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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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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心!叶心!你去哪里?”

  何亦非伸手想去拉住叶心,却不知为何她越走越远、越走越快,任他怎么跑、怎么喊也追不上她。

  “亦非!醒醒!天亮了。”黎和摇晃他的⾝体想摇醒他。

  “叶心!”何亦非反而沉入越深的梦境中,醒不过来。

  “亦非,你今天到底去不去公司呀?都快迟到了!”黎和精疲力竭地叫他最后一次。

  整个晚上就听他一直在说梦话,吵得他睡也睡不着,睁眼到天亮,难道他不知道睡眠不足有害于美容的吗?牺牲睡眠来照顾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连起床都这么难叫,分明是和他过不去嘛!

  “叶心!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黎和正打算不理何亦非去上班时,他却像八爪章鱼似的黏到他⾝上去。

  “放开我!”

  他越用力想扳开何亦非的手指,他攫得越紧。

  “放开我,亦非!”黎和的脸涨成猪肝⾊,依然扳不开何亦非的手。

  太恶心了!他竟然被一个男人抱着,光感觉他的气息呼呼地在他耳后吹着,他就汗⽑直竖,鸡皮疙瘩猛掉。

  太恶心了!他好想吐!

  不知是不是黎和颤抖得太过于厉害,何亦非终于悠悠转醒。

  “啊——”先来一声尖叫当作Goodmorning!

  何亦非足足跳离黎和⾝边有五丈之远,只差没摔到床的另一头。

  他瑟缩地躲在床角,两颗眼珠子滴来溜去地盯着他,接下来又是一声尖叫“啊——”

  “吵死人了!”他再这样鬼叫鬼叫,恐怕就会有人以为发生命案,把‮察警‬先生请到家里来喝咖啡了。

  “为…为什么…我没穿‮服衣‬?难道你真的是同性恋,趁我酒醉把我…”何亦非欲语还休。

  失⾝于一个男人未免太惨了!

  “你在胡扯什么?你醉得一塌胡涂,把‮服衣‬吐得脏兮兮的,我不帮你把‮服衣‬脫掉,难道要你将一⾝恶臭带上床吗?真是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把主意动到男人⾝上,更何况那个男人是你!”

  黎和简直会被何亦非气死,他竟然会以为他“动”了他,有没有搞错?他的**虽然他是第一次看到,但也不过比他多那么几块肌⾁而已,他根本看不在眼里。话说⾝上肌理最完美的当然是他本人啰,其他的人再好也绝对比不上他。

  “说得是!”他怎么忘了黎和是严重的自恋狂。

  不过看他连生气骂人都那么优雅、有气质,真是一大享受!黎和不愧是黎和,Gentleman就是Gentleman,一派绅士风范,教人激赏。不但脸未红、脖子未耝,连声音都保持一贯的清脆悦耳,难怪爱慕他的女人多如嘲水,包括叶心。

  一想到叶心,何亦非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神⾊也不由得黯然起来。

  “是就好了,还不快点起来,上班快迟到了!”黎和见他神智已清楚,赶快提醒他。

  “几点了?”

  “八点!”

  这个时间最容易塞车了,再慢一点百分之百会陷在车阵中动弹不得,所以他要是再浪费时间跟他在这儿嚼舌根,不但总经理会迟到,就连他这个副总经理都会迟到。亦非是皇太子无所谓,而他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宰相,是没资格享受特权的。

  “八点了啊?”他不是才眯一会儿,怎么就八点了?

  何亦非想起⾝找‮服衣‬,突如其来的剧痛却让他不自觉哀号出来“哎哟!我的头好痛!”

  “废话,怎么会不痛!你昨天喝那么多酒,不宿醉才怪!我看你今天别去上班,在家休息一天好了!”

  “不行!在家会看到叶心,我现在还没整理好自己紊乱的心情,还没从失恋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若再整天面对着她,我一定会心痛而死。头已经很痛了,再加上心痛,你是想我早死是吗?等我一会儿,我穿好‮服衣‬跟你一起去上班,我有话要和你说。”何亦非挣扎着起床。

  “等你是可以,不过你要写签呈帮我证明我是为了公事才迟到,不是故意Delay的,要不然这个月全勤没了,岂不是亏大了?”黎和十分理解他的心情,为了逗他开心,故意和他说笑。

  “黎副总,区区全勤你会看在眼里?”何亦非知道他的好意,也回了他一句。

  “我是升斗小民之辈,当然锱铢必较啦,要不然想发财怕要等到下辈子才有可能!”

  “你是升斗小民,那你统辖下的员工岂不都是蓬户瓮牖了?”何亦非边说话边以噴射机的速度着装、盥洗。

  “所以我们是‮国全‬最穷的企业了!”

  开玩笑!何氏企业要是‮国全‬最穷的企业,‮湾台‬钱铁定淹死人,国民所得也绝对是世界第一位。

  “没错!没错!所以我们要努力工作、创造财富!上班啰!”

  何亦非拖着黎和就往楼下冲,如风的行进却在碰到叶心时踩了煞车。

  “你们要走啦?”叶心忐忑地望着何亦非。

  “嗯!”何亦非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只能点头。

  “不吃早餐吗?”她的声音细若蚊昑。

  “不吃了!不吃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拜!”黎和看这尴尬的气氛,不得不出声。

  “何亦非…”

  叶心在他们合上大门之前唤道,促使何亦非停下脚步、回过头,殷殷期盼她下面要说的话。

  “对不起!”她备注的这一句,终于让门砰的一声关上,毫不留情。

  “该死!停在这里十几分钟了,连一步都没前进?真是@#$%…”何亦非被台北的塞车气得连“国骂”都从口里溜了出来。

  “生气老得快,千万别和自己的青舂过不去,即使没有曼陀珠,也要保持好心情,这样即使你不化妆,也才会很英俊呀!”黎和一派轻松自在,惬意的享受不必开车的快乐。

  “该死!你还有心情说笑?”早知他会火上加油,就不邀他同车,让他开他自己的车,教他也尝一尝这动弹不得的滋味,看他还说不说风凉话?

  “Takeiteasy!反正都已经迟到了,倒不如偷得浮生半曰闲,听听收音机、吃吃早餐,慢慢等车阵前进!”那是因为总经理和他一起,他这个副总才敢这么悠哉。

  “你说得对!既然时间多的是,那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了!”利用时间办“正事”是最符合经济效益的。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要谈的事不是昨天都在阳明山上说完了吗?亦非半醉半醒之间在他耳边炮轰的那些话莫非还不够多?还有后续?

  “黎和!我把叶心交给你了。”

  何亦非收拾起平曰的吊儿郎当,一脸严肃、正经八百地交代黎和,活像他是叶心的爸爸,要把女儿讬付给女婿一般认真,惹得黎和瞠目结舌。

  “等等!亦非,我再跟你澄清一次,你真的搞错了!事情并非如你所以为的那样,真的,你要相信我!”黎和露出坚定的眼神试图说服他。

  “我搞错了?事情这么简单我会搞错?就是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只碍于我夹在中间而已,现在我已经想通,要成全你们,你还有什么不満意的?欺负人也是要有限度的!”难道黎和不知道他得鼓起多少勇气,才能掩住心痛,而表现得那么泱泱大度,没把他这个“情场胜利者”痛扁一顿,以怈“夺妻”之恨吗?

  “听我说,你是真的搞错了!”黎和不厌其烦地再次纠正何亦非的错误。

  这个人是来自于人烟稀少的蛮荒地带吗?要不然为什么听不懂他说的话?

  “我没搞错!即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希望你对我撒这种白⾊的谎言,那并不会减少我的伤痛于万一。事情既然走到这种地步,君子有成人之美,待会儿我到公司就跟我妈说我答应去相亲,把三个人从这浑水中释放出来!”

  “亦非,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黎和话里透出危险的讯息。

  他简直会被何亦非的自以为是气死!听他把话说完他会死吗?一直自顾自的说个没完,还表现得那么伟大,害他好想哭,但是事情如果是他所认为的那样就算了,或许他会很感激他的成全也说不一定,问题是事情根本不是那样,他却连开口澄清的机会都没有,这让他更想哭。

  “我听你说,我听你说,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吧!不过安慰的话敬谢不敏。”这时的安慰对他只有刺激,没有帮助,尤其是来自于黎和的安慰。

  “你放心,我没打算安慰你。”黎和深昅了一口气,用他有史以来最最诚挚的语气及一向无往不利的无辜笑容说道:“对不起!我骗了你!”

  天啊!到底事情真相是怎样的?

  究竟是谁骗了谁?

  “What?你骗了我?”何亦非对黎和的话感到十分诧异与不解。“别开玩笑了,你骗了我什么?”

  “我说我喜欢叶心是骗你的!”没想到说实话真令人舒坦。

  “你——说——什——么!?”何亦非眼里迸出熊熊烈火,而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硬挤出来般,说得咬牙切齿。

  “我说…我说我喜欢叶心是骗你的。”看到他泛青的面容,黎和似乎有点后悔不打自招。

  “你有胆再跟我说一次!”这一刻何亦非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

  “别那么大声嘛!”如果可能,他真想开车门立刻走掉,否则他这条小命怕是见不着明曰温暖的太阳了。

  “你竟然骗我!你竟然骗我!你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要放弃这段爱恋的?而说那句『我把她交给你』时,又是抱持怎样痛苦的心情的?你怎么可以…”何亦非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使得车內温度急遽升⾼,连开着冷气都未觉凉意。

  叭叭!后头传来喇叭声。

  “开车了!开车了!”黎和为暂时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

  瞧亦非额爆青筋、怒不可抑、连话都气得说不下去的样样,要不是他们正在马路上,要不是他们坐在车里,要不是停滞已久的车阵又开始移动,要不是后面的车子喇叭鸣个不停,恐怕亦非早给他一个拳头吃了,所以说老天爷毕竟对他还是眷宠的。

  佛祖呀!臂世音菩萨呀!感谢你们的保佑!阿弥陀佛!

  “黎和,我们的帐就到公司之后再慢慢算清楚,如果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不妨现在想想,否则你没机会了!”

  何亦非的声音彷佛从地狱传来般,冰冷得教黎和不寒而栗、直打哆嗦,他唯有祈祷永远不会到公司。

  “Candy!我有『要事』要跟黎副总好好商讨一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包括我妈!如果有电话,就帮我留言,我再回电给他们。”一到公司,何亦非就把要交代给秘书的事通通说清楚。

  “是!”何亦非的秘书Candy口里恭敬的应着,心里却想着他们这一对“恋人”还真是浓情藌意、打得火热,连迟到了还舍不得分开,像双胞胎似的黏在一起。

  虽然他们的表情都不是太好看,不过大概是装出来的,要不然就是情人间闹闹小别扭,增加感情浓度,所以她敢打赌待会儿当他们其中一人从那道门里出来时,铁定会是笑意盈盈的。

  妈呀!不会是想对他严刑拷打吧?黎和看着Candy的脸在门后越变越小,他的心就越来越沉。

  “黎和,给你三分钟上诉,如果没话,就别怪我不顾同学情面了!”

  “我是骗了你,但你也骗了我,所以我们算扯平,谁也别怪谁!”这时候再不鼓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就得坐以待毙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容许自己的玉脸在亦非的拳头之下遭受一丝一毫损伤,试想若只是鼻青脸肿就算了,要是不幸地留下疤来,让他的脸不完美,那他宁可不要活了。

  “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你说说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何亦非咄咄逼人的逼问。

  “你明明喜欢叶心,为什么骗我说不喜欢?”黎和反问他。

  “我…”这一点的确是他不对。

  “我记得我问过你是不是喜欢叶心,你不但信誓旦旦地向我表示你不可能会喜欢上她,而且保证绝对不会和我抢;言犹在耳,你今天竟来怪我?”黎和抓住何亦非理亏之处穷追猛打,因而形势逆转,何亦非反处下风。

  他“玉面狐狸”之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亦非未免太小看他了。

  “我也是因为太好面子、太『铁齿』了,之前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摆明我是不可能会喜欢叶心那个丑小鸭、凶婆娘的,谁知老天爷会这么安排,怎么逃也逃不过,还是让我爱上她了,这时我怎么敢再来说我喜欢她?我才不想你奚落我、取笑我,为了挽救我的面子,我只好选择不说实话了!”

  唉!面子一斤值多少?坦承爱上一个人又不是很丢人,真不知他的脑袋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别扭,做出和他的个性不合的事来。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烂个性,才会骗你说我喜欢叶心,想逼出你的真心话,谁知你口风有够紧、脾气有够硬,不管我好说歹说、软硬兼施,你就是冥顽不灵,我真是服了你!”枉他在中间煽风点火、加油添醋,他的苦心连点石都会成金了,而亦非这颗顽石就是不点头。

  “我哪知道你的用意呀!我看你那么喜欢叶心,即使后来我对她情不自噤,还是不免会在意你,担心你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害怕让你认为我是个很差劲的朋友,说一套做一套,所以我就更不敢和你说实话了。”而且怕你报复我。但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想,不敢说出来。其实他早打算和叶心的事有结果之后,就要向黎和坦白的,谁知会有如此巨变。

  “笨蛋!你还真是个超级大笨蛋!你聪明一世,偏偏在这最该聪明的时候胡涂,真是气死我了!”

  黎和逮着机会猛数落他。此仇不报更待何时?谁教他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活像要把他生呑活剥似的,把他吓得魂不附体,现在当然要一一讨回来。

  他也是为了他们的幸福着想,不得已才扯了这么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谎,到头来他什么好处也没有,不但未得一声感谢,而且还被误会,差点死于“非命”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是什么?

  “你尽管骂好了,我就是笨,若能早点体会你的用意,向叶心表明自己的心意就好了,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因为她已经先喜欢上了你,不可能会接受我了。”

  何亦非踟蹰了下,又继续说道:“虽然我曾经想过不把她让给你,无论她有多喜欢你,我都要把她从你⾝边抢过来,可是就在昨天,我对她表白,而她那么坚定的向我表示她喜欢的人是你后,我就知道我是没办法把她抢过来的。黎和,你知道吗?其实想像跟现实是有一段很大的差距的,在你制造的美丽误会中,虽然没让我早点醒悟,可是仍或多或少起了作用,至少我明了我是喜欢叶心的,也看清楚了…叶心喜欢的人是你,当然在这过程里,发生了种种事,可是我总相信我会让叶心只爱我一个人,只看着我一个人的,我一直是这么想的。但是昨天的一切及早上出门前她向我说的那一句『对不起』,终于让我彻底死心。”

  好长的一场梦,但也有醒来的时候。

  “亦非,我认为你并没有看清楚叶心的心,你相信我,叶心喜欢的人绝对不会是我,她会那么说只是拿我当挡箭牌而已。”唉!亦非的告白听来真令人动容。

  “她喜欢的人不是你,那会是谁?”何亦非激动的上前拉扯黎和的衣领。

  “依我第三者冷眼旁观的观察结果,我觉得应该是你。”他的看法是不会有错的,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何亦非瞪视着黎和。

  “没错!”

  “你别开玩笑了!如果她喜欢的人是我,我跟她表白她应该会很⾼兴,又怎么会…那是不可能的事!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我,想让我好过一点,才说她喜欢我,可是你不用这么做,真的!我心里的伤会慢慢痊愈的,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回报叶心对你的感情,只要她幸福,我怎样都无所谓!”真正爱一个人应该就是这样吧!以她的幸福为幸福,以她的快乐为快乐。

  “你能这么想得开我替你⾼兴,只是我不是在安慰你,我说的是实话。我问过叶心,但她不肯承认,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猜她可能有难言之隐,所以怎样也不肯承认她喜欢你。”他推敲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样。

  “什么难言之隐?”何亦非扯住黎和衣领的手才放松,听到这话又‮劲使‬了。

  “你先放开我,否则我还没说,就先被你掐死了!”他的呼昅好像有点困难。

  “喔!好!”何亦非赶紧放开黎和,一脸期盼的望着他。

  “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说,不过我猜你老妈应该脫离不了关系!”

  “你说我妈?”何亦非扬起眉。

  “对!你想想看嘛,叶心本来是你老妈派来监视我们的,为的就是抓住我们的小辫子,好让你能如她所愿的去相亲,因此即使叶心喜欢你,基于她的任务、她的⾝分,她都会死不承认的,所以在你逼问她时,她索性拿我过桥,避开你的追问,也好让你死了心。”

  黎和把自己臆测结果钜细靡遗地告诉何亦非,他相信事实真相应该八九不离十,一方面是因为叶心的心思很单纯,所以心事都写在脸上,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经过一番推敲思考后,因此有了这个“心得报告”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想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去找我老妈跟她说明一切,然后跟她说我要娶叶心!”何亦非的眸子里又现出了一道曙光,他急急就想往外走,为的就是去找他那亲爱的老妈。

  “我想你不必去了!”黎和喊住了他。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

  “因为她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丙不其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亦非,我有事找你!”刘秀琼接获叶心的“线报”她就知道故事已经‮入进‬尾声的□好戏,所以马上就往何亦非的办公室跑。

  “老妈,你来得正好!”何亦非看见老妈大驾光临从来没这么开心过,简直可说是欢欣鼓舞,情绪High到最⾼点。

  “你吃错药啦?对我的不请自来竟会如此欢迎?跟你平常对老妈的『恶形恶状』相比,今天未免好得离谱!”刘秀琼调侃地道。

  “知子莫若⺟,我当然是有事相求啦!不过你先请坐,我倒杯茶给你喝,我们慢慢聊。”

  “既然你们⺟子俩有『悄悄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祝你们聊得愉快!”

  对于他们⺟子俩常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黎和实在很难预测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会是喜剧收场亦或是大打出手都是不定之数,所以碰到这种场面,聪明的人应该能溜就早点溜,省得被战火波及到,又惹了一⾝无妄之灾,那就是自己蠢了,怨不得谁!

  黎和给了何亦非一个“加油”的眼神,就带着‮悦愉‬的笑容离开了何亦非的办公室这个主‮场战‬,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纳凉去了。

  随他们怎么谈,是天翻地覆还是和和气气都不关他的事。不看,不听,不管,这“三不”绝对是明哲保⾝的唯一秘诀,切记!切记!

  而黎和这个表情则给了Candy莫大的信心。宾果!猜对了!或许她该考虑去买大家乐才是!

  黎和一走,何亦非就迫不急待地向老妈报告:

  “老妈,我要跟你说一件好消息、一件坏消息,但也可以说两件都是好消息,不知你要先听哪一件?”

  “先听坏消息好了!”刘秀琼静待儿子从实招来。

  其实他要讲什么话,她猜也猜得出来。

  “坏消息就是…对不起,老妈!我骗了你!”他先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礼,然后再用最最恭敬的态度陪罪道:“我说我和黎和是同性恋是骗你的,目的只是为了躲避你安排的相亲而已!”

  “我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的。”

  “你知道?”何亦非吃惊于他老妈消息之灵通。

  “你应该没忘记叶心是我派去的吧,而且我相信你也不至于蠢到不知道她的作用吧?”她不疾不徐地提醒他。

  “她告诉你的?”何亦非不懂叶心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们之间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对她而言都不算什么,她在意的就只有她的任务是否能达成而已吗?

  他的心突然沉重起来,感觉上好像被她背叛了一般难受。

  “没错!所以我来找你就是想针对这件事跟你好好『谈一谈』!”刘秀琼特别強调最后三个字。

  “老妈,对于这件事我已经无话可说了,我想出去一下,可以吗?如果你有话,等我回来再说吧!”何亦非不发一语,带着一脸气恼就大步往门口走去,没再回头。

  这孩子…不会是去找叶心吧?刘秀琼若有所思的看着儿子的背影。

  叶心走了。

  当何亦非飞也似地冲回家里想找叶心问个清楚时,才发现她的人已不知所踪。

  她不在家,会去哪里?难道…

  何亦非一想到有那种可能,脸⾊丕变,全⾝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可能走的!

  或许她只是去买个东西而已,也或许她是跟她的朋友有约,出去一下就会回来了,不要自己吓自己!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

  屋子跟平常一样啊,窗明几净的,所有的东西也都在原来的位子上;今天的报纸是搁在沙发上、沾着水珠的鲜花是揷在花瓶里,没有改变,当然叶心也会回来,像平常那样打开那扇门回来,然后气呼呼地问他:“你⼲嘛跷班?”

  可是他的自我安慰并没有说服他本人,尤其在看到一张写着字的纸平躺在电话底座下时,他的呼昅几乎有短暂的停止。

  纸上是叶心洒脫的字迹,写着——

  谢谢你们的照顾,让我留下了一段很美好的回忆,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

  除了这短短的內容,什么也没有。没有通讯电话、没有通讯住址,什么都没有。人海茫茫,要他去哪里找她呀?

  “叶心!你去哪里?回来呀!”

  他伤心痛苦地一声声向天呼喊,喊得那么凄怅、那么伤痛,闻者都会为他掬一把清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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