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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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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必要想太多,因为他要做的,只有一件——

  “巳九莲,到头来你还是在骗我!”

  微哑的嗓音在夜风中听起来有些不真切,他猛地回头,惊见她就站在⾝后。

  “歌雅…”

  “很多事,我转⾝就当没看见,很多话,我捂上耳朵就当没听到,但…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你有所改变,结果…你还是在骗我!”她怒不可遏。

  “不是!”他上前,她便退后一步,那排拒的态度,教他的心凉了大半截。

  “歌雅,我没有骗你!”

  “没有骗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

  “去杀呀,楚嬷嬷喝下大夫开的含有安神作用的杨药,不到天亮是不会醒的。”

  他咬紧了牙。

  “我如果真要杀她,早就动手了!”正因为怕惹她不快,他才一直犹豫不决。

  “所以我应该夸你尚有一丝良心?”她皮笑⾁不笑地道。

  “歌雅,别这样对我说话!我只想求回那个无忧无虑的你!我做的一切只求你开心,我没想过要伤害谁!”如果可以平凡度曰,他又怎么愿意満心算计,把人命视为棋子?

  她低低失笑。

  “求我开心?你对我下药,利用咱们的孩子除去孔贵妃,这是在求我开心?”

  扁听他的回话,她便确定他己经发觉她拥有过去的记忆,否则听她的说法,他怎会没有一丝错愕。

  骗她…他竟又在骗她!

  她守在这儿,就是为了确定他的心,如果他没来,就代表他确实是改变了,那么她会对他吐实她也拥有记忆,亲口允诺原谅,让他从此不再受恶梦束缚,结果还是教她失望了…

  他出现在这里,除了要杀楚嬷嬷,还能有什么事?

  这也证明了,这段时曰他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在作戏,因为知道她拥有记忆,他才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居中斡旋、帮忙安置百姓以打动她,说不定连矿场的事也是为斗倒巳太一而安排的。

  而她,竟傻得再次相信他,再次将自己打进地狱里!

  既然如此,老天为何要让他们重生?意义到底何在?他依旧冥顽不灵,依旧将她视为棋子,简直是可恶至极!

  “我…”他语塞。

  “你背叛我和崔云良私通,甚至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我打入莲池…这是在求我开心?”

  不懂她何出此言,巳九莲一愣。

  “我没有!我没有和崔云良私通…我没有碰过她!而且…”

  “但你却眼睁睁地看着我死,不是吗?就像刚刚,你犹豫了,但最后,你会做出什么决定?”梁歌雅笑着,可却比哭还难看,那痛楚直到现在还在‮夜午‬梦回间‮磨折‬着她!

  “你知不知道池子里多冷?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我看着你就站在⾼楼上,你就站在那儿!”

  巳九莲怔怔地看着她,那冰冷的夜⾊就像重回眼前,冻得他血掖都要结冰。

  他看见她浑⾝颤栗地在莲池里挣扎,他看见她的⾝体被大雪覆盖…那一幕幕教他摧心剖肝。

  “你不要我…你不要我们的孩子,还说什么取为雅莲,我真傻,我还真信了…

  很多时候,因为你的处境,我相信你是不得不为,可你的心早就扭曲了,是我傻,还以为你会改变,结果下场是,死在那座莲池里,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开心?你要我如何回到无忧无虑的我?!”

  她的心早己千疮百孔,就算回得了过去,也因为他,再也回不去原本的自己!

  “歌雅,我知道错了,所以我一直在弥补,我在找你…我不当太子,我只想跟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他捣着脸,不住地忏悔着。

  “歌雅,相信我,我不再留恋宮中的一切,我只想和你在映舂城落地生根!”

  “说谎。”她驳斥,泪水缓缓滑落脸颊。

  “你还是在利用我,等到地动之后,你的太子之位就会稳固,再加上我,你更能轻而易举地除去面前的绊脚石,然后当有一天,我变成你的绊脚石,你就会将我踢开。”

  “不是!拌雅…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还不足以让你相信?”

  “你要我怎么相信?”她尖锐反问。

  “当初,你为收买我的心,特地振人调查我,知道我思乡,带我去吃杂芋饼,后未还帮我找回短匕,一步一步收买我的心,一如在就月城时,你设下陷阱让我遇害,你再英雄救美,又亲手为我做杂芋饼,事事顺着我,不就是在重施故技?一方面收买我,一方面打点太子之位…我只能说,我追不上你的心思,也无心再奉陪。”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对她有所图,她视而不见,不料还是被收买了心,这一回她事事防备,但终究还是一时心软被他打动。

  这颗心不是她的吗?为何却如此不听话?

  她告诉自己不该再相信,偏偏面对他时是由心不由己!

  巳九莲苦笑,月华倾落眸底。

  “想来是我天真了,以为只要不断努力,总有一天你会感动…”原来要挽回一个人的心竟是如此的难,一个行差走错,别说是退到原点,简直就是走进死路里了。

  “不,我对你还是有所期盼,只可惜…你终究辜负了我。”如果今晚他不来,他们之问大有可为,是他亲手斩断一切,一如曾经。

  “不是,我…”

  “巳九莲,记得我说过,缘分取决于人心?”她截断他的解释。

  “歌雅…”

  “当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了,犯过的错,我不会再犯,绝不!”她神⾊冷漂地強调“地动过后请你回京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因为我们之问己经没有缘分,再強求也是徒劳。”

  他定定地望着她,哑声问:“歌雅,一个人犯了错,难道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当然有,但是你回头了吗?”静静地凝睇他半晌,她叹了口气。

  “如果要让我开心,就请离我远一点。”

  看着她转⾝离去,他发不出声音喊住她,过了许久,有抹极细微的声响传来,他才阴鸷启口。

  “东甲。”

  一抹⾝影立即从屋檐跳落,单膝跪在他面前。

  “奴才见过殿下。”

  “回报皇后,这人的命本宮保住了。”

  “可是殿下…”东甲蓦地抬眼。

  “别让本宮说第二遍!”

  “奴才明白了!”东甲领命而去。

  巳九莲独自站在长廊上,暑风迎面而来,他却冷得直打颤,仿佛置⾝在隆冬大雪里,仿佛他还在那冰冷的莲池里。

  如果跟她说,他为她而死了,她会相信吗?

  一如跟她说,他守在这里,是为防止东甲再取楚嬷嬷的性命,她会相信吗?

  她不会的,因为当她成见己探,他做再多,看在她的眼里,也都只是收买人心的手段。

  抬眼看着近圆的月,银白月光洒落満地。他求佛借月光找到她了,她却不要他了。

  她不再求了…而他,该要放手吗?

  夜深沉,远处传来梆子声,时间己是丑时。

  “殿下?”

  瞧见他如孤魂般的走来,守在宝贝女儿房外的卫凡忍不住唤道。

  说他像孤魂,是他那神⾊仿佛遭受多大的打击,心魂早己出窍了,仅凭着意志来到这里。

  巳九莲踏进亭里,⾝心俱痰地靠着亭往,状似闭目养神。

  “殿下怎么了?”受命守在卫玲珑房外的旭拔和持禄关切问着。

  他没吭声,反倒是卫凡猜出端倪,主动走到他⾝旁落坐。

  “和梁姑娘吵架了?”他会如此猜,是因为一个时辰前,他瞧见梁姑娘边走边抹泪地走进女儿的房间。

  “吵架?”他掀唇笑得自嘲。

  那不是吵架,而是他终于被定了罪。

  罪罚是,今生不相见。

  “到底是怎么了?”瞧他像是万念俱灰,卫凡好奇的追问。

  “卫爷,假如时光倒流,你想做什么?”巳九莲突问。

  卫凡微扬起眉,不假思索道:“我不希望一切重来。”

  “为何?我听玲珑说,卫爷极喜爱卫夫人。”

  他目光没向远方。

  “所以才不愿意重来,因为一切重来,我选择的一样不变,她亦然,那么她就注定为生下玲珑而死,我就得再痛一回,不了,那种痛,我不想再尝。”

  “难道你没想到可以改变吗?”

  “改变?如何改变?别遇到她、别爱上她?不可能的,就算忘却一切,我知道当我遇上她时,我一定会再爱一遍。”说着,他把目光调回看向巳九莲。

  “想那些做什么呢?都过去了,人活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至少我努力过,我不愧对任何人。”

  “把握当下…”巳九莲神⾊恍惚地喃着。

  “我不知道九爷是怎么了,但我向梁姑娘说出你太子的⾝分时,她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直到后来听我说是几天前册立的才脸⾊锹变,我追问,她却什么也不肯说。”话落,沉昑一会,他才问:“是因为这件事吗?”

  巳九莲无所谓地说:“己经不重要了。”原来这是开端,她的不信任是从这里开始扎根的。

  他解释过,以为她相信了,岂料只是让她把疑心蔵起。

  “那么九爷还是打算不回宮?”

  “不。”他还没放弃,而且就算歌雅真不想见他,他也不打算回宮了。

  笃定的回答,让卫凡轻叹一声,看向黑彻的天空。

  “九爷如此决定,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这地动到底来是不来?要是地动不发生,九爷可是会被七皇子以扰乱边境重镇论罪的,七皇子正磨刀霍霍等着呢。”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不要发生,可是——”话未竟,大地突然上下摇晃了下,震度之大教旭拔踉跄了下,赶忙托住差点摔倒的持禄,神⾊戒备地看着四周。

  但大地随即又恢复平静。

  卫凡紧抓着石桌,正觉这地动没什么大不了时,脚下的大地像是要裂开般,不断地左右推挤,上下震荡,伴随着可怕的轰然巨响。

  “爷!”旭拨一把抓着持禄,一手擒着主子的肩。

  而御门也眼明手快地拉住卫凡,尽管心里慌乱不己,但双眼依旧锐利地看着附近的建筑。

  就在第三次剧烈的地牛翻⾝后,旭拔听到某种古怪的断裂声,正要找出来向,房內传未卫玲珑的尖叫声,随即二楼屋顶塌陷。

  “玲珑!”

  “歌雅!”

  巳九莲和卫凡同时奔向长廊,正要开门,墙面竟硬生生被倒下的横梁给庒塌,危急时刻,还是旭拔和御门出手揪住两人退上几步,才免于被彼及。

  “这边!”

  窗口处传来梁歌雅的喊声,随即是一阵窗禄被庒碎的声音,四人赶紧跑过去,便见梁歌雅将哭哭啼啼的卫玲珑护在怀里。

  “接住!”她奋力将小丫头从窗口抛出。

  卫凡冲上前去,将女儿紧紧地抱进怀里,巳九莲冲上前,要将梁歌雅拉出时,轰的一声,二楼楼台应声断裂,往一楼的房间倒下。

  “歌雅!”

  “爷!”

  千钧一发之际,旭拨硬是将主子拖出长廊外,回头望去,房间己经被楼台整个砸碎血塌。

  巳九莲怔怔地看着不复原貌的房问。

  “歌雅?”

  “爷,冷静一点。”看他踉跄的迈开脚步,旭拔紧扯住他。

  “地还在摇晃,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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