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谁方丈说

　　木鱼连续被敲了三四下，方丈说“不用。”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惮的声音从庭院里隔了好远传来“人…人过来了！”空慎转过头，而方丈仍坐在拜垫之上没有动身，他问：“您不去看看吗？”咚咚的连音又响，木鱼平稳，方丈说“不必。”

　　空慎便一个人去了。走到庭院，他见到空惮正和阿为讲话，只来了阿为一人，阿大不在旁边，空惮说“施主昨已经应过，今天送阿大上山。”女人垂下眼眸，她说：“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空惮皱眉。

　　他说“佛门中人不打诳语，贵子灵附体，需要来我们寺中祛除灵，这对你和家人都好。”阿为说：“我想着。我想着…三天后寺里布施。那时再带阿大上来…”

　　空惮说：“昨天本就不该留幼子在家中，答应施主宽限一天已是极限。”阿为说：“阿大太小了。我要照顾他。”空慎走了上来，他说“阿弥陀佛”

　　“这事还得向方丈请示。”阿为跟着他看向拜佛堂。她说“好，我跟他说。”言毕转过身要走，三人立站在庭院中央，和拜佛堂隔着些距离，只看得到佛堂的红色立柱和青色瓦当，黑的室内方丈的背影隐约。陡然间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必。”阿为震了一下。看不大清，黑的，但她直觉方丈正坐在佛前念经。阿为想了想，说：“那我三后再送阿大来。”这回空慎和空惮没有阻挠，两个人对望一眼，最终说：“好。”

　　是夜，阿为和阿大睡在偏房，幼子在她怀里睡着，她睁开眼睛，发现窗户不知何时漏了条，月光倾泻，给室内打了块敞亮的斑。

　　风吹得窗户吱呀地响，阿为坐起身，想要去关窗。可她才刚刚起身，就感觉到一股奇异的酸痛从肿的间和腿心传来，浑身上下乏力，隐隐又有些热。脚踩到地面。

　　她大腿发软，站立不稳，下意识轻叹，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呻。阿为面色红地靠坐在沿休整，许久后呼吸平稳，她把手伸手伸向前。了，挤出一些汁，感觉到痛稍微缓解的瞬间。

　　她听到阿二哭了，她披着外套走到内室，上的柱翻了个身，阿二在他旁边踢着腿，紧接着柱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看着她，看着她喂了，把阿二哄睡着。身子在夜里渐渐凉了下来。柱握住她的手掌。

　　“阿为…”他看着她出的房。柱把阿为抱到上，脑袋贴到他的口，抬起头吻了吻她的头，出了水的甜腥气。阿为抓着他的肩膀呻，闭上眼睛颤了颤。

　　“孩子还在…”阿为说。“他们睡了…”柱说。阿为躺了下来，侧身抱着柱，她亲吻他的。

　　“嗯…”门扉紧闭，薄薄的窗纸藏不住响动，坐在头的阿大突然走下来，他光脚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外，把眼睛贴在窗户纸上。

　　白色的薄纸后有两个模糊的人影迭，板吱吱作响，女人说“轻点，轻点”男人俯下身来。

　　阿大伸出手，用一食指破开窗纸，便瞧得更清楚了。瞧见女人的中衣打开，的子在月光里晃，男人在身上，拿一长的器得她“嗯”地叫唤。

　　那晃的房在烈的摆动中出水，溅得四。雨终歇，夜间的佛堂只方丈一人在念经。除却诵经声和木鱼声轻响，再无其他，理应相当安静，但室内的檀香烟气无风自动，好像有什么波涛暗涌，澎湃着袭来。

　　“空镜。”方丈睁开眼睛，他和佛祖在偌大的拜佛堂里对望，一声辨不清年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空灵的音波碾在人身上力有万钧，残烛、木器，梁与瓦轻鸣。

　　那声音说：“你已皈依，只差一步得道，切不可行差踏错。”整间屋子都在颤，烛光摇摆，映得方丈的影子飘飘摇摇，像倾盆暴雨里一片幼木的叶子。

　　额间大汗淋漓，他的长袍洇开一片深的水渍，方丈说“我知道。”阿大把手放在窗上，眨眼时扫过薄纸窸窣地响，但无人听得，房间里响彻女人的呻，她坐在丈夫身上，阿为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地抖。每耸动一次。就发出一声软媚的“嗯”

　　半晌后长长地叹息，她说“…太、深”烛光摆得剧烈，有飓风转着檀香的烟气上行，拜佛堂内忽明忽暗，旋转的光把方丈的脸照得变化多端。时而悲，时而愤，时而慈悲渡世，时而又狰狞目。佛祖又说“行差踏错，你将堕入极恶道，受轮回苦，永世不得超生。”他听到了。

　　他同时听到女人从嗓子里挤出的喟叹“啊”麻得他脑中轰鸣。“空镜！”方丈站起身来。＊＊＊得道者视物与凡人不同，目之所及，咫尺千里。每礼佛，方丈坐在佛堂，方圆百里的山与河都在他的眼中。

　　他可以瞬息间缩地百里，驭风，驭雨，化形，炼物。有些事情他可以控制，他可以降服妖魔，也可以渡人超生，但他无法炼化自己的心魔。百年前，他尚在人间走动，路遇上古遗留下来的秘境，他在其中寻到一个镜子，那镜子融到水里，立刻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在湖面上空现出，画面动。

　　只见她从佛门中走出，隐入市井，找到了一个和方丈生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陈权。方丈在这一刻遥远地回想起了自己的俗名，他犯杀业遭了报应，女人几次三番救他，他们颈而卧，耳鬓厮磨。

　　在异域的佛堂中，正在媾的男人抱着阿为，眼睛向上抬，和方丈对视，接着他从画面里走了出来，站在方丈面前。他说“我就是你”他是他的心魔，在一幅幅颈的靡画面中，她贴在他身上，含住他的耳时，兀自滋长的心魔。

　　百年前方丈将心魔分离出体，封印在秘境当中，如今心魔逃匿隐藏，先于他而找到了阿为，寄生在小儿体内，他和他共享五感。

　　不可控，他感觉到另一个自己握住她的，如小儿一般尝到她的汁，腥和甜混合，像甘泉润过喉咙，却令他更焦更渴。

　　他也感知到她肌肤的每一寸，还有亲吻她的小腹、会、腿心时的不同触感，他站在房门外，眼睛透过窗纸上的孔，看到她和别人好，看到她的绯染上脸颊和肩头，汁四溅，看到她伏在别人身下。

　　他想移开目光，并试图移开脚步，但他没有成功。佛说“不异空，空不异色，即是空，空即是，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佛说“不可行差踏错。”

　　方丈放下了手中的木鱼。闪身入了村舍，他轰开房屋的大门，婴儿突然嚎哭，屋内的人慌乱着分开身体，柱问“是谁”方丈没有应。

　　他提起阿大的肩膀，把他抓在手中，他终于移开了停在阿为身上的视线。方丈站在门边。阿大朝他微笑，笑容肆，把手上他的躯干。柱又问“是谁？”方丈说“是我。”

　　屋内的人沉默着整理衣衫，阿为把阿二抱在怀里哄，婴儿的哭声慢慢停下，男人推开了门。“您…有什么事吗？”柱问他。方丈垂眸看着他凌乱的衣衫，见他的皮肤上留有一道指痕，明显得刺目，他说：“我要带幼子入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