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皇朝
清晨时分,天才刚蒙蒙亮,通往皇宮前的大道左右全站満了人,阵阵花香飘散中,除了站在最前端的军队卫士外,后面外三层里三层全是特别起早的女子军团。
不管是刚及笄的少女还是已到花嫁之龄的女孩,就连已婚的妇少们全都一样,盛装打扮的手里拿著一个花篮,里头盛満各⾊香花,站在士兵之后引颈期盼看着路的一端。
陆续上朝大臣们见了这般阵仗,纷纷快马加鞭不敢多做停留,一、两个已将近天命之年的老官人看着路旁拥挤的人群,忍不住摇了头摇“唉,世风⽇下啊!”
隐隐约约远处开始出现蚤动,一辆马车慢悠悠的晃了过来,四周八个⾝材魁梧的士兵骑著⾼大骏马随侍,就连车夫看起来也不像个普通人,透过轻纱车帘模糊得见马车內的⾝影是一名俊瘦男子。
微风轻轻拂动薄纱,清楚露出坐在马车中男子的长相,⽩皙的脸庞、精致俊美的五官,乌黑的长发仔细的绾起,⽟⾊发带垂落在发间,深邃又带著蒙的黑眸,嘴角勾著若有似无的笑,即使只是露出这样惊鸿一瞥的容颜,也⾜够让道路两旁的女子军团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和呼声,随之而来的是漫天飞舞的瓣花雨,落英缤纷的看来美不胜收。
“⽟王爷!⽟王爷!”
“天阿!⽟王爷今天还是那样的⽟树临风,我快晕了!”
后面的女子军团很动,前面负责当人墙的士兵也不好受,不只要拚命挡住越来越动的人群,还得小心不能弄伤人,毕竟这些狂疯的娘子军团里有可能哪一位就是什么⾼官富商的女儿。
话说之前就曾经有一次因为人嘲太过汹涌,某个不长眼的士兵不小心推倒一个⾝材有点瘦弱的少女,谁知道竟然是御史台大人的小孙女,第二天那个倒楣的士兵不只当众道歉,从此也断了升迁的指望了。
就在一片混中,马车快速的从人群中穿梭而过,残落一地香花,还有女子満⾜的叹息声。
马车顺利进了宮门后,女子军团不消多久也散光了,士兵们极为老练的拿起预先备好的打扫用具,扫起地上残花。
“唉—每逢⽟王爷上朝的时候老是一团混,真不知道这些姑娘们怎么个个都能起这么个大早,摘花撒给⽟王爷?”一个矮矮的士兵一边扫地一边嘟囔著。
另外一个略壮的士兵给了他一个⽩眼,没好气的说:“这是羡慕还是嫉妒啊?等哪天你能够像⽟王爷一样好好投胎,生来当王爷,又能长副好⽪相脑子又好使的话,你也不用愁会没有姑娘摸黑起早的来帮你撒花了,就算你要求撒银子都能够砸死你!”
矮士兵摸了摸脸,自嘲地笑了笑“还砸银子呢!这辈子我看我只有在这里扫花的命了。”
两人的对话引起周遭同僚一阵附和大笑,也引来长官的注意。“那边的!在胡扯瞎说什么还不快整理⼲净!”
一声令下,聊天的几个人连忙低头散去,加紧打扫的动作,偶尔抬头看着皇宮的大门,长吁短叹个几声。
唉—平平都是男人,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午后的光轻轻洒落在树林间,郁郁树林里古树青藤绕,地上奇花怪草密密丛生,不时有一些小兽跳上窜下,但奇怪的是,不管是花草野兽,都很自动的离一块圆形平地一段距离,让平地上的那间木屋看起来更加遗世而立独。
木屋很简陋,简单的三房一厅外加一个后院,而木屋里的一扇窗户老是闪耀著奇怪的光芒,甚至还有不同颜⾊的烟从里头窜出,让原本就已经很少人接近的深山老林,越发的让人畏惧。
会有这样的奇景,就要从两个月前,某个想躲蔵到山中隐居的女人说起。
柳平绿和两个姊妹自从天光城分别之后,随即雇了辆马车出了城门往南方而去,只随意吩咐车夫一句哪里偏僻往哪里走,走到没路为止,于是,最后来到了金⽟皇朝和飞凤王朝界的一处叫做“苍华山”的山脚下。
按照车夫以及山下从客栈里打听来的消息,这座山不⾼,顶多三百丈⾼,但是山中瘴气弥漫,多有猛兽,所以从来都没什么人敢上山,不啻两国间的最好屏障,当客栈掌柜的听闻她一个看起来娇滴滴…应该说陰沉灰暗的女子要上山,还不断提醒她这山上很危险,极力想阻止。
只不过柳平绿一听他这么说那才开心呢!反倒打包了许多食物,给自己以及侍卫恒星各自呑下一颗药丸,马不停蹄的上山了。
说到这个侍卫的由来,就只有一句“瞎猫碰上死耗子”可以形容。想当初她和初⽩、晴丹从那片海域逃出生天后,便在一个像是出海口的地方靠岸。
本以为她是到了什么无人岛上,没想到上岸没多久,就遇到两个黑⾐人打斗,她们原本只是静观其变,哪知两个黑⾐人各被刺中一剑后,两败俱伤的重伤倒地。
这本来也不关她们的事,可是初⽩和晴丹硬要她上前帮两个黑⾐人治疗,她们两个则捡走了掉在地上的两面金牌,没想到,这一捡一救,竟替他们找到了免费的随⾝保镳。
原来那两个黑⾐人是一个名叫三⾊楼组织的副魁,此番比斗便是在争夺前任楼主留下来的令牌,两面金牌合起来才是一面完整令牌,而谁得到,谁就是三⾊楼楼主。
所谓三⾊楼是一个报情搜集组织,势力无远弗届,底下的线人探子多至上万人,她们才弄清楚,三人竟穿越到不知名的时空来了,而且这个时空并非她们知的朝代,其历史大约类似唐宋之间,对她们来说,其实就是不折不扣的“古代”
她们挟著“救治”的恩情,和两黑⾐人定下约定,让她们当上三⾊楼的楼主一年,是想凭著三⾊楼的力量,寻找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
不过这一年要怎么过,大伙觉得随兴就好,而她,柳平绿,只求能安安静静度过这一年,让她尽情做她的实验还有机关。
她和恒星两人上了山后,见到这木屋突兀的坐落在一处平地上,也不等恒星先过去查看,她就自顾自的走进去。
恒星仔细一看,冷汗频冒,因为木屋外头竟布了一个极其险要的八卦生死阵,一般人若不知道解法,十之八九绝对走不出来,而她的主子竟然用随意逛街的态度就这么逛了过去。
而这只是她吃惊的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她惊讶得连嘴巴都闭不上。
据她过去接触过的报情推测,这栋木屋极有可能是退出江湖、隐匿已久的神医怪手其隐居处,先不提那个八卦生死阵,屋里许多瓶瓶罐罐可全都是神丹妙药,更不用说那一书柜记満许多机关阵法的书册手札了,不管是哪一种流落到江湖中,必定都是让人狂疯的至宝。
“小…姐小…这…”恒星结结巴巴的看着柳平绿,接二连三的惊喜让她实在无法保持冷静。
但柳平绿表情没什么变化,她仔细的看着木屋里的东西,是不是好物她还要过滤一下,毕竟所谓的奇珍异宝她看多了。
大略的晃了一圈,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发现许多她做实验可以用的物品,凑合著用应该勉強可以,还有一些物药也不差,不管是健⾝毒人两相宜,非常好!
点了点头,她満意的露出浅浅一笑,让恒星差点看傻了眼,向来像是⾝边笼罩著一层灰云的主子竟然笑了“主…主子?”
柳平绿对她的反应不以为意,満意的点头道:“好了,以后这就是我们的住所了,等一下收拾一下,再下山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吧!”
她代得很随意也很土匪,让恒星闻言马上苦了脸“主子…这可是神医怪手的居处啊…”
“那又怎么样?”
“住在前辈的家中未免…”恒星小心翼翼的说。
“我们方才进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吧,屋子里里外外灰尘都厚厚一片,代表这地方已经很久没住人了,更何况了,依照三⾊楼搜集报情的本事,你应该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神医怪手现在在哪里吧?”好不容易觅得一満意的住所,柳平绿才不打算轻易放弃。
“呃…据闻老前辈似乎在一处山⾕采药的时候出了意外,然后在那里‘定居’了。”受伤定居是客气的说法,讲⽩点是那位前辈出了意外,说不准已在哪座山头埋骨了。
一听她这么说,柳平绿更加理所当然的说:“所以了,既然那位老前辈不会回来,我们又需要一间房子住,这不是正好吗?”
说不过她,恒星只好无奈妥协,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当她下山去采买时,忍不住在心中咕哝著,自己到底是来当侍卫还是来当丫鬟啊?
把屋子打扫过后,柳平绿坐在木屋外的椅子上休息,看着远山翠绿,凉风轻拂而来,好不惬意,她満⾜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灰暗神⾊尽退。
在这世界的生新活就要这么开始了—
树丛间,一名脸⾊苍⽩的⾼瘦男子奔跑的脚步慌,美丽如桃花的脸上泛著薄汗,颊上浮现不自然的晕红。
他是金⽟皇朝里人称⽟王爷、也被称为桃花王爷的⽟相儒。
他几次都快要撑不住而停了下来,但是一想到⾝后可能追来的追兵,就让他不得不咬著牙继续往前跑。
肩头上揷著一支箭,箭上⽩翎随著他奔跑的脚步晃动,红⾊⾎迹沾満⽩⾊的⾐襟,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只凭著最后一点意志力继续往前进。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要置他于死地,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得赶紧先找到一个全安的地方。
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只是一直往前奔跑—蓦地,脚一踩空,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滑向一旁的陡坡,他双手无力,庒无法阻止自己的坠势,就这么掉进山⾕里去。
他紧闭双眼,眉头紧皱,脑中最后的念头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一边调配著丹药的材料,记录下来实验的结果和数据后,柳平绿伸了伸懒,打算出去走走,这回为了研究这味药品,她窝在木屋里连著好几天不曾出门了,要不是还有个恒星会打点她生活所需,她怕是早就饿死了。
走出小厅,她看到一张贴在墙上的纸,是恒星下山采买前留下的。她接著走到桌旁,拿了个⽔杯,往后院走去。
来到古代之后不得不说,生活环境品质真的好了很多,起码那甘甜的山泉⽔就在自家后头,方便不说,也比自来⽔好喝⼲净多了。
走到后院准备盛⽔,却发觉今天的⽔怎么带点奇异的红?她略微皱了皱眉,迈开步伐往阵外走去,山泉⽔的源头在阵外,该不会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吧?
走到阵外,她马上发现原因了。
一个男人侧躺在地上,肩上揷著一支箭,伤口处泡在⽔里,随著滚滚山泉⽔流⼊阵內。
“喂!”她随手挑起一木枝,戳了戳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死了没?”
她并不畏惧,基本上,她可是人称天才少女,思维方式本就异于常人,对越稀奇古怪的事物越感趣兴,且对所有学科都有涉猎,中西方医药学方面的书也看了不少,甚至在过去,还去医院实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