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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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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变成一个人,不想要婚姻,落得像个负心汉,他感觉自己也没多开心。他想像过去一样,埋头苦⼲,认真做事,但是文件看了一半却看不下去,想跑步发怈多余的精力,跑着跑着,却变成慢步。

  他想飞车到机场拦人,想⼲脆就这么顺着郝妈的意思,和郝碧莹结婚算了。

  但心底深处又有个小小的私心拉扯着他,给他洗脑,说这只是过渡时期,过了就好了。

  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一旦分手,久了后就渐渐淡忘。

  他这样说服自己却没用,一想到郝碧莹,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想见的人没能见着,不想见的人却送上门来,薛维刚走到住家门口,就看见曲兰薰从车子上走下来。

  “如果知道你要去跑步,我应该早点来,我很久没运动流汗了。”她迎上前,笑得花枝乱颤。

  她听说郝碧莹离职,还听说她和她⺟亲回纽西兰,公司要请新秘书了,这意味着郝碧莹对她而言已经不造成威胁。

  但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来找薛维刚告白,她不想继续提心吊瞻的过曰子了。

  “怎么到这里来?有事?”虽然把曲兰薰当好朋友,但是两人的关系一直仅上于工作上的合作,还不到能让她到他家找他的程度。

  所以看到她,他并不开心。

  “不请我进去坐?”

  “家里有人,不太方便,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吧,或者找个餐厅说也行。”

  “对我就这么见外?”面对他的冷情,曲兰薰心里是受伤的。

  “不是见不见外的问题,是我没有单独请女性朋友到家里的习惯,请见谅。”

  “是因为有人在屋內的关系?女人吗?该不会是郝碧莹吧?”她吃味了,语气很酸。

  薛维刚当然听出她在吃醋,不噤皱眉“是什么人在我家里,应该不需要向你解释吧,我不喜欢你这种打探的语气,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要找我谈,我们到路口的餐厅说吧。”

  他才举步,曲兰薰却蓦然扑了来,在他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吻住了他。

  他一时间愣住了,因为曲兰薰的举动太突然,使他一时忘了要推开她。

  不巧,刚搭计程车来到的郝碧莹看见了这一幕。

  计程车就停在对街,她坐在车內,看着两人‮吻亲‬的一幕,错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姐小‬,到了。”计程车司机叫了她两三回,才把她唤回神。

  “请离开这里…”她的声音低得像一缕幽魂。

  “咦?”

  “哪里都可以,请开离这里。”哪里都可以,只要能让她远离眼前这一幕。

  街道的另一头,薛维刚终于回神,他一脸冷漠的推开曲兰薰,不带情感的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维刚,我喜欢你,一直很喜欢你。”她再度想要上前,薛维刚立刻举手阻上了她。

  “不要再过来!我会当作你喝醉了,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他的脸⾊宛如终年冰封的山峰。

  “维刚…”

  “在我还耐着性子跟你说话前走。”投怀送抱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曲兰薰吻他的那瞬间,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爱郝碧莹。

  自尊被彻底摧毁,曲兰薰恼羞成怒的道:“我要结束合约!”

  “好,如你所愿,我无条件让你走。”

  他的决绝令曲兰薰愕然。这下子人财两失,她就算想回头也没办法了。

  ***

  真蠢啊,郝碧莹!你真以为自己是他唯一的爱人吗?

  真是蠢毙了!

  她不是早知道薛维刚的女性朋友有一箩筐,怎么还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单纯的以为有了她以后,薛维刚就会收心了。

  事实证明,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才刚分开,人家就琵琶别抱,而且还是当红艺人曲兰薰,你该清醒了。

  郝碧莹一个人回到家,望着四周,原木也是一个人住的地方,却突然感觉很空虚,亲人离开了,爱情也失去了,看似没什么改变,她却回不到从前那个自在的地。

  不想躲着一个人哭泣,家里又闷得待不住,地再度转⾝离开家,一个人在台北街头闲逛。

  变着逛着,不自觉就逛到阿媚仔上班的影城,她一进售票处,就一古脑地挤到阿媚仔的⾝旁,像猫似的磨磨蹭蹭。

  “你这是…不是说和你妈他们回纽西兰吗?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她出现,阿媚仔有点被吓到,她想不通这会儿应该在‮机飞‬上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逃了。”

  “逃了?有那么容易吗?”郝妈就像如来佛,想逃离她的五指山,除非郝妈点头同意,否则比登天还难。

  “是啊,怎会这么容易?如果不是这么容易,也许我会好过一些。”她就不会看到不该看的一幕,不会受伤,不会心痛得想哭。

  “没头没脑的说些什么?”阿媚仔微皱眉头。

  “请我吃饭吧,我现在好饿。”

  “我都还没下班吃什么饭,要吃也得等我下班之后。”

  “那顺便再去唱歌,喝一杯也可以。”

  “唱歌?喝一杯?出了什么事?”郝碧莹不太对劲喔!“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留下来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郝碧莹再度赖到她⾝边,挤着笑说:“为了你啊,宝贝。”

  “最好是为了我,怕是为了男人,谁?我认识的?你最近和谁走得最近?我想想…”阿媚仔很认真的局起头猜想。

  怕阿媚仔真想出个端倪,郝碧莹忙推推她的头说:“别想了,我老实说好了,我只是不想离开台北,不想离开熟悉的地方,也不想离开你们这票兄弟姊妹,你不知道,我一想到要一个人在纽西兰重新开始就浑⾝不对劲,所以我就求我妈放我回来了。”

  “可怜喔,我也是一想到你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就好难过,你要是走了,以后就没人可以陪我疯了。”

  “所以啊,今天你一定要请我吃饭唱歌和喝酒。”

  “别疯疯癫癫的,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还回得去力达吗?”

  “没打算回去了。”她眼神一黯,虽然不一定要结婚,但一段恋情若超过三个人,太拥挤了,即使心痛,她也宁愿放弃。

  “那你有别的计划吗?”

  “这里缺人吗?我也来卖票怎样?”

  “别闹了,我⾼职毕业,你是⾼材生,来这儿人材小用。”阿媚仔白她一眼。

  “卖票也没啥不好啊,没烦没恼的。”

  “说真的啦。”

  “好啦,你不用替我烦恼,工作慢慢再找就成了,我想先休息一阵子,这些天我每天来陪你卖票,下班你就陪我到处疯,就像⾼中时那样。”

  “真的?”多令人怀念的‮生学‬时期!听着,阿媚仔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郝碧莹伸出小指头“打勾勾。”

  现在,工作、爱情,她都不想要。

  ***

  手边的工作堆积如山,新来的秘书做事情又不上手,让薛维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买的早餐永远不合他的口味,一堆文件堆得乱七八槽,反应永远慢半拍,他只要一板起脸来,她就像个小媳妇般,泪眼汪汪,好像他在虐待他。

  “你回去吧,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才半天,他就把新秘书开除了。

  他的周围就像笼罩着一股低气庒,没人敢靠近,这在过去是不曾有过的情况,连老鸟秘书都不太敢去招惹他。

  而他是真的啥事都看不顺眼,每一分钟都想发火。

  吃的不合口味,闷。

  堡作不顺利,闷。

  听不到郝碧莹银铃似的笑声,闷。

  看不到她的笑脸,更闷。

  “我不是说过现在不要来吵我!”连屠翰宇来找他,也差点扫到台风尾。看到是屠翰宇,他強庒下怒火,没什么劲的问:“找我有事?”

  “郝秘书不在都乱掉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瞪了一眼好友,冷哼问:“你是来找碴的吗?”

  “怎么这么说,我是来关心你的。听说某人最近看谁都不顺眼,底下一票人每天都像生活在冰窖里,快要冻成冰棒了。”

  “你是来替那些人请命,还是来幸灾乐祸的?”白眼飞快的向他射去。

  “想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兄弟,我才不会放手,结果你做了什么?竟然先放开她,这算什么…”虽然是来敲醒好友,但该骂他的话,他还是劈哩咱啦骂个够。

  “看来你是来找我拚命的。”

  “我不是来找你拚命,是来问你,接下来到底想怎么做?”

  “想揍我吗?”他脑袋已经够混乱了,屠翰宇还跑来凑一脚。“我不懂你的意思,有话就直说吧。”

  “不去找她?”

  这问题他无法回答,放手的是他,再跑去,就算郝碧莹愿意跟他回来,她家人也肯定不会放手。

  再则,他有什么颜面去找她?

  “臭小子,你的反应真教人火大。我跟你说,我就是来问你要不要去把她追回来,如果你不去,就换我去,到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放开她的!”屠翰宇快被薛维刚的温呑给气炸了。

  他知道得有人推薛维刚一把,不然两个有情人真的就此错过,那太可惜了。

  “你开什么玩笑?!”薛维刚眉宇拧了起来。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那好,我现在就飞去纽西兰,让你知道我有多认真。”屠翰宇才转⾝,薛维刚就起⾝冲到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在心底憋着笑问:“⼲么挡着我?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我要证明给你看,快让开!”

  “不许去!”

  “笑死人,你自己不去又不许别人去,怎着,是打算让郝碧莹当老姑婆吗?”

  “不会!”薛维刚别扭地驳斥。

  “什么?”

  “我会去找她,你不要跳进来搅和!”

  “你要去找她?真的?”屠翰字眼睛为之一亮。

  “我这就去。”薛维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转头一脸尴尬地问好友“你知道她纽西兰家在哪吗?”

  “你也不知道?这下可好了,真的是火烧菇寮全无望…”

  是那样吗?就没办法了吗?就这样放弃吗?

  那可不行!一定还有解决的法子。薛维刚想啊想,突然灵光一闪“我想有个人一定知道。”

  ***

  今天非假曰,又是下午时刻,看电影的人嘲不多,卖票闲到可以打蚊子,阿媚仔无聊到一手拿着苍蝇拍打空气,一手拿着‮机手‬闲哈啦。

  “你还在睡吗?”

  话筒那端的郝碧莹刚睡醒,头痛欲裂,靠着床,她懒懒的说:“我今天不过去找你了,我现在头很痛。”

  “头痛?肯定是昨天喝太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活像要把自己灌死似的,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失恋了。”

  就是失恋,但不想让阿媚仔担心,她装傻到底。

  “别瞎说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失什么恋。”郝碧莹轻斥。

  “真的没有吗?你也该交一个了。”

  “宝贝,我们不是要相依为命到老吗?”

  “宝贝,我也很想那样,不过我对帅哥没有免疫力,而且你也満足不了我,所以,我们还是当好姊妹。”

  “哇!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今天我就不过去了,我得去泡个茶解解酒,头快痛死了。”她不喜欢宿醉,但酒精确实具有暂时⿇痹神经的作用,昨晚她昏睡到忘了心痛的感觉。

  “好吧,那我下班再过去找你,拜。”

  才挂了电话,阿媚仔就听到有人在售票口处轻敲着玻璃,她已经老经验到连看都懒得看,拿着戳章就准备往电影票盖“要买哪一场?”

  “你好,我想请教你一点事情。”薛维刚弯着腰,从售票口往內探。

  “如果是要问新片何时上映,我无法回答你。”售票处还有啥好问的,除了新片上映时间,再不然就是厕所方向,阿媚仔还是没多看他一眼,自顾拿戳章把玩,有一搭没一唱地说:“如果要找厕所,往里面走左转直走就会看到。”

  “不是。”薛维刚⼲脆把自己的名片从窗口递进去“我叫薛维刚,是力达公司的执行总监。”

  看到薛维刚的名片,阿媚仔整个人肃然起敬了起来。她知道力达是化工大厂,而且薛维刚的名号她早就有所耳闻,知道他是个帅哥,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薛维刚面对面,这一看,哇!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个人帅哥。

  “我知道,你是郝碧莹的前任上司。”

  “对,我是。”

  郝碧莹的上司找她做啥?该不会想揞她到力达上班,还是代言?

  阿媚仔情不自噤摸摸自己的脸蛋,作起白曰梦来“请问,你找我有什么指教?”

  “我想找郝碧莹,你知道她纽西兰的住址和电话吗?”

  这白曰梦也醒得太快,阿媚仔讪讪地搔搔后脑勺,说:“⼲么要去纽西兰,她就在家里‮觉睡‬啊。”

  “我知道她在家…等等,你说的家里,不是她纽西兰的家,是指台北吗?”怎么回事,说要离开的人怎么还在台北,是不是搞错了?“你不知道她要去纽西兰?”

  “知道啊,不过她没去。”

  “没去?!”

  “是啊,她没去纽西兰,薛总监是要请碧莹回去上班吗?”

  “对。”

  “那我得先打电话跟她说这个好消息…”

  “请先不要通知她。”看阿媚仔一脸不解,薛维刚笑说:“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请先不要打电话给她。”

  “惊喜?喔,好。”

  “谢谢。”

  “不客气…”

  薛维刚离去,阿媚仔看着他的背影,又作起白曰梦来,但这回主人翁不是她,而是郝碧莹。

  ***

  离开影城,薛维刚一路飞车来到郝碧莹的住处,想快点见到郝碧莹,他两步并作一步,一路跑上楼,并且按了门铃。

  郝碧莹挂了电话后,泡杯茶给自己醒酒,喝过茶,又因为头痛回床上睡起回笼觉。

  第一声电铃她没听见,第二声响起,她才拖着沉重的⾝躯起床准备开门,但透过猫眼看见门前的⾝影时,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怎会跑来了?!”

  他应该以为地去纽西兰了啊!怎会跑别这里来找她,难不成昨天她去找他被他看到了?

  也不对,如果他有看见她,又想解释,不该拖到现在才出现。

  因为他来得太突然,害得她一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开门。

  薛维刚按了许久门铃都不见人回应,不噤怀疑阿媚仔说的话。“会不会根木就是她搞错了,碧莹已经去纽西兰了?”

  就在他产生怀疑时,郝碧莹的‮机手‬响了起来,虽然很快就停了,但那音乐铃声他已经听过不下百次,太熟悉了,也因为那‮机手‬铃声,他确信郝碧莹就在屋內。

  电铃不应,他转用敲门的,而且越敲越大声。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被敲门声搞得很紧张,郝碧莹神经兮兮的在屋內转来踱去,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薛维刚。

  但门外的男人似乎没打算放过她,门是越敲越大声,叫唤声也不断的飘⾼,音量大到连楼下的大婶都跑出来‮议抗‬了。

  “先生,你太吵了,再吵的话,我就‮警报‬了!”

  “抱歉、抱歉!因为事关我的终⾝大事,屋內的人不肯开门,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郝‮姐小‬,我看这帅哥条件不差,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楼下大婶一听是有关终⾝大事,也扬声凑上一脚。

  屋內的郝碧莹听了一脸哭笑不得。

  不是她不给他机会,而是他变心太快,快到教她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他。

  “郝碧莹,你再不开门,我真的要生气了!”

  生气?喝,该生气的人是她好不好!昂心汉有什么资格生气啊?

  “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对啊,她到底在怕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她,没啥好怕的!

  面对就面对,她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好说。

  她刷地突然把门拉开,让薛维刚敲门的手落了空,人差点滚进客厅。

  他稳住脚步,看着心心念念的郝碧莹就在眼前,下一秒,就想扑上去抱住她,但是郝碧莹闪开了,这回,他整个人住前扑倒在地。

  没想到会被这样对待,薛维刚趴在地上,仰头侧脸看着⾼⾼在上的郝碧莹,这下他真的火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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