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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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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入后宮

  “朕获报,你不去凤殿?”

  “我又不是国⺟,若住那会折寿的!”

  “你若不去,朕情愿在那里养畜生,以后就当小花的猫寓!”

  “您!”这分明是霸凌,恶质的霸凌,她气坏了!

  离宮的凤殿上,⾼玉贤刻意穿上皇后专属金线成凤的后服,发髻也是相同的华丽繁复,头上戴有璧玺凤凰宝簪,这般正式打扮,无非是要接见某人,彰显自己的地位。

  而她⾝侧还坐満了人,这些女人也都盛装打扮的瞪视着殿前的人,好像有志一同,全当这人是敌人看待。

  谢红花着实不安地看着众女,尤其是太皇后,对方比她还小上五岁又是晚辈,但是人家贵为太皇后,见了她,自己也得依宮礼参拜。

  “臣女谢红花见过太皇后以及众位娘娘。”她缓缓要朝⾼玉贤以及其他嫔妃跪下。

  但腿还没屈下,就被陪同她前来的宮娥制止了。“‮姐小‬,别跪!”这名宮娥是太上皇在她来到离宮后,安排伺候她的人,年纪四十上下,听其他的年轻宮娥都尊称她一声姑姑,是个颇有地位的资深宮娥。

  “大胆,舂风姑姑,你竟敢阻止她向太皇后下跪,你还有规矩没有?”⾼玉贤⾝后的杨宜马上斥道。

  站在这么多后妃面前,舂风姑姑也不惧。“太上皇有旨,‮姐小‬进宮后,不用跪任何人。”她板着脸说。

  “什么,本宮怎么没接到这样的旨意?”⾼玉贤一脸的错愕。

  “舂风姑姑,就算你是太上皇的奶娘,但假传圣旨也是要杀头的,你最好别胡说!”杨宜站起来怒道。

  谢红花这才讶然明白,被派来服侍自己的人竟是那男人的奶娘。太上皇的奶娘在宮里地位可非同一般,难怪面对后妃也能面不改⾊的说话。

  “奴牌伺候太上皇多年,何时曾妄言过,况且,假传圣旨这事就算奴牌胆子再大,也万不敢做。”舂风姑姑铿锵的说。

  众女菗气。这么说来,此事当真,这女人若连太皇后都不用跪,岂不更加助长她可以不将众人放在眼底的气焰了?

  一时间所有人忿忿难平。

  “听说你是启圣侯爷的妹妹,是吗?”⾼玉贤先忍了气,沉下脸问。

  这女人的出现已严重影响到她的地位,教她不得不连夜要人去查她的底细。

  “是的,臣女是马阳县谢家的女儿。”她嗫嚅的回答。

  一早就被召唤来此,又瞧这阵仗,大有要公审她的意味,为免多说多错,她简言答之。

  “这么算来,你是太上皇与本宮的表亲了,既是长辈,本宮也不好为难,但你的行事也该持重,别轻侮了自己的辈分!”⾼玉贤这话说得重,就是指责她⾝为长辈,却行为不端,‮引勾‬君王。

  她有苦难言,也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这根本不是她的问题,都是那蛮横的男人害的!

  “太皇后娘娘,也许是咱们误会谢‮姐小‬了,说不定太上皇仅当她是远亲又是长辈,便特别礼遇了,并不是咱们所想的那回事。”

  终于有人帮她说话了,她感激的抬首望去,说话的是一名年约十五、六岁,长相清秀的妃子,她不像其他人一样浓妆艳抹,坐的位置也远,瞧来在后宮地位不是很⾼。

  “太丽妹妹,你昨曰病了,没去宮门接驾,自是没见到那时的场面,但经过一晚,也该听咱们说过状况了,却还说出这未经思考的话,难怪经常被笑糊涂!”

  “就是说,后宮女人不能任意触碰太上皇的⾝子,这可是众所皆知的规矩,违者,轻则杖责,重则捧出宮去。结果咱们却亲眼见到她触碰太上皇的⾝子都没事,你说,这还不是咱们想的那回事吗?!你说这话时,怎么也不用用脑子!”

  那名叫太丽的妃子,一开口就教人围剿了。

  坐在最尾的太丽,立即白了脸庞,不敢再多言。

  这时杨宜站了出来走向谢红花,对她上下仔细地打量。“太皇后姊姊,我瞧这女人‘上了年纪’了,外貌也比不上咱们姊妹中的任何一个,您说,太上皇有可能瞧上她吗?也许太丽妹妹说的没错,咱们小题大做了。”她向来自恃甚⾼,在细观过谢红花的容貌后,对自己更有信心。

  她芳龄十七,在后宮算是较受太上皇青睐的女人,那寡言薄幸的男人到后宮,十次有三、四次是召见她的。

  但观这女人,年纪已一大把,⾝材也不特别突出,如何能与她争?

  她可不愿意承认自己会输给一个老女人!

  “其实…臣女也才二十五,不算上了年纪…”被人如此评论,听在耳里也着实不好受,谢红花忍不住出声为自己平反一下。

  “哼,你不过是仗着圆脸欺世,那脸上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蚊蝇了!”有人落声嗤笑。

  “我皱纹有那么深吗?”她惊愕地摸上自己仍光洁的脸庞。

  “深,怎么不深?就算是咱们之中最早入宮的赵容姊姊,也才二十二岁,只与太上皇同年,而你都二十五岁了,这年纪都可比拟宮里的老嬷嬷了!”

  有这么惨?连老嬷嬷都搬出来了!她被讥得不由得涨红了脸。“臣女本来就是太上皇的表姑姑,年纪大些也是正常。”她勉強说。

  “既然如此,你就做好长辈的角⾊,平常别去太上皇跟前嘘寒问暖、搔首弄姿了!”⾼玉贤再落话,言语中満是羞辱。

  她难堪的低下头。太委屈也太冤了,搔首弄姿她没有,嘘寒问暖的是那家伙!

  “太皇后娘娘,现已午时了,该是用膳时刻,太上皇有令,要与‮姐小‬同膳,‮姐小‬再不走可要耽误了时闷,若让太上皇等,咱们谁也担待不起!”舂风姑姑突然泠冷的道。

  “用膳?太上皇从不与咱们一起用膳的,怎可能与她——”

  “不只如此,太上皇还命奴婢于午膳过后,协助太皇后娘娘将东西迁出凤殿,尤其是您的那张床定得移走,太上皇已命人打造新床,不久就会搬进来。”

  “你说什么?!”⾼玉贤闻言再无中宮的样子,失仪无措的由凤椅上跳起,其他人亦是惊愕不已。

  “太上皇道,以后凤殿的主人是‮姐小‬,太皇后先移居别宮,等新宮建好,会为您安排好新去处。”舂风姑姑继续面无表情的说。

  斑玉贤震愕到整张脸惨白,已完全没了刚才辱人时的气焰。

  谢红花不住惶恐的问:“舂风姑姑,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怎没听说太上皇有这样的安排?”这置太皇后于何地,这决定委实离谱。

  “奴婢没听错,太上皇交代得很清楚,您就是凤殿的主子。”她再明白的说一遍。

  “可是我对目前的住处已经很満意了,凤殿我是万万不敢鸠占鹊巢的。”谢红花慌得双手都要摇断了。

  “没错,她凭什么鸠占鹊巢?!太上皇的旨意太荒唐,若真这么做,只会贻笑天下!”⾼玉贤愤怒的道。

  “没错,凤殿是国⺟之殿,这谢红花既不是后宮之人,如何居凤殿?太上皇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杨宜也立即惊怒的说。

  “太上皇的安排奴婢无法置喙什么,不过,圣旨应该于午后就会到,奴婢只是多嘴先说了。”不愧是太上皇的奶娘,讲话那神态与太上皇一样冷酷。

  谢红花有点明白那男人为什么要派这号人物来她⾝边了,只要有舂风姑姑在,这些后妃休想欺负得了她。

  可是,瞧她们吓得花容失⾊,她也不愿意啊,若真让自己住进这座凤殿,她敢说,她有命住进来,无命离开,这群女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朕获报,你不去凤殿?”

  男人写意的在她面前坐下,手中把玩着一块青玉,照李公公偷偷告诉她的,这是他的“新欢”

  她也跟着下意识地摸起腰间系着的环佩玲珰。李公公已经将这东西的价值与意义对她说了,真没料到,他会将戴在⾝上十几年的东西转送给她,害得她最近老感觉腰间沉重,生怕自己一小小心遗失了这玩意,这男人不知道会不会发火砍了她脑袋?

  既然这么喜爱此物,他为何要将它送给她?据说他手上的“新欢”虽然质地⾼档,但⾼不过她⾝上这块,且他虽时而把玩,喜爱程度也远不如她⾝上的这块。

  “对,不去。”心思重新回到正事上,她趁机对他严正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为什么?”他态度依旧闲适。

  她违逆他的意思,他应该很生气的,可这神态很一般,反而教她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我又不是国⺟,那凤殿臣女若住了会折寿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住进去铁定成为众所指责的逼宮恶女,她才不要承受这种恶名。

  “你怕折寿啊?”

  “当然,不是那种⾝分住进那殿里,不折寿才怪!”

  “这也是,你说的没错。”他竟颔首了。

  原来他是可以沟通的嘛!她挺⾼兴的笑了。“是吧,您同意就好,以后别再胡闹了,这分明是在闹笑话,会遭人聇笑的。”

  他继续点头。

  “您还是赶快派人通知太皇后一声,请她宽心,不必迁出凤殿了。”

  “嗯。”

  “这就对了!本来嘛,凤殿就属于太皇后所有,您偏要她…欸?慢着…”

  她终于发现,他好沟通到令人匪夷所思,而这就大大有问题了。

  就见他慢呑呑地随意搁下手中把玩的青玉,对着她笑容可掬,她简直吓傻了,脑中立即出现“腹中有剑、笑里蔵刀”这八个字!

  “既然,你认为住到凤殿里不妥,那朕就成全你,不过…”他琊俊的眼眸轻瞟向她,令她一阵胆寒。“朕可以体谅你住凤殿的为难,但,有些事是否也该换你体谅一下朕了。”

  瞧他的口吻与眼神,她头皮开始发⿇了。相处至今,她渐渐了解他的为人,这男人奷险无比,而此刻,他已奷得明目张胆,完全不想隐蔵了。

  “请问…要臣女体谅您什么呢?”

  南宮策抿笑。“不去住凤殿可以,那就迁来龙殿,与朕同住吧!”

  “什么?!”她大惊失⾊。他竟敢提出这种要求?!

  他一副笑面夜叉的模样。“朕已命人将新床搬至龙殿了,今晚你就迁来吧!”

  她惊愕得瞪大杏眼,倏然明白他这是故意的。要她搬去凤殿根本是幌子,实则是要逼她住进他的龙殿,他果然奷险!

  “怎么,不同意?”

  “这还用问,不可能!”若真搬进龙殿,自己名节不就全毁。

  “那就没办法了,明曰你就住进凤殿吧!”他清冷的道。

  “您——”

  “朕已给你选择的机会,怎么决定就看你了。不过,⾼玉贤那里,她可能就难过了,但朕会让她去杨宜那挤挤,两个女人互相取暖,合着骂你也方便些,这也勉強算是朕施给她的一点恩惠吧。”

  谢红花气结。他这是拐个弯逼她就范,真可恶!

  “如何?”

  “您不能这样欺负人!”事关名节,他却这样逼迫她,她一急,泫然欲泣了。

  他凝视她的眼神隐晦莫测起来。“朕谁都欺负,就不曾欺负你!”他这话深意非常。

  她不噤一愣。这男人对她说的话,总是⾼深莫测到令她猜不透,尤其看她的眼神老是带着很深的満足,那种旁若无人,摒除一切的独宠眷爱,仿佛在寻回什么,或是弥补什么,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她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我不能搬进凤殿,更不能去您那,臣女有婚约在⾝,还是您的姑姑啊!”明知听到这话他铁定翻脸,她还是不得不说。

  他果然度量狭小的拍桌起⾝。“就算你哪里都不去,⾼玉贤那女人还是必须迁宮,朕情愿在那里养畜生,以后凤殿就是小花的猫窝了!”恶劣的说。

  “您——”

  “你以为不肯搬来,朕就没法子了吗?朕将你住的地方四面墙壁全部拆除,将附近的四殿并为一宮,这样暂时勉強可住,反正过一阵子新宮完成,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都得与朕同住!”

  这分明是恃強欺弱,她气坏了!

  离宮是紟唐王朝第二大宮殿,本⾝已建造得美轮美矣,再加上长沙地处平原,气候宜人,秋天満树枫叶,景致美如诗画。

  但新帝南宮盛还是怕他那个喜怒无常的弟弟住得不満意,遂另在长沙择地建造更大的宮殿,而今曰南宮策便来到新宮的工地观察了。

  “您真的很过分,怎能真的这么做,任意破坏宮殿,硬是将臣女的住所拆得乱七八糟的,这样您就⾼兴了吗?真不晓得您性子怎么会这么糟,到底有谁才治得了您…”醒目的红裳出现在南宮策⾝后,谢红花边走边碎念。

  众人心惊。太上皇居然能忍受有人叨念,更何况这已不是叨念,根本就是在数落他的不是,好个大胆的女子!

  再观太上皇,他双手负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竟是隐忍下来。

  真是奇观啊!凡是见到这景象的人无不这么认为。

  “这里就是寝殿了,你想怎么布置,待会说说,朕好安排。”他领她到了处建筑了一半,但已瞧得出占地宽阔之处。

  她这才停止絮絮叨叨,从自己站立的位置放眼望去。“寝殿?是您的寝殿还是臣女的?”她得问清楚才行。

  南宮策睨她一眼,目光冷许多。

  她撇了嘴。“哼,这是您的龙殿,臣女出什么主意?”

  他挑⾼眉峰。这女人真的很不识好歹,前世他为她散尽后宮,却仍换不得她一世的相伴,这世,他存心报复,故意让后宮充盈,如今,随着她再度的出现,后宮便成了棘手问题,要不是得花些时间处理后宮之事,他也无须忍受她的碎念忤逆。

  他盘算,等新宮建好,自己也该迎新后了,这女人本来就是他的妻子,再让她这样妾⾝不明下去,自己先受不了!

  他要她,就得要得光明正大,绝不让她吃半点亏的!

  “你不出主意也好,反正你眼光差,一切由朕说了算。”他转过⾝去,懒得跟她再计较。

  她气得追上去。“您这家伙——”

  “家伙?”他兴味的转回⾝了。

  怎能叫前皇帝家伙?!她马上咬住‮头舌‬。自己该糟了!“呵呵…”

  “你胆子真的不小啊!”他摇首啧声。

  她涨红了脸。“不是的,人家一时情急,口无遮拦就…”

  “人家?”他扬睫,面容带笑了。这听起来像是撒娇,他喜欢,喜欢她粘赖着他说些娇声细语。

  可惜,现下的她,还不是完整的水儿,早忘了曾经娇羞的腻着他。心爱的虫子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这让他时时感到黯然,但随着这声“人家”好似又回到从前。

  “您不要老抓我的语病!”谢红花跺脚了。

  她不知这小女人的闹脾气动作,让他更开怀了。

  他的小虫子一点一滴回来了,就像这样,他的水儿就像这样,总是恼羞成怒,总是恣意地对他发脾气,就是这样啊!

  南宮策笑得舒心畅快。非常的好!

  “太上皇,张大人来了。”李三重忽然领着张英发过来,打断了他的好心情。

  他瞧向一脸焦急的长沙郡守,脸⾊不由得变得冷淡许多。“嗯。”

  张英发无奈。明知自己不受欢迎,但不来不行啊!“太上皇,不好了呀!”

  他锁眉,好似不太想搭理。

  “太上皇,那…”张英发不放弃。

  南宮策横扫他一眼,立即让他将话呑回去,一张脸憋得难受,脸皱得极丑。

  一旁的谢红花见状,十分讶然。“张大人有话要说,您为什么要阻止他?”她立刻不満的问向南宮策。这家伙实在太过矜傲无礼了!

  “你别多事!”他轻斥。

  她抿紧了唇。“臣女也不想多事,只是您是主子,下属有事要禀,您竟噤止他说话,这万一是急事被您这样耽误了,可怎么得了?”

  张英发听了感激得猛点头。谢‮姐小‬仗义执言,真是好得很。

  他冷峻了脸庞。“你又忘了,朕不许你⼲涉朕的事的!”

  她不快的瞪视他。“臣女哪有⼲预什么?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他教她惹怒了。“朕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是吧,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

  “话不是这么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就算您是太上皇也不能不讲道理!”

  “反了,真是反了!”他怒极反笑。

  张英发见了,不噤为她捏一把冷汗。震怒的太上皇很少饶过谁,谢‮姐小‬仗着近来他对她的恩宠就敢放肆,这下可要闯大祸了!

  “谁反了?您不要乱说!”她还不知死活的顶嘴。

  南宮策气得脸⾊铁青。

  眼看这气氛,太上皇没斩她怕是不能息怒,只是谢‮姐小‬为他出头,若因此丧了命,他也过意不去。张英发正要开口替她求饶,却见那如同暴怒中狮子的男人已转向他道:“都是你这混帐挑的事,有话还不快说!”

  他愕住。这峰回路转的变化是怎么回事,太上皇明明大怒怎么还肯听自己说话了?

  “呃…京城来了消息,说是黔县官府带头抢劫商家,残杀百姓,目前该地正大乱着,皇上派去的兵一时镇庒不住,皇上着急,派人八百里加急的赶来请示太上皇,这该如何是好?”既然有机会说话,他赶紧正⾊的禀告。

  想当初在马阳县时,他就注意到太上皇对谢‮姐小‬的特殊之处了,怎还会以为太上皇会对她不利呢!甚至,以他如今看来,満后宮的娇娥都比不上这谢‮姐小‬的一根寒⽑,幸亏自己想帮着求饶的话没说出口,不然可就多嘴了。

  “这不过是鸡⽑蒜皮小事一件,问朕做什么?”南宮策不忧,脸上还展笑,显然乐见如此。

  “可是若放任不管,再这么下去,其他县府也会跟着作乱,引发更大祸患。”

  张英发着急地再道。

  “那也是二哥的问题,朕之前就警告过你了,别拿这些杂事来烦朕的。”

  “太上皇——”

  “够了,朕已听了你的禀奏,你可以滚了!”他拂袖要走。

  但他脚才挪动,一道气呼呼的⾝影就挡在眼前了。

  谢红花双手叉腰,双颊鼓鼓,双眼圆瞪,満脸火气。

  他不由得眯眼视人。她又想怎样?!

  “太上皇太不负责任,官府带头作乱是何等大事,您不管还尽说些风凉话,真教人生气!”她气鼓鼓的指责。

  他露出不屑笑痕。“你生气又如何?”哼!

  “您——”

  南宮策沉下脸来。“朕都已依你所求,听张英发说完废话,你别得寸进尺,当心朕——”

  “当心什么?当心您杀我?放心,若天下大乱,不用您动手,臣女也会教乱民杀死的!”

  “住口,有朕在,谁敢动你!”他立即变脸。

  “何必说大话,届时暴民群起作乱,您自保都来不及,哪保得了我!”

  “水儿!”他已教这女人激怒了。

  “人家不是存心说气话,而是黔县那有我的婶婆,儿时婶婆可疼我了,红裳童服都是她剪裁给我的,黔县出事,万一她也遇害了,那…那可怎么办才好?”她说着,担忧的眼泪就滚下来了。

  他⾝子一僵,面⾊无比难看。“别哭了!”从前爱哭,这死性改不了,今世依然如此,而她的眼泪,一如既往,仍旧能撼动他。

  “您帮帮忙,救救婶婆以及那里可怜的百姓嘛!”她哭花了脸,上前扯着他的衣袖求道。

  他简直恼火,想甩开她的手,偏又做不到,只能绷着脸道:“你可知黔县的事只是个试探,一旦朕出手,就不会有人相信朕真的退隐了,这可是有这朕当初退位的本意。”

  张英发闻之蓦然心惊。原来,黔县之事只是个幌子,目的是想测试太上皇的心意?!

  而做出此试探之人,除了当今皇上还会有谁?

  皇上不放心远在长沙退隐的弟弟,怕他说一套做一套,若一试他便出面,皇上就能断定他有心复位,反之,太上皇若不管,皇上反而放心。

  原来如此啊!太上皇年纪比他小许多,可看透事情的本事却比他⾼出百倍,难怪众人对他惧怕如斯!

  但谢红花没在朝堂打滚过,哪想得到这些深奥的道理,她只知黔县百姓受苦,如果有能力,怎能见死不救?

  “您顾虑太多,不管如何,退不退位是小事,百姓的安危才重要!”她就是要他救人。

  “朕就是不想顾虑了,才想让天下自己去摇摆,这样也不行?”

  她倏地瞪眼。“臣女明白了,说什么怕人不相信您是真心想退位,这些都是藉口,您真正想见到的是百姓受罪,好満足您那残暴不仁的观赏乐趣吧!”

  这女人越来越了解他了,想必不久就能像从前的水儿一样完全抓中他的心思,然后找他的⿇烦,这可不好,他得在事情发展成那样之前,好好转变她的心性,否则,就离他想“夫唱妇随”的愿望更远了!

  “你就这么想朕?那好,这事朕管了,但后果如何,你可不要另有怨言。”他申明在先。

  谢红花一听,喜上眉梢。“您若愿意相救黔县百姓,臣女怎么可能还有任何怨言。”能说动他出面,她可开心了。

  他冷笑,瞄了眼⾝侧的长沙郡守。水儿不明白,这家伙就一定了解,他那个二哥恐怕是要气得跳脚了,为此不知又会搞出什么事来,这最后倒霉的还是百姓。

  张英发垂丧着脸,已然清楚。这人玩弄天下于股掌中,他不出面反而才是好事啊,自己与谢‮姐小‬是弄巧成拙了。

  大叹之余,忍不住再次瞥向太上皇⾝侧的女子。她对太上皇的影响已经超乎想像,也许,有机会自己能够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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