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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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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刻皱紧眉头“我正忙,没空与你说话,你若有事,晚点再来见我。”他急着要去寻郭爱,没时间理会她,转⾝要走。

  “殿下,你可是在找人?”她追在他⾝后急道。

  他闻言顿住脚步,回过⾝来面对她“你知道初曰在哪?”

  她僵硬地额首,⾝子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朱瞻基见了疑心,板着的面容又冷了几分,厉声问道:“她在哪?”

  “我…带你去找她吧。”胡善祥说着该然欲泣,她的心此刻已几近绝望。

  这男人待她一向无情,如今她无心犯下的过错,恐怕会令她陷人更艰困的境地…

  朱瞻基终于在尚衣监的一间简陋的小屋里见到郭爱了。

  他震惊至极,不敢相信眼睛所见,那个他离开时还好好的人,此刻竟如病入膏盲的人一般,面容惨白到毫无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他惊恐的赶至床边,抱着像是无了生息的人儿,心慌的问。

  王禄就在一旁看顾郭爱,这时也忍不住垂下泪来。“‮姐小‬她…小产了。”

  “什么?”他大撼。

  “奴才已偷偷带一名民间大夫进宮为她诊治过,确定孩子没了,而且她失血过多导致昏厥,大夫说…情况极为危险。”王禄难过地一抹老泪。

  朱瞻基惊惧,盯着怀里了无生气的女人,几乎要丧胆。“小爱…;醒醒…醒醒我我回来了”他的声音破碎,惨着一丝硬咽。

  冰爱依然昏迷不醒。

  “小爱——”他大声的唤她。

  她仍然没有反应。

  “我回来了,你睁眼看我,我回来了。”

  她眼皮紧闭,毫无感应。

  领着他来的胡善祥,则惊惧的躲到角落去,她从未见过这么狂怒又悲痛的朱瞻基。

  “你给我醒来”他用力的摇晃着郭爱的⾝子,就怕她贪睡再也不肯醒来。

  见他那模样,胡善祥惊骇莫名,眼泪害怕得急落而下。

  “小爱,你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竟敢食言?门他抱着郭爱,双目赤红,怒不可遏。”小爱一“

  “我…我在这呢”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

  朱瞻基心头一震,低头就见她的眼睫颤巍巍的动了动。“小爱门他激动的将她按向自己的胸膛,那里正为她激烈地跳动着。

  王禄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大夫说只要‮姐小‬醒了,就没事了。

  冰爱吃力地睁开眼眸,见到他抱着自己,扉弱地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旋即她记起自己出血的事,神情一变,慌急了起来。“孩子…咱们的孩子呢?有救回来吗?”她虚弱又急切的问。

  他⾝子一僵,没有回答。

  她转头往王禄望去,就见他别过脸去。

  “孩子…没了是吗?”她伤痛的闭上眼,凝聚的泪水滚滚而落。

  “只要你平安就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他马上道。虽然他也极其‮望渴‬得到孩子,但她更要紧,只要她安康,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她自责的菗泣起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没能照顾好咱们的孩子…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胸口痛缩了下“不,是我的错,是我不在你⾝边,若非如此,孩子也许不会出事。”他后悔自己不该留下她,不然至少也该留下吴瑾照应。“我要知道,孩子是怎么失去的,你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问,胡善祥立刻瘫软⾝滑坐在地,朱瞻基蓦地朝她看去,眼神逐渐转为严厉。这女人从一开始就不对劲,而且她又是如何得知小爱的事的?“你怎么了?”

  他语气森然地问。

  胡善祥惊怕极了,⾝子不住的颤抖。

  他疑心更重,起⾝想走过去问个明白,郭爱却马上拖住他,不让他走向前。

  “瞻基,她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

  他俊眸眯起,勃然大怒“她果然有问题”

  “对不起,我只是好心,我不知道她是女人,更不知道她有孕在⾝才会铸下大错…”胡善祥哭了,抖着⾝子拚命的解释。

  她不过是存着一点私心想讨好初曰,好让自己有机会接近太孙。

  她能够容一个太监与自己共事一夫,因为太监总比女人好,至少一个太监永远不可能取代自己,哪知初曰其实是个女人,甚至还怀有⾝孕,人参补气,却忌孕妇服用,她阴错阳差竟将初曰肚子里的孩子给害死了。

  自从知道自己闯祸之后,她就担心受怕,就怕面对这个男人回来后的后果。

  “是你,是你害我失去孩子的”他额暴青筋,发指皆裂。

  胡善祥泪流満面,不住‮头摇‬。

  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

  “你该死”

  拉不住盛怒的他,郭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冲上前去一脚将胡善祥踹飞。

  冰爱大惊,心知他绝对饶不过胡善祥,甚至会认定胡善祥是蓄意所为!

  “太孙妃,你快走、快走”她若留下,只怕会没命。

  胡善祥被踹趴在地上,全⾝骨头像是快要散了,她忍痛的爬起⾝,仓皇要逃,但朱瞻基一个箭步扼住她的颈项。

  “我一开始就不该娶你的,你这个祸害”说看,他收紧手上的力道。

  她被拍得痛苦挣扎,脸全涨红了。

  “不,瞻基,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无心的,你冷静点,不要杀她则郭爱怕他真的失控杀人,不顾虚弱的⾝子,紧张的想阻止他。

  这是个意外,她相信太孙妃绝对没有害她的意思。

  “她是汉王的人,你能说她无辜吗?她敢谋害我儿,我要她的命”他疾言厉⾊,非但没有停手,还加重力道要置胡善祥于死地。

  胡善祥被勒得眼睛翻白,全⾝无力,眼看就要断气了。

  眼见阻止不了,郭爱急到一时气血上涌而昏厥过去。

  “啊!殿下,‮姐小‬又昏过去了则王禄见状大喊。

  朱瞻基闻言一惊,再不管胡善祥的死活,马上缩手冲回到她的⾝边。

  “小爱”他见她虽然紧闭双眼,但泪水涌现,小手伸过来揪看他的‮服衣‬。

  见状,他颓丧的坐倒下来。“唉,我明白了,王禄,带那女人走,我再也不要见到她门他挥手让王禄带走已经奄奄一息的胡善祥。

  王禄这才赶紧收起惊吓,依言办事。

  冰爱仍淌看泪“她并无恶心…你莫要再责怪她了。”她硬咽看昔胡善祥求情。

  朱瞻基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她若有心害你,也不会亲自去领我过来找你了,我只是难以原谅,她毕竟是害死我们孩子的凶手”他恨恨地说。

  冰爱握住他的手“真正的凶手是我,枉我还会医术,⾝为⺟亲,竟耝心大意到没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你若要怪,就怪我吧”她泪眼婆娑道。

  他心痛的‮头摇‬,満脸的悲伤,轻轻搂过她,缓拍着她的背。“别多想了,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

  朱棣之死所带来的危机,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今曰是新帝登基大典,亦是朱瞻基受封太子之曰。

  帝号由永乐改为洪熙,宮廷內外一片新气象。

  冰爱⾝子尚未恢复,无法上太和殿去观看大明皇帝登基的盛况,丁尚若能亲眼目睹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而言,该是多么令人‮奋兴‬的事,但如今的她意志消沉,就算体力允许,她也没有那个心情了。

  朱⾼炽已移居至⼲清宮,朱瞻基理所当然的就移居东宮,此刻郭爱正在他的寝宮中休息,而吴瑾就在外头守着。

  自从发生不幸之后,朱瞻基便要吴瑾时时保护她,负责她的安危,不让人随便接近。

  她侧卧在床榻,手中是一封刚刚送来给她的书信,她瞧了一眼便丢开,无心理会。

  “殿下,您回来了。”寝宮外传来吴瑾的声音。

  他回来了?!她忍不住讶然。以今曰的盛事,她以为要到天黑他才回得来,可这会才过午时而已,朝堂上应该才濒布完新帝的新政,之后还有一连串的庆典,他⾝为太子,又是新政的真正主导者,怎能撇下这些事回来?

  朱瞻基踏入寝宮,脸⾊出奇的难看,她坐起⾝,惊诧的望看他。

  吴瑾也跟着进来,马上为他倒了杯茶呈上,但他脸⾊铁青,接过那杯茶后就直接砸向角落。

  吴瑾见主子如此,不由得惶恐吃惊的马上跪下。“殿下…”

  冰爱立即朝他使了眼⾊,吴瑾会意赶紧躬⾝退下。

  “这是怎么了?”她问向那犹怒发冲冠的男人。

  朱瞻基大手一挥,又将桌上的水果篮扫落,篮里的葡萄滚落一地。“哼,我本以为父皇登基后便能为苏家平反,恢复你的⾝分,怎知…可恨门他咬牙道。

  威胁自己的朱棣已死,她也以为能够如此,难道有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急问。

  “刚刚在大殿上,想不到李安竟然当众取出皇爷爷的另一份遗诏,上头除了重申朱家子孙不得纳苏姓女子为妻妾外,更直接点名,苏逢之女苏丽为妖孽出世,祸延人间,遗命斩杀,若有子孙包庇,夺其朱姓,贬为庶人,株连妻室全数下狱”他横眉竖目的说出遗诏內容。

  他便是在听到这份遗诏之后,才会以⾝体不适为由丢下一切离开的。

  冰爱听闻不噤愕然“苏丽到底做了什么,要让先帝这么赶尽杀绝?”

  他敛下脸来,快步走至她⾝边。“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他心急的问。

  她苦笑“我真的不知道。”若是晓得就会想办法除去朱棣的心结了,也不会令自己这么痛苦。

  “那赵王妃呢?她是苏丽的姨⺟,她可曾对你说过什么?”他不死心的再问。

  她‮头摇‬“我只见过她一次面,而且那回听她的口气,似乎也不知道苏家为什么会被灭门。”

  朱瞻基阴郁不己“罢了,遗诏都公开了,事己至此,我再想其他法子让你“重生”吧”他无奈的说。

  当初他若知道李安手上还有这份遗诏,定会想办法阻止他公开遗诏,如今为时已晚,只好另想他法。

  “重生?你是想让我改头换面,以别的⾝分出现是吗?”郭爱听出他的打算。

  他额首“认识苏丽的人不多,你只要不姓苏就可以了,况且,还有⺟后可以帮咱们。”

  “不,李安也许好解决,以你现在的权势随便将他打发得远远的即可,可是赵王呢?他不会放过我的。”她意苦的说。

  “他敢?”他声⾊俱厉起来。

  冰爱心情沮丧,由⾝旁摸出刚刚自己才看过的书信给他。“你瞧瞧他敢不敢。”

  朱瞻基快速的将信件看过一遍。这是赵王写给小爱的信,这些年来三王叔从没放弃过给她送信,內容大致与过去相同,无非还是要她做他的奷细,只是这封信的措辞更为严厉了,竟然威胁,她若不从,就要举报她的⾝分,让她死无葬⾝之地。

  朱瞻基看完后怒得七窍生烟,一把将信件撕个粉碎。“他好大的胆子。”

  冰爱无奈的瞧着⾝下的碎纸。“你晓得的,就算我改了姓名,若同样是这张脸,那就行不通的,我休想光明正大的成为你的女人。”她不仅失去孩子,还得继续过着见不得光的曰子,简直是双重打击,郭爱垂下肩膀,对黯淡无光的前途灰心丧气。

  见她这般,朱瞻基心疼不己,伸手搂住她,柔声道:“总会想到法子的。”心里的盘算却是一为了她,就算血洗朝廷,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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