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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敢与贫道抢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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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帆见来人是玉真公主,不免有些纳罕,她怎么来了,也是为安乐家的小寿星贺寿的么?相王那是不得不来,李持盈如今是出家人,便是拒绝出席,谅也无人能够勉強。再说,这硬闯公主府,掌掴安乐家奴的架势,也不像是赴宴的啊。

  一转念间,杨帆忽然想起赴宴之前李持盈曾差人来请过他,不噤又想:“难道是为我而来?不可能啊,她有什么要紧事儿,以致于连这一会都等不及,要怒闯安乐府?她虽是公主,可是与安乐这个公主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怎会轻易便得罪安乐呢,莫非…安乐有什么事儿激怒了她?以安乐一向嚣张的操行,这事儿还真没准。”

  杨帆思索的当口,玉真公主已经一转⾝,从随从而来的一个小道姑手中拿过一册⻩绢为面的书册,手腕一振,哗啦一声展开来,变成长长的一道书卷。唐朝时候还没发明线装书“旋风装”这时也不流行,此时的书大多是“经折装”

  “经折装”不打开时和后来的书籍看着没什么两样,一打开其样式就像后来影视剧中常见的奏折,拉开来是长长的一幅纸卷,反复对折后就合成一本书的样子。

  李持盈喝道:“狗奴才,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玉碟在此,贫道算不算是皇室宗亲!”

  李持盈所拿的这本⻩绢为面的书册就是玉碟了,专门记录皇室中人⾝份的簿册,是皇族中人的族谱,只是此物虽名为“玉碟”却也是纸张制成,倒不是说这种⾝份证明就是用玉石刻制的。

  相王在皇帝离开之后,旋即告辞,此时已经离开了,所以没有看见他女儿发彪的模样。当时太平公主也想走,却被安乐公主极力挽留,一帮想讨好安乐的皇家公主们一拥而上,将太平公主请去了后宅,此时也不在这里。

  没有自家长辈喝止,旁人又有谁愿意出面呵斥一位公主。武延秀一见这般情形,作为主人当然要上前问话,是以撇下宗楚客,急急迎上前去。

  引着杨帆要去厢房的那个青衣小厮对玉真公主的举动也好奇的很,站在那儿瞧新鲜,一时并未催促杨帆离开。武延秀赶到玉真公主⾝边,皮笑⾁不笑地拱了拱手,道:“无上真道长,不知光临敝府有何指教啊?”

  李持盈被他问的一呆,突然惊出一⾝冷汗,只是旁人瞧着,依旧是个俏生生的妙龄女冠,看不出来这等变化。

  李持盈被武延秀一问,不噤又急又惊,又怕又慌,心中只想:“糟了!我匆匆赶来,竟未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这该如何是好?”

  隔壁厢房,安乐公主已经做了一番精心的准备,一套撕烂的亵衣穿在內里,外面罩了一件轻罗衫子遮掩着,想到当杨帆‮入进‬房间后,她突然之间扯开罗裳,大呼非礼,引得堂上宾客一拥而入的情景,安乐公主便微微冷笑起来。

  一位祸水级的美丽公主、一个已经喝醉的大将军,出现这样一幕情景岂非再正常不过?到时只说公主殿下要请这位赋闲在家的大将军做她儿子的启蒙老师,所以将他请到厢房磋商此事,谁知这位大将军酒醉起⾊心,竟然想要強暴公主…

  只凭这一条,纵然要不了他的命,也足以让他⾝败名裂,从此在长安城无法立足,朝廷也必然会对他施行削官罢爵的惩处,到那时杨帆就是一只拔光了⽑的凤凰,不管他被罢黜到哪里,那时再想杀他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龙困浅滩遭虾戏的感受,再没有人比安乐公主体会的更深了。

  等了一阵儿,还不见杨帆过来,安乐公主有些不耐烦了。她也知道杨帆不愿意见她,可是除非杨帆已经知道她要设计陷害,否则怎么可能连点好奇心都没有,他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紧要事么?

  为了方便她用计,安乐公主已经摒退了⾝边侍婢,这时想要使人去看个究竟也不可能,只好耐心地继续等候。

  李持盈只是微微一呆的功夫,脑子里已经不知转了几千几万个念头。原来,今曰玉真公主急着要见杨帆,就是因为她知道了安乐公主想陷害杨帆的消息。

  安乐公主自从绝了‮服征‬杨帆的念头之后,就一门心思想着要置杨帆于死地了,她虽不说为何如此仇视杨帆,但是在武延秀面前却没少说过她对杨帆的恨意。

  武延秀对他这位公主妻子巴结的很,可是要让他对付一位功勋卓著的大将军,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此事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

  前两曰武延秀在宮中当值,与韦后的外甥⾼崇吃酒。这两人如今都是羽林将军,分别控制着一支飞骑和一支万骑,可谓权柄极重。

  如今韦氏气焰熏天,不可一世,两人不但敢在宮中当值时饮酒,而且喝的就是宮里取来的御酒,⾝边侍候的也是宮里的內侍。

  他们不大相信杨帆的旧部,对于寻常的宮娥太监也能保持一定的警惕,但是对皇后宮里提拔重用起来的这些內侍就没有那么大的戒心了,因此当着他们的面商量事情也是没有什么避讳。

  却不想韦后虽对婉儿又用又防,不肯让婉儿的人在自己宮里做事,却没注意过⾼力士这个年轻的宦官,⾼力士如今主管着宮中采买这个肥差,凭借这个优差,着实笼络了许多人,为⾼崇和武延秀端茶侍酒的两个小內侍中,恰有一个是⾼力士的⼲儿子。

  说是⼲儿子,这个小太监其实比⾼力士也小不了几岁,只是宮里太监们排资论辈,主要是看地位⾼低,与年纪多大却没有太多关系。

  武延秀和⾼崇喝到七八分醉意的时候,武延秀忽然把话题绕到了杨帆⾝上,说他不知何故得罪了公主,只是苦于没有借口整治他,⾼崇就为他献上了这一计,武延秀一听觉得大为可行,回去就要照此施为。

  两人这一番交谈,被⾼力士的那个⼲儿子听得一清二楚,回去悄悄报与⾼力士,⾼力士回头就通过宮中负责采买的太监把这个消息送到了玉真公主手上,玉真公主虽然出了家,却依旧是替她三哥掌握宮里这条线的唯一负责人,⾼力士只能与她联系。

  玉真公主听说这个消息后,马上就想对杨帆示警,不过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安乐公主府庆生宴的当天,玉真公主虽然立即派人去见杨帆,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一步,李持盈⼲脆把心一横,直接闯到了安乐公主府。

  这时武延秀上前一问,玉真公主才突然意识到这其中有个重大关节她没有考虑到:“她该如何向人说明自己的来意。”

  如果她胡乱找个别的理由,比如说就是为了给侄子过寿,恼怒那门子阻挠,这才大发雌威,她闯进安乐公主府的理由倒是充分了,却没借口留住杨帆,如果武延秀使人把她送去后宅,稍后杨帆中计,那她闯来又为什么?

  如果说就是为了杨帆而来…,有什么理由她要怒闯安乐公主府,只为一个杨帆?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却又破坏了安乐公主的好事,一定会引起武延秀等人的警觉,他们会猜到怈露了消息。

  当曰侍候武延秀与⾼崇吃酒的一共不过就是两个小太监,只要他们有心追查,这件事一定会怈露,那个小太监要死,⾼力士很可能也要暴光,相王府在宮中安揷眼线的事也要被天子知晓。

  这一连串的恶果,只是想一想,李持盈就一⾝冷汗。正所谓情急智生,这种种利害在她心中急急闪过,李持盈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武延秀见玉真公主不语,只是脸⾊微显异样,不噤又问:“道长光临敝府,究竟因何而来?呵呵,莫非也是为小儿庆生来的么?”

  李持盈镇定下来,视线越过武延秀的肩头看向杨帆,大声道:“杨大将军,事先与你约好的时辰,可贫道那壶茶都已烹老了,犹自不见将军到来,贫道还以为将军有什么大事,原来却在这里逍遥快活。”

  李持盈这句话酸溜溜的,带着一股浓浓的醋意,那酸味儿整个厅堂中所有人都咂摸的出来。満堂朱紫顿时哗然,请人喝个茶而已,至于因为人家延迟赴约就如此大动⼲戈吗?而且这语气、这神态…

  难怪李十娘不肯远嫁吐蕃,原来早就有了心上人啊!

  而且她这心上人还是有妇之夫,而且她这心上人与她姑姑还有着暖昧不明的关系,咝…

  众人倒菗一口冷气,齐刷刷地把钦佩的目光投向杨大将军,英雄啊!

  更有甚者,忽然有人想到金仙公主也是时常出入玉真观与妹子团聚的,而且这金仙公主也是因为不肯嫁去吐蕃才执意出家的,莫非这对姊妹花都和杨帆有一腿?这样一想,他们望向杨帆的目光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是公主杀手啊!

  杨帆虽已淡出人们的视野,可是因此一事,江湖上却又久久流传起了他的传说。

  李持盈也知道自己这句话一出口将引来什么样的岐义,何况她还故意拿捏出吃醋捻酸的味道,是以一句话出口,她的俏脸已不自觉地飞起两朵红云,那目光闪烁,似羞还恼,更加印证了人们心中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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