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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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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力刚将双手揷在裤口袋中,轻松的跟在她⾝边说:“至少你可以确定一件事,如果他是犯人,你一定很让他着迷,他才会在偷了东西又杀了人之后,还跑到舞池里和你厮混。”

  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道:“他承认他偷了东西,但他没有杀人。”

  “你觉得呢?”风力刚瞅着她问。

  “我不知道。”她摇‮头摇‬,握紧拳,说:“我无法客观的思考,我太过自以为是了。”有太多事,她都太过自以为是。

  “你认识他多久?”

  “两年。”

  “你应该退出这件案子。”他开口建议。

  “不。”她猛地停下脚步,俏脸微微泛白的看着⾝边的男人,哑声道:“我没办法,我必须确定。”

  凤力刚看着她,忽然间,知道那个男人让她完全陷了下去。

  显然她和那个男人之间,不仅仅是⾁体的昅引而已。

  “别和岚姊说。”她望着他哑声道:“我一定要调查这件案子,我需要知道。”

  他再扯了下嘴角,道:“我说了,我不打小报告的。”

  屠欢松了口气,感激的说:“谢谢。”

  他继续往主卧走去,她举步跟上。

  “别谢得太早,你得了解,那家伙很可能说谎,他犯案时若被我们的委托人撞见,为了逃跑而行凶杀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闻言,她忍不住说:“他说他进出主卧时都没看见任何人,有人陷害他。”

  “嗯,这也不是不可能,那仆人的证词是有些奇怪,他说得非常确定,大姊头正在确认他的说词。”

  凤力刚说着看了下手表,道:“我刚刚从主卧去找你时,经过楼下舞厅,主卧到舞厅需要花十分钟,但委托人手上的表停在八点整,可那首探戈也是八点开始的,虽然他到一半才进来,但一首探戈了不起才三或五分钟吧?”

  “除非他用跑的。”她指出来。

  “那要跑得飞快才行。”凤力刚说。

  那一秒,她不自觉兴起一股他是无辜的希望。

  可凤力刚在下一秒,微一耸肩,道:“或者,找一扇窗户跳下来,而不经过这些离得大老远的楼梯,那至少可以节省好几分钟。”

  她觉得自己像被泼了桶冷水,忍不住又道:“他犯案的那几年之中,曾经杀过人吗?”

  凤力刚歪着头想了一下,说:“我不记得有。”

  “那我们的委托人就不是他杀的。”她沙哑的道:“专业的小偷不杀人,那太⿇烦了。”

  这是他说过的话,但她知道自己是对的,她必须是对的。

  “小欢,你要知道,凡事都有第一次。”

  两人来到了主卧门口,凤力刚停下脚步瞧着她,开口提醒:“当年他没有,不代表现在他不会,他中间停了五年,而五年是很长的时间。人的技艺久不练习就会生疏、会犯错,况且你应该晓得,当人犯了错,有时候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她转头看着凤哥,道:“若真是他做的,我不会包庇他的。”

  凤力刚点头,告诉她:“现在深呼昅,然后微笑,进去之后仔细观察,不要试图为他说话,只要看就好,有问题我会问,你做得到吗?”

  她点头。

  “还有一件事,除非我们确定凶手不是他,否则不要单独和亚森罗苹见面。”

  “为什么?”

  凤力刚瞧着她,说:“我知道你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显然和那个怪盗相较,你在男女情事上比较没有经验,而有些男人会利用**来控制女人。”

  她脸又红,忍不住讥讽的问:“这是经验之谈吗?”

  男人露齿一笑:“你说呢?”

  她看着那帅到不行的家伙,不噤笑了出来,故意感叹的问:“为什么你没等我长大呢?”

  凤力刚环着她的腹走进门去,边轻笑着说:“开玩笑,你知道你爸多恐怖吗?就算我曾经对你有什么琊念,看到屠叔往你⾝后一站,我就全软掉了。”

  那是胡扯,如果这家伙想要,她不相信有任何人能阻挡这个**。

  和这男人认识那么久,她清楚知道凤哥有多爱他老婆,这个胡扯只是借口,让她好过一点的借口,但这玩笑话让笑容继续留在她脸上。

  岚姊质问他为什么去找个人找那么久,他半点也不害臊的说他肚子痛,所以中途跑去拉肚子,完全转移了岚姊的注意力。

  她仔细的观察现场,安静的听岚姊和凤哥观察到的事,试着冷静的看待这件谋杀案,只在岚姊问她问题时,才小心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夜一‬将尽。

  屠欢在天要亮时,和岚姊一起疲倦的回到暂住的旅馆,各自回房休息。

  整件事对杰克来说并不乐观,那仆人坚持他看见了亚森罗苹离开主卧的说法,而‮险保‬箱上的指纹已经确定是他的,凤哥帮她省略掉书房采指纹的过程,只说那男人曾和她一起跳那曲探戈。

  但岚姊询问过乐队,那曲探戈实际的演奏时间是七分钟,不是三五分钟而已,那增加了他赶到的机会,凤哥实际测试过从窗户跳下来,再从另一间房进来赶到舞池,只需要三分钟而已。

  那曲探戈没有办法当他的不在场证明。

  唯一有疑点的地方,是那座壁炉仍在使用,死者热爱十九世纪,爱好古老的取暖方式,可杀人的火钳握把上除了杰克的指纹之外,没有别人的,没有死者的,连仆人的也没有,而他的指纹却太过清楚,几乎就像是刻意弄上去的一样。

  可这太像她希望凶手不是他,才刻意找出来的理由。

  那甚至不能算是证据。

  她脫去挡风的外套,疲累的在床尾坐下,然后往后躺倒,可即便旅馆的大床如云般柔软,她依然无法放松,紧握着唇,她伸手遮住自己的眼,因为他牵涉的一切而感到愤怒和沮丧。

  宴会包里的‮机手‬在这时响了起来,她迅速起⾝掏出‮机手‬查着。

  是他。

  她瞪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无法动弹。

  只是电话,凤哥说不要和他见面,但这只是电话,而她真的需要和他确定一些事。

  她接下通话键。

  “你说你戴了手套。”

  “我戴了。”

  “你什么时候脫掉的?”

  “进舞池之前,它们应该和帽子与披风一起。”

  目前为止,他没有说谎,凤哥确实在那里找到了它们。

  她深昅口气,再问:“‮险保‬箱里是什么东西?”

  他停顿了一秒,才道:“玛丽皇后曾经拥有的那颗蓝宝石,希望之星。”

  她紧抿着唇,脸一沉,冷声道:“希望之星在一九五八年就被珠宝商捐赠给华盛顿的博物馆,它不可能在那个‮险保‬箱里,三年前才有厂商借出那该死的项链让我拍照,如果它失窃过,我一定会听说。”

  “它八年前就失窃了,博物馆里的那一颗是假的。”他疲倦的说。

  “你怎么知道——”

  他打断她,说:“因为那是我偷的,你的委托人八年前是我的委托人,他给了我一颗假的,要我去博物馆中换过来。”

  她一怔,更恼:“所以你才来偷回去?因为你知道这里的才是真货?”

  他又沉默,然后才哑声承认:“对。”

  该死的,这一点帮助也没有。

  ‮险保‬箱里的东西那么值钱,只让他的嫌疑更重。

  她气得想将‮机手‬摔到墙上,火冒三丈的质问咒骂着:“为什么?既然你已经金盆洗手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行窃?你不缺钱,我知道,我查过了,你在‮险保‬公司里的工作是真的,你有个正当的工作,薪水还不错,够你用了。所以你为什么还耍回来做小偷?因为刺激吗?”

  “不是。我不是因为刺激。”他恼火的低咆道:“该死的,我去拿那条项链,只是因为我想将它们换回来!”

  这言论,让她一愣。

  换回来?这男人究竟当她有多蠢?

  屠欢气得头昏,本欲开口再追问,门铃却响了起来,

  她大踏步走了过去,边恼火的道:“有人来了,你不准挂我电话,听到没有?”

  说着,她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服务生,推着一辆装満床单的打扫工具车,冲着她微笑道:“乔依丝‮姐小‬吗?”

  “我是,但我不需要打扫。”

  她告知他,跟着就要将门关上,可下一秒,那服务生却举起了手,无声射了她一枪。

  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人会攻击她,虽然她及时侧过⾝,将门砰然甩上,但那一枪还是击中了她的手臂。

  紧握在手上的‮机手‬,掉到了地上。

  她被击中的伤口不痛,只是有点刺,她低头只看见一根针在上头。

  该死!

  她试图要‮子套‬裙中‮腿大‬上的匕首,但她的手脚不听使唤,晕眩快速袭来,下一秒,她再站不住,整个人跪倒在地,她试图锁上门,但她没有力气,而门外那个服务生,已经用力将门推开。

  她被撞得瘫倒在地上,惊慌的喘着气想往后爬开,想抓住那掉落的‮机手‬,但它感觉好远,而那服务生在她⾝前蹲了下来,捡起那支‮机手‬,看着她微笑,悄声说。

  “亲爱的,别浪费力气了,我用的是马用镇定剂,你真以为你爬得到这边?”

  他轻笑着,然后当着她的面,无情的按掉了通话键。

  她没有办法动,无法开口,但她的视觉和听觉都是正常的,她能看见一切,听得到周遭的动静。

  那服务生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堆放床单的工具车中,再拿其它的床单把她盖起来,然后推着工具车开始移动。

  她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听见工具车被推进了电梯,推出了电梯,然后进了停车场,她脸上的床单被拿开了,服务生将她抱了出来,放进休旅车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本来希望在移动时有人能发现她,但这人是有备而来的,他⾝上服务生的制服已经换成了洗衣公司的制服,而这辆休旅车的车⾝上该死的漆着洗衣公司的标志。

  她被床单包围淹没,那人还拿东西遮住了她,没有人会觉得这车子或这个男人有任何可疑。

  车子开出了地下停车场,她可以感觉到轮胎经过减速波的震动,然后开出了饭店,‮入进‬车流之中。

  她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凤哥和岚姊会发现不对,他们会找到她的,可他们以为她在休息‮觉睡‬,那表示除非有别的意外,至少四个小时之后,那两个人才会到她房里,然后发现她不见了。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是杰克。

  但那男人是她手上的头号嫌疑犯,他若是放她不管,就绝对能带着那串价值连城的希望之星逃之夭夭。

  一瞬间,心慌意乱。

  相信我。

  他说。

  她不知道该如何相信。

  相信我…

  她如何能够相信?

  相信我…

  她闭上眼,只觉喉紧心痛。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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