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余孟娴不知道一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在上会变了个人,那么温柔又气的向她索,他那热情的眼神更让她频频发颤,骨子里发软,她只能确信,世间男子一样,她的男人也一样,她真不该以为他很纯情的。
不过,在圆房后,余孟娴也渐渐发现,她的丈夫愈来愈不若她想的忠厚老实。以往他也会有赖皮的时候,但都会写在脸上,让人很好懂,而最近她时常捕捉到他精明的眼光,常看到他在思考,他那沉静的表情总让她觉得高深莫测,又如天上谪仙那么俊美,令她为之屏息。
余孟娴一开始当是错觉,可随着次数变多,她确定他有着她不知的另一面,像是有着双重人格。
是从什么开始的?余孟娴回想起来,是从他头部受伤后开始改变的。
近来他也会背着她和他三哥在一起:不知在讲什么男人的秘密,不想被她听见,也会偷偷练武,一副不想被别人知道的样子。这不像他、他个性耿直,有什么事都会直白的告诉她,不会装模作样。
奇怪的事还有,他明明知道她介意他收通房丫鬟,却要他三哥到外头买丫鬟,要不是这些丫鬟都用在伺候她和两个孩子上,她和府里的人都要以为他转了偏爱女。
余孟娴隐约察觉到,他这么做有其用意,她找来的这些丫鬟也不单纯。
她受够这么被他隐瞒下去,不想迷糊糊的过日子,他们既然是夫,就该对彼此坦诚才是,她决定向他问清楚。
今晚送孩子到王嬷嬷那儿睡后,两人回了房,余孟娴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发,看到丈夫坐在上看书,她放下梳子,转向他,了口气问道:“绍谦,我有话想问你,我希望你能老实说出来。”
“娴儿,你问。”裴绍谦朝她出无害的憨笑,心里苦笑,他知道她在怀疑他不是傻子了,他怎么有办法瞒得过枕边人?
他早该向她坦诚了,但看到她如此信任他,喜欢傻傻的他,他竟犹豫起来,无法坦率开口,只能拖一天算一天。
余孟娴走向他,坐在他身边,对着他问道:“你撞到头后,整个人就变得很奇怪,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裴绍谦眨眨眼,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余孟娴好气馁,又不能直接问他是不是不傻了,怕伤害他,遂小心措词道:“我是说,你是不是恢复成还没有坠马前…”
正当余孟娴问到一半,房门被推开了。
诗儿和尧儿冲进来,阿智待在寝房外,小弥则跟着进来,伤脑筋道:“怎么办,小少爷和小小姐吵着要回来睡呢丨”
“爹、娘,我要跟你们一起睡!”
“我也要!我要跟爹娘一起睡!”
两个可爱的小人儿跑向爹娘,水汪汪的眼让人拒绝不了,裴绍谦忍不住将孩子们抱上,要阿智和小弥先出去。
余孟娴看到孩子来了,心知肚明——今晚问不出答案了。
裴绍谦知道她在惋惜什么,故作脸红道,…“娴儿,你那么想跟我单独睡吗?”余孟娴回过神一吓,局促道:“才没有…”
裴绍谦心里窃笑着,他这对孩子一来,真是替他解围了,不过,有孩子在,他也不能抱着娘子亲热了,这可让他无法忍耐。
他低头劝道:“你们全过来,嬷嬷不就要一个人睡了吗?嬷嬷会寂寞的。”小姐弟自知对不起王嬷嬷,但仍是出对亲情的渴望。“我比较喜欢跟爹娘一起睡…”
“我也是。”
“可是这么一来,送子鸟就不敢来了。”
裴绍谦温出了声,诗儿和尧儿都看着他,“送子鸟?”他们听过爹说送子鸟的故事,小孩子都是送子鸟叼来的,他们也是。
余孟娴也盯着他看,他干么突然说起送子鸟?
“诗儿、尧儿,你们不是对太后说,想要弟弟妹妹吗?你们在,送子鸟就不会飞来了。”
“不要,我们要弟弟妹妹!”小姐弟异同口声道。
余孟娴瞪向丈夫,终于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真是个**。
裴绍谦对上她的眼,憨笑道:“娴儿,我也想要我们的孩子。”
余孟娴看箸他呆傻的笑,更觉得他心机重,像是准备将她拆吃人腹,让她忍不住想坐离他远一点。
“爹、娘,我们去跟嬷嬷睡,让送子鸟飞来。”诗儿懂事道。
“我要三个弟弟、三个妹妹!”尧儿天真道。
裴绍谦眸底闪过得逞的光芒,傻笑道:“爹会努力的。”
余孟娴都听得阖不上嘴了,当她是母猪,可以一次生六个吗?
孩子们都被裴绍谦哄得以为送子鸟会来,乖乖牵着手踏下。
“等等,诗儿、尧儿…”余孟娴伸长手想叫住他们,才不想跟这个扮猪吃老虎的男人单独相处。
裴绍谦从背后抱住她,将脸偎在她颈间,朝她耳边吹着热气,“娴儿,我真的很想要我们的孩子,我们来生一个吧!”
余孟娴张眼看着房门被关上,无力动弹,全身骨头都酥软了。
裴绍谦开始亲吻起她的颈子,她那白玉的耳垂让他爱不释口,男的呼息变得灼热不已。
余孟娴被他亲过的地方都一片酡红了,她深了口气,努力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行,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
裴绍谦继续为所为,大手在她身上游移着。
“是不是…”余孟娴都忘了要说什么,脑子都成浆糊了,“妖孽…”她气恼地喃道。
听到这声妖孽,裴绍谦轻笑了声,变本加厉的想转过她的脸,封住她的小嘴,吻得她神魂颠倒。
就在这时,房门外突然传来阿智的声音——
“不好了!少爷、少夫人,伺候王爷的下人来通报说王爷昏倒了,这会儿正在让大夫把脉!”
此话一出,裴绍谦脸色一凛,和余孟娴对看了眼,赶紧整理衣衫,前往礼亲王的寝房。
当他们抵达时,大夫早诊完脉离开,礼亲王已经醒来,由周侧妃服侍汤药。
裴绍谦看到父亲醒来了,松了口气,上前关心问道:“爹,你怎么会昏倒?”
周侧妃抬起头,含怨地睇着他们夫道:“大夫说他太累了,体力不支。绍谦,你爹身子本就弱,每都出去吹风走动,日子久了当然受不住,你真不该纵着你子的。”
他们夫俩受宠,余孟娴又受封诰命夫人,周侧妃近打不了他们,这回可真是找到机会数落他们了。
礼亲王骂道:“胡说什么,是我看书看太久,头晕了,别大惊小敝。”
周侧妃没敢再说什么,却仍是不的瞪着他们夫看。
不,余孟娴发现她瞪的是她,那样子像是千错万错,都是提议要王爷出去走动的她的错。
她可真无奈,平运动只是增强免疫力,又不代表就不会生病了。
“唉,不喝了,最近老要我喝这个,苦死了…”
“王爷,这可是我娘家的偏方补药啊!你身子虚就是补药喝得不够多,得多喝点才有作用,来,再多喝一口吧。”周侧妃好声相劝道。
礼亲王拗不过子的好意,只好喝了。
裴绍谦不发一言的盯着这一幕,目光落在父亲脸上,不知在思索什么,眸底化为一片黑,深不见底。
当余孟娴看到他这么深沉的眼神时,心底不由得一颤。
接下来,裴绍谦提出希望由子亲手准备膳食的要求,余孟娴不懂他为何这般要求,好像怕有人会下毒,但他又不愿多作解释。
余孟娴心里的疑问愈来愈大,认为丈夫肯定藏着天大的秘密,她曾私下去问裴绍礼,问丈夫的傻病是不是好了,或瞒着她什么事,裴绍礼脸色怪异的推说不知情,她一看便心知肚明。
为什么他愿意告诉三哥,却不愿告诉她呢?余孟娴心存怨慰。
之后夜里,她每次醒来都见他不在上,以为他去茅厕,却去了半个时辰没回来,不知是悄悄去了哪里,她受不了了,决定主动掀开他的假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