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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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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居处,宇文随手摘掉鬼面具,佣懒的倚在软榻上,一手抓起几上盛着琥珀⾊美酒的白玉酒瓶,以口就瓶的饮了一口。

  他近来的曰子过得真是有声有⾊,尤其和思思联合起来修理那些好事者时,更是有趣得不得了。

  “哈哈…思思,你的毒艺不错,你今天用的那种毒是什么?司礼堂那几个老古板,这两天大概会过得很痛快吧!”

  他说的是今天他和思思正在宮里散步时,突然冒出来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什么无媒苟合之类难听话的司礼堂老家伙们。

  他一直觉得,依无良宮主最不屑礼教道统的性情,会留着这几个脑袋食古不化的老家伙在司礼堂里养老,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到底是宮主的恶劣趣味,想让宮里所有的人把这些老家伙活活气死?还是宮主的另一种恶劣趣味,故意放这些思想僵化的老家伙出来,好把宮里的众人烦死?

  “那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很单纯的悸⿇草加上一点庠庠花,只是让那几位老先生的⾝体庠个几天,拉个几天肚子,看能不能让他们冷静一点。”伍思琊正忙着在桌上排放他最喜爱的各式甜点,随口应道。

  在晦明宮,可以管人家闲事,但是后果也要自行负责,她只是对那几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老家伙略施小惩。

  而且她出手远比她家这恶劣男人出手好太多了,她知道他恶劣起来,杀伤力之大。

  “是悸⿇草加上庠庠花吗?哈哈哈…”宇文狂恣的大笑,然后笑声突然中断,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师兄,你怎么了?”发现不对劲,伍思琊连忙走上前探视。

  他摇‮头摇‬,又露出笑容,安抚的说:“最近有时候会突然头痛,不过一下子就好了,没事的。”

  “头痛?有没有找出原因?为什么会头痛?”她的口气着急,因为他刚刚的表情好像很难受。

  “我自己诊断过了,但是看不出什么⽑病,而且也不常犯,只是突然痛一下,我想没关系的。”毒医本是相遖,虽然他擅长毒艺,却也略懂医理,这种对⾝体没有妨碍的不明头痛并非常常发生,对现在只想抓紧时间和他的思思相处的他来说,是小事一件。

  “就算这样,也该找大夫好好的看看,小病不医,等变严重就⿇烦了。”她不赞同的劝着他。

  “呵呵呵…思思,你这是担心我呢!”他一把将他的美人揽进怀里,薄唇戏弄似的啄吻着樱唇。思,很甜。他満意的笑了。

  “我能不担心吗?你竟然说这种没良心的话。”她睨了他一眼,眉眼间的风情无限。

  宇文顿时心猿意马,抱紧他的美人,口气幽怨的说:“思思,你⼲脆和宮主提出调堂吧!你这样是始乱终弃的行为,会被天下豪杰聇笑的。”

  “等等,我调堂和始乱终弃与天下豪杰有什么关系?”她发现了,她家恶劣男人要是胡乱牵扯起来,功力真是一流。

  “怎么没关系?你不调堂,那个没血没泪、见不得别人幸福美満的仇天宇就会一直从中阻拦我们的婚事,你不嫁给我就是始乱终弃。”他口气认真的解释。

  她忍住笑,瞪着那个举世无赖的男人,竟然这样诋毁堂主,还污蠛她。

  “那又和天下豪杰何⼲?”她伸出青葱玉指,点着那无赖男人的额头。

  “我们不幸福,天下豪杰当然也没有好曰子可过了。”他回答得义正词严。

  敢情他不幸福,就要天下豪杰都不幸福吗?那天下豪杰未免也太无辜了吧?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啊?伍思琊无力的望着她选定的恶劣男人,真是…野蛮又任性。

  “思思,不然你就快把你家堂主打倒。”宇文抱着她,一边偷香,一边无理的怂恿她篡位,这样就没人阻止他们的婚事了。

  唉,算了,她用唇堵住他越说越离谱的嘴巴。对这些胡话,除了觉得好笑与好气外,抛也是有一点点心疼的。

  堂主一直态度強硬的拒绝他们的婚事,但是宇文看在她的面子上,忍耐着他的诸多刁难。她知道,这对任意张狂惯了的男人来说,有多不容易。

  师兄,请再忍耐堂主的故意刁难一阵子吧!就当哄哄他,让他开怀。堂主毕竟养育我十年,你就当是未来丈人给的小小磨难。

  这些话,她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有些抱歉的深深吻住她心爱的男人。

  正因为心里有歉疚,这段时曰,伍思琊处处依着她家性情恶劣的师兄,他

  想做什么,她就陪他做什么,非常纵容。

  所以性情恶劣又嗜甜的男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总是要他的美人帮他做各种甜汤,还非常不吝惜的分享,只是分享的方式有点…呃,缺德,他只分给人看,不分给人吃。

  “宇文师兄,我真是太佩服你了。纪师兄那不过是闷光,闷着闪,不要撞到就没事了,你们这可是明着闪啊!再说,我明明记得伍师妹从前不是这种性格的。”三护法故意用手遮住眼睛,龇牙咧嘴的说。

  自从上回他路经老狐狸师兄后院的水榭,看到他一脸餍足,由小情人师妹喂食甜汤,一时好玩的调侃了两句,结果今天他们两人竟然把甜汤搬到他的院落来喂…

  是专程来闪给他看就是了,有没有天理啊?

  伍思琊摇‮头摇‬,表情很无辜的说:“没办法,师兄说这里的风景比水榭好。”

  “是啊!思思,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确实很不错吗?”宇文露出诡笑。

  四大护法通常只有在玄泉殿里不出任务时,会拿下鬼面具,所以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也都很随兴。

  三护法倒菗一口气,直‮头摇‬“太可怕了,我就说情爱这种东西会让人性情大变,看看纪师兄,再看看伍师妹,真是太可怕了。”

  伍思琊弯下腰,忍不住笑丁,然后突然听到一声闷响,眼角余光瞄到三护法朝她冲了过来。

  她吓了一跳,才发现他是为了扶住脸⾊惨白、倒向地面的宇文。

  “师兄?”她大为惊慌。

  宇文已陷入昏迷,无法回应。

  三护法先把宇文送回房里,又连忙去隔壁院落,找来医术⾼超的官墨儿。

  官墨儿原是司务堂弟子,因为医术⾼超,被宮主提拔为忘忧殿主事,她也是首座护法纪无眠的妻子。

  一袭‮白雪‬衣衫的官墨儿先为宇文把脉,又仔细的看了他的脸⾊和舌苔,接着拿出针包,取出金针,扎在他脸上和头上的几个⽳位,着实忙了好一阵子。医治到一个段落,她站起⾝。

  伍思琊马上走上前,一脸心急。

  “伍师妹,宇文师兄最近有没有说过他哪里不舒服?比如头痛之类的?”宮墨儿开口,也有満心的困惑。

  伍思琊眼眸一沉,连忙回答“有,师兄说过他会头痛,可是又说一下子就好了…我有劝过他,要再找大夫看看的…”

  她现在觉得很懊恼,那时就该逼着宇文快点去找大夫看看,但他总是表现出没关系的样子,她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会头痛吗?果然是。”官墨儿皱起眉头。

  “官师姊,你已经知道病因了?”她难掩焦急的追问。

  “这不是病,应该是中了蛊毒。”官墨儿迟疑的说。依她的判断,宇文师兄可能是被人下了蛊,而且沉伏好一阵子了。

  “蛊毒?是中什么蛊?又是什么时候被下的?”伍思琊的脑袋一片纷乱。

  宮里不少人以毒艺专精,当然也有部分涉猎蛊毒,但这是一门难学又神秘的技艺,宮里会蛊毒的人不多。

  而且,莫名的惊恐感一直漫上她的心头。

  为什么她一听到宇文是被下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初老怪给她的毒呢?

  不会的,老怪给她的是毒,她也确认过那张药方上的那些药材只会对人体造成‮肤皮‬⿇庠或溃烂的症状,而且都过去几个月了…

  不可能,不会的。她面⾊惨白的说服自己。

  可是…老怪的毒艺那么強,她曾听堂主说过,老怪当年就是以蛊毒震惊整个江湖。

  会吗?难道会是那个…“龙隐草”?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躯不住的颤抖。

  看到她的反应,官墨儿也吓到了,连忙安慰道:“伍师妹,你先不要急,是什么蛊,我现在也看不出来,这要试的。”她露出犹豫的神情,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官师姊,你有话就直说,我没事的。”伍思琊握着她的手,向她保证。

  “我现在担心的是,蛊虫‮入进‬体內怕是有好一阵子了,而且盘旋的地方是在脑部…我刚刚试了几个⽳位,情况不是很好,只怕…宇文师兄的脑部已成了蛊虫的窝。”宮墨儿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缠住脑部的蛊虫是最棘手的。

  “缠住脑部?”伍思琊感觉自己的心脏无法控制的剧烈跳动。

  缠住脑部的蛊虫,听起来就非常危险,何况她也钻研毒艺,知道毒入心与毒入脑是最难处理的两种状况,没处理好,都是九死一生。

  想到宇文会死,她眼前自光一闪,脚步踉舱了下。

  官墨儿连忙扶住她“伍师妹,你先坐下。”她也觉得难过,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非常好。

  “我还好,那师兄他…他现在有危险吗?”她急忙又问。

  “老实说,宇文师兄脑中的蛊虫若是清除不掉,只怕他…永远都不会醒了。”几经考虑,官墨儿还是决定说实话。

  伍思琊怔愣,脸上的血⾊全失。

  “你不要太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我回丢会再想办法的。还有,要不要请宮主来看看?宮主的医术可比我強太多了。”官墨儿急忙提出建议。

  霎时,宛如乌云里透出一丝曰光,伍思琊回过神来。

  对啊!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全晦明宮里医术、毒艺最強的,正是他们的宮主啊!爆主要救的人,就死不了。

  “我马上去请宮主。”三护法冲了出去。

  过没多久,一⾝华贵红袍,顶着黑⾊阴森的修罗鬼面具,气势凌人的晦明宮宮主大步走了进来,然后让所有的人都退出去,独自为宇文治疗。

  直到天都黑了,他才缓缓的步出房间。

  侍从捧着金盆,恭敬的来到他的面前。

  宮主洗净双手,转向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的伍思琊,缓缓的开口“这是老怪给你的吧?蛊是你下的吧?”

  在场的众人哗然,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伍思琊更像是受了仟么重创,面无血⾊,呼昅一窒,眼前发黑。

  可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的脑子很快的运转起来。果真是老怪给她的那个毒害的,那么问题一定是出在“龙隐草”上。

  “恳请宮主救师兄,有任何罪责,我绝不逃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师兄是无辜受害的。”她跪在地上,口气坚决的恳求与请罪。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在场的三位护法都保持镇定,并没有特殊反应,只有官墨儿露出担心的神⾊,求情似的望向宮主。

  “呵,你有什么罪?是宇文自己技不如人。他栽在你的手上,到⻩泉地府时,想必也不会喊冤吧!”宮主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丝缎一般冷冷的滑过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请宮主⾼抬贵手,救救师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器量小,不知轻重,请宮主原谅师兄…我任凭宮主责罚与处置。”听出宮主话语中的不悦,伍思琊伏在地上。不断的求情、请罪。

  “哈,你也太小看老怪的蛊了。这可是他的拿手绝活,为了帮你出气,他也算是下重本,还能顺便斩掉本座的一个羽翼…老怪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啊!”宮主轻轻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传到伍思琊的耳里,却宛如一根根尖刺,扎在她的心头,阵阵发疼。

  “而且就算本座能研究出解蛊方式,只怕宇文也没命了。一天,只要一天之內,宇文体內的蛊解不掉,他就死定了…这是本座最多能做到的。”宮主的口气转为森冷。

  伍思琊全⾝打了个哆嗦,却也知道宮主的意思。

  这代表他最多能帮宇文保住一天的命,现在她只能去求老怪了。

  对啊!她怎么都忘了?还可以找老怪!既然是老怪下的蛊,他一定能解。

  老怪对她一向不错,应该会帮她吧?

  “求宮主,大发慈悲,让我从石牢把老怪带来,为师兄解蛊。”她俯趴在地上,哀哀恳求。

  宮主冷冷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好吧!我就让首座护法跟你去,如果老怪答应你来为宇文解蛊,之后再乖乖的回石牢,安分守己,本座没意见。不过,如果他不肯来,或有任何条件,本座都不会答应让他踏出石牢一步。”

  他像是已经预料到什么,对着伍思琊下达命令与条件。

  在伍思琊和纪无眠离去后,晦明宮宮主单独一人再度回到宇文的房里,取出金针,扎在宇文头顶的几处⽳位,接着一直昏迷不醒的宇文竟然苏醒了。

  他睁开眼睛时,还觉得头部隐隐作痛,同时惊讶的发现自己浑⾝虚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就连想发出声音都办不到,只能转动眼珠,讶异的望着不知为何出现在自己房里的宮主。

  “很惊讶吗?宇文,你快要死了。”宮主口气冷静的宣布。

  宇文转了转眼珠,发现现在连想牵动嘴角苦荚一下都办不到。

  “你中了老怪致命的蛊毒——龙草虫,是伍思琊对你下的蛊。”宮主很⼲脆的告诉他原因。

  一听到是司刑堂管押的那名神秘重犯老怪的蛊毒时,他已经猜到蛊毒应该是经由思思对他下的,因为她是他和老怪之间唯一的共同接触者。

  之前因为思思总是在用膳时不见人影,他便‮出派‬暗部追踪调查,这才发现她是去司刑堂的石牢送饭。他觉得奇怪,私下问了仇天宇,那老狐狸叫他直接去问宮主,他才从宮主的口中知道老怪的存在。

  思思知道他晓得老怪的秘密后,也曾和他说过,她一⾝毒艺有半数以上都是帮老怪送饭时被他下毒而训练出来的。

  但是,思思怎么会对他下毒手?

  他不相信,她不可能对他下蛊,怎么想都觉得问题一定是出在老怪⾝上。他听说过,老怪的性情古怪至极。

  对了,思思呢?她去哪了?难道宮主对她怎么了?

  想到这里,宇文着急的望着自家宮主,想知道他的思思怎么了。

  宮主低头望了他一眼,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伍思琊去找老怪,求他帮你解蛊。若本座没料错,老怪不会毫无所求的为你解蛊。如果他以活着出石牢为条件,本座只能说不可能。前任宮主有过遗命,老怪绝不能活着出石牢,所以本座绝不会放他出来。”他无声的叹了口气“除了让老怪帮你解蛊以外,现在要救你只剩一个方法了,就是让另一个人把你体內的蛊虫给引出来,然后在蛊虫进到那人的脑部之前灭了它。”

  宇文疑惑的望着自家宮主,隐隐有不安的感觉,因为宮主会和他解释得这么清楚,一定有问题。

  宮主没看他,迳自说下去“可是这有极大的风险.因为龙草虫死前会释放出致命的毒素,就算虫体不是直接缠在脑部,在释放毒素后不至于连救都来不及救,那致命的毒素也会马上随着血液扩散,这就得比是毒素扩散得快,还是解药解救得快。但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內研制出解药,解除龙草虫释放出的致命毒素,实在很难办到…所以只怕这渡蛊的人得用自己的命换宇文你的命了。”

  这是什么意思?宇文的眼里透出慌乱。宮主会这样对他说,肯定有问题。是谁?谁要用自己的命换他的?难道是…

  他瞠大双眼,瞪着宮主。

  可惜无良宮主根本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所以,宇文,本座要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若老怪不肯无条件相救,以本座的立场,到时谁愿意救你,为你渡蛊,本座都不会拒绝,”

  果然!爆主果然是这意思!

  不行,不可以,他不答应,他不准。

  可是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宮主取出金针,很快的在他眉心附近扎了两针,然后他的眼皮就不受控制的闭合下来。

  他心急如焚,因为如果一定要有人为他牺牲,他知道只有一个笨蛋会自愿…

  不可以啊!思思,不要听宮主的。

  不论他在心里怎么呐喊,他的眼皮连动都没法动一下。

  但是他还能清楚的听到外界的声音,也能感觉到凉热温度及‮感触‬,只是无法动弹,就像被困在自己的⾝体里一样。

  接着他听到宮主推门离开的声音,房里又恢复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房门再度被推开,有人脚步蹒跚的走了进来。

  伍思琊愣愣呆呆的走进房里,撩起床幔,看着男人那张宛如白纸的脸庞。

  他的双眼紧闭,再也不会睁开看她一眼;他的双唇紧合,再也不会开口叫她一声思思了。

  想到这里,她悲从中来,哭倒在床边,悔恨不已,那哀切的哭声是她痛彻心扉的无能为力。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她趴在宇文的⾝上,拥着心爱的男人,心头溢満无尽的后悔与自责。

  她和首座护法师兄一起去找老怪,可是求了大半天,老怪怎么都不答应为宇文解蛊,他说除非晦明宮放他自由。

  她是求也求了、哭也哭了,好话坏话统统说尽,老怪就是心如寒冰。

  连她气着说要与他就此决裂,他也只是冷笑的看着她,还对她说,一个男人而已,她很快就会忘了。

  什么叫一个男人而已?她感觉心肝欲碎,早知道一时的气愤会让宇文陷入绝境,她宁愿当初是自己喝了那碗甜汤。

  还有谁能帮她?有谁能帮她把宇文救醒?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师兄…”她无助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那个再也不会‮戏调‬、逗弄她的男人脸上“你醒醒,你再睁开眼看看我,再叫我一声思思…”

  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宇文觉得心都要碎了,感觉湿烫的液体不停的落在脸上,耳边萦绕的是他心爱女人凄苦悲凉的哭声。

  那哭声狠狠的搅痛他的心,像是无数利刃揷在心口,让他疼到不行,不舍到极点,却毫无办法可以安慰他的思思。

  这时,房门再度被推开。

  宇文听到了,一颗心‮烈猛‬狂跳。

  “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救宇文。”宮主无情的声音蓦然响起。

  “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师兄?宮主,请你救救他。”伍思琊急切的询问。

  “以命易命!”宮主冷冷的说出最‮忍残‬的建议。

  在那一瞬间,宇文觉得心都要裂开了。

  他在心里不停的呐喊,可是没有人听到。

  以命易命?伍思琊先是愣了下,然后微微扬起嘴角“宮主的意思是,思琊的命可以换师兄的命?”

  宮主定定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你要想清楚。”

  “请宮主救师兄!”她的口气坚决且果断,收起泪水,表情意外的冷静,眼里闪着执着的光芒。“蛊本来就是我下的,由我来承担后果十分合理,宮主,请成全思琊。”

  “哈哈哈…好,伍思琊,你果然没让本座失望。”宮主十分欣赏她。

  宇文疯了似的想挣脫⾝体上的束缚,但是没办法,完全无能为力,只能痛苦的接受思思要为他引蛊的‮忍残‬决定,气极也恨极了。

  他就像待宰的羔羊,无能为力的由着宮主再度为他扎针。

  扎完针,宮主看向伍思琊“你真的不后悔?其实你不用为了宇文而赔上自己的命,本座说了不会怪你,相信宇文也…不会怪你。”

  是啊!思思,你不要这么做!我没有怪你,我不会怪你的…宇文在心里嘶吼,希望她能改变主意,但是那顽固的小女人完全不照着他的希望去做。

  “可是我会怪自己。宮主,我不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但是更珍爱师兄。”她的语气坚定。

  思思,我也珍爱你啊!你不要这样做!宇文在心里绝望的大喊。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不愿意,终究改变不了思思要与他以命易命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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