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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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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野狼是你的花名吗?”她直视着他,不客气的问。

  晴男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你的幽默吗?”他饶富兴味的睇着她“好吧,就当是我的花名好了。”

  就当是他的花名好了?意思是指那不是他的花名,而是他的绰号喽?

  “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他笑问着她“你是美丽的雨,我是晴天出生的男孩;你是小红帽,而我是大野狼…”

  “谁跟你有缘!”她没好气地甩脫他的手“你到底要⼲什么?”

  对于她的悍然拒绝及冷淡,晴男好似一点都不以为意。

  “你好些了吗?”他深深注视着她,仿佛他的眼中只看得儿她。

  迎上他深沉的眸子,美雨心头一悸。他足特地跑来关心她的吗?慢着…他为什么知道她今天有课?又怎么知道她是这个时间下课?

  像是明白她心里的疑惑,他撇唇一笑。

  “你的课表,乐园那边也有一份。我是跟三上先生问来的。”

  闻言,她又是一震。他跟三上先生打听她的课表⼲么?

  “你现在要回家了吗?还是直接去乐园上班?”他问。

  她防备的瞪着他“你要⼲么?”

  “我送你。”他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她瞪大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微微皱起眉头,表情意外有点苦恼。他不能对她说出“因为我担心你”或是“因为我对你有意思”听到这种话,他想她一定会落荒而逃。

  “因为LeMare的老板裕子要我把你顾好。”这是他能想到的理由。

  “啊?LeMar0的裕子‮姐小‬要他把她“顾好”?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这个星期六就要拍平面广告了,她很担心你的⾝体。”他把裕子拖下水,免得眼前女人因为他的过度关注而逃之夭夭。

  “星期六要拍照?”这件事她倒是现在才知道。

  “嗯,上午九点在LeMare涉谷店。”他一笑“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她急忙拒绝他“我自己会去。”

  “好吧。”他无奈地耸耸肩。

  “我…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她看着他,有点小小的疑虑不安。

  “你只要人到就行了。”说罢,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走,我送你。”

  “啊?为、为什么?我不要…”甩脫不了他的手,她只好跟着他的脚步往他座车而去。

  “这是裕子交付给我的任务,我得使命必达。”他不理会她的‮议抗‬及拒绝,步伐坚定的往座车走去。

  她是裕子‮姐小‬交付给他的任务,所以他得使命必达?也就是说,如果裕子‮姐小‬没下达这个指令,他就不会在乎她是生是死了?

  也是,他确实是不必在乎她,但为什么,她居然为此有点难过及消沉?

  裕子‮姐小‬是他非常重要的客人吧?他只是为了紧紧抓住这个重要客人,才不得不跟平凡的她扯上关系…美雨有丝落寞的想。

  乐园十号房“童话森林”

  晴男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坐在床上,负责整理房务的舂子则正辛勤的工作着。

  “舂子大姐,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其实舂子当他妈已绰绰有余,但嘴甜的他还是称呼她一声大姐,哄得她心花怒放。

  她稍稍停下手边的工作“什么事啊?”

  “是关于…本居美雨的事。”

  舂子微怔,疑惑的看着他。“你要问美雨的事?”她暖昧一笑“你想追求我们美雨吗?”

  “呃…嗯。”他微蹙眉头,为难却坦率的承认了。

  上次他问及美雨的事时,是以旁敲侧击的话术不着痕迹从舂子口中套出来,因此舂子一点都不觉有异。但这次,他并没再拐弯抹角。

  “我们美雨是善良正直的好女孩,你要是只抱着玩玩的心态,我可是会把你赶得远远的喔。”舂子告诫地说。

  晴男一笑“我还不一定追得到她,你别担心。”

  他注意到舂子每次提及美雨时,总是以“我们美雨”称呼她,这是非常亲昵的说法,表示舂子把她当成家人。

  他想,美雨应该非常受到大伙疼爱吧?不过也是,她是个努力、正直又固执得让人忍不住想疼她的女孩。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事?”舂子定定的注视着他。

  他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她要养家吗?”

  “啊?”舂子微怔。

  “我是说…她拼命的打工‮钱赚‬,是因为她一个人得负担全家人的生活开销吗?”他问。

  舂子沉默了几秒,脸⾊突然一沉。

  “什么全家人?”她叹了一口气“我们美雨是父⺟双亡的孩子。”

  闻言,晴男陡地一震。

  父⺟双亡?可她上次提到,她⺟亲很想跟她一起坐在LcMare靠窗的位置用餐…

  “我听说她⺟亲在两年前因为胃癌走了,至于她父亲是何时过世、怎么过世的,我就不清楚了。总之,那孩子现在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晴男心里十分震撼。难怪她会用那种像是在怀念某人的眼神看着LeMnare—一原来她的⺟亲根本已不在人世。

  “她这么拼命工作,完全是为了偿还之前为支付她⺟亲医药费及丧葬费,而向人借贷所欠下的钱…”舂子又幽幽一叹“她是个坚強又有骨气的女孩,生活再苦,也没听她埋怨过半句。”

  他静静的坐在床沿,表情深沉。

  舂子睇着他,若有所思。“她可不是那种你⾼兴就沾一下、不⾼兴就能溜之大吉的女孩…”她说:“你要是没有决心,就不要靠近她。”

  晴男抬起眼睫,蹙眉笑看着她。

  “如果我存心伤害这样的女孩子,那我会不得好死。”他语气轻松,用词却慎重而坚决。

  舂子一顿,安心的笑了。

  田园调布?木鸣宅。

  虽然都住在东京都內,但晴男却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

  从舂子那儿得知美雨父⺟双亡,再想起她那寂寞、哀愁的眼神,他不噤也想念起他的双亲,于是,他驱车回到了位于田园调布的家。

  木嶋家是一栋两层楼的白⾊建筑物,房屋主体连庭院车库约莫两百五十坪,虽然屋龄已有二、三十年,但在寸土寸金的东京里绝对称得上是豪宅。

  他的⺟亲木嶋松子是个全职家庭主妇,尽管贵为东关海运的总裁夫人,却过着简单纯朴的生活。

  偌大的宅子里,除了一名已在木嶋家工作二十年的女佣阿菊外,并没有其他佣人,因此许多事情⺟亲都不假他人,自己一手包办。例如家中不管何时都能看见不同花卉绽放的院子,就是⺟亲的杰作。

  按下遥控器,对开的锻造雕花门缓缓开启,他才将车开进车道停妥,就看见⺟亲迎了过来。

  “晴男?”木嶋松子惊讶的看着消失已久、她差点想要去报失踪入口的儿子。

  “嘿,妈。”看⺟亲手上还戴着园艺用手套,晴男不难猜到她又在耕耘她的“无忧园”了。

  无忧圆是⺟亲为自己一手整理及设计的庭园所取的名字,相当诗意。

  “嗯?”松子蹙眉一笑,语带促狭“我都快忘了我生过一个儿子了。”

  晴男知道⺟亲不是在调侃他,而是在跟他这个忙碌的儿子撒娇,他走向她,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像哄小孩似的问道:“我的宝贝老妈最近好吗?”

  “好极了,最不好的就是掉了一个儿子。”她斜睨他一眼“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啦?”

  “想念您的风。”

  “嘴这么甜?就连树上的小鸟都让你给哄得掉下来了。”松子好气又好笑的睐着他。

  晴男朝花圃看去“您在整理花圃?”

  “不然我还能做什么呢?”松子挑眉,意有所指地说:“比起整理庭园,我更希望能有个小婴儿让我哄。”

  他顿了下,只是沉默的一笑。

  “听说大谷先生前阵子带了一位朋友和他的家人到你餐厅去用餐?”

  “嗯。”听⺟亲提及此事,他已经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看来,大谷先生在试图介绍⾼月先生的千金给他认识前,已经先跟他父⺟“报备”过了。

  “妈,我还没老到得拉警报吧?”他皱了皱眉头,无奈笑问。

  松子微板起脸“但我已经老得该当奶奶了。”

  “哈哈,您一点都不老。”他咧嘴笑道:“刚才看见您时,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姐小‬呢。”

  “别跟我嘻皮笑脸。”她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在替自己打算?”

  “当然有,我最近正打算进军关西,先在大阪开一家分店。”

  明知⺟亲指的“打算”不是这个,他还是故意装傻。

  松子没好气的捏了他一下“你这孩子真是…我说的是结婚。”

  “啊…是这样呀。”他抓抓下巴,假装烦恼的思索。

  她斜瞪着他“你都三十了,还不打算结婚吗?”

  “那也得有对象。”他说。

  “大谷先生帮你介绍的‮姐小‬不好吗?”

  “妈,结婚的事不能急就章。”他以审慎的语气“敷衍”着她“为了结婚而结婚,是不会幸福的。”

  “我听够了你的胡说八道。”松子有点生气的看着一脸漫不经心的儿子“你⾝边都没有合适的对象吗?裕子呢?裕子也不差呀。”

  木嶋松子没有门第之见,也不在乎未来媳妇是否系出名门,毕竟木嶋家本就不是名门望族,更没有什么⾼贵的血统,能有今天的局面只是因为努力再加上运气,没什么了不起。

  “裕子?”晴男蹙眉苦笑“裕子又不是女人。”

  “什么?”松子吓一跳。

  “她对我而言只是朋友,不是女人。妈,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松子松了口气,还是一脸懊恼“除了她,总还有别人吧?”

  “您是指那些‮夜一‬情的对象吗?”知道⺟亲心急,他故意捉弄她。

  闻言,松子果然神情大变。“我的老天爷!听听你在说什么?”她气恼的重重拍他一下“我生了一头野兽吗?”

  “哈哈哈!”看⺟亲反应如此激动,他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难道你心里连个喜欢的、想认真在一起的女孩都没有?”松子不死心的追问。

  晴男敛起笑容,沉默了起来。就在⺟亲这么问的同时,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影——本居美雨。

  是的,他想起了她。

  见儿子脸上的笑谵意味不见,松子敏锐地问:“晴男,你⾝边出现那种女孩了吧?”

  他抿唇一笑,坦率的点点头。“嗯,我发现了一个努力、正直、固执却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他说:“妈一定也会喜欢她。”

  听他这么说,松子难掩欢喜“那还不赶快把她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他顿时面有难⾊“不行,她不喜欢我。”

  “啊?”松子很讶异。这世上居然有不喜欢她儿子的女孩?不会吧?

  “我在她眼里比细菌还不如。”晴男自嘲地笑了笑。

  她忽地神情凝重的注视着儿子“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吗?”

  晴男哭笑不得;“为什么您跟裕子都这么说?我是什么‮亵猥‬狂,还是‮态变‬**吗?”

  “如果你不是我儿子,我的答案是‘是’。”她狡点一笑。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好吗?”他无奈的为自己喊冤。

  “她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是你餐厅里的员工吗?”她好奇又期待的问。

  他摇‮头摇‬“她叫本居美雨,是我现在暂住那家旅馆的晚班客服人员。”

  “美雨?这名字真漂亮…”松子暗自窃喜着“你是晴男,她是美雨,连名字都很‘速配’呢。”

  看⺟亲那掩不住欣喜的模样,晴男蹙眉笑叹。虽然⺟亲根本还没见过美雨,但他怎么觉得她传达出一种讯息:如果可以,现在我就想让她进门了。

  天啊!他才三十岁,大家有必要这么焦急吗?

  早上八点四十分,美雨来到LeMare涉谷分店的店门口。她十分紧张,昨晚甚至没睡好。

  店门口挂着Case的牌子,但半掩的门里已隐约传来说话声。

  “你不进去吗?”

  突然,她⾝后传来低沉的嗓音,即使她已熟悉,却还是教他吓了一跳。

  因为,她没预期会在这里听见他的声音,而他也没理由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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