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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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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金碧辉煌的皇宫里正奏着悦耳动听的丝竹乐曲,妖娆的舞姬挥动着彩带、舞动着身躯,展现出姣好婀娜的身段。

  大殿里,皇上和皇后,太子、皇子和公主们,以及嫔妃们、众官员都依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边欣赏舞姬曼妙的舞姿,一边吃桌案上精致的佳肴美酒,气氛十分热闹。

  “来,奴婢喂您吃一个…”

  “二皇子,来…”

  “奴婢也要喂二皇子…”

  “再来…真好吃。”

  席间,有个穿着银白色锦袍的男人格外耀眼,他生了一张俊美绝伦的相貌,拥有优雅的气质,但最人的莫过于他那双桃花眼,轻轻一睐就带着若有似无的勾引,足以魅惑席上所有女人。此刻,他正左拥右抱两名舞姬,又是被喂葡萄,又是被劝酒的,神态好不快。

  他是凤熙国二皇子凤玦,今这场办得很盛大的生辰宴便是为他所办,他也是席上最惹眼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包括他嚣张的行径。

  纵使是自己的生辰宴,但在皇上跟前和舞姬们调情也太过放肆了!这是百官心中一致的想法。

  不过凤玦之所以敢如此恣意妄为,全是因为皇上对他有愧,特别纵着他的结果。

  六年前,凤玦十七岁时,他曾是天资最聪颖、文武双全的二皇子,甚至有臣子认为他比太子更具有王者之相,且他的母妃樱贵妃不但是着名的美人,温柔和顺的情更是受到皇上的宠爱,母子俩可说是独占了君王的心。

  想当然耳,这样深的恩宠肯定是会遭人眼红嫉妒的。

  没多久,宫里传出樱贵妃和叛私通,还打算谋夺皇位的事,皇上一怒之下将他们母子贬为庶民,放逐民间,樱贵妃的娘家亦受到波及,从此家道中落,更不幸的是,母子俩才出宫没多久就遇上土匪,樱贵妃为保护儿子而惨遭杀害。

  凤玦一下从身分尊贵的皇子沦为庶民已经悲惨至极,失去他挚爱的母妃更是让他痛不生,所幸这几年来,他得一班忠臣及樱贵妃娘家势力犹存的人士暗中帮助,终于在一个多月前为他和樱贵妃洗刷冤屈,捉出了当年陷害他们的凶手,让他得以返回皇宫。

  皇上得知当年儿子和樱贵妃是遭陷害的真相后愧疚无比,不仅处死真凶,还为弥补凤玦这些年来所受到的苦楚委屈,特赐给他京郊庄园一座和黄金万两,这段时对凤玦更是百般宠爱,只差没命人将天上的星星摘给他。

  可凤玦今的作为真是太过了。

  这样荒唐的举止看在文武百官眼里都觉得十分惋惜,昔日聪颖过人、文韬武略的二皇子竟变成了爱好美、不学无术的子,纷纷猜测或许是凤玦在民间生活太久,染上恶习,荒废了所学,抑或是凤玦过怕了苦日子,待他再次回到皇宫时,才会一股脑儿耽溺于享乐中,无法振作。

  当然,这些话他们只敢在心里想,不敢宣之以口。

  这时,舞姬们跳完舞了,该轮到其他表演上场,凤玦却突然从位子上站起,走到堂下抱拳作揖,“父皇,让儿臣表演吧。”

  所有人闻之哗然、面面相觑。

  皇帝凤淳跟皇后互看了一眼,用带着宠溺的微笑朝他问道:“玦儿,这是你的生辰宴,哪有寿星自个儿上场表演的?”

  “父皇为儿臣设此生辰宴,儿臣感激在心,所以儿臣也想为父皇祈寿,祈求父皇万寿无疆,龙体康泰。”凤玦说道。

  正当众人都摸不透他想做什么时,凤玦比了个手势,他的随从立即递来一把扇子,凤玦接过,扇子一展,竟跳起扇舞来。

  在场的人见状纷纷瞪大了眼,一脸不敢置信。虽说不是没有男子跳扇舞,但大都只有低的戏子才会跳,凤玦堂堂一个皇子竟当着所有人面前跳此舞,简直是极荒唐、轻佻之举,足以令皇室蒙羞。

  凤淳瞬间神情一变,其余皇亲们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百官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还有人捂着嘴,生怕会因惊叫出声而掉脑袋。

  但,跳着扇舞的凤玦仍是如此俊美且仪态万千,他的舞步没有丝毫柔之气,刚味极重,展扇、挥扇技巧纯,优雅又自信,潇洒又人,勾走了所有人的心魂,别说嫔妃、宫女们看得脸红,连男人们直盯着他,心儿也莫名扑通扑通狂跳。

  简直是太美了!

  当凤玦跳完一曲,所有人都回味无穷,却没有人敢鼓掌叫好,因为皇上的脸色极为难看。

  只有凤玦胆子奇大,像是全然不知自己做的事有多失态,怡然自得的拱手一问:“父皇,儿臣舞得可好?”

  凤淳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儿子的从容,同时注意到官员们一脸尴尬,只是因忌讳他而不敢有所动作,不感到头疼。

  他知道这些人私下是怎么说凤玦的,不外乎是认为他、堕落成,和年少的聪明优秀无法比拟。

  一个多月了,这段日子他为弥补对儿子的亏欠,对儿子百般包容,没想到儿子平形骸不说,今还变本加厉,不仅在生辰宴上当众与舞姬调情,甚至跳起低的扇舞来,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脸。

  “你还敢问,你真是…”正想训几句,然而一对上凤玦那酷似樱贵妃的长相,想起儿子在民间受的苦楚,他又不忍责骂,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卡在喉头。

  “皇上您看,二皇子是真有心为您祈寿呢,肯定是下了一番功夫吧。”皇后适时开口,已经年过四旬的她保养良好,体态雍容,边噙着温柔的笑。

  “唉,罢了,你回座吧。”凤淳叹了口气,顺着皇后的话说道,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皇后朝凤玦和蔼点头,他感激的笑笑,两人在对上眼的刹那,都闪过一丝复杂光芒。凤玦看得出来,皇后对他有着极重的防心。

  “二弟的扇舞跳得真好。”

  凤玦一回到座位,坐在他身侧的太子凤琩便对他钦佩地道。

  凤琩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五官没有凤玦清俊,气质也不若他风神秀雅,简而言之就是什么都差了凤玦一点。

  凤玦回以一笑,“臣弟这舞哪比得上太子的剑舞。自六年前臣弟被土匪砍了一刀后,这右手就使不太上力,如今也只能拿拿扇子罢了。”

  凤琩充怜悯的道:“二弟当真是吃了很多苦。”

  “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的日子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能回到宫里真好。”凤玦庆幸道,一副吃不了苦的模样。

  凤琩看在眼里,抿一笑,“是啊,我们兄弟也得以团聚,真是太好了。”

  凤玦看出他的笑未达眼底,眼神也隐约透出鄙视、憎恶,他笑笑的举起酒杯,直接饮尽,“臣弟敬太子一杯。”

  接下来,凤玦又多喝了几杯,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行径更是放不羁,竟又和舞姬们当众卿卿我我,一点都不知收敛,凤淳终于看不下去了,决定好好矫正他。

  “玦儿,或许朕该派你做一些正经事,让你的子稳下来。”

  凤玦挥挥手,带着酒气,口齿不清的道:“别,父皇,给儿臣美人就好。”

  瞧他这副不长进的德,凤淳一时动了气,口而出,“那朕就为你指婚吧,成亲后让你娘子管管你。”

  凤玦噗哧一笑,“父皇该不会想从这些臣子的闺女中挑选吧?不了,儿臣对那些教养良好的名门闺秀没兴趣,都太古板了。”

  “放肆!”凤淳气得脸涨红。这小子把席上所有官员都得罪光了。

  皇后盯着凤玦看,似乎在审视什么,接着故作温柔的出声缓颊,“皇上,二皇子都醉了,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且二皇子年纪还轻,他的婚事不急。”

  凤淳斥道:“他已二十有三,不小了,太子早在弱冠时就娶太子妃了!”他转过头,充气势的指着凤玦,“听好了,这事可不容你置喙,朕定会替你挑一门好婚事,让你定定子,上进一点!”

  此番龙颜大怒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偏偏凤玦胆子特大,竟发起呆来,连理都不理,不久干脆一头栽在桌子上,看来是醉倒了。

  两刻钟后,一辆马车从皇宫驶离。凤玦坐在马车里,脸上哪有半分醉意,狭长漂亮的桃花眼清明得很。

  “演戏还真累。”凤玦闻了闻衣袖,蹙眉道:“酒味、脂粉味还真臭啊。”

  “殿下,皇上还是第一次对您动怒。”说话的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柯正,他是樱贵妃生前极为信赖的侍卫兼心腹,现在则负责保护凤玦,忠心护主的他至今未曾娶

  “居然要我娶,我是不会如他愿的,他休想摆布我!”凤玦嗤之以鼻。

  回来的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感受到父皇真心想弥补他,只是他心里仍无法不怨恨,才总是故意和父皇唱反调气他,只因当年要是父皇肯多信任他和母妃一点,定会查出他们是被陷害的。那些与叛勾结的信并不是母妃写的,私下和叛头子见面的人更不是母妃,但父皇被怒意蒙了心,一心认定母妃和那个叛头子有私情,也怀疑他这个二皇子被煽动,野心大得想和对方联手除去太子。

  只是父皇肯定没想到,他自以为仁慈的饶他们一命,下令他们母子放民间,竟会让他们一出宫就惨遭主谋追杀,导致母妃死去。

  没错,母妃并不是被土匪所杀,而是被那个陷害他们的人杀死的。

  凤玦紧紧握着拳头,每每想到母妃在他面前惨死,他的恨就无法止息,他忍辱负重藏在民间六年,到重拾尊贵的皇子身分回到皇宫,都是为了找出真凶好报杀母之仇。

  如今他知道主谋是皇后,可惜皇后太卑鄙了,没那么容易让人找到她身为主谋的证据,她事先找了替死鬼承担所有罪名,自己则好端端坐在凤位上。

  当年,她就是为了让太子的地位更加稳固,才下手陷害他和母妃。

  当他初回宫见到皇后这个杀人凶手时,可是拚了命强忍着才勉强保持冷静。

  经过这几年,皇后的势力非同小可,外戚力量更是强大,连父皇都忌讳几分,他更不能小觑,是以在完全找到能治她罪的证据前,他都不能轻举妄动,必须佯装成风、不学无术的子,好让皇后认定他威胁不了太子的地位,才不会再次动念杀他,也藉此争取包多时间来搞垮皇后一派的势力。

  这太子凤琩表面上是个完美优秀的人,其实骨子里残暴又好,根本不适合继任皇位,加上外戚把持朝政,早引起部分臣子不,他们愿意暗中助他返回皇宫,就是要支持他夺取太子之位,而他若是能把皇后为太子铺好的帝王之路毁掉,那就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只是,要夺取太子之位恐怕没那么简单,刚刚在大殿上,他确实感受到皇后和太子对他的敌意,尤其是皇后,一双用温柔来掩饰野心的利眸不曾间断的审视他,看来他装得还不够,得让皇后对他更加放下心防才行。

  凤玦思忖着,突然间,他灵光一现,想到父皇的婚,他刚好可以加以利用。

  “娶或许也不错…”凤玦勾起笑,一脸高深莫测。

  “欸?”柯正实在不明白主子的心思,上一刻不是才说不会如皇上的意娶,怎么这会又变卦了?

  “去青楼吧。”

  “青楼?现在?”不是嫌酒味、脂粉味臭吗?

  “父皇既然要我娶,那我就到青楼挑个最卑的新娘吧,把父皇气到七窍生烟肯定很好玩,如此也能突显出我们父子失和、心生嫌隙,更能让皇后认定父皇绝不会改立我为储君,便会对我卸下心防…柯正你说,我这主意很不错吧?”凤玦愉快说道,眸里闪着狡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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