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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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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将人给赶出去,苏璇大大松了口气,回头对大婶微笑“大婶,你只是受了点风寒,我帮你开几帖药,按时服用过几曰就会好的。”

  “谢谢你呀,苏璇。”大婶对她“变脸”的快速吓了一跳,不过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笑笑的回答。

  看样子,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她吃的盐可是比他们吃的米还要多,骗不过她的。

  “这没什么,不必客气。”苏璇千笑道。

  另一方面,到后院去的段元凛虽然万分不甘心,却还是拿起斧头,只不过他对看一大叠尚未处理的木柴怒目而视,木柴当然甩都不甩他,不会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请他息怒。

  “我可是一国之君,居然叫我砍柴!这简直就是污辱,不可饶恕!”他气呼呼的说。

  但既然那个女人如此不可饶恕,他还听她的话做什么?大可拿出君王威严庒死她,这不是他最会的?

  “王…皇上。”在竹篱笆外围的侍卫长见主子怒火冲天,连忙小心翼翼的提议“微臣可以挑几个人过来,帮皇上将这些柴砍了,很快就能处理完的。”

  段元凛想也不想,直接给他一记冷眼“滚!”

  他要的是苏璇心甘情愿的重新接纳他,如果连这点小事他都不愿做,推给别人代劳,她对他的印象只会更差,那就违背他的本意了。

  所以,就算他再不悦,她要他做,他就做,绝对要让她刮目相看!

  “是。”侍卫长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赶紧闪得远远的,免得继续惹人厌。

  花了好一段时间,段元凛才将该劈的柴全都劈完,心里颇志得意満,这下子看苏璇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没有进到屋子,而是去到前院,才走进去就见眉黛正陪着小安儿蹲在院子內玩挖土种菜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一见到他出现,眉黛赶紧起⾝向他行礼,因为这附近的人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分,他也不想曝光,所以她就没有开口唤他了。

  “姨,菜菜。”安儿拿了一根刚拔起的杂草,开心的向眉黛炫耀,却发现眉黛正站直看⾝子,于是她也跟看站起⾝,眨巴眨巴的瞧着来人。

  段元凛己经在这里住了几曰,但苏璇一直把他当空气,能不理就不要理,甚至也没向他介绍过安儿的⾝分,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而安儿每每瞧见他,都是静静的睁着一双大眼盯着,没有其他动作,似是对他有些好奇又不敢妄加靠近,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段元凛也不懂该如何和孩子亲近,平常在宮里,他的子女们见到他都得按规矩行礼,不敢有太过逾越的动作,导致现在他也不懂怎么和眼前的小女娃自然的互动。

  眉黛瞧他们俩僵持不下,想要靠近却又不知怎么办,⼲脆主动提议“皇上,您…可以试看抱抱她。”

  段元凛瞧了她一眼,有些困扰,他怕孩子不认识他,被他一抱恐伯就要开始号陶大哭。

  “话说回来,就是小‮姐小‬率先发现您,才能将您救回来呢,果然父女间就是有某种看不见的线牵在一起。”眉黛笑笑的说着。

  段元凛试看往前走一步,发现安儿还是停在原地,大眼依旧与他四目相对,没有出现任何害怕的反应。他又继续向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让她的视线能够与他平视。

  好轻、好软的小⾝子。他的心里出现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绪,似乎有些欣喜,又有些不知所措,伯做错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吓到她,不知该如何安抚。

  安儿在他怀里眨了眨眼,微偏看头,看来有些困惑,但没多久就突然漾起大大的粲笑,抱住他的脖子喊道。“爹!”

  她居然喊他爹了!难以抑制的狂喜从段元凛心底涌现,他第一次觉得孩子喊他爹的声音是人间天籁,內心也有种前所未有的満足与充实,像是为她这一句话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这是他可爱的女儿呀,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小丫头会比她更可爱了,她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那个呀…我奉劝你,别⾼兴得太快。”秦思尉不知何时靠在竹篱笆外头,笑笑的打破他所有美好想法“似乎只要是将安儿给抱起的男人,她都会把对方喊成爹,不管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真的爹。”

  段元凛的喜悦消失,心情瞬间降到谷底,像是当头被人淋了一大桶冷水似的,不噤冷着脸怒瞪他“以后不准你碰安儿半根寒⽑,连靠近都不准靠近!”

  安儿看到秦思尉出现,随即就被转移注意力,开心的朝他伸出手“尉…尉…”

  “嘿,现在可不是我靠近安儿,是她主动想靠近我哦。”秦思尉不怕死的接着调侃。

  “安儿,以后别靠近那个男人。”段元凛火大的将女儿脸蛋扳回来“还有,你只有一个爹,我就是你的爹,懂吗?”

  安儿眨了眨眼,一脸迷惑,不太明白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才是你的爹、唯一的爹,懂吗?懂吗?”他开始努力教育自己的女儿,无法忍受女儿继续喊错爹。

  “可我从来没听璇姊承认你是安儿的爹耶。”秦思尉笑笑的又道,继续唯恐天下不乱。

  “你…”段元凛愤怒咆哮“来人哪,将那个不要命的男人…”

  “你想对阿尉做什么?”听到外头吵吵闹闹,苏璇赶紧出来制止“阿尉帮了咱们不少忙,是咱们的恩人,我不许你伤他半根寒⽑。”

  “你竟敢帮他说话。”这下他更怒火中烧了“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她同样也很火大,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只是他的一个所有物?“现在的我,只是安儿的娘!”

  她想不认帐?看来她真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胆,偷了他的种不说,还想撇得一⼲二净。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只是个用来借种的男人,借完种之后,就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翻脸不认人?

  “该死的苏璇,你…”

  “呜哇…”

  感觉得出他们在吵架,安儿马上哭了起来,声音响亮得很,却也顺利制止了他们的争吵。

  安儿一哭,段元凛就慌了,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倒是苏璇赶紧上前将安儿从他手中抢过来,让孩子趴在自己的肩膀上,拍着安儿的背柔声安抚“安儿乖,不哭不哭…”

  她一边安抚孩子,一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她怎会和他吵架,害得安儿因为不安而哭泣?

  段元凛也不甘的回瞪,同样希望安儿能够快些停止哭泣,只是他苦于不知该用什么方法,只好紧跟在苏璇⾝旁,她往左,他就跟着往左,她往右,他就紧接看往右,眉头始终紧整看,对孩子的关心溢于言表。

  一旁的眉黛不噤偷笑,只因现在的皇上根本不像一国之君,更像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而手忙脚乱的父亲。

  秦思尉也扬起了笑意,看来皇上与璇姊之间并非没有情意,而安儿,或许就是能让他们重新修补关系的最大关键。

  接下来还会如何发展呢?他们拭目以待。

  苏璇终于明白,有个打死不退的“跟庇虫”是件多么令人头痛的事。

  由于有些药草平地种不活,所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山采药,而这一回段元凛硬是要跟,即使他对药草一点都不懂,完全帮不上任何的忙…或许不能这么说,至少他可以出卖自己的劳力,帮她提篮子。

  本来他还要带几名侍卫随行,但他们没一个人懂药草,全都跟去没什么用处只是碍眼,所以最后他也就没让他们跟了。

  “这山路如此陡峭又荒凉,你一个人在山里行走,难道都不觉得危险?”段元凛一边跟在苏璇后头,一边不満的念道。

  她常常进山里采药,可这山路崎岖难行,走一趟不知要耗费多少力气,也不晓得会遇到多少危险,哪是一个娇弱的女人家该面对的事?

  而且昨晚下过雨,他们刚才一路走过来,有些地湿气非常重,又软又滑的,一不小心恐伯就会摔得一⾝烂泥。

  她出⾝世家大族,本是十指不沾阳舂水的贵族‮姐小‬,现在却为了生活事必躬亲,将双手都给磨得耝糙了,他光用想的就觉得心疼。

  如果她愿意跟他回宮,根本就不必做这些耝活,就当个事事有人服侍的妃嫔,这样不好吗?

  “这些年来我都这么走过来了,也没发生什么事,我自会知道要如何小心行事。”她没好气的应答。

  “不行,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她终于停下脚步,火大的转头与他对视“我早己不是当年那个苏璇了,现在的我,不必靠任何男人都能活下去,当然也包括你,所以你别想继续千涉我的生活。”

  “别忘了,你是偷偷逃出宮的,光凭这一点我就能判你死罪。若不是我对你还有些许情意,你以为你真能支使我做任何事,将我的尊严践踏在地?”他不甘示弱的回嘴,要她认清事实。

  “没人逼你留下来,纤尊降贵的被我使役,你要是不満,大可马上掉头回去,没人会阻止你。”

  “你一”

  苏璇不再理会他,转头自顾自的走着山路,脚步又快又急。

  段元凛本要负气下山,未料苏璇却在这时不慎滑一跤,往一旁的山坡跌了下去。

  “啊——”

  “苏璇!”

  他赶紧冲过去,却只勉強抓到她的手,整个人和她一起滑了下去。他使力将她拉入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他们就这样一路往下滑,一直滑到坡底才好不容易停下来。

  他们俩惊魂未定的拚命喘气,好一阵子都没说话,只是紧紧的互相抱在一起,等待紧张的情绪缓和。

  吐出一口气后,苏璇抬起头,关心的问看“你伤看了没?快告诉我,哪里伤到了?”

  “我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段元凛回答,其实他的背传来阵阵刺痛,肯定严重擦伤,但他并不想现在告诉她,反正死不了人。

  “真的没事?”

  “苏璇,咱们别再争吵了好吗?”他将她的头再按进自己怀里,无奈的一叹“你不在的这三年,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那种无尽的相思‮磨折‬你懂吗?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吗?”那就好像是中了蛊,当毒性开始发作时,心酸、心涩又心痛,痛到最后就变成心⿇,己然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听到这话,苏璇再也抑制不住未曾忘怀的情意,紧紧回抱住他,鼻头酸涩,眼眶泛红“我何尝不懂?我也不曾忘过你呀。”

  只不过当时碍于情势所逼,她不得不做出离开的决定,可她的人虽然离开他,心却失落在他⾝上,想拿也拿不回来了。

  如果不是有孩子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涯不涯得过离开他的这三年,会不会忍不住又回到他的⾝边。

  原来他们一直在思念彼此,原来他们都在分别后才明白对方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

  “苏璇,别再排拒我了,好吗?”这一会,他不是以君王的⾝分在命令她,而是以一个爱她的男人⾝分在恳求她,早己顾不得什么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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