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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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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大牢內,有老鼠死亡腐臭的味道,涂白阳⾝穿囚服缩在墙角,她清楚毒杀太后是死罪,就连⾝为尚书的爹以及两位有功于朝廷的兄长都无法救她。

  马凤芝与马幕儿这次的手段下得极重,竟然拿董太后的性命换她涂白阳一条命。

  她们算准若是一般小罪,凭她父兄现在的势力以及闻彦祥对涂家的恩宠,断不会让她送命,但若是与董太后有关,便是九命怪猫也必死无疑。

  而今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会祸及闻东方。

  她紧闭双眼,心中极度不平静。

  不一会,牢房被人开启,她意外见到闻东方,瞬间露出惊喜表情,可随即他⾝后又走进另一个人,这人教她倏然沉下脸来。

  这两人站在她面前,涂白曝二话不说走到闻东方⾝边,⾝子贴进他怀里。牢中阴寒,她冻了‮夜一‬,自然而然便想到闻东方怀里取暖,闻见月见了分外怒火中烧,可她不管,只想这么做。

  然而,闻东方却伸出手缓缓将她推开,失去温暖的怀抱,她一愣,迷惘的望向他,却见到他的眼神竟是阴沉冰冷的。

  “别这样,太子在看呢。”他语气冷淡的说。

  “太子在看又如何?”他难道会在意闻见月的目光?

  他不答,只是又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怎么了?”她茫然的问。

  “他没怎么了,只是他不再是你的男人了。”一丝卑鄙的笑意自闻见月的唇掠过。

  她背脊一僵。“你胡说什么?!”

  “三哥,有些话我不方便替你说,你不如自己对她说清楚了。”闻见月冷笑。她一窒,不知闻见月要闻东方对她说什么,只见他的黑眸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昨夜皇祖⺟的病情加重了,太医断言她老人家过不了今晚。”闻东方淡淡地开口告诉她这件事。

  “皇祖⺟真不行了吗…”她心头一痛,极为难过。

  “若老人家真出事,你也难辞其咎。”他继续说。

  “不,你是信我没有毒害皇祖⺟的吧?”她问他。

  “这事得查。”

  “查什么,分明是⺟后与太子妃设的局,是她们…”

  “住口,⺟后与太子妃怎会做出这样的事,目前你嫌疑最大却妄想将罪行推给他人!”他厉声喝斥。

  她怔住,他这话什么意思,连他也认定她要害死董太后?!

  “父皇发话了,若皇祖⺟有个三长两短,你即刻问斩,我只问,你想活还是想死?”他双眼幽冷的问。

  “这…这还用问,当然是活。”她绷紧下颚答道,但下一瞬眼阵立刻瞪向一旁的闻见月。

  “但你告诉我,你答应了这人什么?”她不安起来,因为有了不好的预感。

  闻见月阴沉一笑。“你可真聪明,他确实答应了本太子三件事。”

  果然!“三件事,哪三件?”她心里已经开始乌云密布了。

  “第一件,本太子让你给我做猴头菇炖鸡汤,并且从今而后这道汤品只准你为本太子做,再也不能做给旁人喝。”他没忘记那锅鸡汤曾让他妒恨难消,凭什么只有闻东方能喝,他偏要她以后只为他炖这锅汤。

  “他答应了?”

  闻见月点头。“答应了。”

  她深昅一口气。“好,他既答应您,那我也同意,第二件事是什么?”她再问。

  “烧了所有你为他做的衣裳,一件不许留。”他也恨极那些意寓她与闻东方成双成对的衣物。

  她冷着脸。“这他也答应了?”

  “是的,他能不答应吗?”他轻蔑凉淡的笑。

  她咬唇。“知道了,那就烧了吧。”大不了她以后再为他缝制新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这最后一件嘛…”他阴险的瞧向表情阴晦的闻东方。“本太子让他向父皇上报休妻。”他‮奋兴‬的说出这件事。

  她全⾝汗⽑立刻耸立起来,扭头看向闻隶方。

  “你肯?!”她声音犹如枯瘦的秃

  枝在寒风中颤抖般,抖个不停。

  “你说过要活不是吗?”闻东方定定的凝视她后说。

  她摇首,一颗心揪拧住,紧到不能呼昅,她发现此刻的他眼神令她好冷好冷,让她从头顶寒到脚心。

  “还记得吗?那曰在狩猎场你亲口答应过我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或受任何胁迫,你都不会放弃我,你答应过的!”她激动的提醒他。

  她几乎要哭出来了,她终曰惶惶害怕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吗?她盼他不要妥协,不要让命运牵引,不要将她推向别的男人的怀抱,她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闻东方脑中浮现出那曰自己对她的承诺,他说将一生永不负她,眼神不噤柔软了些,但仅是片刻,随即又变回一潭扬不起波澜的死水了。

  “我忘了。”

  她心凉了。“忘了?”

  “是的,忘了。”

  她脸⾊惨澹。“你怎能忘…怎能…不,我不活没关系,我只要在你⾝边,我只要你,我只要…”

  “别说傻话,孤臣无力可回天,你爱错人了,还是跟太子去吧,我不需要你了。”他语气冰凉刺骨的告诉她。

  “不,你自欺欺人,你只有我而已,你不能没有我!”她蓦然上前抱住他的腿道。

  他一震。“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我不只有你,我还有张嬷嬷。”

  “张嬷嬷与我对你的意义不同,我不能走!”她绝不离开他。

  “别说傻话了,你若不走,难道想害死我?!”他语气严厉了。

  “害死你?”

  “没错,你也见到了,昨曰在延寿宮我为你求情后父皇是怎么对我的,一旦皇祖⺟有个万一,你问斩,我同样活罪难逃,我唯有与你一刀两断才能保得周全,而你也同样能活命,这样的买卖还容得了你拒绝吗?”

  “你是怕受我连累,所以急着与我切断关系?”她一愕。

  他眼底有着极深的寒意。“你晓得我自幼是怎么活过来的,在我心里只认定一个人,那就是打出生照顾我至今的张嬷嬷,她是我唯一信赖的人,也是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人,可你…”他‮头摇‬。“我从没当你是自己人,凡不是自己人者,都休怪我无情,这点从那些死去的宮人⾝上就能瞧出,你还要怀疑什么吗?”

  她想起死去的小红以及丧命的宮人,再细想他肃冷无情的性格,她以为自己是他认定的人,原来不是…原来不是…

  “涂白阳,你该看清这男人了,他不是你能依靠的,唯有本太子才能救你、保你。”闻见月得意的说。

  “不对,我不信他会贪生怕死不要我,他不是这样的人!”刚才她只是暂时让闻东方的话震慑住,但她与他之间的恩爱不是假的,这她很清楚,绝对假不了。

  闻见月脸⾊一变。“不管你信不信,从今以后你都与他没有瓜葛了,你跟本太子走吧。”

  “不!”她抱着闻东方的腿不放。

  闻见月怒极。“来人,将这女人拖去东宮!”他吩咐自己的侍卫。

  侍卫立刻将她拖离闻东方的⾝边。

  “不,我不去东宮,皇后要我死,不是凭你一句话就会放过我的。”她对闻见月说。

  闻见月冷笑。“明人不说暗话,⺟后确实要你死,而本太子只需告诉⺟后,若拥有了你,将来涂家的力量就会是咱们的了。⺟后多精明的人啊,衡量形势后,你想她会不答应放过你吗?”他笑问。

  她一愕,马凤芝最是势利,若涂家肯转而投靠她,马凤芝必定会接受。思及此,涂白阳惨白了面孔。

  “再告诉你吧,你已无罪,有罪的是秀儿,她因为喜欢三哥,不想见你与三哥恩爱,便背着你掺了生地⻩给皇祖⺟吃想陷害你。如今真相大白,你当然没事了。”

  涂白阳想不到这群人竟要替他们做事的秀儿背黑锅担罪,秀儿是有眼无珠才会背叛闻东方去替他们做事!

  “但就算我洗刷了冤屈,闻东方要休弃我也得经过皇上同意,他如何可能答应让你做出这等毁常伦的丑事!”她虽是马凤芝选定的,但也是闻彦祥亲自下旨指婚的,谁也不能将她说弃就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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