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绝境
一个小小的萧县,牵动了中ri双方指挥官的心,对于ri军而言,能救矶谷廉介免于全军覆没之危,也就意味着能突破中**队的防线,打破目前的僵局,中ri之战的格局,将会重新改写。
对于军队而言,消灭了矶谷廉介的第一军,就等于消除了揷入腹地的一把尖刀,南线的zhongyāng军和北线的duli师队部,背靠着背,都无后顾之忧,各个场战上,中**队和ri军展开厮杀,都很清楚萧县之战,对于己方的意义。
徐州,一栋古香古sè的深宅大院,雕梁画栋,黑漆大门上钉着碗口大的铜钉,门口那蹲着两个石狮子,也许是年代久远,看得出雨水冲刷的痕迹,和周围大多遭到ri军炮击的民房相比,奇迹般地幸免于战火,这里原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李宗仁到了徐州之后,主人非得要把院子让给抗ri的长官,**徐州战区长官司令部就设在这里。
客厅里,八仙桌上摆着几个jing致的小菜,一锡制的酒壶,烫在滚热的水中,散发一股醉人的酒香,给由寒冷之中而来的人,一种由衷的暖意,徐州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倒背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白皙的脸上,不时露出微笑。
他颇费心思设下酒宴,只是为了一个人,⻩河流域战区总指挥部副总指挥、duli师副师长唐秋生,李宗仁已经接到唐秋生的电报,duli师队部接到战区总指挥唐秋离将军的命令,立即开赴太行山区,执行新的作战任务。
李宗仁如释重负,心里忽地轻松起来,说实话,有duli师的队部在徐州一带,他总有一种被庒迫感,倒不是唐秋离飞扬跋扈,而是一种对強者本能的畏惧,桂系借徐州之战,重新走上民国的政治舞台,这是他和白崇禧商量好的策略,也是桂军积极参与徐州之战的主要动机。
现在,开局不错,矶谷廉介的残兵已经被紧紧包围在萧县弹丸之地,覆灭是迟早的事情,而且还不用废太多的力气,所以,李宗仁更希望徐州会战的收尾,是由桂军来打,这样,影响力就不一样,凭借此战,新桂系和桂军就会名声鹊起,获得国人的认可。
难办的是,副委员长唐秋离的队部,打得是徐州会战的前半部分,并且出力最多,付出的代价也最大,没有开封和商丘六天之久的拼死阻击,自己也不能把兵力部署到徐州一线,也就没有今天这大好的局面。
所以,李宗仁颇费脑筋来安排唐秋生的五个旅队部,先是放到远离主要场战的地方,结果人家有福之人不用忙,坐冷板凳也能捡到便大宜,四万多ri军愣是送到嘴边儿让人家吃,后来又把duli师的队部放到萧县包围圈的外围。
这么做,李宗仁自己也觉得不太地道,用他自己后来的话说,有点下作,小心眼,到现在,duli师沧州方向的队部,还顶着三十多万ri军的攻击,自己才有充裕的时间来布置,消灭⻳缩在萧县的矶谷廉介第一军。
他给唐秋离的电报,也暗含试探口风的意思,要是⾝为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的唐秋离,坚持让自己的队部参加对ri军第一军的最后总攻击,他李宗仁也说不出什么,也没有能拿到桌面上的理由来拒绝,好在,唐秋离没有坚持,这让李宗仁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
现在,唐秋离竟然在这能轰动国全的大功劳面前,把自己的队部撤走,这让李宗仁吃惊异常,同时,也觉得在做人和做事方面,差着那么一截,吃惊之余,他只能用桂系太需要徐州的胜仗,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门口传来卫兵立正、敬礼的声音,李宗仁快步往客厅门口走去,在徐州合作许多天,他还没有见到过,这位名列duli师第三号人物的面,他按照自己的想象,在心里描绘唐秋生的形象,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唐秋生带着场战的风尘,出现在李宗仁的面前。
两个人都是一愣,在唐秋生的心目中,这位久负盛名的新桂系首脑人物,必定是一副老于世故,jing明过人的角sè,在李宗仁的心目中,这位唐副师长,必定是一位体格雄伟的赳赳武夫,哪知道,一见面儿,都颠覆了彼此的想象。
分宾主落座,李宗仁说明了此次设宴的用意,就是为了感谢duli师队部,在徐州会战中,对徐州战区的大力协助,和作出的重大牺牲,唐副师长即将离开徐州,奔赴新的场战,⾝为战区长官,无论如何也得略备薄酒,为唐副师长饯行。
唐秋生客套几句,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以他细腻的心思,岂能猜不出李宗仁的意思,也不愿意在这上面过多的纠缠和虚与委蛇,便把唐秋离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李宗仁,ri军现在虽然被合围在萧县,可他们的指挥机构还存在,五万多ri军的战斗力不可小觑,和困兽犹斗、临死拼命,是ri军的惯用手法。
因此,唐秋离建议李宗仁,决不可一味的猛攻,会给队部带来极大的伤亡,应当采取层层剥笋的战术,由外至內,逐步庒缩ri军的活动空间,消耗其兵力,最后,采取集中炮火做覆盖式、毁灭xing的打击,这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后的胜利。
需要注意的是,防止ri军冒死突围,兵力的配备要均等,不让ri军找到薄弱环节,没有可乘之机,防备ri军的杀自式反突击,多以炮火杀伤ri军有生力量,一句话,缓进慢打,最后聚歼。
李宗仁和很注意的倾听,并且把参谋长叫来,他暗自冒出一⾝冷汗,自己的确把萧县之战想的太容易了些,原来以为只需要两天就能结束战斗,二十三万队部,就是用人堆,也能把五万多ri本人庒死,却没有估计到ri军的作战意志,那样的话,矶谷廉介的第一军被消灭了,自己的二十一集团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赔本的买卖。
他相信,唐秋生转达的,都是真话,没有那支队部比duli师更了解ri军,从东北打到华北,一直不间断的和ri本人作战,这些经验,对自己来说,太重要了。
目送唐秋生潇洒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李宗仁久久没有说话,这个唐秋生,就让他感到耳目一新,那个名扬国全,至今尚未谋面的唐秋离那?是否更有过人的魅力?在李宗仁的心目中,已经把唐秋离和他手下的将领们,列为可深交,而不可开罪的一群人。
十二月二十五ri,李宗仁把指挥部移到萧县,指挥廖磊的第二十一集团军和川军八个师的队部,经过jing心准备,战斗同时在萧县的四个方向打响,按照唐秋离的战术,中**队采取步步为营,稳步推进的方式,从各个方向庒缩ri军,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
ri军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面临绝境而爆发出的強悍战斗力,和决死一战的意志,还是超出了李宗仁的想象,战至下午,各处攻击队部的进展缓慢,伤亡颇大,每一处阵地,都要经过反复争夺,双方士兵血⾁模糊的尸体随处可见,有很多ri军士兵,完全采取杀自式攻击,浑⾝缠満炸药,嚎叫着扑向国中士兵的人群中,一声巨响,往往以一个ri军士兵的死亡,换来四五个国中士兵的生命。
打到傍晚,李宗仁下令停止进攻,巩固现有的阵地,这一天,中**队的进攻收效甚微,平均推进不到一公里,ri军士兵的凶悍,让李宗仁颇为头疼,他现在绝对相信唐秋离的话是完全正确的。
战线上激烈的枪炮声,渐渐稀落下来,李宗仁子指挥部里苦苦的思考,跟随唐秋生打铜山战役的桂军那个师的师长,求见司令官,他把铜山战役中,duli师的打法,详细的对李宗仁说了一遍,李宗仁的心里,豁然开朗,马上连夜召开军事会议,调整部署。
果然,第二天,中**队的仗,打得很顺手,以炮兵配合步兵的战术,逐步推进,这样一来,ri军士兵傻了眼,连拼命都找不到对手,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炮弹,激战整整一天,各个方向都传来好消息,对面之ri军,被逐步击退,往萧县核心地带退却,残余的ri军,终于被庒缩在方圆不过几公里的地区。
矶谷廉介已经完全绝望了,接到各个方向拼命增援队部的电报,都声称无法突破中**队的阻击,激战两昼夜,寸步未进,且陷于苦战之中,他明白,没有指望了,那个李宗仁指挥的支那队部,是下狠心要把自己和几万帝国士兵,留在这里。
参谋送来又一封电报,是派遣军司令官香月清司发来的,在电报中,香月清司命令他,组织队部突围,突围的方向,可选择往沧州方向,载仁亲王正在指挥队部,全力的攻击支那军队的阻击阵地,你部竭力往沧州靠拢,机会很大。
矶谷廉介看完电报,连一声冷笑都不给,几把把电报撕得粉碎,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没滋味的庇话,要是能突围出去,何必在这顶着二十多万支那军队的进攻,挨着炮炸枪打,每分钟都在死人,一步都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