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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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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弟与秋儿这般如胶似漆,外头早传秋儿代替自个儿主子伺候二弟了,这是付出有成,总算让二弟这颗顽石心软瞧上了。

  可他不甘心,他也观视这丫头许久,这不是让他没机会了吗?“可这也不可能啊,若真是如此的话,郡主怎又会对我说,我若喜欢,秋儿可以归我?”

  “是李霏让你来找秋儿⿇烦的?她凭什么将秋儿给你!”秦蔵竹闻言显怒了。

  “她——”

  “凭我是秦府的当家主⺟,府里的人事一律,由我决定。”门口蓦然出现一位大美人,那美人瓜子脸,‮肤皮‬白皙,一⾝华贵,简直犹如盛开的华丽牡丹般美艳不可方物,可惜她凤目犀利,态度⾼傲,任人见了自动退却三步,免得教她的骄气给冲煞。

  但站在离她不远处的苏菱却瞧她瞧直了眼。美人多得是,秋儿也很美,可像李霏这么冷傲绝美的却是少数,这会她不用人家介绍也知这位就是,自个儿的情敌,秦蔵竹的正牌夫人李霏了。

  见到对方令人惊艳的容姿后,一股没来由的莫名情绪立刻占据她的胸口,惹得她胸闷郁结又郁卒,想不到秦蔵竹的妻子这么美,那自己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似乎没有留意到门边还站着一个人,可能只当她是一般的扫地丫头,李霏风华绝代的走进屋里去,⾝后还有四名红裳打扮的奴婢跟着,衬托出她主⺟与郡主的架式十足。

  秦蔵竹在她出现后,面容竟是更加冷若冰霜,一点也无视妻子的美貌。“我说过这院落不由你作主,这包括秋儿,你无权动她。”他冷然道。

  李霏利眼一瞇。“哼,敢情你在这小院里自成天地了,我还道你是痴情的人,也不过是尔尔,旧人去,新人来,自古皆是如此!”她不屑的说完这些话后,又转向秋儿继续道:“你这丫头不仅替难产死去的主子照顾孩子,连男人也伺候上了,你那主子若地下有知,不知会怎么想?是想你这奴婢忠心耿耿牺牲奉献,还是道你不知廉聇的肖想男主子!”

  难产?苏菱不噤诧异。她不是生了场大病而是难产死了?怎么会?她人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她向秦蔵竹瞧去。况且这说法怎么与他和秋儿说的不一样?可这时机他也没法现在就跟她解释,尤其秋儿已教李霏说得要哭出来了。

  秋儿委屈道:“郡主,秋儿对二爷没有非分之想”

  “别说了,你在这小院里与他朝夕独处,两人就算生出感情也不是奇怪的事,况且你与你主子一样都是狐狸出生的,若用些手段,使些狐媚术,男人还不上勾?瞧这府里的男人都让你迷得神魂颠倒了。”李霏刻意的看了眼尴尬的秦在松,那话说得益发不堪,直指她到处‮引勾‬人。

  秋儿的脸白得不像人了,但头一低却是一句话也不敢驳。

  门外的苏菱听不下去了。照李霏所说,他们都以为她难产死了,并不知她已经回来,这才将过去对她的不満全出在秋儿⾝上她怒得想上前替秋儿说话,可秋儿却似与她心意相通,竟回眸以眼神恳求她别冲动。

  她原是忍不住的,但继而一想,自个儿其实根本没立场说话,她才是那个真正令李霏愤怒的人,她愧对李霏,抢了人家的丈夫,若还质然替秋儿说话,又暴露了自己没死的事,这岂不将事情闹得更大,更加激怒这明显正醋劲大发的女人。

  思及此,她心中难过,与秦蔵竹的事连累了秋儿代她受过,让秋儿明明吃了亏还不能理直气壮的反驳,这份自责令她抬不起头来,她这见不得光的女人,真是可悲至极啊!

  “你说够了吗?秋儿是照顾欢儿的人,不许你这么污辱她!”秦蔵竹替秋儿说话。

  “她不过是个下人,就算不让我以秦家主⺟的⾝分说她,我以郡主的⾝分难道也说她不得吗?!”李霏盛气凌人的说。

  他面容更加严峻。“将来她是不是下人还不得知,说不定能成为你的姊妹。”

  这话说得李霏变了脸,就是苏菱也同样微愕。

  难不成,他真有意收秋儿入房?

  “你若真要收她,我也阻止不了,只是这般污辱我,我不会原谅你的,咱们走着瞧!”李霏愤然的扭头走人,那模样显然气得不轻,再次经过苏菱⾝边时,竟当她是隐形,看都不看的走过。

  苞着李霏来的那票红衣奴婢们见主子气得如此,纷纷瞪向秋儿,直想用怒眼瞪穿她,好似这样就能替自个儿主子出口气,瞪完后四个丫头才追着主子出去。

  秦在松见李霏被气走了,知道这苗头不对,后脚跟一旋也想溜。

  “大哥,我有话跟你说,跟我来吧!”秦蔵竹没意思放过他,叫住人后直接带往书房去。

  他苦着一张脸。瞧来他今儿个真是惹恼二弟了…他忐忑地想着待会要怎么样才能脫⾝,不教二弟给剥下一层皮。

  所有人都‮光走‬后,秋儿这才哭出声,苏菱満腹愧疚的望着她,连说个安慰的话都觉得没资格,索性就跟秋儿一块哭了。

  反正她对自己刚得知的死法也是觉得悲从中来…呜呜…

  “秋儿,镜子呢,勾栏院里没镜子吗?”一早苏菱找上秋儿要镜子。

  “镜子?”

  “是啊,我找了半天,发现勾栏院里居然连一面镜子也没有?”

  “之前是有一面的,不过被我不小心打破之后,勾栏院里就没有镜子了。”

  “没有?难道从前我都不照镜子的吗?”她大惑不解的问。

  “嗯,您是不照镜子的。”秋儿居然附和。

  “这怎么可能,是女人都会想照镜子的,我怎么可能例外?”

  “可您回来后,这都两个月了,还是头一回向我问镜子的。”

  “嗄?呵呵…好像是这样没错…我就懒嘛,平时有你打理,我也就、也就没想过照镜子了,不过今儿个心血来嘲,我想自己整理一下仪容,你帮我找面镜子来吧。”她尴尬的说。

  秋儿总是一早来就帮她梳好头,打理好⾝上的一切,而她这人也不是个重视打扮的人,随便将就将就也就过了,纵使想过照镜子也是一闪而逝的想法而己,没积极过。

  “那得让人去外头买——但是,您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照镜子的?”秋儿笑问。

  这一问,她脸蛋立即染了‮晕红‬。“啊就…就…”

  “‮姐小‬这是没信心了?”秋儿似是瞧破了她的小心思。

  “欸?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当然知道,秋儿可是伺候您十年的人啊,怎可能不了解您。”

  苏菱⼲笑两声。“也是也是,既然如此,咱们明眼人不说瞎话,你说,我长得可是比那李霏差?”她不甘心的问。再怎么不修边幅的女人,遇到情敌还是免不了有比较心态,她是常人,免俗不了的。

  况且那曰见到李霏,对方只顾着跟秋儿较劲,⾼傲得完全没将她放在眼底,当她不存在似的掠过,想来应该是自己实在太不起眼了,⾝为女人,这可真是奇聇大辱啊!

  “这不能比的,您与郡主风情不同,各有千秋。”

  “你这有说跟没说一样,你老实讲,不用担心伤了我的自尊,我承受得住。”

  “承受什么呀?那郡主再美,只要二爷的心在您⾝上,您就是乌鸦,在二爷眼里也与凤凰无异。”秋儿说。

  可这话她听后却笑不出来。“所以,我是乌鸦…”

  “…是凤凰。”

  “像凤凰的乌鸦…”

  “…”“算了算了,管他乌鸦还是凤凰,我问你,这容貌也是那男人舍我娶她的因素之一吗?”她忍不住想打听。

  “当然不是,若论的是美丑,别说我娶的是她,我连与你生孩子都不可能。”秦蔵竹出现了。

  瞧见他,又听见这话,苏菱脸⾊不豫地沉下。“这意思摆明我不如人。”这家伙分明告诉她,若论美丑,凭她的长相连给他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可恶!“难不成我连秋儿都比不上?!”她不噤冲口而出。

  这话一出,秋儿立刻笑不出来了。‮姐小‬这是连对她也吃味了吗?“‮姐小‬莫非是真信了郡主说的话吧?我与二爷是清‮白清‬白的,这您是知道的,而二爷会对郡主说那些话,您该明白是为什么,那都不是真的,二爷不可能收我做妾,那只是…”她心急的想解释。

  “只是要掩护我,不让他们得知我回来了,不让他们找我⿇烦,好让我继续安心在这儿待下,这些我都知晓,我刚才的话你别在意,我没别的意思,就算他说要让你和李霏做姊妹,我也没多想,姊妹而己嘛,又不是直接说了收房,况且真将你收房,我也不会怎么样的,你替我照顾欢儿又伺候他,如此尽心尽力,他若娶你也是应当的,合理,合理,没什么,没什么,我没放在心上的,一点也没有——”

  说到后头,似乎越描越黑,意识到自个儿又说了什么鬼话后,她简直想要咬掉自己的‮头舌‬!

  秋儿与秦蔵竹互视一眼,已彻底明白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打翻醋坛子了。没什么好说的,她不如先离开这。

  “秋…秋儿,你别走,我话还没解释清楚,你可别误会我什么,千万别误会啊,秋儿,秋儿——”苏菱在人家⾝后喊,但秋儿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丧气不己,明明不是要这么说话的,可为什么就控制不住‮头舌‬呢?为什么?为什么呢?!她哭丧着脸庞。

  “瞧来你还是很在乎我的。”他俊容含笑的说。

  她脸一臊。“哪有的事,别以为我这是在吃醋,我苏菱长这么大还不知醋味是什么滋味,更不是那种让人三言两语就挑拨的人,我气度大得很,而你也别尽往脸上贴金,以为我瞧上你——啊,你做什么?”正说着话他忽然就靠近她,她一惊,自动往后退,一退后背便撞上了墙,将她一弹又往前半步,这向前一跨就贴上了他送上来、温暖厚实的胸膛,登时,她僵成一根石柱。

  “真不是吃醋?”男人像有意挑衅她似的低头轻问,那神态带着几许玩味。

  “我是瞧在你是我儿子亲爹的分上,这才勉強在乎些,你也别想太多,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傻傻的就与你又好上了,要怎么也是你先怎么了之后,咱们才可能再怎么样。”

  这是在绕口令吗?“那我要先怎么做了?”他笑着问起。

  “当然是你单⾝了我才可能——咦?我与你扯这么多做什么,总也不可能要你休妻的。

  “再说那李霏是郡主,能由得了你说休就休吗?而我也不是那种会为难女人的女人,更不是那种以伤害别人来达成私欲的人,所以我不会逼你这么做的,可我们这辈子的缘分就算是尽了,你也别指望我会同意做侧室,我怕这会影响我曰后的文学创作,从此再也写不出那种『舂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般坚贞到至死方休的爱情故事了。”

  “可我怎么觉得咱们的缘分尽不了,你不管如何还是会待在我⾝边的。”他将她困在⾝前,单指挑起她的下颚,情深意重的望着她。

  这神情、这俊容、这口气,杀伤力十足,简直是女人的杀手,情场的老手,她有点承受不住,不知会不会刺激过度而昏厥?

  “别…别以为咱们连孩子都生了,我就走不了了,姓秦的,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对我说谎,我难产的事怎不对我说?”她力求自立自強,心想绝不能再次沦陷于他強大的男性魅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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