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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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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在景瑛贝勒⾝上,毓龄不能让他用和琳宁格格指尖的事来当作把柄,不止威胁自己乜用来伤害纳尔图,如果她想要保护自己所爱的男人,就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原本还在犹豫该不该单独去见景瑛贝勒,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付,可是她现在不得不作出决定,因为她想彻底解决这件事。

  她把棉花塞进豆豆龙预先留下小洞的肚子里,直到塞得圆嘟嘟的,才把小洞缝上,只剩下手和脚就大功告成了。

  直到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整座府邸又开始活跃起来,她终于把豆豆龙布偶完成了,她将它摆在禧恩⾝边,等他醒来看到,应该会很⾼兴。

  到了第三天。

  毓龄喂禧恩吃过午饭,便回到和纳尔图居住的寝房。

  因为纳尔图一早就进宮,大概傍晚左右才会回来,毓龄打算趁这段时间前往赴约,希望这一趟出门能把梗在心头的事情彻底解决。

  “格格真的要去见贝勒爷?”两名婢女听了毓龄的决定,还以为主子终于想起什么,不由得露出喜⾊。

  “我只是想说跟他聊一聊,或许会想起更多的事。”她早就想好借口。

  “奴婢这就去叫人备轿。”其中一名婢女马上出去准备了。

  另一名掉女利落地为主子梳发。“希望格格能决点把以前的事都想起来。”

  “你们真的这么希望我想起来吗?”毓龄随口询问婢女,琳宁格格并不是个懂得体恤的主子,真不明白她们为什会这么喜欢她。

  婢女用力点头。“这是当然了。”

  虽然以前的主子发起脾气来,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就遭殃了,不过还是有不少好处的,至少端郡主府的奴仆都不敢得罪她们,虽然都是下人,也因为有主子撑腰,还能使唤其他人。

  听婢女这么回答,毓龄喔了一声,想起以前打工,要是碰到那种待员工不好,或是会乱扣薪水的老板,有时迫于现实,还要忍耐,因为工作不好找,或许她们也是这样的心态吧。

  “我尽力就是了。”毓龄不希望让她们抱太大的期望,因为除非又交换回来,否则她是不可能变成那个“顾人怨”的琳宁格格。

  “呃、嗯,是,格格。”说起话来这么客气的主子,让婢女真的觉得⽑骨悚然,才会希望她快点恢复正常。

  毓龄梳好两把头,又换了件绣満花样的长袍,踩着花盆底鞋,一切终于准备就绪了。

  “格格,轿子已经在外头等了。”方才出去的婢女回来了。

  她深昅了一大口气。“你们应该记得路怎么走吧?”

  “奴婢当然记得…”

  “格格以前可是经常上贝勒府…”

  两名婢女的话让毓龄的心蓦地又往下一沉,虽然她是她,不是琳宁格格,但若证实了琳宁格格和景瑛贝勒真的有什么,她真的很为纳尔图心疼…

  于是,毓龄就在这样沉重的心情之下,前往目的地。

  贝勒府

  “你可终于来了。”景瑛亲自出来迎接。

  “我是来探望表姨⺟的,可不是为了你。”毓龄抬头挺胸,不想在这男人面前示弱,所以故意把姿态摆得很⾼。

  他勾起让女人迷恋的俊美笑意,手上的折扇一比——

  “请进。”

  既然入了虎⽳,毓龄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不过当她发现不是被领进用来接待宾客的厅堂,而是一处位于湖畔的水榭,她马上露出戒备的表情。

  “不是应该先去看表姨⺟?”毓龄斜睨着他问。

  景瑛自然看得出她脸上的防备之⾊,这可是过去不曾有过的。“我额娘刚喝过药,现在睡得很熟,要探望也得等她醒了再说。”

  “真的是这样吗?”她很怀疑这话的可信度。

  走进水榭。景瑛示意她落座。“以前你可是很相信我说的话。”

  那是因为琳宁格格喜欢你,不过对我可没用!毓龄在心里这么想。“我也说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在奴才奉上茶水时,他目光专注地打量坐在对面的女人,过去之所以想娶这个表妹花了很多心思讨好她,全是因为她是怡亲王的宝贝女儿,而怡亲王又是皇帝的亲兄弟,也是皇上少数信任的人之一,所以才想亲上加亲,从来就不是因为喜欢,权利才是他想积极争取的。

  景瑛朝她⾝后的两名婢女说:“你们先出去。”

  “她们可是我的婢女,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毓龄⾼傲地回道。

  听到她的口气,景瑛的神情有些狐疑,好像看到以前的琳宁表妹就坐在自己面前。”咱们要谈的事她们不方便听到,还是你不介意?”

  毓龄面无表情地瞪着他,接着才对两名婢女吩咐道:“你们先到外头去。”

  等到水榭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毓龄连茶水都不敢喝上半口,生活在现代的她,这种戒心她还有。

  她不让表情露出一丝惧意“我已经来了,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吧!”如果是琳宁格格本人,应该就是用这种口气说话。

  “你还想继续装作什么都不记得?”这还是头一回看不透这个女人。

  “虽然还是有些事想不太起来,可不表示我喜欢被骗。”苏毓龄,你要冷静地演完这出戏,不可以发抖,不可以发抖,态度要強硬。

  景瑛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想不起来,那又如何知道我骗了你?”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她把同样的话奉还。

  他摇着折扇。“咱们就别再打哑谜了,难道你真的忘了咱们之间的事?”

  “咱们之前会有什么事?”毓龄強迫自己以后要慢慢习惯用“咱们”不要用“我们”也要尽量不用现代用语。

  “真要我说出来?”景瑛眯眼上下打量她。

  毓龄也学着他拐弯抹角地说:“你想说,我拦得了吗?景瑛表哥。”说得太好了!就是这样,保持下去。

  “你和我曾经…非常亲密。”他故意吊胃口。

  她娇哼一声。“有多亲密?”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景瑛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

  “我当然记得…”毓龄突然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根本只是在威胁她,不然也不会这样拐弯抹角。“我和你根本没有做出对不起纳尔图的事,只是故意要让他产生误会,以为自己被戴了绿帽。”

  “你不是说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景瑛一脸难以置信。

  “不太记得并不代表就想不起来,至少我记得自己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若跟一个男人相当亲密,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这位贝勒爷很可能是在唬她,于是她故意道:“我对你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闻言,景瑛的脸⾊变得阴沉。

  见到对方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端郡主却不知道,若是我跟她说了…”景瑛没想到这个表妹的脑袋突然变得这么灵活了。

  景瑛只要想到和表妹“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她十六岁那一年,以为时机已经成熟,该把两家的婚事办一办时,却因为皇帝一道指婚的圣旨下来,他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他可是开国五大功臣之一弘毅公的后代子孙,居然会让一个妾婢子给破坏,他真的无法忍受这样的失败和结果。

  “你觉得纳尔图现在会相信我说的话,还是相信你?”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毓龄不晓得自己竟也可以这么有心机。

  只不过景瑛贝勒为什么要答应帮琳宁格格?是因为娶不到她,所以也想要报复纳尔图?如果是这样,这个男人的心胸比蚂蚁还要小。

  闻言,景瑛脸⾊更难看了。

  “其实在来这儿之前,我已经跟纳尔图把话都说开了,他说不换我做过多少错事,都不会去计较,愿意和我重新开始。”毓龄要让这个男人知道以后别想再用这件事来威胁她。

  “以前是我不对,老是和纳尔图过不去,直到那次坠马受伤之后才领悟到他对我有多好。”

  他冷笑一声。“他还真是心胸宽大。”

  “纳尔图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以前是我太不懂得珍惜了。”毓龄知道自己占上风了。

  “再说我和纳尔图的婚事是皇上决定的,若是从景瑛表哥的嘴里散播出一些不好听的话,皇上真的相信了,到时不只我有事,连你…也逃不了,相信景瑛表哥比我还清楚这一点。”

  他脸⾊一阵青一阵白“想不到那一摔,让表妹变得如此善于言辞。”

  “多谢夸奖。”她假笑一下。“我也该回去了,改天再来探望表姨⺟。”

  “我送你。”景瑛合起折扇。

  在外头等候的两名婢女见到主子跨出门坎,立刻走上来。

  一行人离开了水榭,经过一座千姿百态的小桥,又转进弯曲的回廊,景瑛还是按兵不动地审视着定在⾝边的表妹,这是他头一次如此认真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和这个表妹认识了那么多年,直到此刻,景瑛才对她产生‮趣兴‬,过去那个娇蛮无礼、幼稚无知的和硕格格,为什么会在一场意外之后,变得成熟理智、聪明慧点,真的令人匪夷所思,不过这样的女人也才具有挑战性。

  而毓龄満脑子只想着快点离开这座贝勒府,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还能够撑多久。

  直到踏出贝勒府大门,坐进了轿子內,当帘子垂下来的那一刻,她全⾝开始剧烈颤抖。

  这一瞬间,她才知道刚刚有多紧张。

  毓龄把同样发抖的双手按在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想这次会面之后景瑛贝勒应该知道威胁也没用,不会再来勾勾缠了。

  可是她和纳尔图之间该怎么办?

  面对他的不信任,她该怎么做才能摆脫琳宁格格这个阴影,不让这些不属于她的过去横亘在她和纳尔图之间?

  毓龄渐渐平静下来,也开始认真想这个问题。

  端郡主府

  纳尔图踏进大门,申时还没过。

  他将头上的凉帽取下,交给⾝边的奴才,便往居住的院落走。

  “…阿玛、阿玛。”稚嫰的叫唤立刻让纳尔图停下脚步。

  见到小小的⾝影朝自己跑来,纳尔图弯下⾝,一把将儿子从地上抱起。“今天有乖乖午睡吗?”

  禧恩被举得⾼⾼的,开心地格格笑着。

  “这是什么?”纳尔图看着儿子抱在怀中的玩意儿。

  “豆豆龙…”两只小小的手将布偶举⾼。

  “原来这就是豆豆龙…”他之前听过毓龄讲的故事,知道这布偶一定是她亲手缝制的。“记得要跟额娘道谢。”

  “不要老是要你额娘哄才肯午睡,禧恩已经长达了。”⾝为人父,纳尔图对于唯一的儿子自然寄予厚望,一方面希望他受到疼爱,但另一方面也希望他不要变得太过依赖,即使他年纪还这么小,也希望慢慢训练儿子,将来能够长成一个承受得起挫折的男子汉大丈夫。

  听到阿玛又提起“额娘”二字,禧恩喊得更大声了。“额娘…额娘…”他要额娘。

  “额娘不在你房里吗?”纳尔图有些不解。

  一旁的赵嬷嬷自然明白小主子想要表达的意思“福晋下午出门去了,所以小少爷一直吵着要找她。”

  “她出门去了?”想到毓龄从来没踏出府邸大门一步,纳尔图脸⾊有些惊愕,不噤又问:“有说上哪儿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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