第49章 发出刺挠声音
他为她穿上衣服,手的血,蹭得浑身都是,姜慈年拉起她的胳膊放在肩头,另一手撑着两腿抬起,把黎冬抱在怀中,跌跌撞撞跑出门。
跨年夜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来往的出租车没有一辆理会他,路过的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黎冬颠簸在姜慈年的怀中,靠着肩头,耳朵里的血,顺着脖子往领口里渗进去。
烟花在头顶上空绽放,窜天的光在黑暗中爆炸四散,人们驻足脚步停下观看,姜慈年漫无目的撞着人往前狂奔。
他头是汗,苍白的止不住哆嗦,用力抱紧她瘦弱的身躯,她的血似乎在随着他奔跑而失,奄奄待毙的她很快就要从怀中消失,似乎会变成一束烟花炸开然后消失不见,绚烂到极致便是无限的黑暗。
姜慈年浑身残暴的气息褪去锐气,卑微地乞求着她不要死,一路上他不停地念叨,反反复复的话就会让黎冬好了似的。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哪怕他永远硬不起来,哪怕永远都不了黎冬,他再也不会把她打成这样了,他要把黎冬关起来,永远不能离开他的身边,永远都别想死去!
姜慈年抱着浑身是血的她出现在医院的急诊室,他狼狈地大口着气,不等他说话医生们便围了上来,将她怀中的人抢走,姜慈年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
“你干什么!”医生朝他咆哮:“人都这样了你想让她死吗!”姜慈年蓦然回首,眼看着黎冬被人接走。
他垂下空落落的手臂,怀中失去了重量,他双脚似铅般,被绝望拉入地狱。姜慈年神态麻木杵在原地,情绪崩塌,望向放在病上的黎冬,周围的帘子被人拉起。
他四肢不住地颤抖,眼角氤出猩红,眼泪一滴一滴地砸落下来,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而他还没等来黎冬平安无事的消息,一群警察便率先围到了他的面前。
医院报了警,姜慈年被人带走,离开前他不忘回头盯着黎冬被推进手术室,这样的场面他早已经历过无数次,他不在乎警察把他抓走,只在乎黎冬会不会又一次从他身边离开。季昌睿接到消息,连夜从梅州市赶来。
上头打好了招呼,局长甚至亲自来接他,然而进到派出所,他什么话也没说,朝着关押姜慈年的审问室直奔而去。闻声,姜慈年抬起头,门一甩上,拳头就朝着他的脸砸了下来!
姜慈年连人带凳一块摔到地面,季昌睿揪住他的衣领按在桌子,朝着他的脸一拳又一拳地挥落。
监控室里,局长面带不忍地挥手:“关了关了。把这段视频给删了。”拳头揍到他鼻孔冒血,颧骨青紫狰狞,左眼捶的短暂失明。不知道哪颗牙齿打到松动,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涌出。季昌睿用纸巾厌恶擦拭着指关节上的血,看他垂头不语,朝着他的肚子又是一脚!
姜慈年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一只眼睛狼狈眯着。双目空无物,似是一具失魂的躯壳。
“净给老子惹些麻烦!要不是你妈需要你,老子早把你给打死了!”姜慈年一声不吭,季昌睿眼尾的褶皱怒皱着。把他从地上抓起来,姜慈年脑袋后仰,半死不活的模样被他给甩了一巴掌。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惯着你了。我早该知道你跟你妈一样。她是个精神病,就连你也逃不过!从今往后你也去精神病院里住着!”
“把黎冬给我…”姜慈年声音嘶哑,他只要这个。除了她,其他任何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季昌睿把他扔在地上,愤然抬脚离开。术后黎冬昏不醒,转院到了梅州市的精神病院。姜慈年被关进了姜轻隔壁的病房里,但他无所谓,他有黎冬陪着,就算是在精神病院也感觉幸福。
比起要治疗的他,黎冬更像个病人,姜慈年照顾着昏睡不醒的人,给黎冬换布,拉着她的手喊她名字,他甚至让人送来蛋糕摆到头,为了等她醒过来时,给她个惊喜。
在这里,只要表现听话,任何东西医生都给,比起传统的精神病院,这里更偏向养老院,精神患者只要情绪稳定,可以享受到一切待遇,能不能从精神病院里出去,全凭把病人送进来的家属愿不愿意。
季昌睿把他关在这,就没想过再把姜慈年放出去,但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孩是个棘手的麻烦。
也只有她能让姜慈年情绪稳定,不再犯罪。季昌睿草率地便做了决定。如果能稳定住一个杀人犯儿子,那抵上另一个人的性命又何妨,更何况,姜慈年这么珍贵她,更不会让她死。
***医生推开门,屋内的人试图冲出来,他拦在她的面前:“回去。”“这是哪!”黎冬拖着一条石膏固定的右腿,扶着墙壁,颤抖声线哭着想向他求救,长发贴在瘀青可怖的脸颊,几碎发黏在嘴角。男医生冷漠看了一眼她的精神状态,身上的管子全都被她给拔了。
显然是刚醒过来精神还不稳定,他拿出前口袋里的笔,在板子上写着记录。“这里是医院,你的腿目前还不能活动,我扶你上。”说着便抓住她的上臂,黎冬挣扎着拉住门框:“不要!你救救我,我想回家,我不要待在这!”
“这里来的每一个人都这么说,你虽然没有被要求强制治疗,但也最好别做出这些举动。”黎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把笔放进前口袋,直到黎冬看到白大褂上的标识:梅岛精神病院。“我不是精神病…”她不可思议,提高了音量大叫:“我不是精神病!把我打成这个样子的人才是精神病,我不是精神病啊!”刚做完检查回来的人,听到了她的呼喊声,姜慈年激动地朝着走廊另一头狂奔。“黎冬!黎冬黎冬!”黎冬听到声音,惊恐往后退,她甚至甩开了医生抓她的手臂,结果一个不留神摔在了地上,拖着沉重的石膏往前爬。
“黎冬你醒了!”姜慈年撞开医生冲进屋子,惊慌失措要去扶她:“你怎么摔了!你身体还没好,不要随便下,你应该等我回来!”黎冬惊骇尖叫,望着他那张鼻青脸肿可怕的模样,放声大哭:“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姜慈年蹲在她身边。
看着她拼尽全力也要往前爬着逃离他的模样。黎冬想要求救,只看到门口的医生,继续拿着笔在板子上写着什么,她面前的男生是个杀人犯。
她不懂为什么把她打成了这样,还能站在她眼前,像个永远都甩不掉的梦魇。姜慈年一身病号服,修长的身躯,蹲下时,整个脚腕都了出来。
甚至没有护住他的小腿,他伛偻着身子,失望地抓着她的左脚踝:“跑什么,我又不会杀了你,把你成这样是我不对,我下次不会了。”
“啊!”被他抓住了腿,黎冬应尖叫。她寒瞬间竖起,脊梁骨发冷,爬得更厉害了。指甲打滑在平滑的瓷砖地面,发出刺挠的声音,从她下身冒出一摊水。
在地上的范围扩张得越来越大,浸了她整个子。姜慈年回头瞪了一眼门口的医生,医生很配合地关门离开,他这才把地上的人抱去浴室。离开的时候给黎冬洗了澡,姜慈年忘记给她穿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