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旧茭替

　　少年人的大手骨骼分明，将她的手腕紧紧包裹，温热的触感传来，她不抖了两下。黎砚书扯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将她扔到了里面。

　　“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和我说话连个称呼都没有吗？”“…小书，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要回来的，我换了手机，没存你的电话。”

　　“别这么叫我。”黎砚书盯着她很长时间，长到她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长到她好像看到了他发红的眼眶。

　　“行，无论什么你总是有理由的，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大一刚上了一个学期就报了换生，三年了。要毕业才回来。”“…”“不说是吧，我不是这家的人吗？连个解释都得不到吗？”

　　“…”“你出去吧，我看见你就…”他也说不下去了。拉开门，让她出去。下午黎砚书匆匆出门，看都没看坐在沙发上的黎砚初，她想了想，还是去问许媛“小书最近在实习吗？”

　　“实什么习…”许媛最近上了绣花，一面穿针一面说“你换走了之后他不知道什么风，非说不喜欢现在的专业和学校，愣是跑回高中重读了半年，重新高考的，现在在隔壁华通大学，一开始一万个不愿意，现在还不是跑去学了管理，以后接手你爸的公司。”

　　许媛忙着给绣错的地方线，留黎砚初一个人在一旁发呆。重读，换了学校，新的专业。这些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晚上，黎砚初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练了好久，学着装成小时候撒娇的表情，蹭进许媛的被窝，抱着她让她给自己讲讲这几年家里发生的事情。许媛抱着女儿，迷糊糊的开始讲故事。

　　她说的大多是她和黎志杰的事情，对黎砚书的也不了解。黎砚初不知道在想什么，小手摸进了妈妈的衣服里，覆上了腹部的一道疤痕。

　　生孩子留下的疤痕，与此同时，黎砚书悄悄回了家，观察一番，摸进了黎砚初的房间，她真的没带回来什么行李，一个大包一个小包而已，她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不断闪烁。

　　他看到了最新发来的第一条信息“马上去治疗，不能再拖了！”＊＊＊“好了妈，我先回去睡觉了。”黎砚初从许媛的怀里钻了出来，却又被拉住胳膊。“今晚就和妈妈睡呗，都好久没有过了。”

　　“你们好好睡吧，明天在接着来。”她快速溜了出来，关好门，站在走廊上着手臂。太久太久没和妈妈这么亲密的抱着，她早就不习惯了。胳膊僵硬的又酸又疼，好像有千金重。

　　摸黑往自己房间走，越接近房间越有奇怪的味道。门口有个奇怪的亮点一闪一闪，浓烈的烟味冒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抱着扔进了屋子。

　　熟悉的膛剧烈起起伏伏，宽阔的脊背将她紧紧包围，一瞬间，她竟然在贪恋这种温度。灯打开，刺眼的光亮。

　　黎砚初伸手挡着眼睛，却有只大手比她先一步伸过来，捏住了她的下颚。灯光照出了黎砚书强忍着怒气的脸，双抿得紧紧的，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

　　“你，你…不要，抽烟。”女孩儿从里挤出了这句话，他听得更生气了。但依旧，乖乖的，灭掉了烟，他松开了黎砚初的脸，女孩后退了几步，靠在窗台上，大口呼吸，像看着陌生人那样看着他“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

　　“你的屋子…”黎砚书突然笑了。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你的屋子，但你不在的时候，我每晚都是在这里睡的。”

　　“什么？”回家不到一天，黎砚初发现记忆中的他，已经完全变了样。“这就怕了吗？你这么胆小？那你躲着医生不去治疗的时候胆子哪来的呢。”他举着她的手机，已经解锁了屏幕，微信里，短信里，医生在被拉黑前就发了无数条消息，之后又换了新的手机号发来。

　　“我猜猜，你不去，却还不把这些消息删除，是不是你那自的心理又在作祟，反复折磨自己会有快吗？”

　　他站定在了黎砚初身前，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神从惊慌变成了他最熟悉的冷漠，和发狠。“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她说着就要抢回自己的手机。

　　但黎砚书将它举过头顶，让她完全拿不到。两人拉扯间，她抓到了他的衣服，一个塑料袋子掉在了地上。透明的袋子包裹着被油浸透的餐巾纸，里面的了出来。

　　“哦对了。差点忘了说，妈给你夹的，都被你藏在纸巾里面扔掉了。如果不是我看到了拿了出来，那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你吃下去了。骗谁呢，有病治病，你这是作秀给谁看！”黎砚书气得浑身发抖。

　　他握着那个塑料袋，好像里面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样“我的事情你不用管，”黎砚初无力的重复着。口剧烈起伏。

　　她被在身后的手握在一起，扣上了白天划破的伤疤。“你的手在干什么？”黎砚书精准的抓住她背后的手，大力掰到前面，是血迹的左手和血模糊的右胳膊。

　　“别大吼大叫的，你不怕爸妈听见吗？”此时的黎砚初像是又换了一个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咱家的隔音是不好，所以我把你这间屋子都加上了一层隔音墙，就算今天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你到底…妈说你重读了一年考了华通大学，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天黎砚书不知道冷笑了多少次“因为我不想再做别人的替身了。

　　我的名字是他的，身份是他的，连生日，身份证号都是他的，没有一样是我的。”他眼眶通红的嘶吼着，但动作确是无力的。“但你知道吧，只有我的，姐、姐，你，是我的。”“你什么时候…”

　　她的脸色变了。黎砚书伸了一手指堵在她的嘴上“既然他们都想要让我成为那个人，那就别怪我了。谁都不能再把我们分开。”他低下头，直接吻在了她的上。

　　＊＊＊他的吻带着发，毫不浪漫，但黎砚初承认，她想他了。黎砚书单手将她抱了起来，吓得她马上盘上了他的身体，没有穿衣的身体靠在了他的身上。

　　而他小腹处的一团火热，正好顶在了她的下身。黎砚初的眼神正常了些，带着几分羞涩，几分委屈，还有不少的思念，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动人。黎砚书愤愤的扣着她的后脑，接着吻了上去，不仅是嘴，还有鼻梁，脸颊。

　　最后发在了她感的耳。黎砚初剧烈的息，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哭无泪。男孩儿抱着她走到窗边，放在了窗台上，轻轻的拉开了她的上衣。

　　原本乌黑的长发这几年变得枯黄，剪短到了肩膀，雪白的后背出来，但上面伤痕累累。有划痕，有指甲抠出来的痕迹，新旧替，一层盖着一层。黎砚书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看她的眼神里带着自责和心痛，就这么含着泪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