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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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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想我会给你好脸⾊看!”

  这是席时稷再次回到餐厅接人时,白苡若对他所说的唯一一句话。

  但他不在意。他要的不多,就只要她留在他⾝边。

  “没关系,就算是妳的坏脸⾊,我也看得很欢喜。”他想以轻松的对话化解气氛,但成效不佳。

  就这样,她満心不悦地坐上他的车,任他载着她开向不知名的地方。

  白苡若打定主意,除了公事,她什么话都不会对他多说一句。

  她之所以答应温兆显,全都是因为她应该要报恩。

  五年前若不是遇到温老板,她不知自己会悲惨到怎样的地步;而这五年来温兆显对她的嘘寒问暖,她也无法磨灭。

  是以,她虽气温兆显的欺瞒,却还是做不出让他失望的事。

  “就当我在报恩。”她只对温兆显这么说。

  “苡若…”温兆显想告诉她,要她看清楚自己的心,重新再给席时稷一个机会,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都还深深的关心着彼此。

  但白苡若却断然的说:“报完恩后,我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换句话说,她又要自我放逐了。

  “苡若——”温兆显担心的说。“妳别意气用事,最多我放弃…”

  “不!”她没答应。“我会让这件投资计画顺利进行的。”说完,她便起⾝走到餐厅门口,等候席时稷的出现。

  在她心底早已认定,既然席时稷会使出这样低下的手段,那她也不必对他客气,她会在完成温老板的心愿后,挥挥衣袖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的。

  可当温兆显独自一人待在餐厅时,他却拿起‮机手‬拨通了一个号码。“她同意了,只是…请好好待她。”

  这是他唯一能替白苡若做的。

  但白苡若当然不知道。她在一见到席时稷出现,对他说了句冷然的话后,便不再理他,完全视他为隐形人般。

  席时稷倒是不像过往,没讲几句话,却得不到对方的响应,脾气就攀升;相反的,他像是心情忒好,边开车边说明着自己的心境。

  “…妳没发现‮港香‬变了好多?上回我来的时候…”他滔滔不绝的说。

  却没有半点响应…不,该说响应他的就只有一张面无表情的冷面美颜。

  但一点都没影响到席时稷的好心情,他继续侃侃而谈。“记得这里吗?我们曾经一起走过?”

  白苡若立刻紧闭双眼,抵死不肯看向那曾经留下他俩足迹之处。

  席时稷还是不停的说着话,直到他将车停妥,轻声问那始终闭着眼假寐的木头人。“妳家到了!”

  白苡若闻言⾝子一震,她原本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

  眼前是她在五年前咬牙狠心卖掉的房子啊!

  控制不住思念,她忍不住眼眶一热,隐忍的泪已是悄悄滑下。

  却有一只温暖的手指轻轻拭去她的珠泪。“别哭,我已经帮妳买下来了,这里还是妳的家,一起进去看看吧!”

  白苡若惊讶的望着他。

  他在说什么?他买下她家了?!

  席时稷将満脸震惊的她牵下车,取出钥匙开门。

  一‮入进‬小屋,熟悉的摆饰立刻再次展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忍不住又热泪盈眶。

  席时稷并未特意说明,却在白苡若东摸摸西碰碰的当下,像是在诉说别人家的事般的不经心,轻声的解说着:“等我一找到机会,便在第一时间冲到这里来,却发现屋子已经交到中介公司的手里。”

  白苡若还是不吭声,却对着家中每样她熟悉的家饰品爱不释手的抚触着。

  “那时我好怨,妳就这么恨我、这么不想跟我再有牵扯,连我唯一能找到妳的地方都要把它断了线…”他的嗓音听起来很落寞。

  但白苡若选择假装听不到。

  “我不甘心…”席时稷一直以为他已释然,却在解说他当时心境的当下,竟然还是难掩激动。“为什么要这么‮忍残‬的切断我们的联系?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一声大过一声,让白苡若甚至不敢再听。

  可他…凭什么怪她?

  是他自己斩断他俩的情丝啊!

  一这么想,她刚才的小小靶动已然消失无踪。她坐在单人沙发上,取饼桌上的报纸——竟然是五年前他俩相识周年那天的曰期!

  她不噤狐疑的抬起头,刚巧与他的目光相接触。

  那是否表示,他每年的那天都会回到她家?!

  不!不可能…她不要这么想…

  她是恨他的!她气得狠狠地瞪他。

  但白苡若也不懂,她明明还在恨他、怨他,为何在一被他的视线抓住的当下,心会那样的激荡呢?

  所以,她立刻移开视线,再不看他。

  而席时稷却看出了她的疑惑。“我立刻买下这间小屋,不准任何人触动屋里的一切,再请工人每隔一阵子就进来清扫一次,让一切都留在我们相识的那一天一样…”

  白苡若闻言,突然跳了起来,直接冲进浴室里。

  天!他说得没错,他是真的将这屋里的一切保持与她请他进来的那天一模一样!

  浴室里那块曾经借给他披围的大⽑巾就扔放在马桶盖上——只因他们当时决定匆促,以致她没来得及重新挂好。

  那条他曾经用来擦拭湿淋淋头发的小⽑巾也被放在洗手枱上——只因在她忆起还没收拾前,他俩已决定携手前往拉斯维加斯…

  她再缓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当出她因整理衣物来不及,几件想带走却未带走的T恤及衬衫,仍躺在她的小床上。

  她记得五年前,当她伤心地回家,却在才一踏进家门,就被眼前的景物触动得更加心痛,以致她急急冲出门,急急将屋子委托中介销售。而她,再没踏进家门一步!

  “没错,我从没让打扫的人,动了每样东西该待的位置。”不知何时,席时稷已悄然走到她的⾝后,以着十分轻柔的嗓音说道:“我不想让这个家里少了妳的味道。”

  白苡若被他贴近的⾝影所震,也被他口中说出的话语所震,但是,那又怎样?

  她还是被他欺骗得好惨啊!

  所以…她才不要感动,她才不要被他随便胡说的三言两语所感动,她不要!

  再转过⾝,她已一脸的冷漠。

  用力的从他的⾝侧走过,她来到客厅,坐回她的单人沙发上,她小脸上原先的感动已经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席时稷知道自己的心被她伤得好痛!

  但他只能承受,谁教他当年曾伤她于无形——虽然即使到今天,他仍然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恨他,但他…

  在再次乍见到她的当下,他就知道,当年那对她一见钟情的好感完全没有消逝,反而变得更加浓烈。

  他要她,渴切的要她呵!

  可她却是那样的拒他于千里之外,他能再次挽回她的心吗?

  第一次,席时稷不再充満了自信,他像个突然怈了气的气球般颓丧的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两手无力的爬梳着浓发,轻声问出他心底的疑惑。“难道这一切都对妳没意义了吗?”

  白苡若拒绝回答。不!她是拒绝跟他说任何一句话。

  她冷着小脸坐在自己的家里,独自享受着孤独的感受。

  虽然席时稷人就在她的⾝旁,但他就是深深的感受到自她⾝上所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排斥力量,他知道她想将他推得远远的…

  看到白苡若在天⾊微黯时分,开始走向自己的卧房,席时稷突然心生一念,他立刻拿起‮机手‬大声交代道:“对!帮我订明早回‮湾台‬的机票。”

  果不其然,他看到她在听见“‮湾台‬”两字时,小小的⾝子一震。

  看来…她果然不愿意回到他俩曾经拥有的席家。

  但为了让她再次接纳他、让他追查当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他非将她带回去不可,于是他再加了一句:“两张票。”

  这下,白苡若的⾝子立刻回转过来,顾不得她立下不跟他说话的原则,她怒目瞪视着他。“我不跟你回去!”

  席时稷却只是紧紧地盯视着她。“可妳答应跟在我⾝边解说妳老板的那份投资计划的。”

  “我在这里说。”事实上,她只需一天的时间就能跟他说个详细。

  “可我无法一直待在这里。”他凉凉的笑着。“妳知道我是个大忙人,没办法依妳的时间行事。”

  言下之意就是——他到哪,她就得跟到哪。

  “你…”她很气,却拿他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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