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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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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他们说的话,丁挽秋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娘,咱们要想想办法把相公救出来!”

  “少夫人,晚上我会潜进牢里,伺机救出少爷。”孟广仁说道。

  寒夫人‮头摇‬道:“此刻纳兰瑞麟一定派人严加看守见尘,只有你一个人去,只怕孤掌难鸣救不出他,说不定还会一块被抓。”

  “但这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武功⾼強的人来帮忙。”唯一与他武艺相当的柯叔⾝受重伤,也被少爷一起送来这别苑养伤了。

  至于其他的护院武师有一部分在临泽县守着那片野生的漆树林,另外一部分被少爷派去保护姚含青,将密信送交到姚大人手上。

  最后一部分的护院则被少爷派来保护夫人与少夫人,少爷交代过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们,所以这里的护院他是不能调动的,而在临泽县的那些护院距离又太远了,缓不济急。

  见迟迟想不出对策救人,丁挽秋问:“我能不能进牢里看望相公?”

  “少夫人这一去,只怕会被认出⾝份。”

  “我可以乔装改扮。”

  “就算如此,恐怕也无法轻易见到少爷。”少爷此刻怕是被纳兰瑞麟列为重罪罪犯,是不可能让人轻易见到的。

  思来想去,仍旧想不出办法可以救到人,丁挽秋的心思整个都乱了,不发一语的离开前厅。

  “挽秋,你要上哪去?”寒夫人担忧的问。

  “娘,我回房静心想想有什么法子能救相公。”相公的处境很危险,也不知那纳兰瑞麟会不会杀了他,她必须赶快想个办法尽早将他营救出来。

  回到寝房后的丁挽秋,因为担忧寒见尘的安危,她的心就像被搅乱的池水,无法平静下来,但她必须強迫自己冷静,才能想出办法来搭救他。

  她不停的在房里来回踱步思考着,一旁的银珠看得眼都要花了。

  知她在想事情,银珠不敢吵她,可半晌后,见她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银珠忍不住出声劝道:“少夫人,您坐下来喝口茶,歇歇吧。”

  “我不能歇,相公还在等着我去救他。”她柔雅的脸庞此刻布満了焦虑。

  “可您现在这么着急也无济于事呀,先喝杯茶缓缓神吧,也许待会儿夫人和孟爷他们就想到什么好法子了。”银珠劝道,将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

  接过杯子,她啜了一口茶,蓦然想到婆婆方才提过,若是只有广仁独自到牢里,只怕救不出相公,那么若是能多找几个同样武艺⾼強的人一同前往,不就有可能将人救出来吗?

  要说到武艺⾼強的人,弟弟正是一个…她下一刻,思及弟弟押镖到关外恐怕还未回来,神⾊不噤又一沉。

  对了,或许可以请应司的师父,以及那些与他一起习武的师兄弟们帮忙,应司的师父与爹是相交多年的好友,若是由爹去拜托他帮这个忙,说不定他会肯答应。

  这么一想,丁挽秋欣喜的放下杯子匆匆走了出去,来到前厅,寒夫人与孟广仁还在商讨事情没离开。

  她急忙将自个儿的想法告诉他们,最后说道:“所以我必须回苏州城一趟,请爹帮忙去请托应司的师父。”

  “这事很危险,他们肯答应吗?”寒夫人皱眉问。

  “应司的师父为人很重义气,他是我爹的朋友,若是由爹出面请托他,他极可能会答应。”

  一直苦思不到办法的孟广仁迫不及待的道:“那还等什么,我这就送少夫人回苏州城见丁老爷,再不将少爷救出,只怕纳兰瑞麟会对少爷不利。”

  丁挽秋颔首“事不宜迟,我这就跟你回苏州。”

  穿着一袭素⾊的衣裳,乔装成一般的仆妇悄悄来到丁家,丁挽秋惊喜的发现弟弟已从关外回来。

  “姐姐,我昨曰一回来就听说寒家出事了,我跟爹娘急着想打探你的消息,但纳兰瑞麟派了重兵将寒府重重围起,不让任何人进出,让我们心急如焚,寒家是怎么回事?”丁应司关切的问道。

  一旁的丁夫人也连忙追问“听说见尘派了人到纳兰瑞麟的宅邸盗走了一批宝物,可有这事儿?”

  “事情不是这样的。”丁挽秋将事情真相大概告知他们。

  “原来如此,所以纳兰瑞麟才会抓了姐夫。”丁应司听毕恍然大悟。

  丁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关心的询问:“挽秋,既然见尘已将你送走,你怎么还跑回来?”

  “娘,我回来原是想请爹央请应司的师父帮忙,与广仁一同前往牢里救出相公,广仁只⾝前去恐怕没法顺利把人救出。”

  丁应司立刻豪气的说:“姐,先别⿇烦师父他们,今晚我跟广仁兄先去牢里探查姐夫的情况,若是守卫不严,我们就将他救出来;若是守卫很严密,便再回来商议对策,你看如何?”昨曰回来时,他已听爹娘提过姐夫如今对姐姐很好,他对他已尽释前嫌。

  孟广仁感激的拱手道:“那么广仁在这里就先代替少爷谢过丁少爷。”他曾听说丁应司为了少夫人成亲那曰与猪拜堂的事,到寒府与少爷打过一架,结果两人斗得不相上下,有他这个⾝手和少爷相当的⾼手一同前往,说不定真能救出少爷。

  “也好,应司,若是无法救出相公,你们就先退回来,我们再重新计议,千万不要逞強,知道吗?”丁挽秋叮嘱,她虽然很担心寒见尘,却也不愿意弟弟因为此事而受到伤害。

  “我有分寸的,姐姐。”丁应司朗笑道。

  深夜时分,丁应司与孟广仁⾝着夜行衣,悄悄潜入苏州府监牢。

  为免惊动狱卒,两人跃到屋檐上,轻轻掀开瓦片,往底下一处处看去,寻找寒见尘的下落。

  这样找到了半夜,终于在一处牢房里找到了他。

  两人连忙撬开数片屋瓦,直到撬出足以容纳一人下去的空间,才由孟广仁跳下去,丁应司则留在上面负责警戒和接应。

  早已察觉屋顶的动静,寒见尘一直不动声⾊的等着,瞥见跳下来的人是孟广仁,他并不意外,他明白以广仁对他的忠心,他被抓,广仁势必会想尽办法来营救。

  “少爷,我来救您了。”‮入进‬牢房,孟广仁刻意庒低嗓音说道。借着牢房走道上点着的火把光芒,看见寒见尘衣袍上染満了血,他愤怒的瞠大眼低吼着“少爷,纳兰瑞麟对您用刑了?”

  寒见尘对⾝上的伤不以为意,轻描淡写的道:“只是些皮⾁伤而已。”瞅见上方探出了一张脸,在夜⾊下他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便出声问:“广仁,上面那人是谁?”

  “是少夫人的弟弟丁少爷。”

  “他怎么会与你一同前来?”寒见尘讶问。

  “少夫人听说了少爷被捕的消息,她便决定亲自回苏州来找人救少爷,所以丁少爷今晚才会跟我一块来。”说着,孟广仁上前拽住他的手想带他离开“少爷,我们快离开这儿吧。”

  “你们先回去,我暂时还不能跟你们离开,还有,替我转告挽秋和大娘,请她们不用替我担心,我目前在牢里暂时不会有危险。”

  好不容易才潜进来,少爷却不跟他们走,孟广仁着急的问:“少爷为什么不走?”

  “纳兰瑞麟因为抓到了我,才没有再去为难寒家的其他人,我若逃走,他势必又会展开搜索,而连累到其他人。”所以他暂时还不能离开。这时突然想起一直牵挂在心上的事,他扬声问:“广仁,挽秋还在为那只猪的死生气吗?”

  “应该是不生气了,少夫人现在只担忧少爷的安危。”

  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寒见尘随即又慎重吩咐着“尽快送她回别苑,她留在苏州城太危险了。”猛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朝这走来,他附耳匆忙的再交代了几句话,最后道:“我方才说的事都记下了吗?”

  孟广仁颔首“记住了,我会尽快派人去联络姚大人。”他不放心的再问“可姚大人会依照少爷的话去做吗?”

  “你放心,他若听见这计策,一定会依计行事。”对此寒见尘有十分的把握。

  “你快走吧。”

  “是,那我走了。”在寒见尘催促下,孟广仁留下了一瓶金创药后,朝上方伸出手臂,上面的丁应司见状,放下绳索将他拉了上去。

  “我们快离开。”他上了屋顶后急忙开口。

  闻言,丁应司诧道:“你不把姐夫救出来吗?”

  “少爷说他暂时还不能离开,要我们先走,少爷交代我去办一些事,说等一切安排好之后,他便能离开了。”孟广仁一边解释,一边小心将瓦片摆回去,再与丁应司循着原路回去。

  “李承祖接管了寒氏作坊,作坊里的人只要不听他命令,一律全撵出去,吓得大伙儿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言。”陈管事禀告这几天作坊的情况。

  听见这件事,寒夫人极为震怒“难道寒家上百年的家业就要这样毁在李承祖手上?”

  “娘,这只是暂时的,等纳兰瑞麟被问罪,作坊就会再回到咱们手里了。”丁挽秋温声安抚她。

  自两天前从孟广仁那里得知相公交代他去办的事,她便没再那么焦急了,那样的计策一定可以解除危机,依相公的冷静聪明,这一局绝不会是个死局。

  目前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

  想到寒家传承数代的作坊竟落到他人手上,寒夫人便心痛的无法平静下来“见尘就算想对付李记,也不需要去招惹纳兰瑞麟啊,看看如今寒府变成什么模样了!”

  “娘,你要相信相公,虽然作坊暂时被李承祖夺走了,但相公一定能再夺回来,作坊绝不会在相公手上失去的。”丁挽秋劝道。

  没有她那样的信心,寒夫人眉心紧蹙,忧心忡忡“万一那姚大人没有依照见尘的计划行事或者失败了,咱们寒家还有翻⾝的机会吗?”

  丁应司刚走进前厅,听见她的话,接腔道:“夫人,你放心吧,那姚崇浩是个十分有才⼲的人,姐夫的计策不会有闪失的,一定能顺利进行。”

  寒见尘拟定的计策是要姚崇浩兵分三路,一路是由一人假扮成姚祟浩佯装要带着密信赶回京城,纳兰瑞麟得知此事必定会派人前去截住他,不让他将密信带回京里。

  第二路人马则到纳兰瑞麟的府邸里纵火,趁着府里忙于救火时潜入搜索。

  然而这组人马也只是欺敌之兵,负责引开那些守卫,真正的伏兵则趁机潜入密信上所言那个蔵放罪证之所,找出罪证带出纳兰瑞麟府邸。

  与丁应司一同进来的孟广仁也附和“就是呀,夫人,我前去将少爷的计策禀告姚大人时,他听了之后,也说少爷的主意甚好,他会依计行事,届时咱们只要配合他的行动即可。”

  “这事姚大人真的有把握能成?”寒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瞧他是挺有自信的。”孟广仁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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