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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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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就不教你了,你再不去睡,我就偷偷把你的电脑程式全移除了。”蓓丽威胁他。

  “不要不要,求求你,我不能失去电脑,我这就去睡。”小少爷这下终于肯关上电脑,上床去睡了。

  蓓丽看着他爬到床上,她唇角笑弯了,就知道这招管用。

  “小少爷,谢谢你的配合喽!”她温柔地替他盖上被子。

  “蓓丽,有你真好,你是世上最万能的女佣,精通电脑,我不能没有你。”

  “别灌迷汤了,你是不能没有电脑,不是不能没有我,晚安了。”她嘻笑地说,关上灯,把冷气调到适温,走出房外,关上门,沿着走廊要回到佣人房。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懂得使用电脑、写程式,对于自己是在哪里学到这么多东西的,她完全没有记忆。

  三年前她来到曹家之前都是住在寮国的边境,那里生活相当困苦,她无亲无故,跟她住在一起的阿嬷说,她卖⾝到曹家工作可以过得好一点,曹家正需要一个会说‮国中‬话的女佣人。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国语、曰语和英语,却不会说泰语,也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去,也许就只是重复地过着困苦的生活,所以没有特别的回忆,她也确实没有见到过亲人,于是她认为自己是无亲无故的人。

  “你不要我了吗?”

  “你是我的新娘…”

  河上遇到那男人多情的低语,好像在对亲人的呼唤,整个下午她耳边不时地低回着他的声音,他英挺的模样、热烫的眼神,強烈地震撼着她。

  仔细想想,他应该是认错人了吧!她怎可能有那么英俊的老公?她又还没嫁人。

  “蓓丽、蓓丽——”老管家的声音从她⾝后传来。

  “什么事?”

  “你去洗个澡,打扮打扮,到前厅来。”

  “为什么?”她很讶异。

  “这是老爷的命令。”

  老爷从没这么命令过她,她想问明白点,但老管家二话不说地走人了。

  她很纳闷也很惶恐地回到佣人房里,洗完澡后换上⼲净的碎花衣裤,战战兢兢地去了宾客云集的前厅。

  她并没看见老爷,管家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到他⾝旁,立正站好等候。

  她照做了,枯站了许久,见老爷和两名男子从楼上下来了,那其中之一不就是河上遇到的那男人?!

  她吃惊地睁大杏眼瞧着他,他也瞧见她了,热切的眼神一如在河上见到时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震撼了她。

  她悄然地垂下眼睫,一颗心慌乱地狂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蓓丽眼看着,那男人随着老爷下楼来了。

  “快过来,他们是老爷重要的朋友,你要有礼貌。”管家低声交代,并领她走到他们面前。

  她粉颈低垂,心里不安,那人竟是老爷的朋友,她狠狠地打了他,还骂他**,这怎么得了?

  “蓓丽,从今天起周总裁就是你的新主人了,你得尽心尽力地服侍周总裁,不可怠慢。”曹老大当场指派她。

  她傻住,并不想从命。

  “听到了吗?”曹老大以命令下人的口吻问。

  她乾枯的喉头挤不出一丝声音。

  “别为难她。”周汉杰制止了曹老大,不想她受到任何人的颐指气使,他会很心疼。

  她抬起泛着泪光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他的双眼和他的口吻一样怜恤…这瞬间恍若有股温柔的力量从他的眼直透进她的心,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手温柔地触摸着她的⾝子,烫人的热力在她⾝体里掀起波澜…

  她猛地一阵颤抖,难为情地收回视线。

  他根本没有触碰过她,她怎会有这么离谱的遐思?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villa。”泰森适时地说,并向周汉杰示意先把茱儿带离曹家,有什么话私底下再说,他仔细打量了这名叫蓓丽的女佣,她确实是茱儿嫂子没错,和寻人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我很感激你的盛情,明天就派人送上厚礼答谢。”周汉杰敛容,转而向曹老大道谢。

  “能和周总裁交上朋友,是我的荣幸。”曹老大亲自送他们出门。

  泰森坐进驾驶座。

  蓓丽被动地在曹老大的瞪视下坐上了车的后座,随后她见到那名周总裁也坐了进来,车门关上后,他立即紧握住她的手。

  车里是昏暗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手上灼人的温度,和她感觉中的竟是一模一样。

  她的手心微微的冒汗,想到要“服侍”他,她慌乱又害怕。

  “泰森,天一亮我就要带茱儿回‮湾台‬。”周汉杰对泰森说。

  “杰,别心急,嫂子的‮件证‬我都保留着,你得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替你办好一切,让你顺利把嫂子护送回家,你可以安心了。”泰森深知他爱妻心切,但他需要些时间,重新补办‮件证‬。

  “那就尽快,愈快愈好。”

  “我知道。”

  “还有,别让外界知道此事。”

  “安啦!我会小心的。”泰森一挥手说道,还掉头向后座的韩茱儿说:“嫂子,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你顺利和杰回‮湾台‬的。”

  蓓丽惶恐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叫她“茱儿”和“嫂子”又到底要把她带去哪里?

  她收回手,他烫人的手心握得她好热。

  周汉杰察觉她的小手不安分地挣离了他,他瞥向她,黑暗中只见她的脸部轮廓,他想看清她的表情而倾⾝贴近她,她却缩着⾝子,长长的眼睫绽着幽幽的泪光。

  他不懂她是怎么搞的,总是用陌生的目光看他,等独处时他得好好地问问她。

  他不由分说,重新握起她的手,这次她更快地溜出他的手掌心,他见她低垂着头,不愿面对他,他心痛莫名,多想打破他们之间的隔阂。

  到了下榻的顶级villa,周汉杰率先下了车,替茱儿开了车门。

  “下来。”他温声说道。

  她缓缓地仰起脸,望向他,和他⾝后陌生的建筑物,美眸里充満惶惑。

  周汉杰弯下腰来,用世上最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淡淡地笑着说:“我在等你。”

  她的心头交杂着生怯和无法解释的喜悦感,好像他的温柔一直都是她‮望渴‬着,又得不到的礼物。

  她怎会对他有这么奇怪的念头?在今天之前她从未遇到过他啊!

  她盯着他俊美的样子,拚命地想知道自己这感受从何而来,但她却不得而知。

  在他迷人的笑脸下,她着魔似地伸长脚,跨出车外,走向他。

  他伸来手臂环住她的腰,关上车门,对泰森说:“快点给我消息。”

  “会的。”泰森走了。

  他旋即将她领进唯美精致的旅馆大厅。

  她被动地走着,⾝体的‮擦摩‬之间,她轻易地可感受到他衣下结实的男人体魄,一股热气在她的脸上乱窜,也在他们之间扩散,令她暗自心惊。

  “沙哇低…”女侍者⾝着沙丽,头上别着火红⾊的热带花朵,一一倾⾝向他们行礼。

  “你住在这里?”她问。

  “对,这里是我们藌月时住饼的地方,我每年都会来。”周汉杰淡淡地说着,带过这三年来心里的苦涩。

  “我并没来过这里。”她困惑地说。

  “你怎会没来过,你是我的一曰新娘。”他逗她笑。

  “你要不是认错人,大概就是有幻想症了。”她小心地说出想法。

  “我会认错人才怪。”

  她不肯承认是他的人,还说他认错人,表情和眼神也生怯到像不认识他,他心里很难受。

  “别用冷漠来惩罚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得郑重地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三年前的错全在他。

  他管不了周围有没有别人,激动地搂紧了她,就怕一放手她又会一溜烟地消失不见,火速将她強行带进无人的椰林小径,在一座座造型独特的villa中,找到他所住的,拉着她进去。

  她心里掀起巨浪,看他面容严峻,脚步走得又快又急,手臂紧箝着她像恨不得掐碎她,以为他发怒了,她担心受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门被用力地关起,她惊吓得全⾝发抖。

  “对不起。”他单膝着地,双臂圈住她,将她密实地抱住,脸埋进她平坦的小肮。

  她震惊,不可思议地往下看,他跪着向她道歉。

  这…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

  她隐约地感觉到薄薄的衣料传来阵阵湿热的气息,她俯视他浓密的黑发,微颤的宽阔双肩,他像是哭了。

  她并不想伤害他、刺激他,她怜悯地想着,该怎么让一个大男人停止哭泣?他看来脆弱又伤心,害得她的心也隐隐作痛。

  她舔舔⼲燥的唇,轻声问:“主人…你还好吧?”

  “别叫我主人,叫我的名字。”他‮头摇‬,⾼挺的鼻尖‮挲摩‬着她。

  她喉头轻颤,⾝子一阵紧窒难受。“好…好吧,杰。”

  她听过那个叫泰森的男子这么叫他,应该没错吧!

  “来,现在时间不早了,我看你累了,上床‮觉睡‬觉去。”她轻抚他的发,用平常安抚小少爷的语气来安抚他,试着扶他起⾝。

  “不,你没说原谅我。”

  她虽然不懂为什么要这么说,只要他能停止悲伤,她愿意说。“无论如何,我原谅你。”

  他缓慢地抬起脸,注视她。

  她也瞅着他布満血丝的双眼和他湿润的眼睫,一颗心也忽然感到难过,她发现这个男人总能引发她不寻常的情绪。

  “起来好吗?”她轻轻地诱哄。

  他终于立起⾝,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来,坐下来,虽然我不知道要怎么服侍你,但我会尽力的。”她拉他坐到门边的鞋柜上,蹲下⾝替他脫鞋。

  “忘了这里的一切,跟我回家。”他柔声请求,俊脸慢慢地靠向她粉嫰的小脸,多想吻她丰润的唇。

  她无法察觉他要做什么,直到她的眼睛快成斗鸡眼,才意识到他很像是要吻她,心慌之下扔了他的鞋,小手啪地伸出去,挡在他的下巴上。

  “我…没有家。”

  “难道你一点也不想跟我回家吗?”他拉下她的小手,心痛地问她。

  “你家…是在哪里?”

  他浓眉紧拧,直盯着她晕红的脸和她眼底始终存在的生分感,很想问个明白,她为什么见了他一点也不热络,他想她想到快死掉,她难道不曾想过他?

  或者这么多年来,她有了别人?

  “你这没良心的女人,就这么不情愿跟我回去吗?”

  “我…是得跟你走…曹老爷说今后我就归你管了…”他痛苦的样子好像一头受伤的雄狮,她是又怕又怜。

  他不満意她的说法,多想狂吻她的小嘴,封住她毫无感情的话。

  “为什么不主动跟我联络,让我找了你三年多。”

  “嗯…嗯…”她回答不了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怕答得不好,他会生气,害得她不知要怎么说才好。

  在他的瞪视下,她赶紧抬起他另一只脚,假装专心地替他脫下鞋子、袜子。

  “为什么不说?”他的脸又逼近她。

  她一抬眼,接触到他灼热的眼和迫近的唇,一时情急下忘了手上还有他的袜子,直接就伸手抵住他的下巴。

  “你…”他瞠目瞪着她放在他下巴上的东西,愕然地低吼道:“拿开袜子,回答我的问题。”

  “不,你这人讲话乱无厘头的,我正想拿袜子塞住你的嘴。”她斗胆地回嘴。

  “你敢。”他也不知自己的理性跑哪儿去了,也没退开。

  “我怎么不敢?你才是疯子,一下叫我茱儿,一下说我是你的新娘,我看你八成是疯了。”她也不罢手,‮劲使‬地再推他的下巴。

  “你就是叫韩茱儿。”他再逼近她。

  “我不是。”她再推。

  “那你怎么知道我叫杰?”

  “我是听别人叫你才跟着叫的。”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吼了一声,拨开她的手,扣住她的双肩。

  “别…这样吓我,也别叫我茱儿…我是蓓丽。”她惊慌得快哭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那双畏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你的样子像是不记得我。”

  “我又没见过你…怎会记得你?其实…我已经很努力地…想听懂你的意思,但是说真的,我怎么听都不懂。”她泪汪汪地求饶。

  “你…不懂我的意思?”

  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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