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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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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郝玛没想到幸福会来得这么快,就像她不知道幸福去得也是这么快。

  她还没来得及品尝在心爱男人怀中沉睡的滋味,就被一声尖叫声给吵醒了。

  “啊…你们在⼲什么?”睁开眼睛,首先印入眼底的是一具结实的男性赤luo⾝躯,她将视线抬⾼,跟着看见了一张女人的脸。

  狰狞、扭曲,与那张美丽的脸孔完全不相称的神情,让郝玛立刻回过神来,那是米雪儿,她未来的小舅妈,也是现在还躺在她⾝边的男人的未婚妻。

  除了米雪儿,房间里还有面无表情的郝夫人,她罕见地没有动怒,却面无表情,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郝玛,平静的目光里透着淡淡的厌恶和鄙视,就像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她时的表情,好像看见某种肮脏东西似的。

  自甘堕落、背叛的丫头!即使郝夫人没有说出口,却以目光这样指控着。

  郝玛难过地闭上双眼,紧紧抱着⾝子,缩在被单中动也不敢动。

  她的模样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就连⾝边那个刚刚还分享了亲密情事的男人,她都不敢再看一眼。

  她不知道酒醒后的郝岩会怎么看她?是和郝夫人一样鄙夷轻视,还是和米雪儿一样惊恐愤怒?但是她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现在一定不想看到郝岩脸上的表情,也不敢看到。

  她只能垂着头,等待苦最后的审判。

  米雪儿还在那边尖叫,随即是悲痛欲绝的哭泣声,然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门去。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欢喜快乐订婚的当晚,自己的未婚夫就和别的女人滚到了床上,这种痛苦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郝玛对米雪儿充満了歉意,同时也深深地鄙视自己,酒精松懈了她的理智,为了圆她一个小小的梦想,却伤害了这么多人。

  真正该逃跑,不该继续留在这儿的人,是她!

  “你们先整理一下,岩儿,我在隔壁房间等你。”最后,郝夫人终于开口了,面无表情地吩咐一句后,就带上房门离开了。

  郝玛听见旁边有窸窸窣窣,像是穿‮服衣‬的声音,但她还是不敢抬头,一直到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她才从被子里冒出头,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天花板。

  或许,是该离开这个家了。

  掀开被子,她看了眼床上那块暗红⾊的痕迹,又是轻轻一叹。

  本以为要明天才会面对的伤痛,没想到上天这么‮忍残‬,就连一晚的安宁和幸福都不给她。

  对于郝岩,她终究是奢求了。

  算了,不想了,就让一切在今晚结束吧!

  房间这头,郝玛自暴自弃地想着,心里暗自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但是她丝毫不知道在另外一边的书房,同样也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

  郝夫人看着从小到大都让自己很骄傲的郝岩,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強烈的无力感。

  作为一个⺟亲,她承认她是功利了点,一心想让白己的孩子出人头地,想让郝家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所以她从小就严格地要求郝岩,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

  事实上,郝岩从来没有让她失望,他从小就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只是,随着时间的逝去,郝岩让事业扩大并且蒸蒸曰上,她却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有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想要什么?

  就像这次订婚,说实话,她确实很満意。那个米雪儿不管是家世外貌还是学识,都足以和郝岩匹配,所以在儿子带她回家的时候,她感到十分欣慰,觉得总算可以卸下肩膀上的责任了。

  虽然她一直都觉得儿子对郝玛那丫头过于溺爱,暗自担心两人之间会滋生什么不应该存在的感情,但这一切的疑虑,在看到郝岩带着米雪儿回家后,她起码放下了一半的心。至少,儿子对那丫头并没有男女那方面的感情,不是吗?

  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突然什么都不能确定了,儿子真的对那丫头没有一丝情感吗?

  她的儿子她最了解,一直以来都是女人前仆后继地涌上来,但是他从来不放纵、不乱来,绝对不会贸然和女人滚到床上去。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郝玛那丫头‮引勾‬儿子了!心中一旦认定了自己的推测,郝夫人的脸⾊变得更加难看了。

  相对于郝夫人铁青的脸⾊,郝岩却显得十分平静,他抬头回望⺟亲的凝视,缓慢开口说道:“我会负起责任。”

  “负责任?”郝岩模糊的答案让郝夫人几乎要尖叫出声了。“什么意思?你要对谁负责,是被你气走的米雪儿,还是郝玛那丫头?”

  对于郝夫人的气急败坏,郝岩只是淡淡地说道:“⺟亲,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

  “处理好?”郝夫人气愤地开口。从小到大,她对郝岩连重话都很少说,但是今天,她却指着儿子的鼻子怒声道:“怎么处理好?我只知道,我的儿子对不起人家,居然在订婚之宴和自己的外甥女搞在一起,还让人抓奷在床;我只知道,我的儿媳妇伤心了,被我的儿子伤透了心…”

  “⺟亲,”好像是感到有些疲倦,郝岩揉揉眉心,说道:“您比谁都清楚,郝玛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郝夫人冷笑一声“没有血缘关系就代表你们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搞在一起?别忘了,她叫了你十二年的小舅舅!我告诉你,你们这是乱|lun,是乱|lun你知道吗?败坏了郝家的门风,你到底知不知道?还有郝玛那个死丫头,跟她那个妈一样不要脸,简直就是她的翻版,她妈还好,还知道到外面去找男人,她居然‮引勾‬到自己人屋里来了…”

  “⺟亲!”郝岩无法忍受⺟亲这么诋毁郝玛,他厉声制止⺟亲,并努力平息自己的呼昅,再次开门说道:“总之,这件事情,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哼!”对于郝岩的保证,郝夫人冷哼一声,口气明显地软了下来。“不必对我交代了!你最该给交代的是被你气走的米雪儿!真是的,我可怜又无辜的媳妇,居然遇到了这等丑事!”

  郝夫人这边嘀嘀咕咕还在抱怨个不停,并没有看到郝岩的目光倏地一沉。

  可怜?无辜?米雪儿真的很无辜吗?再怎么心急想找未婚夫,也不该领着他的⺟亲出现在郝玛的房间,摆出一副捉奷在床的姿态。

  郝岩在心中冷笑、他并不是这么容易上当的人,更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人设计、操控的男人!

  今晚表面上看是酒后乱性,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被迷惑了,他对郝玛有了异样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爱情,但是在那一刻,面对郝玛的泪水,面对她的告白,还有她被下药后毫无保留的热情,他忍不住动心了,也对她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欲望。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把她推给其他的男人,她是他的小马儿,怎么能让其他男人染指?所以,他顺从了自己的‮望渴‬,占有了甜美的她…

  郝岩伸手捏了捏眉心,今晚的事情还有许多疑点,他会把一切都谓查清楚!

  “砰砰!”

  郝玛洗完澡,开始打包简单的行李,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傅来两记敲门声。

  会是谁?郝玛心中一惊,但不管来人是谁,这些东西还是先不要让对方看见比较好。

  她把自己的行李袋踢到床下,确定没有什么破绽之后才开了门。

  “小…郝…”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郝玛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这个男人,该叫他小舅舅吗?他们几个小时前还⾝体交缠,分享了男女之间最亲昵的欢愉;叫他郝岩吧…她又想起郝岩并不喜欢她直呼他的名字。

  一时间,郝玛僵在那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郝岩好像看出了她的尴尬,没有说什么纠正她的叫法,只是侧⾝走了进来,看了简单的房间一眼,心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但是仔细一看,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他的错觉吗?他似乎觉得这房间变得有些不同…

  算了,他并不是来研究她的房间的。

  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后,郝岩看着脸⾊酡红的郝玛,开口问道:“还疼吗?”

  “…”这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他才问完,郝玛的脸已经开始煎起鸡蛋,并且嗤嗤地冒烟了。

  房间一片沉默,尴尬极了。

  最后,这是郝玛忍受不了诡异的气氛,主动开口,声如蚊蚋。“呃,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不能找你吗?”郝岩淡淡开口,看了一眼郝玛,突然说道:“今天晚上…”

  既然知道有人对郝玛下了药,他也想查清楚是谁有胆子在郝宅动他的人。

  “啊,是意外…只是意外…”郝玛脸儿一白,迅速抢白道:“我…我今天不小心喝多了…你…你应该也是…所以…”

  “是吗?你心里是这么认定的?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酒醉后发生的意外?”郝玛的答案让郝岩声音瞬间变得冷冰冰的。

  “我…我今晚真的喝多了,加上心情又很乱,所以…”郝玛涨红着脸解释。如果不是体內的酒精发挥了效果,她哪有可能一把抱住郝岩,又是献吻,又是献⾝,甚至说出只要给她一晚的美梦就好,还做出这种大胆无比的事情?

  只是,她没想到郝岩居然真的答应了,让她在他的怀中蜕变成为女人,如果她记得没错,郝岩在订婚宴席上也喝了不少酒,应该就是这样,所以他才会一时之间失去理智吧?

  陷入自己思绪之中的郝玛,完全没有注意到郝岩一张俊脸因为她方才的话,变得铁青而阴沉无比。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只是酒精作祟,所以就算不是我,只要任何一个走进这房间的男人都可以?”郝岩不由得想起在郝玛门口徘徊的鬼祟男子,难道,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是郝玛特别设计的阴谋?

  “今晚的一切是你设计的吗?”他不得不怀疑。

  郝岩的指控让郝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然后,她看到他那双平静幽深的眸子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有一片冰冷。

  原来,他是这样看她的吗?一切只是她为了得到他所设计的阴谋?

  心,像是被人用力刺了一剑,郝玛忍着心口的闷痛,深昅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开口问道:“郝岩,你…爱我吗?”

  “不爱。”迟疑了一会,但郝岩开口回答了。

  “为什么不爱我?”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爱而已。”郝岩有些烦躁。他已经不是整天将爱摆在嘴里的青少年,更不明白为什么郝玛总要他回答这个问题。

  “即使明白我那么的爱你,你也不愿意爱我吗?”

  “不愿意。”他现在很乱。

  “这么绝情,没有丝毫商量考虑的余地吗?”

  “是的。对不起。”爱是如此虚无飘渺的存在,即使对方是郝玛,他也不愿意说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字眼。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执着地得到一个答案?”为什么要逼他?

  “因为…我不死心。”

  “那好,我给你一个死心的理由。我不爱你,因为我不能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外甥女。”先前这是外甥女的女孩,突然之间变成了他的女人,他需要多一点时间来把两人的关系想清楚。

  尽管有心动、有‮望渴‬,但是郝岩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今晚的气氛…

  郝玛垂下眸子,心中一片苦涩。现在,她真正死心了。他们已经在一起十多年了,但郝岩依然无法将她当成一个女人看待。

  所以,她该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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