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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油纸伞 烟雨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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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先三骑马上黑衣彪悍骑士,没等奔近便翻⾝下马。

  夜蛰翼等迎将上去,与当先一个満脸堆笑的玄服胖子拉手说话,十分亲热。

  柳生寒侧首问道:“那胖子又是谁?看起来地位不低啊!”

  辰源庒低声音回道:“他是‘大风堂’第十当家‘寸草不生,鸡犬不留’唐月亮,出自四川‘唐门’的⾼手,⾝兼‘器’‘毒’二宗,三弟你别看他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那可是一个笑面虎,与‘大风堂’接仗的这八年来

  ,我们楼子里死伤在他淬毒暗器之下的兄弟姐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更兼为人扮猪吃虎,心狠手辣,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就听得唐月亮说道:“大‮姐小‬在前面‘六道街’相候,请五哥几位过去…”几个人站着商量了几句,夜蛰翼、大通、柳依依、涉不准等四人便即上马,和唐月亮飞驰而去。

  卖糖葫芦的小贩好生失望,问周围人道:“大‮姐小‬不来了吗?”对他这句问话,没一人回答得出,各人见不到大‮姐小‬云端姑娘,个个垂头丧气。

  过了良久,有一人骑马驰来传令,点了十三个人名字,包括那卖糖葫芦和卜卦为生的两个分舵主,要他们前去会见大‮姐小‬。那十三人大℃,。。喜,雨中飞⾝上马,向前疾奔。

  辰源忽然双目一睁,精光四射的眸子,似突然发射暗器一般厉芒陡射,他只说了一声:“云端来了。”

  大家随他目光看去,便看见一行女子,约十四、五人,一律穿鹅⻩⾊的羽衣,蛮腰紧束,眉目娟秀,手撑⻩⾊油纸伞,婷婷袅袅的行了过来。

  这些羽衣女子都生得艳丽可人,却不知其中谁才是云端。

  布烟卿将小手一招,阵营里缓慢而稳定的走出十九名手持青绿油纸伞的战士,遥制这十余位鱼贯而至的娇弱的少女。

  柳生寒侧歪着头,饶有‮趣兴‬的问楚羽:“二哥,她们中间哪个是云端?”

  楚羽剔眉道:“三弟,你说这些女孩儿漂亮吗?”

  柳生寒老实的回答:“个个都漂亮。”

  楚羽忍住笑意道:“做人啊,要懂得及时行乐,有这么多美女,先大饱眼福再说,你管她谁是云端呢。”

  柳生寒哑笑:“二哥说的也是。”

  就见一顶⻩纸伞越众而出,来到布青衣⾝前,伞下羽衣‮妇少‬敛衽为礼,口称:“妾⾝‘大风堂’第七堂‘⻩鹂堂’堂主朱七七拜见布先生。”

  雨水落在布青衣阴冷的脸上,好似溅出了悲天悯人的泪滴,他安静的问道:“云端姑娘人在哪里?”

  朱七七礼貌的答道:“大‮姐小‬请先生移驾‘凤凰台’一叙。”布先生⾝边的人,立即把目光望向那烟雨中的楼阁,遥想那绝代美人的风姿。

  布先生向“琴棋书画”四护法道:“留在这里。”又同“青衣三秀”道:“你们三兄弟陪我和孙‮姐小‬上去。”

  凤凰台。

  风大,雨斜。⾼处不胜寒。

  布先生等人在朱七七引领下,拾阶登⾼,満脸堆笑的“大风堂”十当家“玄狐堂”堂主“寸草不生,鸡犬不留”唐月亮恭候多时,笑脸相迎,只是不见云端。

  布烟卿小巧的鼻子发出一声冷哼:“你们家云端大‮姐小‬真是好大的架子。”

  唐月亮油光发亮的脸上笑容満脸,态度和善的解释道:“大‮姐小‬先要询问五当家一些问题,耽搁些时辰,马上就到。”

  说话之间,烟雨蒙蒙,小巷深深,一把如诗若梦的油纸伞,出现在远处湿漉漉的青石板小径上。

  伞沿上滴滴答答的雨珠儿,该崩溅着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脆响,那伞下的⻩衫丽人,约二十三、四岁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只是脸⾊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

  一路走过晚雨潇潇的长街曲巷,若隐若现的黛瓦粉墙,飞檐漏窗,碧波涟漪,十里垂柳,千树琼花,如此的寂寥,那般的忧伤,一路雨丝,一路花香,一路叹息,一路结着幽怨的惆怅…

  远处,竹⾊的乐音幽幽弥漫,是谁轻扣竹弦?是谁舞弄萧管?是莺歌、是燕语、还是萦萦绕绕,挥之不去的相思呢喃?

  那女子一袭⻩裳,两袖清云,提步轻迈于千年恍惚的梦里。青烟缈缈,佳人如梦,哪里是前生?哪里是来世?哪里,才是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归期…

  轻柔的雨丝落入青石的曲巷,苔藓的嫰绿星星点点,⻩裳丽人合起油纸伞,轻解玉佩竹笛以及绸缎汗巾,曳曳而行,登上⾼台。

  “凤凰台”上所有的男男女女,都惊若天人,纷纷看得痴了。

  朱、唐二堂主齐齐躬⾝施礼:“属下恭迎大‮姐小‬。”

  ⻩裳丽人低首视自己的鞋尖,含羞答答的回礼道:“七嫂、十哥多礼了。”

  楚羽心中恍然暗自赞叹:“枉我自命风流,今曰始知何为人间绝⾊。”

  柳生寒心里连连叹服:“与这云端姑娘一比,我结识交往过的那些女子,竟是砖头瓦块一样平淡无奇。”

  辰源被云端的丽⾊一逼,马上转头去看他深深宠爱的烟卿,便见那女孩儿丑陋不堪的小脸上,无形中升起了一股嫉意。

  ⻩裳丽人歉然的道:“云端才处理完一些家务事,慢待了先生和诸位,先赔个不是了。”说话间竟是落落大方的翩翩一礼。

  台下长街一望无尽,同如玉带,近处塔湖倒影,远处画栋雕梁,正是气象万千、虎踞龙蟠的天子脚下。

  ⻩昏时候,雨丝如发,灰灰蒙蒙。俯览街心,人头攒动,只有鹅⻩和黛绿两种颜⾊。

  ⻩⾊的伞与绿⾊的伞,就像编织在一起的图案,时而静若处子,引而不发;时而快速游走,互抢中枢,交叉错落在一起。从⾼台上凭栏望落,只见伞盖,不见人影。

  人在伞下,绿伞是布烟卿所率领的“一寸山河一寸血,八百里山河八百条命”‮队部‬;⻩伞是朱七七统辖的“⻩鹂堂”‮弟子‬。

  布先生终于发话,他毫不客气,他直言不讳的问道:“敢问什么家务事?”

  “敝堂五堂主不奉总堂号令,屡次与贵楼交恶,擅开战端,导致本堂损失大批财力战力,云端按本堂帮规已经免去他分堂堂主之位,噤足五年,以观后效;其他三位堂主与十三名香主、舵主,也分别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云端姑娘回答得也很直接,而且很恳切。

  布青衣马上就问:“大‮姐小‬认为,夜蛰翼罢官噤足,就可以抵偿我一双儿女和叔伯兄弟姐妹的性命?”

  楚羽揷口道:“还有先生的一双眼。”

  柳生寒接口道:“加上雷烟大哥一条命。”

  辰源望向布烟卿道:“再加上孙‮姐小‬一张脸。”

  “那依先生与各位之见又当如何?”布先生父子迫得急,云端姑娘反问得更快。

  布先生神⾊一缓,悠悠地道:“古书有云,攘外必须安內。当今天下大势,蔡京掌权,即便东北的‘女真’、北面的‘契丹’、西面的‘党项’,这些外族边寇如何闹腾,蔡京都不会在意,但‘京师’之地,他是绝不会允许有人酣睡于‘权力帮’榻侧;‘富贵集团’成立较晚,童贯、柴如歌对蔡京表面上也算顺从,如此一来,‘大风堂’和‘青衣楼’就成了蔡京如芒在背、不得不除的两颗眼中钉、⾁中刺。”

  云端姑娘凝眉沉思片刻,笑意里掠过一抹悲凉,开口道:“先生之意,是要贵我两方联合同盟吗?我们都有歧见,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联盟当然不可能。”布先生自信的道:“我的意思是要你们‘大风堂’归顺我们‘青衣楼’,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五当家的旧账可以既往不咎,一笔勾销。”

  “为什么不是你们‘青衣楼”归顺我们’大风堂‘呢?”云端姑娘神情慵懒的反问。

  “原因很简单,因为当前局面我们占了优势。令尊退隐之后,原本支持你们的‘镇西将军’赵轻侯赵侯爷现在已支持我们;‘铁胆御史’龙傲骨原是你们的靠山,现已已被我在皇上面前参了他一本而赋闲在家;贵堂五当家三度求见蔡相,都被拒见,眼下朝野形势大‮姐小‬难道还没看出来?”布先生毫不留情面地道。

  云端姑娘处变不惊的道:“先生说的是实情。”

  “所以你们颓势已露,再不归顺,只会落得兵败人亡,自讨苦吃。”布先生加紧攻势,不留余地。

  云端姑娘仍旧云淡风轻的道:“但本堂在‘汴京’城中,里,还有两万‮弟子‬,他们都是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的关东汉子…”

  辰源立即打断云端姑娘的话:“错了。”

  云端姑娘去看辰源那张漂亮的脸,笑眯眯地问:“错在哪里?”

  在得到义父的首肯后,辰源道:“事实上,你们‘大风堂‘的在京总人数根本没有两万人,到今天午时为止,只有一万七千四百五十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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