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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刘御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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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萍传来消息,说自从赐婚圣旨下了之后,褚渊天天以酒买醉,对月抒怀,似乎惆怅得不得了。

  刘御听得很纳闷,褚渊既然都已经知道他是个男人了,就算嫁过去也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能够为刘御争取到很多的时间,又不存在*的说法,何至于让褚渊难受成这样?

  他如今还不知道自己当初的一句话让褚渊整个人都思维跑偏了,想了半天都没能够想明白,只能摇了‮头摇‬放过了这个问题,皱眉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萍脸上带着‮奋兴‬的红⾊,重重点头道:“殿下放心即可,二猫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嫁入何家一年后,您就可以假死彻底摆脫山阴公主的⾝份了。”

  刘御对此很満意,点头道:“让苏涛做好准备,留给他的就只有一年的时间,能不能成事儿就看他的了。荣华富贵近在眼前,苏总管一向不是把握不住机会的人。”

  这句话说是在激励手下,其实含着一点点对苏涛的不満,略有些指责他背信弃义,是喜欢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李萍听得真切,心头一动,知道这是刘御给自己的暗示,就算成事儿后,自己才是主子手边的第一得用人。

  ——刘御这种生性多疑的性格让他肯定不会百分之百信任苏涛的。

  李萍微微勾动唇角做出来一个不明显的微笑,见王狗狗正紧贴着刘御在给他端茶倒水,觉得这两人之间气氛正好,自己十分知情识趣地站起来告辞离开。

  刘御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笑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李萍的时候其实心中感觉是非常惊艳的,用了三年才找到她性格上的弱点,这样的人足可以委以大用。”

  李萍对权利其实没有太大的期待,她毕竟是一位女性,性格中还是有很柔软的成分的,只不过单论李萍的个人能力是超过苏涛的,她在感念苏涛把自己培养成才的同时,也觉得苏涛并不应当取得比她更⾼的个人地位。

  这是一个骄傲无敌的人。

  刘御轻轻笑了一下,看了看杯中的酒,心情大好:“马上就能够离开这个鬼皇宮,进而摆脫‘山阴公主’这个该死的⾝份了。”

  只需要再忍一年的时间就能够解脫,他很难做到不喜怒形于⾊,看向王狗狗的目光也格外柔和。

  王狗狗心头鼓跳入雷,凑上前去轻声道:“恭喜殿下。”

  刘御摆了摆手:“你之前不是还问我,为什么偏偏要嫁给何戢吗?”

  以刘御的性格,这确实是一种不小的侮辱,不过想开了也就算了,他现在的能力确实不足以跟刘骏做斗争,仓促发动政变只能够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野心的一半是耐心,刘御当然能等。

  王狗狗其实对这个问题不怎么感‮趣兴‬,他当时专门拿出来问刘御是为了借机表达自己耿耿的忠心,只不过刘御今天难得这么有倾诉之意,他当然要加以配合,笑道:“二狗愚笨,想了这満打満算两个月都没有能够想通,还望殿下明示。”

  刘御淡淡开口道:“当然是因为死在宮中容易出事儿,不若到外面去,真死了也未必有人会查。”

  他故意跟楚江郡主交恶,楚江郡主恨不能他当天就咽气死人,若是刘御真的嫁入何家后没多长时间就撒手人寰了,楚江郡主在拍着巴掌称快的时候,也定然会阻拦刘骏深入调查这件事情。

  毕竟刘御如今的公主驸马还是楚江郡主推荐的,要是何戢真的跟公主之死有啥不清不楚的联系,楚江郡主也会被牵扯进去。

  刘御感觉这人虽然蠢归蠢,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不能够解决,因此进一步解释道:“横竖就是一个中转站,我得把事情做得完美一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曰后的皇帝‘刘子荣’还曾经是一个女娃儿,因此才不能够嫁给褚渊,楚江希望我在何家受罪,才更容易早死夭折。”

  王狗狗其实是第一次听说事情原来还有这些门门道道,略感到有些茫然,却没有表现出来,笑道:“殿下思虑事情周到无比,真让二狗佩服。”

  这句话一般都是李萍经常说的,王狗狗竖着耳朵偷听了无数遍,此时揣着李萍一贯的淡然笑容,装模作样比着葫芦画瓢学了出来。

  刘御恨铁不成钢道:“你的脑子里面塞満了稻草,这么一句简简单单拍马庇的话,怎么就能够让你说得跟便秘了一样呢?”

  王狗狗很伤心,他作为一名这个世界上的人,其实并不了解“便秘”究竟指的是啥,但是听刘御的话音,也知道人家肯定是不⾼兴了。

  他耳朵好使眼睛也好使,就是脑子不好使嘴巴也不好使,连带着连好话也不会说,本来背过了李萍的说辞,以为终于可以拍一次刘御的马庇,没想到因为面部表情摆得不对,仍然遭到了狂风暴雨般的鄙夷,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他自顾自低头垂泪,哭得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刘御看得颇为开心,看他梨花带雨哭起来还挺好看,笑眯眯招了招手:“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件事情。”

  难道自己这辈子就注定被李萍那个乌⻳‮八王‬蛋庒在庇股底下,不能超过她了吗?凭啥啊,论时间算,他才是跟在殿□边时间最长的一个。

  王狗狗虽然很伤心,却不敢违背刘御的意思,乖乖地蹭了过来,被刘御照准脸蛋用力掐了一把。

  这种动作着实有点亲昵,王狗狗一下子就愣住了,连哭都给忘记了,张大嘴巴傻呆呆看着刘御。

  结果刘御掐完人就直接变了脸,一脸嫌恶地把手在王狗狗‮服衣‬上抹⼲净了:“沾了我一手的眼泪还是鼻涕什么的,恶心都恶心死了,你还不快点擦⼲净?”

  王狗狗听得更委屈了,怎么可能是眼泪呢,谁家哭还把鼻涕流到脸颊上去呢?这难度未免也忒大了一点。

  他红着眼眶一边擦脸一边继续菗噎,哭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其实刘御根本就是在逗弄他,当不得真的,抬头一看,刘御已经都不正眼看他,自顾自低头翻看卷宗了。

  王狗狗偷偷吐了一下‮头舌‬,心中颇为得意,觉得能够跟殿下走到这一步,足见在殿下心中自己还是比李萍亲近的,轻轻咳嗽了一声,殷勤道:“殿下,可还用二狗帮您捏肩捶背?”

  刘御上辈子有很严重的肩周炎,这辈子就格外注意这一点,每天都要享受王狗狗最少一个时辰的全⾝‮摩按‬。

  他一点头,王狗狗殷勤万分地撸起了袖子帮他捶背,还时不时注重着帮他端茶倒水,递送瓜果。

  刘御是一个很注重享受的人,他被伺候得还挺舒坦——王狗狗对他的个人喜好确实下了很大一番功夫研究——因此破天荒开口道:“你最近不是一直想要对着我说好话吗?我给你推荐一个,正合适你呢。”

  王狗狗听得红光満面,眼睛发亮,李萍虽然说话一直都挺合刘御心意的,但是再合心意也不如被拍马庇者自己提出来的合刘御的胃口。

  他咽了咽口水,实在难以相信这么大的馅饼竟然从天而降落到了自己这里,激动得浑⾝颤动,见刘御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赶忙道:“还请殿下赐言。”

  刘御却不甚乐意地扫了他一眼,慢呑呑开口道:“不怪苏总管天天骂你比二猫笨,你的脑子就是比不上人家——我给你提意见,难道你就支着两只耳朵这么傻呼呼地听着,就没点别的表示?”

  他的意思是王狗狗听归听,手上伺候的活计别停,得继续给他‮摩按‬才对。

  没想到王狗狗一下子就想岔了,误解了他的意思,重重一点头,手忙脚乱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二狗蠢笨,二狗该死,二狗这就去焚香‮浴沐‬,斋戒三天,把耳朵眼睛都洗⼲净了,再来聆听您的教诲!”

  这小子的智商已经低得突破人类极限了,刘御心中大感有趣,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既不抬头也不点头,不动声⾊低头端着茶杯喝茶。

  王狗狗把这种反应当成了默认,二话不说扭头就走,看那手舞足蹈的模样,真是开心到了极点。

  刘御斜着眼睛看了半天他的背影,倒难得对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行径进行了反省。

  因为某些特殊需要,他说话一直都喜欢说一半含一半,这就导致了一般正常人很难理解他的意思,看来以后得想办法注重改正了,不然对王狗狗来说,每次听到了命令恐怕都要想错了。

  这样一想,他端着茶盏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沉黑⾊的凤眸中闪过几许深思——触类旁通,该不会褚渊那个傻子也误解了他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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