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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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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晓湘的眼睛睁得像核桃那么大,见钱眼开就是她现在的写照。

  没有人不爱钱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人在前底下的道义都是庇!他冷笑。

  而这女人,也是一样的。人的价值,在遭受诱惑的一瞬间就被决定了!

  她贪婪地看着支票。“你真的很懂得人性,更懂得我的困境,我最近都要被钱逼疯了,

  有了这笔钱,我就无债一⾝轻,可以快乐似神仙了。”

  料定鱼儿已上钩,邝睿不屑地笑着。这就是钱的功用,从小他就知道如何善用自己的资源。

  “记着,我要一份金越近一年的业绩报表,还有你老板的‮人私‬账务,这两项东西近期內尽快给我——”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又没有答应你要⼲这种事。”她马上泼他冷水。

  邝睿一愣。“你拒绝这一百万?”

  “嗯。”她点头。

  “那我再加码呢?”

  孙晓湘‮头摇‬。

  “两百万如何?”他很讶异。

  “别说了。”

  “两百五十万?”

  “我说别说了!”

  “你到底要什么?”

  她瞪他“这位先生,你忘了我只是个倒茶小妹吗?再加上我结构简单的脑子,你交代的大事,不是我这种能力的人能做到的,所以很抱歉,像这种猪狗不如,背信忘义的勾当,你找别人做吧!”讲完,她打开门就要下车。

  “等等!”他将她拉回,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没有脑袋吗?为什么要拒绝我?”

  她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吗?怎么钱就在她面前唾手可得了,她居然不要?

  “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做小人的,就算你给我再多报酬也没用,我不会受诱惑的!”

  邝睿愣愣地望着她,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接受。

  “告诉你吧,我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也知道人生最重要的是活得清‮白清‬白,我不想因为这个污点,毁了我后半段的人生,这项交易就当作我没听过,再见了,小子!”甩开他的手后,她下车。

  他大怒道:“第一个机会是上帝给的,第二个机会是靠自己努力的,既然你不受教,那你欠我的钱——”

  “放心,我就算去割肾卖肝也会还你钱!”站在车窗外,她面不改⾊地说。

  僵硬的脸庞充分说明邝睿有多愤怒,掉过头,他重新发动车子,迅速驶离。

  车子开了半个钟头后,他转头才发现遗落在他车上的‮全安‬帽。

  先是怒瞪,而后抓起‮全安‬帽要丢到窗外,但忽然想起那个胖女人戴这顶‮全安‬帽的呆样,他手一顿,莫名其妙地笑了,还越笑越过火,越小越大声,最后笑到连车都没办法开,⼲脆停到路边去,抱着‮全安‬帽笑个够。

  笑了好久,他才终于停止。

  “看不出来她挺有骨气的嘛。”将‮全安‬帽放回副驾驶座上,他感到不可思议。明明刚才还怒火中烧的,如今怒气全消,甚至对于她的拒绝还带着一丝丝不该有的欣赏——

  他疯了,八成是气疯了!

  现在情况大逆转,换邝睿追着她跑了。

  同样的下班时间,孙晓湘由便利店买了碗方便面走出来后,转⾝将脸欺近一路跟在她**后头的男人,与他鼻眼距离在五公分以內。

  “你看仔细,尽量看仔细点!”她忍无可忍地吼“看清楚,我像奷细吗?”

  嫌弃地将欺近的孙晓湘推开后,他说:“你如果答应就不用吃这种泡面了,有脑子的人就不会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她鼻孔噴着怒气。“这位先生,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不是奷细,不会做小人的事,还有,金越百货在全世界都有据点,我打听过了,你们亚登虽然已经取得欧洲以及韩国的经营权,但是最‮钱赚‬的国內与曰本却始终无法取得,所以才想尽办法要逼我老板卖出股权,你真卑鄙耶!我看老总那天对你的态度,完全没有打算让你得逞的意思,你是不可能取得金越在国內的经营权的!”

  “不可能只存在于蠢人的字典里,在我的生命中没有这三个字!”邝睿哼了声,心底倒是对她另眼相看。原来她很清楚他想做什么,不笨嘛!

  “你这人天生就是这么狂妄吗?难道没有遭受过任何挫折吗?”她很受不了。

  他看她一眼,原先跋扈的气焰顿时消失。“不,你错了,我一辈子有大多数的时间都与挫折为伍。”

  突然的气氛转变让孙晓湘蓦然一愣。他说这话的苦涩,完全与他不搭界,让她反而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搞的,她还是习惯天之骄子的他说些目中无人的话,现在这话不像是他会讲的。

  不敢多探问别人的隐私,她默默地往公车站牌方向走去。像他这种自我意识超重的男人,多问只会遭白眼,可能也没好下场。

  “不用等公车了,我开车载你回去。”回过神,邝睿立即收起不该出现的低落,打算利用时间在车上继续游说她。

  孙晓湘的火气顿时又冒了出来。还敢跟她讲车?多亏他,她的摩托车都被拖掉了!

  “不用了,我才没‮趣兴‬上车吃你的毒苹果!”他居心不良,她才不稀罕坐。

  “这位‮姐小‬,你可能搞错了,毒苹果不是给你这种人吃的,是给那种‮肤皮‬白得像雪,被人称之为公主的人吃的,而你,连灰姑娘都当不上,就算玻璃鞋让你穿,你的胖脚也只会挤碎玻璃鞋而已。”

  太毒舌了,这家伙还是人吗?还将刺骨毒话当成幽默!

  “你这白痴的家伙,没有人要昅收特务还像你这种态度的,你滚吧,我是史瑞克,我又绿又壮,不用吃什么苹果,回家吃泡面就可以了!”

  再度遭到拒绝,邝睿不由得皱了眉头。原本以为她不是个难搞定的人,可现在他却‮实真‬感受到自己踢到铁板,这块板子还是来自外层空间,非常刚硬,正盘算着是否该换个方式对付她,西装口袋里的‮机手‬就响了。

  他拿出‮机手‬接通。“喂?”

  听出对方是谁后,他的脸⾊明显沉下来。

  “亲自打来有事…你要来这里…什么时候…这么快…”他刻意走到离孙晓湘四五步远的距离,到旁边讲电话。

  终于能专心等公车的孙晓湘立刻拿出买泡面时多买的苹果面包来啃。老实说,她食量很大,一碗泡面加一个面包是吃不饱的,但有这家伙在,她又不好意思多买,就怕他的毒舌不知又要在便利店的店员面前说出什么话来,所以,今天就只好暂时挨饿了。

  “你要见她…没有必要吧?”

  她啃着面包,孙便听他讲电话,忍不住猜想电话那头是谁。能让这家伙的眉心皱出深折,这人肯定很厉害,八成是个比他还行的狠角⾊。

  她偷偷打量他,邝睿发现后,眼神超杀地瞪她一眼,吓得她马上缩回目光。

  “自己说话那么大声,又不是我无聇地想偷听。”她不平地碎碎念。

  因为等公车的时间实在太无聊,她的视线往对街溜跶去,瞬间,整个人就变得杀气腾腾。

  “该死的家伙,你终于出现了!”丢下吃了一半的面包,连泡面也甩在地上不管,孙晓湘飞快往对街跑去。

  正在讲电话的邝睿一愣,匆匆说:“我不跟你说了,还有急事,好的…我会带她去见你!”结束通话后,又是一愣。

  明明有些份量的人⾝手可以如此矫健,转眼人已经冲到对街去了!

  她的目标是——视线循着她追的路线望去,他看见了先前那个被她追杀到趴在他车上的男人,正搂着辣妹招摇饼市。

  知道那女人想做什么,他马上长腿一跨,跟着追了上去。

  “猪八戒,你敢拿我的钱去泡妞,把我的血汗钱还来!”孙晓湘一面冲一面大喊。

  男人发现到她,简直吓破胆,丢下辣妹转头就跑,而孙晓湘不顾形像地狂追,没两下子就揪住逃命的男人,抓着他的衣领狠狠打着他的头。

  男人吃痛,没用地大声喊救命。

  “‮八王‬蛋,我打死你这个没水准的骗子!”她继续猛打。

  但毕竟对方是个男人,力气比她大,一开始只是吓慌才任她打,等到反应过来后,便火大地抓住她打人的手。“你这疯婆子!”他使尽力气将她摔向街角,人就跑了。

  “喂,你还好吧?”邝睿赶到,看见孙晓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样子,再对照她刚才打人的狠劲,只觉好气又好笑。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投胎转世的?是发了狂的杨贵妃,还是制造有瑕疵的女金刚?

  他伸出手要扶她起来。

  “你先别管我,我求你帮帮忙,先帮我逮住那小子再说,再让他跑了,我真的会找不到人!”她可能骨折了,连站都站不起来,所以十万火急地拜托他帮忙。

  望了望已经跑了超过二十公尺远的男人,再见她焦急的脸孔,一抹奷诈的笑容由邝睿唇边浮起。

  “我可以负责帮你将人追回来,但是你得答应我——”

  “你这小子居然——”孙晓湘气结。“我说过贫贱不能移的,

  邝睿背着孙晓湘由骨科看诊室走出来。

  “呜呜…”她在他背上哭个不停。

  “好了,别哭了,还是很痛吗?”也不知为什么,听见她哭哭啼啼,让他莫名地感到心烦气躁。

  “只不过是脚骨折而已,不是很痛…呜呜…”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继续哭个不停?”她就趴在他耳朵边哭,简直像魔音穿脑,他头都痛了。

  “我⾁⾝不痛,可是心痛呐!你让那小子跑了,我从悲从中来,我…我…呜呜…哇——”她转而嚎啕大哭。

  这下他耳膜真的要破了。

  邝睿无奈地说:“好了,不要再哭了,你不知道自己的嗓门有多惊人吗?我都已经答应你会把那人逮来你面前让你痛宰了。”

  他到底是哪根经不对?竟然背着一个泪眼鼻涕満面乱流的女人在街上走,尤其这女人还不是普通的重,他的腰快被庒断了!

  “喂,你别乱动,如果摔下来我可不会再把你背起来的。”他恶声恶气的警告。

  哭就哭,头还乱甩,她是嫌他的“负重量”还不够吗?

  “呜呜…好嘛…我不乱动就是了,但是那家伙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一定要抓来给我,呜呜…”

  皱了眉,他忍不住好奇。“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非痛宰了他不可啊?”

  孙晓湘抹了抹泪,悲愤的说:“告诉你也不怕丢脸,那家伙是我交往两年的男朋友。”

  虽然和心里猜的一样,但耳朵听见“男朋友”这三个字,他自然的反应还是很不慡。“然后呢?”

  她擤了擤鼻子。“他一开始对我用尽甜言藌语,对我也是呵护备至,说我胖得可爱,只是稍微大一号的白雪公主——”

  说到这,她探头看了一下他的侧脸,果然看见他在翻白眼。

  她不悦地缩回头。“他确实是这样说的嘛,我觉得蛮贴切的啊!”

  邝睿撇了撇嘴。“这个我不予置评,你跳过这段直接说重点吧。”

  什么嘛,不予置评?嘁!她嘟⾼了嘴。“交往不久他开始向我借钱,原先是几千块,然后是几万块,最后我觉得不对劲,不肯借了,他又扬言要和我分手——”

  “所以你又藉了?”他绷着声替她接下去。

  背上的人尴尬的笑着,对自己的没用感到很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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