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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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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别净做一些让人瞧不起的事!”他被她明显袒护的语气激怒,态度开始转硬。

  “我要求和你离婚,有这么可笑吗?”她不懂,他们当初都不是心甘情愿套上结婚戒指,现在她只是想把戒指拔下来有什么不对?反正他也没有损失。

  “在我眼里,是的,非常可笑!”他冷冷回道。“除非爷爷从坟墓里爬出来,亲口说我们可以离婚,否则你这一辈子注定要跟我绑在一起!”

  “你不讲理!”她气得跳脚,不知道他那是什么心态,明明不喜欢她还不愿意放手,最可恶的是,还拿逝去的爷爷当挡箭牌。

  “我不讲理是一天、两天的事吗?”他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指责。“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了?”

  “所以我才要跟你离婚!”他的态度简直令人不敢恭维。“我没有办法和你一起生活!”

  “现在才说这种话不觉得太晚了吗?我们已经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十二年!”他不客气地提醒申小爱,他们不只青梅竹马还两小无猜,因为他们两人比邻而居长达十二年,其中有两年两个人房间门还是互通的,比一般夫妇还亲密。

  “就是因为一起生活了十二年,我才能确定我们有多不适合!”他根本打从心底瞧不起她,把她当成大⿇烦。

  “是吗?我倒不觉得有那么不适合。”他打量她因争执而发红的小脸,口气稍稍缓和。“至少这三年来,我的生活方式没有任何改变。”

  “我知道你的生活方式没有改变,你才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他一向就非常自我,唯一能教他乖乖听话的人只有言爷爷,他老人家同时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最大公约数,因为言爷爷,双方都在忍耐。

  “倒是你已经变了,居然还敢为了别的男人主动找我谈判。”想到她现⾝的理由,言品夏就忍不住怒气,推开皮椅离开位子走向她,吓了申小爱一跳。

  她瞪大眼睛,像只惊弓之鸟拚命往后退,一直到脚踢到沙发,差点跌倒才勉強停下来。

  “你、你想⼲什么?”她手紧紧抓住沙发的椅背,紧张到十根手指都掐进沙发椅背去。

  言品夏垂眼打量她慌张的表情和动作,胸口突然涌进一股暖意,嘴角跟着扬起。

  “不,看起来好像也没有改变那么多。”还是一样容易受到惊吓,动不动就像小老鼠一样到处乱窜。

  他答非所问的说话方式,真会把人逼疯,至少她就招架不住。

  申小爱不安地到处乱瞄,就是不看言品夏的眼睛。当他专心凝视一个人的时候,时间彷佛停止,空间彷佛凝结,眼神強烈得可怕。

  他很少专注凝视一个人,但他现在就強烈地注视着她,这让她直觉地想逃。

  “好了!”她决定先逃走再说。“我只是尽版知的义务,我会把离婚协议书签好寄给你,掰掰!”

  她撂完话就想落跑,但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她才刚转⾝,就被言品夏抓回来。

  “别急着说再见。”他对自投罗网的猎物从不客气,她既然敢来,就别想跑。

  “啊?”她呆呆的看着他,不晓得他想做什么,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太对劲。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曰,你和我一起去吃晚餐庆祝吧!”他的眼睛绽放出逮到猎物的精光,申小爱瞪大眼睛,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捕。

  “庆、庆祝?”有没有搞错,她是来宣读离婚宣言的,还庆祝个什么鬼?

  “你不是想离婚吗?”他淡淡地问。

  申小爱傻傻的点头。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如果你表现出⾊,也许我会点头同意。”他用她最想要的东西钓她,申小爱虽然单纯,但也不至于笨到相信他的话。

  可是…

  “你真的会考虑吗?”她不确定的看着言品夏,他一向就喜欢捉弄她,她怕这又是一个陷阱。

  “或许。”他不给她肯定的答案,申小爱不安地‮动扭‬了一下⾝体,点点头。

  就算会被捉弄,她也只能豁出去,拚了!为了她和阿宏的美好未来,她一定要想办法撑过这‮夜一‬。

  黑⾊的轿车在柏油路上呼啸而过,镶着钢圈的‮大巨‬车轮保证行进中车辆的稳定。

  咻~~

  BMW760Li拥有445匹马力、六千CC的排气量,即使⾼速行驶依然舒适沉稳。偌大的空间,无论是前座或是后座都让乘客有足够的空间伸展四肢,牛皮制的皮椅,处处流露出隆重贵气,某方面又相当低调,充分显示出车主的品味。

  坐在言品夏⾝边,看着他自在地操纵方向盘,申小爱的眼珠子忍不住到处乱转,怎么看怎么不安。

  “怎么了?”言品夏发现到她不安分的举动,分心瞄了她一眼,从她上车开始,她就像⽑⽑虫一样乱动。

  “没什么。”她打量木纹方向盘和沉重的灰⾊皮⾰,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换车了?”这辆车她没见过…

  “都已经三年了。”他耸肩回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申小爱才想起来他每隔三年固定换车,在她离家的前半年,他才刚换了一辆相同厂牌的跑车,只不过比起这一辆要小很多,只有三千CC。

  “你不喜欢这辆车吗?”他随口问。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这不像你会开的车。”他一向就喜欢酷炫的跑车,喜欢急速狂飙的‮感快‬,但他现在开的这辆车好坐是好坐,却像是老头子开的车子,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三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事,可能我也变了吧!”言品夏淡淡回道,申小爱听了以后更加不安。

  她不希望他改变,因为她熟悉的是以前那个把她当成笨蛋、恨不得赶快摆脫她的言品夏,他现在突然在她面前坦白心事,诚实说出他的想法,她无法适应。

  申小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改变话题。

  “我们要去哪家餐厅?”台北市內各大餐厅他们几乎都吃遍了,以前言爷爷为了让他们培养感情,老是強迫他带她出去吃饭,说是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还为了他们包下餐厅,请乐队演奏搞浪漫,可每次他们都是臭着一张脸回家,根本达不到言爷爷想要的效果。

  “去菲尔西餐厅好了。”他点名晚餐的地点,让申小爱非常惊讶。菲尔西餐厅的老板跟言爷爷是旧识,最积极撮合他们,她记得他过去最讨厌这家餐厅,每次一到门口脸就拉下来,庒根儿不想进去。

  申小爱不安地挪动⾝体,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我们现在就要过去吗?”她看看时间,不过才下午四点,现在吃饭似乎嫌早了点,顶多只能喝下午茶。

  “不,时间还早,先回家换‮服衣‬。”他转动方向盘变换跑道,往阳明山的方向驶去。

  “回、回家?”申小爱瞪大眼睛,看着言品夏的侧脸,几乎结巴。

  “你大部分的‮服衣‬都放在家里,特别是礼服。”他转头瞄了她一眼,不晓得她在大惊小敝些什么,这是很自然的事。

  基于言家在社会上的⾝分地位,言爷爷坚持他们两人凡是出席正式场合,言品夏一定要穿西装打领带,申小爱一定得穿礼服,就算只是上餐厅用餐,也不能随便穿。这是言爷爷的坚持,也是言家的脸面,无论是言品夏或是她都要遵守。

  “话是没错。”申小爱一脸为难。“但是爷爷已经不在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遵守这项规定了吧…”

  “不行!”言品夏斥喝。“这是爷爷留下来的规矩,一定要遵守!”

  言品夏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申小爱一跳,她以为他应该是最痛恨这些规矩的人,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只是,言爷爷也规定他要对她好啊!他就没有遵守,还一天到晚欺负她,怎么言爷爷一过世,他就变得这么迂腐?好奇怪。

  申小爱再次偷瞄言品夏的侧脸,发现他的脸部线条好像越来越刚毅了,这么一来,她要摆脫他的机会也越来越渺茫,这可怎么办才好…

  陈明宏憨厚的脸不期然闪入申小爱的脑海,加深她的决心。

  不行!

  想起真爱,申小爱悄悄握紧双拳,为自己打气。

  你一定要跟言品夏离婚,申小爱,别忘了阿宏还在等你的好消息,加油!

  申小爱激励自己,只要撑过今天晚上,明天她就可以和言品夏说再见,和阿宏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不知道有多痛快。

  豪华房车就在申小爱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到达言家的别墅。

  言品夏将车子随意停放在前面院子的草坪上,过去那儿总是停満车,现在只有稀疏的三、四辆,有的看起来很久没有驾驶,感觉分外寂寞。

  申小爱推开车门下车,映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象,她在言家生活了十二年之久,对于言家的一草一木都怀有浓厚感情,她尤其怀念言爷爷慈祥的笑容。

  小爱啊!快过来爷爷这边,爷爷有礼物要送给你。

  言爷爷慈爱的呼唤犹在耳际,申小爱几乎能看见言爷爷站在门口对她招手,她也随时准备飞奔过去…

  “很怀念吧?”言品夏看她的眼睛湿濡,立刻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八成是想念爷爷。

  “什么?”申小爱茫然地看着言品夏,没听清楚他的话。

  “这里的一切,都很令你怀念吧!”他再重复一次。

  申小爱差点要同意他的话,而后想想不对,紧急转弯。

  “不,我一点都不怀念!”她倔強的回嘴。“我只想尽快和你离婚,早一点摆脫你!”

  她的嘴巴虽然这么说,但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言品夏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她天生就没有说谎的本事,一说起谎来小脸一定扭成一团。

  “是吗?”他也不生气,难得一起庆祝结婚纪念曰,他要维持好心情。

  “当然是。”她用力点头,強调她真的已经改变,变得更坚強、更无情。

  言品夏扬起一边嘴角,等着见识她有多无情,他敢打赌还没能等到今晚结束,她就会原形毕露。

  “你先去换‮服衣‬。”他还有事情要处理。

  “你呢?”她好奇地看着他,他的嘴角绽放出一股神秘的微笑,似乎在秘密策划着什么事。

  “你想帮我换‮服衣‬吗?”他挑眉,立刻把她吓跑。

  “不,我先回房间换‮服衣‬了!”申小爱飞也似地冲回她的房间,因为冲得太快脚拐了一下,以至于背影不太好看。

  言品夏见状忍不住笑出声,心情突然间变得很好,他环看空荡荡的客厅,三年来头一次感受到朝气。

  他实在不该放任她在外头鬼混,早该把她抓回来,不过现在觉悟还不算太晚。

  言品夏心中有着和申小爱截然不同的打算,只见他拿出‮机手‬,打了几通电话,飞快地交代一些事情,十分钟內搞定所有的事,然后回房间梳洗。

  他很快便洗完澡,换上新西装,今天晚上他不打领带,只系领巾,英式的穿着带着些许轻松却又充分显示出品味。

  穿着完毕,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还算満意。他接着走到桌子,打开菗屉拿出一个红⾊丝绒长盒,打开盒子看着里头的东西沉思了半晌,而后毅然决然合上,将它紧紧握在手中,转⾝走出房间。

  另一头的房间內,申小爱刚换上一套白⾊绣花小礼服,伸长手拚命拉拉链。

  呼,搞定!真难穿。

  申小爱喘呼呼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变胖了?三年前这件礼服好像没有这么小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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