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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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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匀璨…”看她就这么急急地往外奔去,齐乃纶瞪了程斯隽一眼“为什么要这么说?”

  “那请问,我该怎么说?过度的关心并不是好事。”

  “够了,你只会愈描愈黑。”虽然知道匀璨的伤心不是因为自己,但是齐乃纶还是担心地追了出去。

  多希望她可以回头看他一眼,但他知道这一切只是他的妄想而已。

  “妳喝了酒,我送妳吧。”齐乃纶在匀璨背后喊道。

  “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她对着齐乃纶说:“我又没喝多少。”

  “不,还是让我送妳,妳现在心情不好,又喝了酒,开车危险。”他非常強势地将她推进自己的车里,然后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

  “唉,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喝酒,就算没喝醉也控制不住情绪。”想到刚刚那一幕,她猛地扯着头发“天,我怎么可以这样?每次都在斯隽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真的好讨厌自己喔!”

  “别担心,斯隽会体谅的。”

  “体谅吗?”这两个字更令她不安,好像她真的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对,他人好、个性好,这妳是清楚的。”他回头望了眼她那张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的表情。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懊恼…唉!”用力捂住脸,多希望时光可以倒转,她就不会做出那种幼稚的举动。

  “又打算当鸵鸟了?”瞇起眼,他心中一黯“还记得那次妳借了一点酒胆,把自己心底的感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现在⼲嘛又当个缩头乌⻳?”

  他的话惊住了她“我…我说了什么?”

  “妳说妳喜欢一个男人,但他从不知道,是不是?”算了,就让她知道他早就明白一切,这么一来想劝她也容易一些。

  “我对你说了那些话?”天啊,为什么他现在才说?

  “没错,妳亲口说的。”瞇起双眸,他直视着前方的路况。

  “那…那我说了那人是谁吗?”小心翼翼,她紧张地问道。

  “没有。”他冷声道。

  “呼!”匀璨抚着胸口,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醉到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去。

  “但我知道是谁。”

  这句话像是在她心中扔下了炸弹,吓得她整颗心都弹开了!她惊讶地望着他,颤抖地问:“是…是谁?”

  “等我将妳送到家再回答妳,现在开车危险,我得小心受到妳的攻击。”这丫头性子急躁,只要被人说中心事,就会慌得捶人。

  “你…”好,她忍,就忍到家时再好好听他说是谁。

  没想到这段路还真难熬,不过十几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好像坐了一世纪这么久!

  好不容易到了家,她立即问:“你说是谁?”

  “进去说吧。”他咧嘴一笑。

  她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后,打开家门走了进去,齐乃纶非常王动地跟进去坐到客厅沙发上,望着她那对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双眼,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程、斯、隽,我说对了吧?”

  匀璨完全震住,目瞪口呆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是瞎子,当然会观察,而且我的嗅觉強得很,嗅得到妳看见程斯隽时所释放的荷尔蒙。”收起笑,他认真地说。

  “你胡说,不…不是他…”她仓皇地直摇着脑袋。

  “别说谎,妳不擅长说谎,会被妳骗的人都是不懂妳的。”

  他这么肯定的语气激怒了她“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到底还想说什么,不是要出国吗,该回去准备了吧?”

  “依然打算当鸵鸟?”他嗤之以鼻“为何不敢承认妳喜欢的人是他,喜欢就去告白呀!这样畏畏缩缩的⼲嘛呀?害怕拿到好人卡?”

  “你为什么要刺激我?看见我难过你很开心?”匀璨握紧拳头,含泪控诉着“对,你说得都对,我是喜欢他,所以这段曰子你一直站在旁边看我的笑话,是吗?”

  “夏匀璨!”齐乃纶心痛不已地看着她,没想到她是这么看待自己“在妳心底我是这样的人?”

  他恼火的目光让她猛然察觉到自己说话冲了一些“我只是希望你别再管我,无论我要怎么做你都别揷嘴,当作完全不知情,可以吗?”

  齐乃纶闭眼轻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后,再度张开眼道:“要我别管是吗?可以,反正我都要离开了,想管的机会也不多了。”他看看表“我该回去准备了。”

  转⾝走到门口,匀璨突然喊住他“乃纶。”

  “还有事吗?”他回过头。

  “对不起,我是一时冲动,现在我胃也痛、头也痛,所以情绪不太稳。”她知道他对她好,也非常了解她,这反而让她没脸面对他。

  “不舒服?!”齐乃纶眉心一锁,暗骂自己给她太多刺激了“要不要吃药?我去买。”

  “不必了,我老是对你出言不逊,实在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匀璨抚着胃虚弱一笑“路上小心,到了‮湾台‬别忘了常连络。”

  “会的。”她那张凄楚的笑容让他放心不下,若不是父亲三申五令发出催命符,逼他去分公司帮忙,他真的不想走。

  就这么看着她好几秒之后,他终于无法克制地上前将她紧紧揽进怀里。

  “乃纶你!”她吓了一跳,开始挣扎着。

  “别动,拜托别动。”用力将她扣紧,齐乃纶不给她挣脫的机会“妳选择当鸵鸟,我可不要,我爱妳匀璨,我不知道妳是否能感受得到,但我是真心爱妳。”

  闻言,匀璨的⾝子更加紧绷,呆若木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爱妳。”要他说几次都行。

  她倒菗了一口气“不可以…你不要爱我…你不可以爱我…”

  “为什么不行?如果斯隽不懂得珍惜,我会爱护妳一辈子。”他扬⾼嗓音,加強语气。

  匀璨僵硬的⾝子突然放松下来,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齐乃纶被她的反应吓到,连忙松开她,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妳怎么了?为什么动也不动的?快说话呀!”

  匀璨这才抬起脸,双眉深锁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你这么做要我以后怎么面对你?”

  “有什么不好面对的?我还是我。”他不能理解。

  “那我呢?我要如何再把你当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你好坏,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别人还要这么对我说。”她淌下泪来,显得很无助。

  因为喜欢程斯隽,她对程斯隽反而有点隔阂,不敢将自己的糗事告诉他、不敢与他谈心事,所以她只能将所有的喜怒哀乐对齐乃纶说。

  可现在…她…已经没朋友了…

  想想数年前,当她与他们结为三剑客之后,就与别人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朋友虽然有,但是无话不说的却没半个。

  “难道就不能接受我?我就这么差劲?”齐乃纶当真不能理解。

  “别再说了。”她抱着脑袋直摇晃着。

  “匀璨——”

  “走…你走,快点走,我不想看到你。”她真的好怕失去他这个朋友,可他却不明白。没办法了,她只好先赶他走,让彼此的心都先平静下来。

  齐乃纶被她这种反应伤透了心,也清楚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只好揣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好,我走了,妳多保重。”

  背对着他的匀璨听见大门阖上的声音,立刻奔到窗边探望,望着他落寞地坐上车子离开后,她对着渐渐消失的车影说:“对不起,乃纶…真的、真的对不起,过一阵子之后,希望你我都忘了今天所说的话,回到从前那般,好吗?”

  也因为发生了那段小揷曲,齐乃纶离开的当天,到机场送机的只有程斯隽一人。

  不管程斯隽怎么打电话给匀璨,她都没有接听,齐乃纶也就挂着一张沉重的脸⾊到了‮湾台‬。

  在‮湾台‬定居了三个多月,齐乃纶已慢慢熟悉公司的状况,虽然他不喜欢从商,但⾝为独生子的他只能強迫自己继承父亲的事业。

  今晚,就在他疲累地回到家时,正好接到程斯隽的电话。

  “喂,好一阵子不见了,最近好吧?”

  “哇,我要登报了,没想到大忙人程斯隽还会主动跟我联络。”齐乃纶扯唇一笑。

  “少来了,是谁前阵子电话都不接的?”程斯隽顶了回去。

  “我没接电话?”齐乃纶想了想,突然用力敲了一下脑袋“对了,前阵子被我老爸逼着去南部工厂观摩,那地方不能带‮机手‬,我就关机放在饭店內。”

  “好、好,我并不是要向你追究,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程斯隽‮头摇‬一笑,接着转入正题“过两天我就会去‮湾台‬了。”这才是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什么?你这么快就要过来了!”齐乃纶吃了一惊。

  “怎么,怕我去缠着你吗?”瞧他那是什么反应啊?

  “我哪是怕你缠?只是担心匀璨,你也跑来‮湾台‬,她该怎么办?你也知道这些年她只和我们两个一起玩、一起疯,没什么朋友了。”只要一提及那女人,他就会乱了分寸。

  “这我也知道,但我有自己要做的事,只能请她原谅了。”

  “你跟她提过了?”齐乃纶焦急地问:“她怎么说?”

  “満平静的,还说有空会来看我们。”程斯隽扬起一丝笑容“这样你可以安心了吧?”

  齐乃纶吐了口气“既然她这么想就好,你呢?回来这里的目的是?可以说了吗?”

  “等我成功再告诉你啰。”

  “呵,你还真会卖关子,好,就等你回来,曰子确定了可得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

  “这倒不必,我自己会去找你。”

  “那好吧,希望你能早点来。”虽然已经在这里待了几个月,一切都熟悉了,但好朋友不在⾝边,就好像缺了些什么。

  “到时候见面再聊啰。”扯唇一笑后,程斯隽挂下电话。

  齐乃纶往椅背一靠,这段曰子他好不容易克制住想念匀璨的心,但经程斯隽一提,她的倩影就如同嘲水般直往他脑海里急涌而来,挡都挡不住!

  “真是气人哪!”她都对他无心了,他⼲嘛还想她?

  可偏偏感情就是这样,一旦付出就难以收回。即便过了几个月,她的影子依然不曾离开过他的心。

  唉,究竟何时他才会清醒呢?

  程斯隽回到‮湾台‬不久后,夏匀璨也来了。

  这次她决定不再当鸵鸟,与程斯隽寒暄几句后便直接对他坦白自己的心意。

  可以想见,他还是以公事为重,无心谈感情为由婉拒她的示好,这让她又难过又伤心,也非常无奈。

  她之后又拉下⾝段告白了几次,得到的却都是同样的答案。

  这样的结果再次刺激着她的心,同时又不敢与乃纶联系,种种无奈让她起了彷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错了?

  目前她住在⺟亲留给她的屋子,看着这里面的摆设,她心头又是一痛。

  ⺟亲在两年前突然到‮国美‬找她,说要和改嫁的丈夫、儿子移民澳洲,并在‮湾台‬买了一栋房子给她,如果她愿意的话,回去时可以住在那里。

  因为对⺟亲的埋怨,匀璨告诉自己永远不会住她买的房子,可是半年多以前她接到⺟亲那边的电话,告诉她⺟亲已是胃癌末期,希望能见她一面。

  她感觉自己就要失去⺟亲了,大哭了一场后就急急赶往澳洲。看着⾝形消瘦、眼神中隐含着对她万般亏欠的⺟亲,她心中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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