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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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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杜如弦刚返回位于都城的府邸不久,便接到了一道圣旨。

  当传旨的公公宣读完圣旨,饶是聪明如杜如弦也被那圣旨的內容给震得一时错愕得回不了神。

  传旨公公取笑他“杜大人莫不是⾼兴得失了魂了?”

  他这才回过神,接下圣旨。

  “有劳公公。”他掏了些银子塞给传旨的公公。

  那公公笑呵呵的收下银子,拱手贺喜“咱家先在此恭喜杜大人就要成为皇上的乘龙快婿。”

  “多谢公公。”杜如弦皮笑⾁不笑的道了谢。

  他没有想到先前在昭明殿时,皇上说要赏他的一项珍宝,竟是要将八公主下嫁给他。这对他而言庒根不是一桩喜事,别提他与王曦怡已定下婚约,要他娶一个自个儿不喜爱的女子,与祸事无异。

  待送走传旨公公,杜如弦随即便换上官袍,准备进宮觐见皇上。

  不久,当他被传召进昭明殿时,皇帝打趣道:“爱卿这是来谢恩的吗?”

  他掀起袍摆跪下“臣进宮是想请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皇帝面露不解。

  “臣在家乡已有未婚妻,因此不能迎娶八公主为妻。”

  “此事朕怎么不曾听闻,朕记得你在前往钦州之前,分明还未曾定有婚事。”皇帝不悦的质疑。

  “此桩婚事是臣这次回乡时定下的,这次臣能顺利找到这批宝蔵,多亏了她的帮助。”杜如弦接着将事情的经过加油添醋的述说了一遍,把事情说得惊险无比,说他与王曦怡是如何共经患难,九死一生才找到宝蔵,最后因而定下终⾝之盟,他并将其中很多的功劳都刻意归功到王曦怡的⾝上。末了,他说道:“所以臣不能背弃于她,望皇上开恩,收回圣命。”

  皇帝听完后面⾊沉凝,半晌不语,于情于理他确实不该拆散两人,但他又早已答应八公主要为她赐婚…

  思量片刻后,皇帝发话了“她与你有患难之情,确实不宜背弃,要不这样吧,朕特许你娶八公主为正妻,她为平妻,如此一来也没有亏待她。”皇帝觉得自个儿此番安排已是大开圣恩,杜如弦没有道理不接受。

  但他仍长跪不起“请皇上恕罪,臣已立过誓言,今生只娶她一人为妻,天地为鉴,故而不能违誓。”

  闻言,皇帝面露不豫之⾊,斥道:“杜如弦,朕已开恩,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非是臣不知好歹,能坐享齐人之福,是多少男子求之不得的事,但臣不敢让金枝玉叶的八公主受此委屈,因此臣恳求皇上收回圣命。”

  见他一再借口推拒,皇上大怒“杜如弦,你这是想抗旨吗?”

  “臣不敢。”他低眉敛目。

  见他仍不肯改变心意,皇帝气坏了“你当你此番立下大功,朕就不会治你抗旨之罪?”

  “臣绝不敢这么想。”他低伏下⾝子,凝视着地上铺着的青玉砖。

  “你一再抗命,还敢说不敢这么想?”皇帝怒喝,若非爱才,他早已将他重重治罪。

  “触怒皇上,臣罪该万死。”杜如弦心知眼前的皇帝虽然震怒,但并非是个残暴的君主,若他是个昏君,他也不会入朝为官,因此他料定皇上绝不会为此事真治他的罪。

  “你确实罪该万死,朕将最宠爱的八公主下嫁给你,给你这天大的恩赐,你不仅不谢恩,还敢抗旨不娶!”他是看重杜如弦,才肯把宝贝女儿嫁给他,不想竟会遭他拒绝,更可恶的是自己已经退让,他还坚持不愿迎娶公主,这无异是在打他的脸,因此他此时可说是怒火中烧。

  杜如弦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一句话,以退为进的道:“臣知罪,请皇上降罪。”

  皇上虽愤怒,却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治他的罪,最后拂袖离去前喝斥“你就在这儿给朕跪着,直到你何时想明白了再起来。”

  不久,八公主闻讯,匆匆赶到昭明殿。

  看见杜如弦仍直挺挺的跪在殿里,她心中又气又恼,走过去怒问:“杜如弦,是本宮配不上你吗?你为何不愿娶本宮为妻?”

  他抬起眼,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歉疚之⾊“能得公主青睐是臣的荣幸,然公主天姿玉质,是臣匹配不上公主,且因臣已与他人定有婚约,因此不敢辱没公主,还望公主见谅。”

  八公主能这么快接获讯息赶来,自是有人前去通风报信,而这人正是守在昭明殿外的一名太监,杜如弦先前唤他进来,悄悄塞了一袋银子过去,那太监收了银子,暗中依他的交代,找人将这消息通报给八公主。

  八公主闻言満脸恚怒“谁敢说你配不上本宮,本宮让人砍了他的脑袋。”

  杜如弦徐徐启口,那嗓音显得沉郁而忧伤“能得公主如此厚爱,臣无以为报,可倘若臣贪慕荣华富贵,为迎娶公主而抛弃与臣曾共患难的未婚妻子,如此卑劣的品性,岂不玷辱了公主,为此,臣绝不敢做出这般不仁不义之事,才能对得起公主的厚爱。”

  “不,我…”八公主想表示她不在乎这些,但才刚开口便被杜如弦截住了话。

  “八公主冰肌玉骨,脫俗出尘,不仅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也是百姓最景仰的公主。”说着此话时,杜如弦脸上配合的流露出一抹敬佩的表情“在臣心中,对八公主也是无比敬仰,绝不敢亵渎轻慢,无奈臣已与人定有婚约在先,既不能毁约,更不能让公主受委屈,望公主能明白臣的一片苦心,臣相信品性如此⾼洁的公主,曰后定能寻到一个比臣更优秀、更值得托付终生的好儿郎。”

  他这番话把她大大的捧了一把,让她原本想说的那番话来到唇边,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你、你…”一股怒火憋在她心口发作不得,整张明艳的脸庞乍红乍白。

  杜如弦彷佛没瞧见似的,低垂下脸接着恳求道:“为此,求公主成全臣,莫让臣成为一个薄幸负心之人。”

  八公主再也忍不住,咬着下唇,气恼的跺着脚,嗔骂了句“杜如弦,你太可恶了!”骂完,她抬袖掩着脸,啜泣的跑了出去。

  杜如弦漠然的目送她离去的⾝影,寒漠的眼里没有一丝歉意或是心疼,他长这么大不曾这般伏低做小,而今只为她瞧上了他,便逼得他被迫长跪在这殿中。

  没有人能逼迫他做不愿做之事,纵使她是娇贵的公主也一样。

  何况他可舍不得让才与他定下婚约的王曦怡受这委屈,她看着是个好脾气的,但骨子里可倔得很,若是让她得知要与公主共事一夫,八成会退了这门亲事,他可就惨了。

  他活了二十五年,好不容易才有个能瞧上眼的姑娘,可不想让她给跑了。

  思及王曦怡,他冷漠的眼神温柔了几分。

  “他怎么能这样,亏得本公主那么钟情于他,他却这样对我…呜…”回到寝宮的八公主伏在软榻上,哭个不停。

  “他这般不知好歹,八妹何必再眷恋他,踹了就是。”前来探望她的七公主是个直脾气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一旁的五公主看着哭倒在软榻上的妹妹,清丽的脸庞若有所思,倒是没开口。

  她们三人皆是不同⺟妃所出,这八公主的生⺟谨妃,生前曾是最得皇上宠爱的妃子,但因其早殁,故皇上怜惜她幼年丧⺟,因此打小就对她格外偏宠,为此没少受其它姊妹的嫉妒。

  在这偌大的深宮中,只有七公主与五公主同她交好。

  五公主的⺟妃也早殁,可因她⺟妃生前不得皇帝宠爱,是故连带的她这个女儿也不太受宠,直到她与八公主交好后才入了皇帝的眼,关注起这个女儿,进而发觉她比其它的公主都还要来得聪明,这才开始得宠,但比起最受宠的八公主,自还是远远不如。

  七公主性情直率、脾气又暴躁,面容不像⺟妃而偏像皇帝,细眼⾼鼻薄唇,比起明艳的八公主与面容清丽的五公主,姿⾊稍差些,其⺟妃如今也算受宠,因与八公主打小就玩在一块,是故说话也毫无顾忌。

  哭了一阵,八公主抹了抹泪,哽咽道:“可我舍不得踹了他,我想嫁给他,你们替我想想法子。”说着她看向五公主。“五姊,你素来主意最多,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帮我?”

  五公主沉昑道:“阻碍你与杜如弦的是他那个未婚妻,若要让杜如弦娶你,得从那女人⾝上下手。”

  七公主睁大眼睛“五姊,你的意思是说要派人去除掉她吗?”

  五公主挑起眉“要是她在这当头忽地死了,你想那杜如弦难道不会怀疑吗?”

  “可你方才不是说要从她⾝上下手。”

  “没错,是要从她⾝上下手,但必须要让她自个儿知难而退,主动向杜如弦解除婚约,如此一来,杜如弦就无话可说,必须迎娶八妹为妻了。”

  闻言,八公主抓住她的手,急问:“五姊,你快说,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知难而退?”

  “你别急,这事咱们要这般…”

  待她说完,八公主眼神亮了亮,破涕为笑“我这就去找父皇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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