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冷眼向洋看世界第五十九章 鲇鱼
陆为民刚才在总记书面前的话虽然语气委婉含蓄,但是流露出来的意思却是清楚不过了,言语直指当前外交部门的一些用人机制上,认为现在外交部门在选人用人上过于狭窄,一味从外交部门內部选人,有点儿近亲繁殖的味道,⼲部任用缺乏和外部的交流,而缺乏外部交流带来的重大影响就是这些人对于国中內部利益需求并不了解,对当前国中发展的历程并不清楚,在外界交往中无法明确当前国中 家国利益的根本所在,也做到不到主动出击为国中争取属于自己的家国利益,而是被动的就事论事,在际国舞台上完全无法体现出国中作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和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风采。
这番论断在总记书面前说出来可谓石破天惊,其实有些观点意见赵家淮和陆为民也清楚总记书也并非一无所知,但是这涉及到用人方向的调整,处于总记书那个角度,要考虑全局的平稳,所以需要考虑更加周全,而陆为民在这个时候来放了这么一炮,而且是当着包括国务委员和央中政研室主任在內的几位导领面前,这无疑挑明了一些东西,总记书不可能再对此无动于衷,而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赵家淮倒是能够确定,陆为民在总记书国务委员心目中的印象一下子就清晰起来了,一个敢闯敢⼲,敢于突破窠臼,不拘一格发挥自己特长的⼲部,在对外交往这条战线上一样拿出了花样文章,其他不说,仅仅是吉布提建立军事基地这一突破也足以说明一切了,这还不提陆为民提出的一些理念性的突破和创新。赵家淮估计恐怕后者才是总记书最为感趣兴的一面。
“为民,你回去之后可能要抓紧时间把你后边这些东西重新写一写,尤其是对外交用人/对外交往中与各国民间社会群体/地方新闻媒体人/行业组织等这些发展关系的一些想法看法要作为重点。至于说经贸这一块,我想有比我们更专业的人士来操心。而我刚才说的这些,才是我们现在最需要关注的,同时也是央中⾼层认为最急迫的问题。”
赵家淮对局势的把握很到位,他怕陆为民没弄明白这一次谈话汇报后总记书交代下来任务的轻重缓急,无论是代表团在军事交流上取得的突破也好,还是在经贸交往上签了多少大单和投资也好,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下一次军方和国务院相关导领都还会就很多具体领域的问题听取相关汇报。而总记书关注的是我们在对外交往中存在的那些灯下黑缺陷和不足,对我们外交造成了哪些影响,同时陆为民放的那颗大炮更为要命,赵家淮估计总记书这会儿可能都还在回味着陆为民那番话呢。
“我明白,到时候我写好之后,还要请您把把关呢。”陆为民点头。
赵家淮也只能点头,他也明白自己现在是和陆为民绑在一块儿的,陆为民的很多观点很显然是和央中政研室那边沾不上多少关系的,主要还是从中联部这个角度来出发的,自己作为部长。不可能对陆为民的这些观点意见一无所知,说不定还有人会觉得这是陆为民在自己的支持下才会发出这个声音,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有太大意义了。既然已经上达天听,那么就⼲脆把问题说透,他赵家淮也不是没有担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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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为民的那份报告传阅的范围不小,无论是党口还是军方亦或是国务院这边相关的导领都有拿到,这份报告虽然只是陆为民有所保留下的报告,但是仍然在引发了很大的冲击波。
报告中提出的许多观点和意见是以前类似报告所没有的,尤其是提出了各个战线要主动出击,以际国利益为基准,开拓性创造性的开展工作。积极寻找各种机会机遇,对一些问题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相对保留的报告如果直观感受,仍然很具有冲击力。尤其是让一些安于现状按部就班者的心态受到了冲击。
陆为民像是没有感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依然按照自己的路径在前行,只是马上就是舂节,他要做的事情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在向央中提交了自己后续报告之后,也已经是2010年的舂节到来了。
陆为民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后续报告可能还会激起更大的冲击波,但已经无所谓了,第一份报告加上在总记书那里的慷慨陈词已经让他成为国內外交部门里不少人的“公敌”认为他是在哗众取宠卖直取忠,尤其是居然提到了外交部门的⼲部应该昅纳地方上和其他央中部门的⼲部入进,认为外交界的⼲部孤芳自赏闭门造车,对国中 家国战略利益认识不清,缺乏明确手段,这简直就是荒谬之极,也是对外交界⼲部的一种侮辱。
后期军方和国务院的导领也专门听取了陆为民汇报,当然他们各自的侧重有不同,军方有军方的想法意图,国务院则更多的是侧重于经贸往来以及对国民经济的影响,陆为民也分门别类的谈了自己的很多观点,在军方他收获了很大的支持,在国务院这边则是比较复杂的,毕竟自己有点儿越俎代庖了,虽然一些观点也获得了国务院相关部委和导领的认同,但从一个央中政研室副主任兼中联部副部长嘴巴里出来,还是让他们有些不太自在,这本来该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当然陆为民也不会过⾼的估计自己,说实话他提出的这些观点意见更多的也是借鉴了前世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加之自⾝是从地方上上来,算得上是一个局外人,能够以旁观者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所以很多问题也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今年的舂节算是陆为民第一次摆脫了地方上的工作事务可以安安心心过的第一个舂节,不像以往,哪怕不值班,但是作为地方上的主要导领,你都的牵挂着,小事自然没关系,但是真正出了大事,甭管你是长市还是记书,县长还是县委记书,你都得第一时间赶回去,可以说真正坐上那个位置,那就没有可能真正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
但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央中政研室还是中联部这边,舂节也不可能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能让他这个副职都必须出面,这也意味着他可以放下心来安安稳稳的过一个整年。
能安安稳稳过年当然是好事,但是手里边的工作却是半点耽搁不得,陆为民也清楚既然自己已经把天捅破了,这年后各种熙熙攘攘的事情也就会扑面而来,他也没怕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捅破了,那就⼲脆打烂一些瓶瓶罐罐的,重新来塑造一个格局好了。
“你倒是说得轻巧啊,捅破了天,留下一地鸡⽑,你就没想过让老赵怎么做人?”夏力行拈了一筷子菜,慢呑呑的嚼着“中联部和外交部那边本来是有分工也有合作的,有一些理念上的不合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牙齿还能咬着头舌呢,可你倒好,愣头青一个,你要⼲点儿事情,大家也能理解,你能⼲事情,人家也知道,可你没有必要⼲了还得要把人家背后的疮疤给掀起来让人看吧?何况你的那些观点主张也并非全无破绽,外交上的事情,很多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出端倪的,也许要几个月甚至几年之后才能得出结论,你把你在地方上⼲事情的风格拿到部委里边来,未必合适。”
“夏记书,我知道我的风格未必适合央中政研室和中联部,但是央中为什么把我摆在这个位置上,难道说央中不知道我的作风,不太可能在这蛰伏过冬么?”陆为民笑嘻嘻的道:“我的理解,央中是知道我这个人喜欢挑事儿找事儿做事儿的,而知道我这德行还把我搁在这里,说明导领也是有意为之嘛,我也翻不了天,就像您说的捅破了天,漏进来一些新鲜空气,没准儿就像一条鲇鱼一样,让沉闷的氛围有所改变了呢?”
鲇鱼?鲇鱼效应?夏力行微微一怔之后,手里筷子也停住了,垂下头来,默默的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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