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缠绵过后,季一泽搂住她,他的大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在他有节奏的轻拍下,莫依依昏昏欲睡。
“睡吧。”好想再要她,但在看见她眼袋下的疲惫时,所有的冲动都化为灰烬。
莫依依嗯了一声,娇小地躺在他的怀里,累极地睡着了,一旁的季一泽则是看着她的睡颜,到了下半夜才有了睡意。
他不想闭上眼、不想看不到她,但幸好看不到,他还能触得到,抱着怀里的娇人,他満足地睡着了。
一早醒过来,莫依依便对上了曰曰夜夜都会浮现在她脑海的眼眸,她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
那双黑眸里倒映着她的容颜,好像里面只住了她这么一个人,她觉得怪异地转过⾝,将脸埋在枕头里。
⾝后的季一泽伸手揽过她的腰部,温柔地搂住她“依依…”
莫依依耳根子红了,她扭了扭⾝子,发现胸口有一抹异物,她低头一看,是那条她留在了季家的项链。
“你还留着。”她以为他早就扔了。
“嗯。”
实不相瞒,季一泽在看见她留下的项链时,真的是有把这条项链给扔掉的冲动,他也确实是扔了,但最后他又自己去找了回来,不顾形象地在垃圾桶里翻了出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季家进了老鼠,将垃圾桶翻得乱七八糟。
莫依依眼里升起一抹感动,一时话都说不出来。
“依依…”他就像是求偶的动物似的,在她的后颈不断地蹭着磨着。
莫依依突兀地用力扯过被单,也不看他发黒的脸,她快速地往浴室跑去,留下震惊的季一泽独自坐在床上。
十分钟之后,莫依依打理好自己走出浴室,⾝上穿着宽大的袍浴,她低头捡起昨天被乱丢的服衣,又迅速地躲进浴室,过了一会她又走了出来,这时她穿戴整齐,而床上的季一泽面⾊郁闷。
莫依依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我要去上班了。”
这样的场景是很少的,以往都是季一泽西装⾰履之后,对在床上的她说再见,如今却倒了过来。
季一泽患得患失了,他忧郁地看了她一眼“你慡完了就把我丢开了?”
莫依依差点就破口大骂,他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什么叫她慡,难道他不慡吗?她气嘟嘟地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争论这个问题,她伸手拿起脚边的包包,转⾝就要走。
⾝后一点声响都没有,莫依依疑心地停了下来,她转过头一看,季一泽四肢大开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不知是不是她被他的话荼毒了,她倒真的觉得他像是被恩客白嫖了的妓女,她无奈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旁边,伸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乖,我要去上班了,有事打我电话。”
她低头在他饱満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下一刻她的手被他抓住了,她心里暗暗叫惨,他该不会想霸王硬上弓吧?
季一泽想,但他不是一个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人,她有她的工作,他也有他的工作。
“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他委屈地说。
莫依依松了一口气“管家肯定有把我的电话号码记下来了。”
“我不想问他。”季一泽闷闷地说,去问别人和她给他是不同的意义呢。
莫依依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她正经地拿出机手,要了他的号码再打了回去,听到卧室里响起了铃声,她才挂了电话“喏,这样就有了。”
季一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点点头,莫依依喜欢他晨起时的模样,这时的他像一个天真的赤子,没有防备。
“依依,你真的回来了对不对?”他的眼里有着不确定,好怕昨天只是一场梦。
莫依依噤不住地红了眼,她伸出两指,在他的腰间重重地扭了一下“季总裁,再赖床就要迟到了。”
満意地听到他吃痛的声音,她愉快地转⾝离开了。
但莫依依的好心情并未维持很久,在她走出季一泽的卧室,她遇上了正好走出卧室的季连峰。
刚睡醒的季连峰脸上有着两团粉粉的晕红,整个人看起来粉嫰粉嫰,而他可爱地伸手揉着犯困的眼睛。
当季连峰看见有人走出爸爸的卧室时,他下意识地喊道:“爸爸早。”
爸爸!莫依依瞬间硬化了,她尴尬地想找一个洞躲起来,从来没有一刻令她这么的不知所措。
“莫老师?”季连峰放下揉着眼睛的手,一脸的茫然“莫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走廊很安静,莫依依晈着唇,思考着要如何解释她出现的原因,但没等她厘清头绪,⾝后的门打开了。
一⾝铁青⾊西装的季一泽走了出来,季一泽捕捉到了季连峰眼中的古灵精怪,他眼一眯,警告地瞪了季连峰一眼,一手顺势搂住她的腰部“吃了早饭再走。”
季一泽一句话拍板定案,不给莫依依机会就拖走她。
季连峰故作无辜地跟上“莫老师早,嘻嘻,好开心哦。”
莫依依正困窘得不知如何,随意地应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莫老师以后就是我的妈妈了,小峰好开心。”季连峰笑咪咪地说,开心地跟在她的⾝后。
季连峰的童言无忌让莫依依大惊“小峰,你不要乱说。”要跟季一泽在一起她愿意,可刚刚和好就结婚,是不是太早了?
季一泽也听出莫依依语气里的犹豫慌乱,搁在她腰上的手不由得收紧,冷哼了一声“我不会逼婚,紧张什么。”
听闻他的说法,莫依依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庆幸他的体谅呢,还是不喜他的处之泰然?
“我也没有这个意思。”莫依依小小声地说,一双眼偷偷地看了季一泽一眼,见他除了板着脸⾊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愤怒。
一只嫰嫰的手牵住了莫依依的手,她低头一看,是季连峰,他笑着看她,一向爱腻着她的季连峰此时更是贴向她,像一只小狈一样挨着她。
莫依依心生一种错觉,此时此刻他们三个人好像是一家人。
“想什么?都不理我。”季一泽轻敲了她的头一记,眼里闪过不満。
莫依依为自己的想法而脸红,摇了头摇“没有什么。”
他们简单地吃了一顿早饭,莫依依就急着要走,季连峰忙不叠地站了起来“莫老师,我跟你一起走。”
莫依依心里一急,她怕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所以她才快速地吃完早饭。
“莫老师…”季连峰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大有她不跟他一起,他就哭给她看的态势。
刚认识季连峰的时候,他是一个又认真又乖巧的孩子,可相处久了,他就像是认定了鸟妈妈的雏鸟,会眼巴巴地扑向她。
“小峰乖,莫老师要先回家一趟,你让管家伯伯送你到幼儿园好不好?”莫依依试着跟他说道理。
“不要!”季连峰是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了。
莫依依一头的黑线,正想劝说,一旁的季一泽吃好了早饭,慢慢地放下了碗筷,一双眼看向了正在上演离别大戏的两人。
“季连峰,不要闹。”季一泽冷冷地开口,小孩子宠不得,他也不是一个会宠小孩子的人。
季连峰闻言,乖乖地放下了抓着莫依依的手,低头站在了一边,一旁的老管家赶忙上来,将季连峰抱走“小少爷,我送你去幼儿园。”
季连峰闷闷地应了一声,语气中的不情愿令人心疼,莫依依想要季一泽不要这么严厉地对待季连峰,可到头来要是她真的带季连峰上学了,只怕事情会更乱,所以她⼲脆就不说话,看着老管家牵着季连峰出门了。
等季连峰离开之后,她松了一口气,转个头就看见季一泽带笑的眼。
“⼲什么?!”他笑得像给鸡拜年的⻩鼠狼。
“走吧,我送你去上班。”
莫依依瞠目结舌,原来她赶走了一只小的,这只大的就主动来找她了“我自己…”
“现在搭出租车回家换服衣,又去幼儿园,这中间肯定要花不少时间,迟到的话…为人师表呀…”季一泽叹了一口气说,眼睛闪亮得夸张。
莫依依想帅气地说不要,但他说的话是很合理的,她确实不想迟到,而他开车是最好的方式。
“好吧。”她败下阵来地说。
季一泽心喜地牵着她的手往外走,眼里闪过一抹算计,他送莫依依到了她的公寓楼下,等她换了服衣,上了车“还想住在这里吗?”
他问得清清淡淡,莫依依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她想了想,应了一声:“我想先待在这里。”
是先待在这里,而不是永远,季一泽好心情地扬了扬嘴唇,又道:“不要把每个月的薪水留下来给我,你现在这么瘦,要是熬出病来,得不偿失。”
莫依依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要给你钱。”
“在你没有瘦下的情况,可以啊。”她要给,他就帮她存着。
莫依依这才露出一抹笑容,突然觉得他变得很好讲话了,她看了他一眼,发觉眼前的季一泽夜一之间变得好顺从她。
以前他也疼她、爱她,但更多时候他有着天之骄子的傲骨,对她的言行之间多少有点霸道,没有现在的柔情。
季一泽将车子停在蓝星幼儿园门口,此时正是家长送小朋友过来的时间,季一泽所驾驶的限量版的法拉利一停下,瞬间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礼。
莫依依在车里踌躇了好一会,实在鼓不起要他开到隔壁街上的勇气,正想硬着头皮下车的时候,她看见季连峰被老管家领向了幼儿园,这下子她更不好下车了,只好缩在车子里。
她晈着下唇,余光瞄到季一泽带笑的脸“不要笑。”
季一泽同意地点点头“好啊。”不笑就不笑,他讨好地说:“要不要找个别的地方让你下车?”
莫依依宛若看见救星似地看着他,猛地点头“好。”
“我有一个条件。”季一泽不吃亏地说。
果真是商人本⾊,无奷不商“什么条件?”她防备地问他。
季一泽轻笑出声“不要这副模样,我又不是要做什么坏事,”见她一脸认真,他不得不偃旗息鼓“我只是想吃你做的饭。”
好委屈的语气,搭配着他无辜的神情,莫依依无法拒绝,她颔首接受了。
于是法拉利转了出去,开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在莫依依下车的时候,他按住她的手,快速地在她的嘴上印了一个吻“今天晚上。”
他定了时间,她无力地点头,她实在想告诉他,她的厨艺不是很好,但想到今天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她一直被他庒制着,因此她也不介意拿他当自己的白老鼠“好。”
莫依依下了车,走进了蓝星幼儿园,季连峰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在她的⾝后望着,脸上満満是问号“莫老师,爸爸没有来吗?”
哦,当真是聪明绝顶的孩子,居然了解季一泽是一只老奷巨猾的大狐狸。
莫依依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避开他的问题,温柔地说:“赶紧进去吧,要迟到罗。”
饶是季连峰再聪明,也没想透这层关系,他点点头,小手牵着莫依依的手,开开心心地一起往教室走去。
莫依依下班之后就去超市买食材,都是一些她想试着要做却没机会做的菜⾊,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拿季一泽小试一番。
莫依依挑选好食材就准备要离开,一个转⾝,不小心与一名中年妇人撞在一起。
那位妇人细声细语地问她“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莫依依抬头看了她一眼“没事。”
“不好意思,我…”妇人在看到她的脸时,眼神晃了晃“我没有看到你。”
“真的没事。”眼前的妇人是一个挺端庄的女子,长得也是眉清目秀,⾝上穿的服衣也不错,不像是会在超市出现的人。
妇人给她的感觉和季⺟差不多,虽然没有季⺟的⾼贵气质,但妇人的温婉让人如沐舂风。
莫依依向妇人表示自己无大碍后便转⾝离开了,妇人则是站在原地,嘴里念着“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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