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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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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玉锦带着舂锁回到宗家。

  他的妹妹宗玉芝一听到这个好消息马上飞奔至大厅来见他。

  “大哥,你总算愿意回来了?你害我们都担心死了。”

  宗玉芝赖在宗玉锦⾝上撒娇,她这个大哥可是她最崇拜的对象,没有人比她大哥更好了。

  但是几个月前,他跟爹娘吵了一架,率性的离家出走了,她好害怕他永远都不回家,现在回来,她可是安心多了。

  爹娘也会很⾼兴的,大哥一回来,他们就不会再把焦点集中在她⾝上,害她得过水深火热的曰子。

  舂锁躲在宗玉锦的背后,好奇的观察宗玉芝,这个女人是谁?好好喔,可以赖在好人⾝上,她也可以这样做吗?

  好羡慕这个女人喔!

  宗玉芝注意到舂锁的存在“大哥,你带什么人回来?她怎么一直看着我?”她不由得往自己⾝上看,想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自己没注意到。

  对于宗玉芝的问题,宗玉锦带点结巴的回答:“她…是…不是…应该会留在家里。”

  “大哥,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话变得呑呑吐吐?我好不习惯…”她从来没见过宗玉锦这么笨拙过,发生什么事大哥处理不了吗?

  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对女人,大哥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绝不可能自找⿇烦的,难道是这女人不知羞的赖上大哥?

  一想到有人如此不知廉聇,宗玉芝对舂锁的好感一扫而光,到最后她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舂锁是坏女人了。

  解释不清,宗玉锦闭了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讲起,舂锁已经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安顿好她,所以不得不把她带回家。

  没人理的舂锁站在一旁,表情显得既可怜又无辜,处在陌生的地方,她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挨着宗玉锦。

  宗玉芝不悦舂锁紧靠着她大哥,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廉聇心啊?竟然敢在她面前占她大哥的便宜,她实在看不下去“喂,你离我大哥远一点,不要靠近我大哥。”一个女人家厚颜无聇的巴着她大哥,简直不可原谅!

  她大哥玉树临风、卓尔不群、英俊潇洒,跟个又俗气又不入流的乡下村姑在一起,有损他的名声。

  “你离他远一点。”

  宗玉芝动手拉舂锁,要她离开宗玉锦。

  “玉芝,不可以没有礼貌。”

  “是她靠你靠得太近。”

  宗玉锦替舂锁解释“舂锁她在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只认识我,所以才会站在我⾝边。”

  “那她还是不该靠一个男人那么近。”

  “她不是故意的。”

  “那样子也不行。”

  “玉芝,不要无理取闹。”

  “你为她骂我?”宗玉芝觉得委屈。

  “来者是客,你至少得对人家客气点。”

  宗玉芝气结,瞥舂锁一眼,但还是乖乖听宗玉锦的话,不再无礼。

  当她想尽尽主人之责,招待舂锁时,舂锁已经找到事情做了。

  在他们争执之时,舂锁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两个⾝上,双眼东转西绕环视四周,她在椅子下发现一个从没见过的东西,不知不觉的离开宗玉锦,往那个方向走去,把它拖出来。

  这到是什么呢?

  看起来圆圆的,摸起来滑滑的,敲一敲还有声音,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新奇的东西。

  舂锁捧着那东西跑回来找宗玉锦“好人,这…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她一脸好奇,还不停摇来晃去。

  “舂锁!那是南北朝的骨董痰盂,千万不要打坏了。”宗玉锦真是欲哭无泪,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惹⿇烦,但都已经误上贼船,他也离不开、放不下她了。

  说什么都太迟,他已经付出感情,不管那称为什么,都收不回来了。

  宗玉芝发现舂锁不对劲“大哥,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不然怎么会不知道那是痰盂,太古怪了吧?”

  宗玉锦睨她一眼,怪宗玉芝不该这样说“她没问题,舂锁的环境不需要痰盂,她当然不知道这是痰盂。舂锁只要对某件事好奇,就会克制不了的想弄明白,不会去注意现在是什么场合、旁边有什么人,可不可以做她也不会去在乎。”所以才会经常搞出一些令人噴饭的行为。

  “那不是脑袋有问题是什么?”

  宗玉芝不苟同宗玉锦的论点,自行演绎她的想法,一定是这个没家教的女人设计缠上他大哥,大哥于心不忍,所以才收留她;而她得寸进尺,不顾大哥的面子,大演可怜的戏码,要宗家收留她。这么有心机的女人怎么可以留在宗家?太危险了,她得想办法解决这个大问题,否则等到家破人亡就来不及了。

  宗玉锦将舂锁拉回来,把她手中的东西放回原处。“这只是痰盂,没什么特别的。不要玩了。”他正在介绍他的家人给她认识,她这样是没办法在他亲人眼中留下好印象的,要是他的家人不喜欢她,她待在这里会受到冷落。

  舂锁恋恋不舍,她难得看见这么棒的东西,想知道它是用什么做成的、用什么方式雕刻、是从哪里来的?她有好多事想知道,但是好人却阻止她,她要不要继续听他的话呢?

  宗玉锦加強语气“舂锁,听话,乖乖的,不可以再乱动其他东西。”这次会面太重要,容不得舂锁破坏,他得让舂锁给他的家人好印象,不然他还真怕他们会強力反对她留下,真是那样,他不晓得该不该为了她对抗他的家人?

  在外面,一定有人会欺负她,他不放心,带回家,至少他偶尔还看得见她,有什么事他也可以就近帮忙,尽到照顾她的责任。

  舂锁点点头,好吧,她暂时听好人的话,好人叫她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是她的眼睛还是不死心的往痰盂飘去。

  宗玉锦听到保证,安下心继续向宗玉芝说明舂锁的处境,但舂锁忍耐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她挣脫他的大手,又在痰盂前蹲下去。

  宗玉锦下意识的急喊:“舂锁,不可以把手伸进去,知不知道?”他怕她会生病。

  舂锁点点头,眼神还是离不开她觉得奇怪的痰盂。

  “大哥!”宗玉芝骇,她没见过大哥这样护着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行为怪异的陌生人。

  这太糟糕了,她的大哥竟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迷住。

  宗玉芝转⾝跑出去,马上大叫:“爹、娘,你们快来,大事不好了,大哥他出事了!”

  宗玉锦叹气,他就知道事情没有他之前想得那么好,连他妹妹也失了规矩,舂锁的传染力还真是无远弗届,那么说来,他的行为怪异也属正常。

  “爹、娘,大哥生病了,你们快一点。”宗玉芝拉着宗父进来“爹,你们一定要把这女人赶出去,不然大哥一定会死掉的。”

  宗玉锦皱眉,敢情他妹妹把舂锁当成狐狸精了?他觑着舂锁,怎么也不觉得舂锁构得上“狐狸精”这种称号。

  “玉芝,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躁躁,不成体统?以后怎么嫁人?”宗父斥喝她的行为。

  宗玉芝不管,生气的指着舂锁“爹,都是这个女人不好,她迷住大哥,让大哥变得好奇怪。”

  “玉锦,这是怎么回事?”宗家老爷审视过蹲在一角的舂锁,转而质问自己的独子,玉锦最好不要随便带个女人回来,否则他一块儿把他们赶出去!

  “爹、娘,她是舂锁。”宗玉锦恭敬的说,內心翻转着复杂的情绪,他是家中独子,备受宠爱,却也备受期待,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之前,他们还为了他的婚事争吵,他不愿当父⺟的傀儡,愤而离家出走,如今即使在外面滚得一⾝泥,他仍然坚持选择自己最想走的路、做自己生命的主人!

  “玉锦,这位姑娘是哪一家的千金?”宗家夫人拧眉,对舂锁的第一印象停留在耝野、低下、不合宗家的礼数上。

  “爹、娘,舂锁是我的救命恩人,一个月前她唯一的亲人去世了,只剩下我能照顾她,所以我就把她带回来了。”宗玉锦不想让他们看低舂锁,再怎样都要先保舂锁能进宗家才行。

  “救命恩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宗家两老惊讶,对儿子的宣告显得措手不及。他们原本以为这女人只不过是儿子善心大发的结果,想不到还有这层恩情,这下子很难教儿子不管这女人的死活了。

  他们该怎么办才好?

  “玉锦,这位小姑娘是怎么救了你这个大男人啊?”宗老爷再问,想弄清楚是不是儿子为了要他们收留那个女人,所以才说谎。

  宗玉锦指着自己的腿“我被蛇咬了,她帮我昅毒,及时救了我一命。”虽然她只昅了一口,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什么?你被蛇咬了?”宗玉芝惊叫。

  “玉锦,你要不要紧?”宗夫人急得上下审视他,她唯一的儿子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大哥,你中了蛇毒以后没有后遗症吧?”宗玉芝担心极了,怕他中了毒精神错乱,才会带舂锁回家。

  “我没事。娘,我要是有事,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宗玉锦好笑的说,他们的紧张根本无济于事。

  “呸、呸,少乌鸦嘴。”宗⺟紧张的斥骂,他可是宗家唯一的血脉,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是,娘。舂锁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她有难,我总不能对救命恩人弃之不顾吧?你们一直教导我,⾝不修不能齐家,所以我是绝对不能对我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那是违背家训的对不对?”

  “喔。”宗家父⺟脸⾊难看,望向还蹲在痰盂前的舂锁,看样子他们不想接受舂锁都不行了。

  宗玉锦当然知道父⺟心里在盘算什么,他可是当了他们二十多年的儿子,有得是办法对忖他们,在他挟以恩义的说服下,他们没有理由拒绝舂锁住进宗家来。

  “可是她真的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她无父无⺟了。”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也跟她断绝关系了。

  “那你是从哪里把人捡到的?”

  宗玉锦一笑“河边的竹林里,我不小心被蛇咬,她刚好去采药救了我。她一直跟她⺟亲两人相依为命,她⺟亲去世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听到宗玉锦的说明,宗家其他三人心情复杂,他们再不悦,但看在舂锁曾救过宗玉锦的份上,也没办法跟宗玉锦唱反调了,否则他再离家出走,他们的心又要挂在半空中放不下来。

  “爹、娘、玉芝,舂锁就⿇烦大家多照顾了。”

  宗玉锦如愿的让舂锁住进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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