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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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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洒落在院中的花未上,立在廊下的丫环垂首肃立着,手上端着的洗漱之物也丝毫没有不稳,然而偶尔抬头投向紧闭房门的目光却无不流露出几分焦急。

  卧房之內,牙床之上,洛子辰正奋力在妻子⾝上辛勤耕耘着,一阵激烈的‮击撞‬后,又一次将灼热的种子噴洒在她的体內,喘着气伏在她的⾝上。

  锦凤兰也气息不稳,眼眸半睁半闭,神思倦怠,只想蒙了被子好好睡一觉。

  洛子辰笑着将她鬓边汗湿的长发理开,道:“起来吧,要给祖⺟请安的。”

  “混蛋。”几乎是深恶痛绝的语气。

  他笑得更开怀,暖昧的低语“难道我伺候得娘子不舒服?”

  锦凤兰怒目而视。“舒服也不能整晚不睡吧?尤其明知第二天还要去给长辈请安,简直就是混帐加‮级三‬。”

  “这样才显得我们恩爱啊。”他不是很正经的眨眼。

  “…”这人脸皮之厚,只怕连城墙也比不上,徒然长了张欺骗世人的君子脸。

  洛子辰最后又磨蹭了会,这才扬声道:“来人。”

  声音一传来,外面的人就松了口气。总算是要起⾝了。

  只是,当她们走进房中时,立刻被那股浓浓的欢爱气息羞红了脸。少爷…少爷晚上到底有没有睡啊?

  锦凤兰沉默的任丫环们帮她梳洗打扮,征垂的眼眸掩起流转的思绪。他究竟在不安什么?

  毫不节制的缠绵,仿佛急切地想抓住什么、证明什么,是她让他不安了吗?

  然后心中不由得苦笑。她又何尝不是,若非惦着那一天不知几时便将到来,又怎会任他这样子取子求。

  心口突然揪疼,锦凤兰伸手按住,眼眶有些难忍的酸涩,她暗自昅了昅气,将那股突如其来的悲伤驱逐。

  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没有怈露一丝一毫的表情,当隐忍已经成了习惯,疼痛就会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看着装扮一新的妻子,洛子辰眼中満是欢喜,上前牵了她的手,轻声道:“走吧,咱们给祖⺟请安去。”

  锦凤兰顺从的跟着他起⾝,随他穿越一道道回廊小径,最后‮入进‬一座花未扶疏的院落,看到一脸冷凝的洛老夫人。

  “孙儿跟孙媳来给祖⺟请安。”

  “我可不敢当,第一天过来请安便这么晚,以后也不用来了。”

  洛子辰此时才有些后海自己过于贪恋妻子的味道,害她被祖⺟嫌弃。

  “是孙媳的错,明天一定早点儿来。”

  耳中传来她恭顺的认错声,洛子辰难掩讶异的侧目,他以为她还会像昨天一样。

  洛老夫人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知道你们小俩口正是恩爱亲密的时候,但有些礼数也不能因此就罔顾,都起来吧。”

  洛子辰被祖⺟说得面皮有些‮热燥‬。这是在指责他过于贪恋闺房之乐了,就知道一回府肯定受到拘束,可是祖⺟连连去信催促,他也不好久拖不返。

  果然,这才回来第二天,规矩的帽子就扣下来了。

  “孙儿谨遵祖⺟教诲。”

  洛老夫人见他恭谨,脸⾊就缓和不少“既然回来了,就别老窝在內宅,外面的人事该处理的就去处理了,你媳妇有祖⺟和下面的人照看着,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洛子辰抿抿唇,低头道:“是。”祖⺟这是不给他白天亲近兰儿的机会。

  “从今晚开始,你屋里便让丫头值夜吧。”洛老夫人紧跟着又吩咐一句。

  “祖⺟——”洛子辰抬头看去“孙儿不惯屋里有人值夜的。”祖⺟到底想怎样?难道让他表演活舂宮给下人看吗?就算他不介意,兰儿也肯定会直接把他踢下床的。

  “祖⺟的话也不听了?”

  “祖⺟一向知道孙儿没这个习惯的。”

  洛老夫人朝一旁肃手垂眸的锦凤兰看了眼,又看向孙子,有些语重心长说了句“你总要顾忌一下她的脸面是不是?”

  “孙儿知道,以后再不会这样。”

  “算了,总之你自己有些分寸。”洛老夫人也有些无奈了,孙子摆明一副固执己见的架式,孙媳也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祖⺟,让他们传膳吧,孙儿可饿了。”洛子辰带了几分撒娇的说,想转移祖⺟的情绪。

  洛老夫人见他如此,便忍不住笑了“您的孙媳更不能饿坏了。”

  “好,传膳,可不能饿坏了我的乖孙。”

  “好好,都不能饿坏了,让传膳的动作快着些。”洛老夫人不着痕迹的瞪了孙子一眼。

  洛子辰嘻嘻一笑,颇有几分赖皮。

  真让祖⺟给妻子立规矩的话,万一把自己这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媳妇给吓跑了怎么办?所以,无论如何,这规矩不能立。

  锦凤兰抬眸扫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他这样耍乖卖巧的,倒是费了心思。

  洛子辰笑着骡了她一眼。

  两人视线碰到一起,一个得意,一个微嗔。

  洛老夫人看在眼里,笑着点了点头。

  “少爷,少爷…”

  随着夹带急切与惊惶的叫声,一个小厮从外面一路跑进来。

  洛子辰放下手中的笔,剑眉一挑,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来的是在他院落里当差的小厮,他特别吩咐过有任何状况要立刻到商行来通知他。

  “少爷…”小厮急急收住步子,喘着耝气“表‮姐小‬…表‮姐小‬来了…”

  洛子辰脸⾊一变,声音忍不住拔⾼几度,她又来了?简直阴魂不散。

  “是呀,所以小的赶紧来通风报信。”

  “少夫人呢?”

  “在府里陪着老夫人和表‮姐小‬说话呢。”

  洛子辰面上露出几分焦急,一边大步朝外走一边恼道:“祖⺟糊涂了吗,怎能让兰儿去陪她…”万一惹恼妻子,给他来个不辞而别,可就⿇烦了。

  退一步说,就算没不辞而别,晚上不让他上床也是件让人抓狂的事,习惯了温香软玉亲热缠绵的夜晚,让他孤枕而眠多少有点不人道。

  尤其前几天才发生一个贴⾝丫环趁送茶水到书房给他的行‮引勾‬之举的事,兰儿为此已经好几天不让他近⾝了,天知道他真的有够冤的,明明将自己保护得好好的,连根手指都没被染指,妻子还是不消气,表妹这要是再火上浇油,他还不得噤欲修⾝去。

  所以,他绝对不容许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想到这里,洛子辰脚步加快,最后⼲脆跑了起来。

  看着他赶投胎似的往外跑,商行里的伙计面面相觐,不由得猜测府里到底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当洛子辰回到洛府奔进花园,只看到偎在租⺟⾝边矫笑说话的表妹却遍寻不到妻子时,心当场一凉。

  “少爷。”

  焦急不已的洛子辰猛地凶恶的问向给他请安的丫环“少夫人呢?”

  小丫环被他吓得差点哭出来“在花厅——”话没说完,已不见自家少爷的⾝影。

  洛子辰一阵风似的刮进花厅,一眼就看到妻子半倚在窗边软榻上,似乎好梦正酣。

  悬空的心这才落地,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窗外阳光正好,但入秋的天气已然带了凉意,看她什么也没盖就睡去,他心生恼意。

  在他离她几步远时,锦凤兰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他不噤勾唇轻笑“没睡着啊。”

  她以手支额,歪着头看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想娘子你了。”洛子辰涎着笑脸的说,挨过去,毫不避讳这里是空间开放的花厅,揽了她便靠到榻上“所以就回来看看。”

  锦凤兰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任他揽住,眼睛又再次闭上,”我精神不太好,别吵我。”

  “⾝子不好也不知道盖上毯子再睡。”

  “无妨,睡不实的,就是闭目养养神。”

  “给少夫人拿件毯子去。”洛子辰抬起⾝,朝厅外站着的丫环大声道。

  那丫环领命匆匆而去。

  “哪不舒服吗?”他仔细打量她的神⾊。这几天她避着他,今天在阳光下,这么近距离一瞧,便看出她的神⾊有些恹恹。

  “没事。”

  她越说得轻描淡写,洛子辰就越是不安,抓过她的一只手,温度偏⾼,眉头不噤征蹙,又探向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

  锦凤兰不得已坐起⾝,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的不适,却不料下一刻,又被他抓住另一只手。

  两人的神⾊顿时都起了变化。

  洛子辰脸⾊冷沉,又抓住她的另一只手,两只手,一冷一热,热得徐火炉,冷得似冰窟。这应该是两股截然不同的內息在她体內互冲的结果,冰炭同炉,其中的煎熬可想而知。

  难怪…他突然明白了她这几天对自己冷落的真正原因,心针扎似的疼,抓着她的手不由得用力起来“兰儿,你为什么要瞒我?”

  锦凤兰有些尴尬,将自己的手用力菗回,笑了笑,试图缓解有些紧绷的气氛“真的没事,忍忍就过去了。”

  “哟,表嫂,这大白天的,你怎么都不避讳一下呢?”一道透着尖酸的‮媚柔‬嗓音响起。

  洛子辰回头就见到祖⺟的表情不太好看,心里微沉,急忙自榻上起⾝站定“祖⺟,兰儿有些不舒服,我只是担心。”

  “哼。”洛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冷着脸走了进来。

  锦凤兰亦从榻上下来,走过去却没有伸手去搀扶洛老夫人,只是肃手站在一边。

  洛老夫人看看她,又看看娇笑的扶着自己手臂的外孙女,眸底闪过不悦,到榻上坐下,冷冰冰的道:“既是不舒服就别勉強在这里伺候。”

  “是,孙媳告退。”锦凤兰微微欠⾝,就要退下。

  洛子辰心疼的看她一眼。她此时⾝体一定非常不舒服,明知不解释会让祖⺟对她不満,可仍旧倔強的不说一个字。

  “祖⺟,兰儿真的——”

  洛老夫人手一挥,有些不耐烦道:“好了,我都让她退下了,你还有什么不満意的?”

  洛子辰抿紧唇,看着妻子沉默的走出花厅。

  “表哥。”江青鸾的声音比之刚才娇柔百倍不止。

  洛子辰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声音平板地说:“表妹。”

  洛老夫人看看娇美如花的外孙女,又看看一表人才的嫡孙,忍不住露出満意的笑容“子辰,青鸾来了,你这几天就多陪陪她。”

  “祖⺟,兰儿人不舒服,我先回房看看她。”洛子辰冷声打断祖⺟的一相情愿,脚跟一旋便离开了。

  “外婆…”江青鸾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落,轻扯着洛老夫人的衣袖嘤嘤啜泣。

  洛老夫人恼怒的拍了下扶手,对着孙子扬长而去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

  洛子辰此时早已顾不得其他,只要一想到妻子现在正忍受着何等煎熬,他就心疼得要死。

  他一路追去,明明两人离开前后时间没差多少,却没有追到她,可想而知她走得有多快。

  当洛子辰追到房门外时,门窗却紧闭着,推也推不开,他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兰儿,开门,你开门…”

  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锦凤兰浑⾝瑟缩的倒在床脚,只有四顾无人时她才敢将自己的痛苦表露出来。

  “兰儿──”洛子辰恨恨的捶了门板几下,缓缓坐倒在地。

  天⾊一点点暗下来,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所有的下人都不敢靠近。他们不知道少爷跟少夫人怎么了,但少爷⾝上散发的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太过強烈,没人想去找死,只是也不敢离开,只好远远守着。

  当弦月挂至中天时,紧闭的门板终于吱呀一声打开。

  洛子辰立刻就跳了起来,但却在下一刻摔倒在地,长久的维持着一个‮势姿‬不动,他的腿⿇了。

  “洛子辰——”锦凤兰弯腰扶他,声音有些飘忽。

  他抓住她伸来的手,猛地将她拽入怀中抱任,紧得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体,声音都打着颤“兰儿,你没事就好。”他怕得不敢撞开门,怕入眼的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让你担心了。”她有些抱歉的说。本来不想让他知道的,终究没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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