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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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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田桥,三井妇人病院。

  “前辈,我们刚才去看了你的女儿,她好漂亮喔。”

  “是啊,眼睛好大,超可爱的。”

  “呵呵,让我看了也好想赶快怀上一个小宝宝喔。”

  躺在床上休息,虽然有点疲累却露出一脸“有女万事足”笑容的产妇,笑视着前来探视她的同事彩子“彩子,你可是三人之中最快有机会当妈妈的人喔。”

  “呵,说的也是。”三个月后就要步入礼堂的彩子羞怯的笑笑。

  “前辈,第一胎生得很幸苦吧?”

  “可不是吗?差点儿要了我的命,不过看见宝宝漂亮又健康,就感觉什么都值得了。”

  “嘻,前辈现在全⾝上下散发着⺟性的光辉耶。”

  聊着,彩子的‮机手‬响起。她从包包里拿出‮机手‬,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到外面接一下电话。”

  抓着‮机手‬,彩子飞快的来到病房外。

  “喂?喔,是富永‮姐小‬?”‮机手‬那头是她的客户富永‮姐小‬,她刚跟对方签了一张保单。“咦?真的吗?妳的姊姊也想…好啊,我们约个时间。”电话那头传来富永‮姐小‬的姊姊也对同一张保单有‮趣兴‬的好消息,令彩子乐不可支。“嗯,好的,那明天晚上我…”突然,她的视线范围內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影,虽然她已经两年没见到他,她仍记得他--

  那是失踪两年后再度回到她最好的朋友里绪⾝边的…梅泽征也。

  他在妇产科医院里,而且神情焦急的抱着一名大腹便便的美丽‮妇少‬,在医护人员的伴随下,匆忙又紧急的疾走而过。

  显然地,他并没有发现到她的存在。但她,却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彩子楞住,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富永‮姐小‬疑惑叫唤她的声音。

  “…是,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她回过神,连忙跟富永‮姐小‬约了时间“谢谢你,富永‮姐小‬,那我们明天见。”

  结束通话,她木木的站在走廊上好一会儿,她不懂梅泽为什么会出现在妇产科医院里,又为什么会跟一个孕妇在一起?那个‮孕怀‬的‮妇少‬是谁?难道除了里绪,他还有男一个女人?他音讯全无的这两年,莫非就是跟这名女子在一起?

  喔,老天,直觉告诉她--她的姊妹淘又要受伤了。

  不行,⾝为好姊妹,她绝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度重演。无论如何,她这次一定要阻止悲剧发生。

  里绪懒洋洋的回到家,发现征也还没回来。

  她神情恍惚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枕头跟被子发呆。

  孩子是那个人的?

  喔,天啊!她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

  他为什么会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呢?他跟她发生过关系,难道他不会认为那是他闯的祸、播的种吗?

  他心里到底有什么盘算?他不是因为爱她才回来的吗?为什么当他听到她‮孕怀‬峙,却是这种事不关已的态度?

  她好伤心,真的真的好伤心。

  他不想要孩子吗?不想负起应负的责任?不想跟她共组家庭?既然如此,他到底是回来⼲什么的?

  虽然他曾经伤了她的心,失踪了两年,但当她知道自己‮孕怀‬时,还是想生下他的孩子,可是他…他根本不想要。

  是因为他还没准备好为人夫、为人父?还是,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打算?

  “里绪?里绪?你在家吗?”门外传来彩子的声音,唤回她远驰的思绪。

  她起⾝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彩子一脸严肃又焦急的表情,看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彩子?怎么了?”她忙问。

  “里绪。”彩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快离开他。”

  她楞住“什么?”离开他?谁?征也吗?

  “我跟你说,他不是你能依靠的男人。”彩子神情凝重地道。

  里绪一顿,觉眉苦笑“你不是第一天这么说了…”

  “这次我是说真的。”彩子说:“之前我说如果你还是爱他,我愿意给你祝福,现在…我收回那句话。”

  看好友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里绪心里开始上心志起来。“彩子,发生什么事了?”

  “你冷静,千万不要激动,我…”彩子深呼昅了一口气,沉痛地道:“我看见梅泽他带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去医院看诊。”

  这一瞬间,里绪的脑袋一片空白。

  “我偷偷跑去问护理站的护士,她跟我说那个女人叫梅泽那实。”彩子一脸心痛的表情“里绪,那个女人姓梅泽,那家伙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已经跟另一个女人结了婚,而且还即将有小宝宝了。”

  小宝宝?征也已经快当爸爸了,而即将为他生下孩子的却不是她,是另一个女人?

  原来如此,她懂了,她全明白了。难怪他不想认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原来他已经有其它的孩子了。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磨折‬她?她到底曾对他做了什么,非得换来他如此残酷的对待不可?

  明明在离开她两年的这段时间里已有了家室,为什么他还要跑来纠缠她?还口口声声说爱她?

  她无法原谅他,可更无法原谅的是仍爱着他、甚至又被他耍了一次的自己。

  真是自作自受蠢到了家,她活该有这种下场。

  “里绪?”见好友神情茫然,眼,中有深不见底的哀伤,彩子心头一惊“你别吓我…”

  里绪仿佛没了灵魂的眼睛慢慢地聚焦,然后看着彩子。

  “我没事。”她不想让好友知道她心里有多痛,更不想让好友知道她‮孕怀‬的事。

  彩子早已经提醒过她,是她不受教,才会沦落至今时今曰的境地。

  “放心,我不爱他了,早就…不爱他了。”

  晚上十点多,一辆计程车火速杀至三井妇人病院的门前。

  计程车门打开,从上面跳下来一个⾼大的黑衣男子,他急忙往医院里冲,在他后面则是付了计程车费,也飞快尾随他脚步的吉井剑三。

  “护士!”黑衣男子冲到柜台前,神情惊急紧张地问:“梅泽那实在哪间病房?”

  “请问你是…”柜台的护士因他俊美的外表而惊艳得瞪大了眼。

  “我是梅泽谅兵,她的丈夫。”

  “喔。”护士回过神“梅泽太太她在…”

  “谅兵。”这时,征也出现在一旁的转角处。

  “征也?”谅兵快步走向他“那实呢?”接到征也的电话后,他火速从大阪赶来,只因担心他心爱的老婆那实。

  “那实‮姐小‬没事吧?”随后跟上的吉井剑三也忧急的问着。

  “她睡着了。”征也放低音量“跟我来吧。”

  三人放轻脚步朝病房走去,然后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的打开了房门。

  那实躺在床上,床边还吊着正在输液的点滴瓶。

  谅兵急忙的走过去,握在床边,忧心又自责的看着她。

  “嗯”原本已经睡着的那实发出虚弱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谅…谅兵?”

  “那实。”见她醒了,他立刻紧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微微一笑“是哥大惊小敝…”

  “我不该依你的。”谅兵浓眉一拧,神情懊悔。

  “别怪自己,你才呦不过我呢。”她说:“放心,我们的儿子没事。”

  “我担心的是你。”

  “我还好,只是有点动了胎气。”她看着一旁的征也“哥,医生不是说我躺两天就能出院了吗?”

  “嗯。”征也点头“不过这两天还是得再观察一下。”

  “谅兵,”见梅泽谅兵那么担心,吉井剑三一笑“放心吧,那实‮姐小‬的⾝体好得很,不会有事的。”

  “是啊,你根本不必跑来的。”那实壁眉笑叹“没告诉老爸吧?”

  “你开什么玩笑?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告诉他了。”谅兵说。

  “糟了。”那实一脸“我死定了”的表惰“老爸一定会把我骂到狗血淋头的啦。”

  谅兵爱怜的叹息一声“你也会怕?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我怕,怕耳根子再也不清静。”像是想起什么,那实转而看着征也“哥,你回去吧,未来嫂子还在等你呢。”

  “是啊,征也。”谅兵拍拍他的肩膀“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征也想了一下“也好。”那实此时最需要的是谅兵,不是他这个哥哥。“那我跟剑三先走了,明天再过来看你。”说罢,他跟吉井剑三使了个眼⾊,转⾝便要走。

  “哥。”那实唤住他。

  他回头,温柔一笑“梅泽家的小鲍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今天回去就跟她求婚吧。”她说:“我希望你明天来时,不是一个人。”

  征也与她互视两秒,唇,角一勾“遵命。”

  彩子离开后,里绪闭上眼窝在沙发里,像是一具没了魂魄的躯壳。

  已经快接近‮夜午‬了,他在哪里?八成是待在“她”⾝边吧?

  彩子说那女人叫梅泽那实,表示已跟了他的姓,搞半天,他老早在她等着他求婚的时候就已娶了别人,那他为什么还来纠缠她?

  她真的恨死他了,但气人的是…她却还是相信他是爱她的。

  因为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专注‮热炽‬,说话的语气又是那么诚恳深惰,那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然而如果他爱她,又为何要娶别人…老天,她真的糊涂了。

  怎么办呢?她怀了他的孩子,而他也让男一个女人怀了孩子,这不单只是三角习题,还牵涉到两个无辜的小生命。

  “喀啦”一声,她听见闻门的声音,心神一提,警觉地睁开眼睛。

  “里绪?”一进门,看见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回到房间休息的她还待在客厅,征也愣了一下,但他想,她大概在等他。

  她一定为了孩子的事非常苦恼吧?现在的她,肯定就像那实需要谅兵般的需要他。此时此刻,他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他走到她⾝边,见她还瘫在沙发里,一副虚弱的模样。

  “有吃晚饭吗?”从他回来后,她的晚饭都是他打点的。今天他没来得及帮她准备,也许她就不吃了。“想吃什么?我帮你弄。”

  温柔的话语、关怀的眼神…里绪看着这样的他,眼泪忍不住自眼眶中涌出。

  他明明无法对她负责,为何又要这样贴心的对待她?

  “里绪?”见她掉下眼泪,征也心头一紧。他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将她拥在怀里“别吓我,你怎么了?”

  里绪推开他,眼神幽怨的看着他。“够了,你走。”

  他微怔,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她。他猜想她是真的想独自面对一切,因为没有人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而她也不想⿇烦他。

  但他不会对她置之不理的,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陪在她⾝边。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他说。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声音颤抖地说:“你早就抛下我了。”

  他一怔,困惑不解地望着她。

  “我会生下孩子,然后一个人把他带大,不用任何人帮忙或负责。”她噙着泪说:“你…你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吧,那儿还有别人等着你。”

  听见她这番话,他真有种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倔強的她想一个人养小孩,他可以理解,但她要他回哪里去?又有谁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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