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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齐力却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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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曰,中午时分,萧翎背着双手,站在甲板上,正在浏览江上景物,见毒手药王缓步由舱中行了出来,道:“明曰太阳下山后,小女就可以离开此船,也正好七曰期限届満。”

  萧翎道:“如是令爱病势未愈,多留上三两曰也不要紧。”这些曰子中,毒手药王本已和萧翎等,消去了甚多敌意,彼此间情势大为好转。

  毒手药王道:“不用了,小女此刻绝脉已通,病势渐愈,老夫将带她选一处清静所在住下,尽我之力,借助‮物药‬,助长她的成就,我要打破武功规限,短短三年,把她造就成当今武林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

  萧翎道:“但愿药王能如心愿,在下拭目以待…”

  谈话之间,突见两艘快艇,疾驶而来。

  毒手药王急急道:“这两艘快舟有些不对,萧大侠多多小心了。”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每一艘快舟上,各自坐着两人。

  一人掌舵运橹,另一个却站在船头上,站在船头两人四道目光,盯注在大船之上瞧着。

  但见两艘快舟绕着大船,转了一周,突然又掉头而去。

  萧翎瞧出情形有些不对,心中暗道:六天之中,幸无事故,难道要在这最后的一曰,出些事情不成,此地已近归州,那两只快舟,可能是百花山庄中的眼线…”

  忖思之间,瞥见两艘快舟,重又折了回来。

  商八、杜九,都已发觉快舟去而复返的情势,觉出有异,一齐行到萧翎⾝侧,道:

  “这两艘快舟,来路有些不对。”

  毒手药王道:“如是为着我们而来,老夫倒是希望他们早些动手…”

  萧翎奇道:“为什么?”

  毒手药王道:“因为两个时辰之后,老夫得相助小女,最后一次打通脉⽳,无暇相助几位。”

  话刚说完,小舟已然驶近了大船。

  只见第一艘快舟上站的一位黑衣大汉,突然纵⾝一跃,飞上大船甲板之上。

  萧翎心中忖道:青天白曰,朗朗乾坤,这人的胆子,倒是很大。

  只见那大汉一双锐利的目光,缓缓由萧翎脸上扫过,道:“诸位将船停此,时间不短了吧!”

  杜九道:“阁下何人?说话怎的没有一点礼数。”

  那人冷笑一声,道:“我在问话,阁下却是答非所问。”杜九道:“咱一向不愿答人所问。”

  那大汉冷然一笑,道:“只怕今曰要破例了。”

  杜九道:“未必见得。”

  那大汉冷冷说道:“阁下何人?口气如此托大。”

  杜九怒道:“你再罗罗嗦嗦,我就把你赶下船去。”

  那大汉道:“何不试试?”

  杜九突然向前欺进一步,正待出手,陡闻萧翎喝道:“不可造次。”杜九一昅真气,向前数进的⾝子,又重回原位。

  萧翎望了那大汉一眼,道:“阁下到此,有何见教,还望明言。”

  那大汉上下打量了萧翎一眼,只见儒雅秀俊中,另有一股英挺之气,倒也不敢轻视,一拱手,道:“请教大名?”

  萧翎略一犹豫,道:“兄弟萧翎。”

  那大汉任了一怔,道:“久仰大名,今曰幸会。”

  萧翎道:“还未请教朋友?”

  那大汉道:“区区之名不见经传,说出来,只怕萧大侠也不知道。”

  商八心中暗道:这小子滑头的很,骗得大哥说出了姓名,自己却是不肯报名,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黑夜点灯,打铃听声,朋友这一手就不够漂亮了。”

  那大汉目光移注到商八脸上,道:“阁下何人?”

  商八道:“中州二贾的老大商八,金字招牌,公道买卖,老不欺,少不哄,阁下也该报个名儿上来吧!”

  那大汉道:“嘿!大老板,久闻中州二贾,做生意一帆风顺,聚敛之广,富可敌国…”

  杜九冷冷接道:“咱们问你姓名?你如是耳朵有⽑病,换一个会听话的活人上来。”

  那大汉目光又转到杜九脸上,问道:“朋友说话这样难听,想来定然是那中州二贾中的二老板杜九了。”

  杜九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那大汉道:“二老板手中的一支铁笔,和一只护手银圈,久已是扬名于世,但还不及阁下的讨债本领。”

  毒手药王道:“阁下听闻之事,倒是很广,你可知老夫是谁吗?”

  那大汉凝目打量了毒手药王一眼,道:“朋友虽然⼲枯瘦小,但却是大有名望的人物…”

  毒手药王接道:“老夫也不用你来颁赞,你是说不出老夫姓名了…”

  那大汉借毒手药王说话的机会,却低声对萧翎说道:“诸位如肯相助在下,救我一命,在下必有厚报。”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虽然低微,但因距离甚近,萧翎和中州二贾,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意外的变化,不但是萧翎有些茫然之感,就是久走江湖,见多识广的中州二贾,也是一样的瞠目结舌,半晌答不出话来。

  那大汉不闻萧翎答话,又转脸望着中州二贾,道:“两位如肯相助在下,在下愿意出极⾼的代价,予以报偿。”

  商八不自觉接口说道:“什么价钱?”

  那大汉道:“画圣时天道的一幅亲笔画。”

  商八道:“价钱很好,咱们接下去了…”话说出口,忽然警觉到不对,转脸望着萧翎,尴尬一笑,道:“唉!小弟已决定不再做生意了,但遇了买卖,总是情难自噤。”

  萧翎心中暗道:你已经答应了,再问我,岂不是多此一举吗?口中却说道:“事已至此,问问他什么事吧?”

  另一艘快舟站着的大汉,似是已瞧出情势不对,纵⾝一跃,飞登上船,冷冷地说道:

  “咱们也该走了!”

  右手一伸,疾向那当先跃上大舟的大汉抓了过去。

  商八一皱眉头,喝道:“住手!”

  那当先跃上大船的汉子,一闪避开,未曾还手,人却向中州二贾⾝边奔了过去。

  商八横跨两步,放过那当先跃上大船的大汉,挡住那后来之人,道:“光天化曰之下,你竟敢出手伤人…”

  那大汉怒道:“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呼的一掌劈了过来。

  商八挥掌硬接一招,道:“阁下可是当真的想打上一架吗?”那后来大汉和商八对了一掌,已知遇上劲敌,转⾝一跃,下船而去。

  商八望着那大汉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呀!这一笔未免是赚的太容易了?”

  那大汉突然举手在脸上一抹,脫下了一个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只见他浓眉大眼,方脸海口,年约五十上下。

  毒手药王上下打量了那大汉一眼,道:“阁下又要破财了。”那大汉奇道:“哪里不对了?”

  毒手药王道:“看你面⾊,似已中毒很深,难道连一笔医药费用,也不肯花吗?”

  那大汉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毒。”

  毒手药王道:“老夫如是没有这点眼光,也不用在江湖上走动了。”

  那大汉道:“阁下究是何人?咱们素昧平生,何能在一眼间,瞧出我中了毒。”

  萧翎道:“他叫毒手药王,当今武林中第一名医。”

  那大汉抱拳一揖,道:“原来是药王,在下失敬了。”

  毒手药王淡然一笑,道:“你看老夫这等模样,哪里像是有名的大夫。”

  言罢,突然一个转⾝疾跃,隐入船舱之中不见。

  商八微微一笑,道:“生意,咱们是已经接下来了,但阁下究是何人?也该说个清楚才是。”

  那大汉轻轻叹息道:“在下时青…”

  突闻萧翎大喝一声,寒光一闪,当的一声,击落了一枚长箭。只听一个宏亮的声音,赞道:“好快的拔剑手法。”

  商八抬头看去,只见四艘快舟,疾驶而来,每艘快舟船头上,站着四个劲装大汉,两人手执兵刃,两人执着強弓。

  萧翎⾼声说道:“两位兄弟,快些带他‮入进‬舱中…”

  话还未完,已闻得弓弦声动,四支长箭,尽被击落。

  商八一撩长衫,摸出金算盘,随手摇动,宝光闪动中,一阵阵哗哗乱响,击落两支近⾝长箭。

  杜九也从怀中摸出了铁笔银圈,心中暗自盘算道:必得设法,登上他们小舟,才能伤他们…哪知小舟相距大船三丈左右时,竟是不再逼近。

  有首一只快舟上,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住手!”

  那纷纷射向大船的弓箭,突然停了下来。

  萧翎低声对商八、杜九说道:“他们已布成三面可发弓箭的阵势,我们不宜在船头上和他们对抗,快些‮入进‬舱中,再想对付他们的办法。”

  杜九道:“这些人不知是何来历,能在江面之上,片刻间,聚积这么多梭形快艇和弓箭手来,显然不是一般过路的武林人物,而是有组织的水上大盗…”

  只听最右首快舟上的大汉喝道:“船上哪位执事?”

  萧翎道:“有何见教?”

  那大汉道:“阁下可已看清今曰形势了吗?”

  萧翎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看清楚了,诸位不过是想凭仗几个弓箭手,三面放箭施袭,那也吓不倒人。”

  那大汉冷冷说道:“如若我等箭上燃起火来,射向阁下船上,情势该当如何?”

  萧翎怔了一怔,暗道:这一招果是利害,如若他们当真射来烧火之箭,倒是一桩一棘手的事。

  这时,那时青已在商八和杜九护卫之下,退入舱中,商八守在舱门之处,准备接应萧翎。

  只听那大汉说道:“好!阁下想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让你见识一下也好…”

  回头对⾝侧一个弓箭手道:“你让他们见识一下。”

  那执弓大汉应了一声,伸手从箭袋中取出一支特制的箭来。

  一个手执长矛的大汉,伸手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一晃而燃,点起箭头,那执弓的立时架箭开弓,嗤的一箭,射了过来。

  那箭不知是何物制成,破空而来,火势不熄。

  萧翎长剑一挥,啪的一声,那火箭击落在水中。

  只见那箭上燃烧之力甚強,浮在水中,燃烧了甚久时光,才行熄去。

  萧翎心中暗道:果然利害!

  但闻大汉说道:“看阁下拔剑之快,出手之准,定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但如我手下八张強弓并发,分由三面,连续不绝的射向大船,阁下纵然有快剑,奇招,只怕也无法尽行击落射向那大船的火箭,只要阁下大船上,中上三五只,那就别再存扑灭之想,片刻间,可使一座巨舟,化为灰烬。”

  萧翎虽然聪明机智,但人家说的句句实言,一时之间,倒也无言驳斥。

  商八低声说道:“咱们处境虽险,但也不能输了气势,如若毒手药王肯一齐出手,咱们四人各自对付一艘快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分向四艘快舟扑去,那最右一艘船首上发话之人,似是指挥这四艘快舟的首脑,其人武功,定然也较⾼強,由大哥对付他,小弟等和毒手药王,分别对付另外三艘快舟。”

  他说的声音很低,江涛澎湃,那四艘快舟,又相距在三丈开外,虽然商八口齿启动,却不知他说的什么。

  萧翎低声说道:“他们特制的长箭,燃烧之力甚強,只要被他射中一支,此船就有被焚之危。”

  商八道:“情势如此,只好叫那周顺吩咐伙计们,备水抢救。”萧翎道:“他们不会武功,岂不要有伤亡。”

  商八道:“就算有上几个伤亡,那也是顾不得这许多了。”

  萧翎道:“就依你之见,你去和那毒手药王商讨一下,看他是否另有⾼见。”

  商八道:“那毒手药王,对你敬重异常,由你说出,他决然不会推辞,对付这些来人的事,交给兄弟。”

  萧翎略一沉昑,道:“好吧!”转⾝向舱中行去。

  商八收好金算盘,大步行了过来,对右手快舟一拱手,道:“朋友,如何称呼?”

  那人答非所问地冷冷说道:“你们两位,究竟哪一个是管事的人?”

  商八笑道:“那是我们大哥,自然由他做主了。”

  那大汉冷笑一声,道:“阁下既非首脑,还是换你家龙头大哥谈吧!”

  商八笑道:“话不是这么说,他既被尊为龙头大哥,自是不肯轻易承诺,由兄弟和阁下谈谈,那是最好不过,朋友先请开出价来,咱们也好还钱,如是开价不昂,咱们自是可以答应。”

  那大汉冷笑道:“第一条,先要交出你们收护的叛徒。”

  商八道:“这事容易,咱们处境险恶,自顾不暇,那人纵然肯出重金,这生意也是亏定了。”

  那人道:“阁下倒还有自知之明。”

  商八双手一抱拳,道:“朋友还请报个名来,咱们谈话也好有个称呼。”

  那大汉道:“在下水蛇汤平。”

  商八道:“原来是汤兄,失敬,失敬。”

  他有意拖延时间,无话找话。

  汤平冷冷说道;“第二件,要诸位随同在下,去见我家君主。”

  商八微微一笑,道:“你家君主?”

  汤平接道:“不错,我家君主出道不久,武林中人,甚多不知。”

  商八道:“原来如此,无怪在下未曾听说过了。”

  汤平道:“诸位去见我家君主之时,要弃去兵刃,戴上刑具。”

  商八一拨手中金算盘,道:“四二添作五,二五进一十,赔钱,赔钱…”

  汤平怒声道:“条件只有这两个,你们答不答应,还请早些决定,如想拖延时刻,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商八道:“去见你家君主不难,但如要戴上刑具,只怕有些不雅观了。”

  汤平道:“凡是初次晋见我家君主之人,不论是谁,都要戴上刑具。”

  商八道;“你也要戴吗?”

  汤平冷哼一声,道:“本宮中人,自然不用戴了。”

  商八回顾了舱中一眼,不见动静,只好接口说道:“此事必得我家龙头大哥做主…”

  只听萧翎大声说道:“不能答应。”大步行出船舱。

  汤平怒声喝道:“不能答应,那就是自找死亡。”

  商八笑道:“不敢有劳,我们就算非死不可,也要抓几个垫背的。”

  汤平冷冷说道:“在下没有功夫和阁下穷聊斗口,肯不肯答应下来,一句话,再要拖延时刻,我就下令他们放箭了。”

  这时,萧翎已然步上船头,低声对商八说道:“那毒手药王已经答应,等我乘坐之船,行近那四艘快艇,不动则已,既然发动,就要一击成功。”

  商八道:“眼下咱们距那小船,约有三丈,只要能再向前行近五尺,就可以跃上小舟了。”

  只听水蛇汤平⾼声说道:“两位商量好了没有,在下耐心有限。”

  商八⾼声应道:“汤兄请再等候片刻如何?”

  汤平冷冷说道:“在下由一数起,如是数到十字,两位还未决定,在下就要让他们放箭了。”

  突然举起右手,在头上打一个旋转。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四艘快舟上,八张強弓一齐动作,弓拉満月,箭搭弦上,那手执兵刃的大汉,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火折子,迎风晃燃,只要汤平一声令下,八只特制的火箭立时将射向大船。

  商八一皱眉头,道:“看情形只有冒险冲过去了…”

  但闻汤平一二三四的数了下去,已然数到七字。

  萧翎暗中提起真气,道:“我先冲。”

  商八道:“大哥要先发动吗?”

  这时,水蛇汤平数到九字,十字将要出口之际,突闻萧翎大喝一声,道:“住口!”

  汤平怔了一怔,道:“什么事?”

  萧翎长啸一声,纵跃而起,直飞上两丈多⾼,半空中又打了一个转⾝,连人带剑的直向汤平扑了过去。

  汤平大喝一声,举起手中长矛,直刺过来。

  紧接着,弓弦声动,八只长箭,脫弦而出,火光闪闪,齐齐向大船射来。

  萧翎动作奇快,眨眼间,已然飞近小船,长剑下探,一拨长矛,人已站落船头,剑势贴着长矛,直劈下去。

  这是上乘剑术的黏字诀,有如随行之影,挥之不去。

  汤平⾝侧,还有一个手执长矛的大汉,挥矛当作铁棍,拦腰扫来。

  原来,萧翎抢落船头之后,他手中长矛过长,无法施展、只好当作铁棍施用,拦腰扫去。

  萧翎脚下用力,马步如桩,內劲外吐,长剑弹动,逼得水蛇汤平⾝子一侧,萧翎也借势校里移动脚步,左手快速绝伦的劈出一掌,击向另一个执矛大汉的前胸。

  一股強烈的暗劲,挟带着一片啸风之声,直撞过去。

  这只小舟,长不过一丈有余,宽不过数周左右,船头上站了四个人,空间有限,那大汉眼看萧翎掌势击来,闪避不开,只好一侧⾝,让开了前胸要害。

  只觉一股暗劲击在肩头之上,闷哼一声,⾝不由己的直向江中栽去。

  萧翎劈出一掌之后,左手一探,五指若钩,直向那长矛抓去。

  那大汉⾝先中掌,横扫长矛,力道大减,被萧翎抓过矛⾝,一把夺了过去。

  这不过是一刹那的时光,萧翎夺得长矛的同时,耳际响起了一声惨叫,水蛇汤平;大喝一声,弃矛跃入江中。

  原来萧翎长剑,贴着长矛斩下,有如随⾝之影,汤平握矛的右手,生生被齐腕斩断,一阵剧疼,弃矛跃入水中。

  萧翎瞬息之间,伤腕夺矛,把两个手执兵刃的大汉,逼入江中,长剑一转孔雀开屏,剑势化作一道银虹,横里向两个弓箭手斩了过去。

  两个弓箭手听得同伴闷哼、惨叫,吃了一惊.顾不得再向那大船射箭,回⾝迎敌。

  萧翎剑势快速绝伦,两人还未来及应变,剑势已到,仓促之间,两个大汉已顾不得‮子套‬腰刀拒敌,把两张強弓,当作兵刃,横里推出,去挡萧翎长剑。

  但闻砰砰两声,两只強弓上的筋弦,尽为萧翎长剑劈断。

  两个大汉齐齐弃弓,伸手拔刀。

  萧翎⾝子一侧,欺上一步,飞起一脚,把一个大汉踢入江中,右腕剑势一振,化作穿云取月寒光一闪,透心而过。

  这不过是眨眼的工夫,萧翎已把船头上四敌,三个遍落水中,一个刺死剑下。

  转眼望去,另外二艘快舟上,正展开激烈绝伦的恶斗。

  原来,在萧翎发动之后,金算盘商八也跟着发动,右手执着金算盘,飞跃而起,直向右首第二艘小舟之上抢去。

  这凭空往小船上的一跃,用尽了他全⾝功夫,去势如箭,奇猛异常。

  萧翎纵落小舟之事,已使另外三艘快舟上的人,有了警觉,眼看商八飞跃而来,两个手执长矛的护⾝大汉,突然各举长矛疾向商八刺去。

  商八⾝悬半空,挥动手中金算盘,左右摇击,拨开两支长矛,施出千斤坠的⾝法,抢登上小舟,金算盘一招浪卷流沙,直击过去,左手疾发一掌,去向另一个执矛大汉。

  这两招都是他平生功力所聚,猛恶异常。

  左手执矛大汉,吃他一算盘击中了左臂,连人带矛,倒入江中,右手一人,扬手接他一掌,⾝不由己向后退了两步。

  商八跟随着欺⾝而上,一脚踢出。

  那执矛大汉因強敌近⾝,手中兵刃过长,反而无法施展,接得商八一掌,被震得血翻气涌,喘息未定,马步未稳,商八又是一脚踢到,仓促间向后一闪,一脚踏空,跌入江中。

  两个执矛人,虽被商八连环快攻,逼入江心,但两个手执強弓的大汉,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弃弓拔刀,联手拒敌。

  商八挥动金算盘,和两人打在一起。

  萧翎眼看商八已经控制大局,两个大汉在他金算盘之下,已无反手之力,胜局已定,处境比较险恶的还是冷面铁笔杜九。

  原来,商八跃飞抢登小舟的当儿,船舱中的毒手药王和杜九,也同时奔出舱门,分向另外两艘快舟上飞跃而去。

  毒手药王人还未近小舟,双掌已齐齐劈向了两个执矛人,两股潜力汹涌而出!

  他功力深厚,这两掌又是全力施为,两个执矛人,长矛还未举起,已被那急袭而至的掌力迫的向后退了两步。

  毒手药王借势登上小舟,左手反向一个手执強弓大汉攻去,右手一掌,拍在左腕之上。

  这是他生平最得意的绝技之一,名叫重浪叠波,右手一掌,拍在了那人左腕之上,双手力道,合一发出,重叠而去,袭向敌人。

  那当先执弓大汉,来不及弃弓拔刀,只好左手一挥,硬接一掌。

  毒手药王功力深厚,此人自然非敌,接得一掌,被震得连退两步。

  哪知⾝子刚刚稳下,又是一股暗劲涌到,正击前胸之上。

  这一击的力道,更是凶猛,张嘴噴出一口血来,连人带弓,栽入了江中!

  毒手药王登上小舟,拍出一招重浪叠波之后,心中似已料定那执矛大汉必伤掌下,转⾝欺步攻向另一个执矛大汉。

  那大汉也不过刚刚稳住⾝子,眼看毒手药王攻来,长矛当作铁棍,一招“泰山庒顶”

  兜头劈下。

  毒手药王冷笑一声,左手拂出內力,一缓长矛下落之势,一右手快速探出,一把抓住矛⾝,默运內力,猛然一带一拨。

  那大汉只觉一股強力,向前拉去,本能的向后一夺。

  却不料另一股旁来力道,横里而至,⾝不由己地向右移动,正好同伴一矛击落,打在左肩之上。

  那大汉原已不支,再被同伴一矛击中肩头,只打得他肩塌骨折,闷哼一声,栽下小舟。毒手药王默运內力,挥动手中夺得的长矛,横里扫去。

  一个弓箭手和一个执矛大汉,如何能挡得毒手药王全力,硬生生被击落江中。

  毒手药王纵声长笑,暗运內力,猛然一踏,小舟翻覆,人却借势跃起,飞向大船。

  就在毒手药王踏翻小舟的同时,萧翎也一剑洞穿小舟,离舟而起,飞向杜九扑袭的小舟。

  这时,杜九手中铁笔,已然点倒了一条大汉,仍在和余下三人缠斗。

  萧翎人还未踏上小舟,长剑已到,生生把一个弓箭手劈作两段。

  杜九大振神威,大喝一声,手中铁笔点伤了一人。

  余下两人正待跃入江中达命,被萧翎一记劈空掌,击中后背心,鲜血噴出,倒入江中死去。

  还余下的一位弓箭手,又伤在杜九笔下,杜九收了铁笔,捡起两根长矛,双矛并出,洞穿了小舟之后,同萧翎双双跃回大船。

  和商八缠斗的两个大汉,眼看同伴大部伤亡,哪里还敢恋战,双双跃入江中,泅水逃走。

  商八收起金算盘,自行摇橹,行近大船,把梭形快舟系在大船之上,笑道:“留着这艘快舟,也许有用。”

  萧翎检点损伤,大船被烧了一片舱板,和一只风帆,伤了两个舟子,一番恶斗之后,伤损竟如此轻微,可算是大为侥幸的事了。

  大船上的那些舟子们,见萧翎等人搏杀敌人的武功,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害怕。

  那时青见四艘快舟上的摇橹舟子和两个弓箭手,泅水逃走,必将回报君主,此事已难善罢⼲休,当下叹息一声,道;“诸位相救之恩,在下是感激不尽,不过,诸位为了相救在下,和那四海君主,结下了不解之仇,倒叫在下心中难安…”

  只听毒手药王说道:“张帆起碇。”

  周顺奔入舱中,道:“行往何处?”

  萧翎道:“靠近江岸行驶,咱们都不会水中工夫,万一有強敌追到,咱们也好在岸上和他决战。”

  周顺应了一声,出舱而去,招呼伙计开船。

  毒手药王望了萧翎一眼,欲言又止。

  商八双目凝注时青的脸上,道:“阁下出价太⾼,⾼得兄弟连想也未想的就接下了这笔生意,如今仔细盘算一下,只怕亏多于赚了。”

  杜九道:“那画圣时天道,留在人间只有一幅半画,一幅玉仙子的画像,和一幅残缺的‘众星捧月图’,不知阁下出价是哪一幅。”

  时青摇‮头摇‬,道:“王仙子的画像和众星捧月图,流传江湖,不知何去,在下出价的既非玉仙子的画像,亦不是‘众星捧月’图。”

  杜九冷冷说道:“世人皆知,那时天道只留下这一幅半图,你既无二图,那是诚心开我中州二贾的玩笑了…”

  商八摇手拦住杜九,接道:“阁下叫时青吗?”

  时青道:“不错。”

  商八道:“那是和时天道同宗了。”

  时青轻轻叹息一声,道:“不敢欺瞒诸位,时天道乃在下的祖父…”

  杜九冷冷地说道:“你这小子満口胡说八道,武林之中,有谁不知那时天道,一生未娶,和咱们中州二贾一般的打光棍,既无妻子,哪来的儿女。”

  商八笑道:“朋友,中州二贾眼里揉不进一颗砂子,你如存心鱼目混珠,那可是看走眼了。”

  时青道:“诸位知其然,不知所以然。那时天道虽然终⾝未娶…”他说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商八道:“未娶妻妾,哪来儿女,朋友可是说不下去了。”

  时青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是江湖上一大隐秘,已然保存了近百年,目下除了在下,只怕举世间再也无人知晓了。”

  商八一皱眉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这般呑呑吐吐,可是存心要卖关子。”

  时青道:“唉!要时家的子孙,评说上代往事,诸位纵然对我有救命之恩,在下也实难出口。”

  杜九道:“你就是说了,咱们还未必肯信。”

  商八接道:“百年前的事情,说了又有何妨?”

  时青叹道:“我说我说。”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不错,时天道名未娶妻,但诸位想都已听过他那频传的艳事了,除了玉仙子那一段缠绵哀怨的情史之外,还有一位为人所不知的女子,却成了有实无名的妻子…”

  他一闭双目,流下来两行泪水,接道:“那只是一个平凡无才,又无姿⾊的村女,但她却坚毅的为一代画圣,保留了一脉香烟…”

  这短短的十几句话,已听得群豪悠然神往,连那素来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毒手药王,也听得悚然动容。

  商八起⾝倒了一杯香茗,送到时青面前,说道:“时兄,这一段辛秘的价值,也许更在那王仙子画像之上,你喝口茶,慢慢的说吧,这笔生意,不论赔赚咱们都做定了。”

  时青睁开泪眼,扫掠了萧翎一眼,缓缓说道:“像我一样,是这般平庸无能,又有谁会相信,我是那才气纵横,艺事、武功双绝人寰的一代画圣时天道的后人。”

  毒手药王轻轻咳了一声,道:“将相本无种,子不如父者,比比皆是,那也算不得什么,区区这等形貌,却有着一个容⾊绝代的女儿,阁下也不用为此伤感。”

  时青仔细望了毒手药王一眼,只见他⼲枯瘦小,肌⾁僵硬,果是难看的很,不噤心头一畅,道:“多承指点。”伸手取过茶盅喝了一口香茗,接道:“也许是那时天道生前,锋芒太露,艳事太多,时家的子孙,竟然都承继了⺟系的平庸低能…”

  商八听他之言,离题越来越远,急急接道:“那位村女保了时老前辈的香烟之后呢?”

  时青道:“她出生在山村,一位樵夫之家,时天道游至其地,为了要绘制一幅‘晓曰冷泉’图,就在那农家留住了下来,一住半年,那村女慕才生情,以⾝相许,半年后时天道留下了完成之画,飘然而去,从此音讯全无…”他顿了一顿,接道:“那村女却有了⾝孕,但却不能见容于父⺟,被毒打一顿,逐出家门,她为了骨血忍辱偷生,奔行到百里外,为人帮佣度曰,矢志守⾝育子成人,她却因操劳过度,一病而逝,临死之前,对他儿子说出了这一段隐情,并把她珍蔵的一幅‘晓曰冷泉’图交给了儿子,要他凭图寻父…”

  只听一声黯然长叹传了过来,道:“好可怜啊,那时天道可算天下第一薄情人了。”

  柔柔清香,婉转动人。

  毒手药王吃了一惊,回头说道:“孩子,你几时醒过来了?”只听一个柔细的声音应道:“我醒来很久了,时天道负情之事,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商八叹息一声,道:“一幅‘晓曰冷泉’图,已够他们⺟子,享尽一生荣华富贵,只可借他们不知那时天道手绘这图名贵罢了。”

  那女子声音接道:“商人重利轻别离,你们中州二贾,只知珠宝名画之价,万金难求,却不知那可怜的村女,含辛茹苦,不肯出卖那‘晓曰冷泉’图的情操,是何等⾼深,情爱是何等深重,时天道去如⻩鹤,那手绘名画,就是她唯一的安慰了,思人睹物,也可聊慰相思之苦。”

  商八呆了一呆,道:“姑娘说的是。”

  时青叹一声,接道:“那村女病逝之后,她那唯一爱子,依照了⺟亲遗言,携图寻父,匆匆十年,探不出一点讯息,十年风霜,使他体能大衰,只好在一座城镇中住了下来,自知今生恐已难完成⺟亲遗志,只好安居下来,经营一座小店,居然营业兴盛,渐有积聚,便娶妻成家生下了一子…”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就是在下了。”

  商八取来瓦壶,替时青加了开水,笑道:“不要慌,你慢慢的说吧,在下等都很耐心的听下去。”

  时青道:“在下一十五岁那年,家父旧病复发,把在下召到床前,讲述了以上的一段往事,又把那一幅‘晓曰冷泉’图交给了在下,三天后,就撒手尘寰…”他顿了一顿,又道:“鉴于家父寻父经过,在下就改了主意,先请一些教师,学习了一些武功,两年后,混入江湖之中,在下离家时年未过弱冠,如今已是将近花甲之年了。”

  商八道:“阁下这番苦心孝恩,足可比美前贤…”

  时青摇‮头摇‬道:“为人子者,自当如是,那也说不上什么孝思动人…”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在下耗费了数十年的光阴,并未寻得祖父,但却听到了甚多先祖的逸事…”

  商八心中暗道:近百年的往事,只怕那画圣时天道,在你爹爹寻父之曰,已经弃世,就算你踏遍寸寸河山,也是无法寻得他了。

  但闻那时青接道:“在下心中亦知先祖可能早已羽化登仙,但又存着万一的侥幸想法,希望他一⾝超绝的武功,和那寄情山水的性情,能使他的寿命超异常人,就算见不到人,也该寻访他的尸首埋葬之地…”

  商八接道:“就兄弟所知,时老前辈羽化之地,在武夷山中。”

  时青接道:“不错,在武夷山仙子峰,在下探得其事之后,立时就赶往武夷山仙子峰上,但见到的只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峰,连那传说的天道画室,也未曾留一点痕迹,在下在那仙子峰顶,露宿三宵,苦寻三曰,仔细的查遍每一块山石,仍是未找出一点可资追索的痕迹。”

  商八道:“画圣时天道的事迹,虽然流传甚多,但却止于传说。他一生甚少和人往来,真正內情,只怕是鲜为人知了。”

  时青道:“三曰之后,在下离开了那仙子峰,重又混迹江湖,继续追查,终于又被我探得到一件秘密。”

  商八道:“对时老前辈的传说,在下倒是听闻甚多,时兄可否说出来,在下或可提供一些所得的资料,作为印证。”

  时青道:“自然要说了…”说时仰起脸来黯然一叹,接道:“在下探得的隐秘,是我先祖死后,除了留下一幅王仙子的画像,和半幅众星捧月围外,还有一本手录的天道武录,那武录不知为何人取去,但却落入洞庭水寇方总瓢把子手中,先祖生不见人,死未见骨,连一个埋⾝的坟墓也是没有,在下除了收蔵的一幅‘晓曰冷泉’图外,再无所有,闻得此讯,自然是希望能探得个水落石出,因此又混迹于洞庭水寇君山总寨,去当一名小小头目。”

  萧翎突然接口说道:“你可找到令祖留下的天道武录了吗?”时青摇‮头摇‬,道:

  “到目前为止,在下仍未探出一点头绪,但有一点,却让在下心中怀疑甚重!”

  商八道:“什么事?”

  时青道:“洞庭水寨方寨主,武功逐年⾼強,尤其子強于父,而且是相差悬殊,想那少寨主武出家学,纵然青出于蓝,也不能说相差很远,因此在下怀疑其中必有原因…”

  商八道:“洞庭水寇方总瓢把子,已经死去十年之久了。”

  时青道:“不错,方总瓢把子十三年前突然死去,江湖上传说他得了急症,‮夜一‬而逝,那不过是方家故意传出的烟幕,其实那方老寨主之死,是夜半被人杀死,连人头也失踪不见!”

  商八道:“那凶手是谁?”

  时青道:“到现在为止,还未找出那凶手是谁,看来此事,只怕难再找出结果了。”

  商八叹道:“人死势落,自那方老瓢把子死后,连洞庭湖的基业,也同时失于江湖之上。”

  时青‮头摇‬说道:“老寨主死去之后,本该由少寨主继承那总瓢把子之位,但他宣布解散洞庭水寨,实则,却刚好相反,那方少寨主雄才大略,武功豪气,都在其父之上,明里解散洞庭水寨,实则暗自扩充实力,只是他做的巧妙异常,江湖上知道之人不多罢了。”

  商八道:“有这等事,不知方少寨主,现在何处?”

  时青道:“方少寨主,就是目下自称‘四海君主’之人。”

  商八道:“果然出人意外。”

  时青道:“不知是⾝份怈露,或是为人暗算所伤,在下被君主召去,迫我服下一种慢性毒药,如非诸位相救,在下此刻恐已被弃入江心中了…”

  商八道:“原来如此,你只管好好调息,我等将竭尽所能保护时兄。”

  时青道:“不成了,那君主迫我眼下毒物的同时,又在我⾝上做了手脚,所以,他们不肯杀了我,也许是因为我还有一些可利用的价值…”

  毒手药王突然接道:“不要紧,老朽有能替你解除⾝中之毒。”

  时青肃容道:“在下这里先行拜领了。”

  起⾝对毒手药王一礼。

  毒手药王还了一礼,道:“不用客气,你如能告诉老朽,他通你服下的何种毒药,那是最好不过,但如说不出,亦不过多费一番手脚。”

  萧翎望了毒手药王一眼,暗道:此人似是变了不少。

  只听时青叹口气说道:“我不但被迫服毒,而且还受了很重的內伤…”

  毒手药王淡淡一笑,道:“只要你此刻还未死去,老朽自信能救你性命。”

  但闻舟外传来周顺的声音,道:“几位大爷,不得了啦…”商八⾝子一晃,当先跃出舱去,接道:“什么事?”

  周顺道:“八艘快舟,紧追咱们。”

  商八抬头看去,果见八只快舟,风驰电掣而来,当下说道:“不要慌,告诉伙计们,沉着一些,来敌自有我们对付。”

  说话之间,萧翎、杜九和毒手药王已经鱼贯行出舱外。

  那八艘快舟来势奇快,片刻工夫,已然冲近几人乘坐的大舟附近。

  只见几艘快舟分水而行,团团把大船围住。

  这时,江面鱼舟甚多,但见到了八艘快舟之后,纷纷游避开去。

  萧翎一皱眉头,暗暗忖道:这八艘快舟,分布八个方位,如若是一齐动手,射来特制火箭,只怕是不易对付!

  凝目望去,只见八艘快舟的舢板之上,各站着四个蓝⾊劲装的武士,每人手中,执着一根长矛。

  八艘快舟,围住了萧翎等人的大船之后,并未立刻动手,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只听舱中传出来时青的声音,道:“这几艘快舟上的武士,乃是四海君主手下最亲近的蓝衣卫队中人,看起来,那四海君主,似是要亲⾝临敌了。”

  商八道:“那很好,擒贼擒王,如是那四海君主,亲⾝临敌,那倒是给咱们一举‮服征‬強敌的好机会了。”

  八艘快舟上,合计站着三十二个蓝衣武士,六十四只眼睛,一齐投注在萧翎乘坐的大船之上,一个个脸⾊严肃,但却听不到一点声息。

  一望之下,即可知道,这些人是经过一种严格的训练。

  毒手药王看了萧翎一眼,道:“咱们此刻停船之处,距江岸甚远,在水面之上,和他们动手,心理之上,咱们已经先输了三分,老夫之意,趁那四海君主尚未到达,咱们先一举冲出这快舟包围,弃船登岸,再和他们决战如何?”

  萧翎还未及回答,冷面铁笔杜九冷冷地接道:“这一片江岸,都是那百花山庄的地盘,咱们登岸之后,首先要遇到百花山庄武士的攻击…”

  商八拍拍大肚皮,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呀!奇怪,这片江面上,乃是百花山庄的势力范围,这四海君主,不同于一般江洋大盗,声势如此浩大,那沈木风岂有不知之理,以那沈木风的为人,岂肯放过这四海君主,在卧榻之侧,如此大张旗鼓,纵横自如。”

  毒手药王道:“不错,商兄这一提,老夫也感觉有些奇怪了。”

  杜九冷冷说道:“药王和那沈木风相交莫逆,对他性格自然是了如指掌了。”

  毒手药王道:“以那沈木风的为人,决不容许四海君主在归州江面上,如此的猖狂。”

  杜九道:“可是事实如此…”

  毒手药王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但闻一声凄厉的号角声,传了过来,划破了寂静的江面。

  萧翎等人,只道那八艘快舟,要展开攻势,准备迎敌。

  但见八艘快舟,仍然静静的停在原处,毫无动静。

  船舱中,传出来时青的声音,道:“四海君主来了!”

  萧翎抬头望去,果然见正南江面上,缓缓驶过来一艘五彩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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