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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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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芸住在台北东区,一栋以门噤保全森严闻名的大楼。

  她看着如人无人之境的一匹恶狼,紧张地跟在后头大叫:“你⼲什么?别到处跑!想乱翻我家的房间,要先向检察官申请搜索票啦!”

  搞什么?调查完她的⾝家,现在居然登堂入室,进行搜索!

  恶狼先生随手把手中的购物袋丢在厨房门口,言简意赅地说:“收集印象。”

  “收集什么印象?”短短四个字,却让人摸不着头绪,楚芸像只小炳巴狗亦步亦趋地跟在大野狼⾝后。

  “你的完全印象!你的所有一切,我都不放过。”这么坚决的宣示,就不知这个笨女人听懂了没有?

  这次他要带走她的全世界!

  楚芸抬头瞪着那依然挂着墨镜的欠扁脸庞,一个字一个字推敲着他的话,他的报复计划可是连她的家人也不放过?

  “你这个大恶霸、大土匪、大混蛋!”楚芸气炸了“你搜过我姊姊的房间,现在连她女儿青青的房间也敢闯!我告诉你,青青可是路拳道⾼手喔!”

  “楚楚,我很不喜欢你讲脏话,记住,别再说了。看看这个房间尽是黑⾊调的诡异布置,当真青舂期的小女生比较叛逆,老是不按牌理出牌,有时还喜欢搞离家出走那一套,你对这种行径大概不陌生吧?”

  “别叫我楚楚!”楚芸再次重申,对于过往准备来个翻脸不认账!“年轻时,偶尔会‮狂疯‬一下。”

  “说得好,一句少不更事就想推翻年少时的一切轻狂,那我被骗得千疮百孔的心谁来赔啊?”祁磊冷嗤一声,啐然逼到楚芸面前“楚楚,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能一辈子占尽天下便宜吧?”

  “我现在叫楚芸,你别装作听不懂。”楚芸故意耸耸肩,对天翻个白眼“那么久的事早该忘了,再说,我们当初只是玩玩而已,况且我有留下离婚协议书给你。”

  他将她逼靠在墙壁上,还用两只臂膀将她锁在中间动弹不得。他大力呼出的男性气息直接噴在她的脸颊耳鬓,记忆中那扇悸动的窗子悄悄地开启了…

  他的脸⾊一凛,脸部肌⾁菗动着“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好聚好散’?胆小表,你为什么不等我醒来,亲自告诉我你要离婚?”

  亲自告诉他?当年的情况、当时的心情,岂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

  她看见黑⾊镜片后门过一抹光芒,这个男人又在卖什么关子了?怎么她老觉得有些地方兜不拢呢?到底哪里出错了?

  楚芸乱了方寸,満口胡诌“等你醒来?你告诉我该等多久?一个⾝无分文的小女生能在‮国美‬等多久?”她咬白了嘴唇。

  翻旧账一点也不好过,他为什么不让往事随风而逝?他可知道她花了多少力气才让自己重新活过来?

  “不久,你走后的隔天我就醒了。”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再度通问:“你要离婚吗?”

  楚芸整个人呆住了。他居然隔天就醒了?怎么会这样?

  他一定恨死她,恨她拍拍**一走了之,弃他不顾。

  命运,你赢了,编了这么一个闹剧来让她演。

  一句对不起或许不能化解旧很,而且,他想听吗?楚芸不觉心软,轻启唇瓣——

  他用食指点住了她的嗫嚅,不想让她说出他不想听也不愿接受的答案“不用急着告诉我,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

  他走突然放开楚芸,只在她的下巴留下两个暗红的指印。

  他又闯入另一扇门,小男孩的房间內堆満机器战各和各种恐龙模型“改天要好好和这个小朋友讨教讨教,他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也是个恐龙迷。”

  “啊?和你小时候一样?”楚芸的心脏吓得差点⿇痹。

  让他和收集恐龙模型的小男孩见面?那会要了她的命!

  楚芸马上全副武装嚷着“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我不准你又去烦我姊姊他们。”

  然后她挡在自己房门口,斩钉截铁地挑明“本‮姐小‬的香闺谢绝参观!”

  她的脾气一下子全上来了,管他的不甘命运作弄、去他的不舍当年的离弃,他无意间踩到了她最脆弱的一环,让她不顾念过往,只能全力反击。

  “好,我绝对尊重你的请求。反正今晚我一定会踏进这个房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他转回厨房门口,抬起搁在那儿的购物袋,硬塞给了尾随而来的楚芸。

  “你别妄想!你几时尊重我了?”楚芸怀抱透着冰凉的袋子,胸中怒气不断在累积“你哪里表现出一点点尊重我的样子了!”

  “我很配合你啊!你叫我三天之內一定要向你坦白,我这不就准时出现了,我还带了霄夜点心来。”祁磊再次表明自己的体贴关心,可是生气的楚芸完全听不出话里的含义。

  “她越过他,往宽广舒适的美式开放后房走去,一路嚷着“我肚子是饿了,但是我怕被人迷昏毒死,现在三更半夜的,四处无人,不得不小心谨慎点。”憋得太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斜倚在厨房门口的祁磊満不在乎地耸耸肩,微笑着“看看嘛!都是你喜欢吃的喔!楚楚。”“不准你喊我楚楚!”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感觉起来冰冰凉凉的?

  楚芸气冲冲地把购物袋里的东西全数往餐桌上倒。

  滚出来一富特大号HaagenDazs的瑞士巧克力冰淇淋,她已经有好几年不吃这东西了;还有一包意大利面条和一罐‮菇蘑‬西红柿酱汁,怎么尽是让她看来刺眼的东西啊!

  楚芸大口喘着气,心里百味杂陈。

  祁磊来到了她的⾝后,双手揽上她的腰肢,柔声低呼着“楚楚,还记得吗?”他的记忆可是鲜明如昨曰才发生的一般。

  “哇!”楚芸低叫一声。一转⾝,粉拳便对着祁磊的胸膛拼命落下“我是楚芸!我不记得,我统统都不记得了!”

  “我只认识一个叫项楚楚的小女孩,我会帮你恢复记忆的。”他将她锁在胸前,以躯体与躯体接触的熟悉感再次提醒她。

  这次,她没再‮议抗‬他对她的称呼。

  虽是近距离的对视,却还有一道阻隔,她伸手摘下他的墨镜,露出一对碧绿澄狰的眼睁,如两潭清澈明亮的湖水般漾満柔柔的深情,一波一波向她袭来…

  她顿时恍然大悟,他一直戴着墨镜,只是想要遮掩自己的感情。记忆中,他的眼睛从来不会骗人!

  楚芸虚弱地呼着气,记忆中的感觉再度汹涌‮滥泛‬。原来他没有怨恨她!

  他收回她手中的墨镜,放人衬衫口袋“不再需要了。”

  “祁磊,你欺负我,从头到尾你都在捉弄我。你让我以为你是来报复我,毁灭我的生活、事业…”她的心仍在天空中漂浮。

  他嘴角露出一个狡猾的笑痕“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话,只能怪你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楚楚。”他轻触着她泛着嘲红的小脸。

  不能怪他使了些卑鄙的小手段,也不能怪他老拿着冷冽严肃的脸⾊对她,否则怎能逼得她乱了阵脚,让他在短短五天之內就收服了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人呢!。

  他曾经发誓,他要找回他六年前失去的一切!

  包括她的心、她的人,她的一切臣服!

  “⾼兴见到我吗?”他拿着精光闪闪的绿眸睨着她。

  “⾼兴不是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她还不能接受这个连串排山倒海的惊吓。

  “楚楚,再煮一次意大利面?”他在她的耳畔低喃。

  楚芸,不。她又恢复那古灵精怪的楚楚了。

  她全⾝无力地轻颤着,不知不觉滑入了那个久违的胸膛“为什么你喜欢吃意大利面?为什么非要我来煮不可?明明早就人事全非了…”

  祁磊的手梳拢着她的及腰长发,如记忆中一样平滑柔顺,他的胜也逐渐靠近她“有时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最后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因为我是天主教徒,今生只能拥有你一人!祁太太,你相信吗?”

  祁太太?难道他没去‮理办‬离婚?

  楚楚屏住呼昅“你老爱骗人,谁会信你!”

  六年了,他都没来找她,教她如何相信?

  “我没骗人。”他说着,低头狠狠地攫获她的菱唇,辗转狂卷属于她特有的柔嫰,双手牢牢地紧拥着她,拼了命要把她揉入他的骨髓,陪他一生一世。

  楚楚无招架之力,只能融化在他的怀里。这一吻好缠绵、好深沉,‮醒唤‬了她深埋在心底的感情。

  六年来的空白,很难用一个缱绻长吻来弥补,祁磊想要更多更多…

  楚楚的小脸红滟滟的,朱唇被吻得都肿起来了,许久,她巧妙地逃出他的怀抱“我来煮意大利面。

  她先把那一大盒冰淇淋收进冷冻柜里,也许等一下心境不再波涛汹涌时,她再回过头来慢慢品味吧!

  拿起一支锅子装了水,打开炉火准备煮面条,更想为心中的谜团找出答案。

  她呐呐地起了头“你…就这么突然出现,还在大庭广众面前‮辣火‬辣地吻我…我真的以为你是来搞破坏的。”

  祁磊从后轻揽着楚楚,狂烈嚷着“第一天与你面对面时,我除了想吻你还是想吻你,天地良心,我已经非常节制了。”

  帮她制造绊闻,居然还敢说得那么无辜“那么第二天你为什么要逼我接受那一支‮机手‬,还凶神恶煞地警告我机不离⾝,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不能随心所欲见到你,想随时听听你的声音总不为过吧!”他以坚毅的下巴搓磨着她的耳鬓,汲取她的发香。

  楚楚撇撇嘴“花言巧语!那第三天?找来那么一大票小妹妹当临时演员,好炫耀你大帅哥的魅力吗?”说着,她气呼呼地拿着厨房剪刀对着祁磊挥舞着。

  “我是好心想帮你回味过去的滋味,顺便提醒你一下‘夏恋,贝壳的回忆’我相信我做得再正确不过了。”祁磊极力闪躲利剪,她差点就剪断了他的鼻子。

  “正确?你简直把我气死了!”楚楚喀嚓一声,剪掉意大利面条的外包装,将整把面条倒进锅子里。

  祁磊没收那把已经没用的利器,塞进橱柜中。如果不能逐步‮醒唤‬楚楚沉睡的感情,怎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煮面条给他吃呢!

  楚楚嘟嘟囔囔“难怪你对我第四天的精心设计甩都不甩,还说我的真命天子隔天就会出现。”真没面子,自己到头来只是白忙一场。

  “你那天的表演让我知道你对我的在乎依旧,所以我这不就现⾝了吗?”他急迫地将楚楚庒在厨房工作台边缘,让两人的下半⾝紧密贴合着,直接告诉她他的‮望渴‬。

  楚楚却故意侧着⾝子,一边搅拌着面条,一边斜睨着祁磊“为什么要作弄我五天?”不找到答案,她不死心啊!

  “六年前,我还不是在短短的五天內被你绑进教堂结婚的。”祁磊握住她忙个不停的小手,兜到唇边又是一吻,然后再将吻落在她的嫰颊,再顺势攻击雪颈,然后是她的胸前…

  他居然设计一个连环计,就为了让她在短短五天內手忙脚乱地举白旗投降!楚楚长叹一声,唉…千万不能小觑这个男人,如果有人胆敢和他为敌,下场一定很惨。

  他在她⾝上点燃了火种,六年前那种陶然如藌、青舂如火的感觉再度袭来,她娇唤着“小心眼,你还真能记仇,如果六年后我不放你进我家大门呢?”

  他半眯着眼,扬着一弯浓眉“脚是做什么用的?除了走路跑跳外,它还可以拿来踹门。”他已将楚楚虚软的⾝子欺庒上工作台上,舐咬着她胸前的雪肤。

  “为什么要等六年?为什么我们还没离婚?”楚楚双手环上祁磊温度⾼涨的⾝子,只剩好奇地小脑袋还不肯罢工。

  等了好久的面条终于滚沸了,祁磊关掉炉火,急速将楚楚腾空抱起“楚楚,你话太多了!”

  前尘往事,用三天三夜也讲下完,何必急在这一时说清楚呢?

  “意大利面?”楚楚星眸半眯,満意地蜷缩在他温热撩人的怀里。

  “搁着吧!”祁磊抱着她轻盈的⾝子,头也不回地往她的卧房大步走去。

  ***

  “喂!你是谁?”一个很稚嫰的童音响起。

  祁磊睁开惺松睡眼,对上了一双灵活的碧绿⾊眼眸,这对眼睛的主人,是一个约莫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一手抱着一大桶HaagenDazs冰淇淋,另一只手就搁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摇醒。

  猛然坐起⾝,祁条死命盯着小男孩,宛如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倏地被重新冲印放大。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小男孩栩栩如生,长相更俊美、睫⽑长而卷,漂亮得像个小天使。

  仔细调查了楚楚的世界,却独独遗漏这个小子,他竟然已经当了父亲!情绪从震惊、狂喜,一路下滑到愤怒。

  该死的楚楚,居然一直都瞄着他!他昨夜还一直強调要她诚实相对,她竟还隐瞒了这么一个大秘密。

  “你喜欢吃这种冰淇淋?”祁磊胸中的怒气不断在累积,嘎声低问。

  小男孩绽放一个甜甜的微笑“没吃过,不过,尝起来还可以。我刚刚从机场回来,肚子饿了。”祁磊的眉峰攒得死紧“你先出去好不好?”

  “不好,你是谁?妈咪说只要我半夜做噩梦就可来这里睡的,现在我的位置被你抢了。”小男孩固执地不肯离开,想争回属于他的所有权。

  他吃得満嘴満颊的巧克力冰淇淋,祁磊看了随手抓起被单帮他擦拭⼲净,却也揉乱了小男孩的头发。

  儿子已经这么大了,楚楚为什么不愿对他坦白?尤其经过昨夜后。

  难道他会错了意?她还是像六年前一样,只想把他耍得团团转?

  瞧瞧楚楚这个没神经的女人还兀自呼呼大睡,居然没受到半点⼲扰!祁磊一把拉起她的⾝子,在她耳朵边大吼“项楚楚!”

  这样轰隆巨吼当然把楚楚给吼醒了,只待她一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马上让她发出分贝更⾼的惊声尖叫“啊——”

  闻声而冲进房间的是一对长得极为相似的⺟女,是楚楚的姊姊江索索与她的女儿江青青。

  江萦萦先是一声尖叫,紧接着就哗哩啪啦骂个不停,完全不给别人讲话的机会“项楚楚,你昏头啦!竟然把野男人找到家里来,你以前被男人害得还不够惨吗?你要吃几次亏才会长大?青青,你和岩岩先出去。

  “我不!你又骂妈咪了。姨,电视广告说生气容易长皱纹,很快变老的。”床上的小岩岩仰着头不服气地捍卫着楚楚。

  “我不!这么养眼的镜头我才不要放过。小阿姨,你今天早上特别有一种慵懒的野性美,⾝上种満了草莓,令人羡慕得牙庠庠的。别告诉我是网络‮夜一‬情喔!否则我会呕死的,为什么我就是碰不到像他这种好货⾊?”青舂期的江青青冲到床前,盯着被逮个正着的男女主角,猛说风凉话。

  楚楚抓紧被单遮着胸前,终于找到空档揷话“姊,他是…”

  该怎么当着小岩岩介绍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天!怎么会是这种混乱的局面?姊姊他们不是明天才要回来的吗?

  祁磊伸手抓过衬衫长裤套上,一点也不避讳众多女人的眼睛。

  他将赖在楚楚⾝上的小岩岩抱起来,送进江青青的怀中“把岩岩带出去玩,改天我请看电影。”

  江青青贼头贼脑地加价“还要吃饭、唱KTV。”

  祁磊点着头,照单全收。

  江青青这才抱着岩岩往门口走去,谁知,她突然又掉回头抛下一句——

  “小阿姨,如果你不要这个男人,我很乐意接手。”

  一个初长成的青青已经让江萦萦头痛万分,楚楚现在又出状况,她火爆万分地直逼到祁磊面前“你!穿好‮服衣‬,马上给我走。”

  “这位大姊,别人的家务事你最好少管,我要和楚楚私下谈话。”祁磊双手环胸冷声道,居⾼临下睨着这个⾝⾼只有一百五十公分左右的女人,个子这么娇小,脾气倒比楚楚还火爆难缠。

  家务事?江萦萦恍然大悟。这个男人不是死了吗?

  “楚楚,你忘了当年是谁把你伤得那么重?你忘了你跪在我面前所发的毒誓吗?他如果没死,为什么事隔多年才再来找你?是不是为了岩岩啊?你别傻得又被骗了!”

  这个女人毒舌功夫当真天下无人可及,搅局的本事也属一流,祁磊俊脸含温,二话不说,将江萦萦扛了起来,准备把她丢出门外。

  “楚楚,我在‮国美‬时从侨界得到一桩內幕消息,你新电影的幕后出资者是‮国美‬波士顿地区一家医院的老板…”这是江萦萦被关在房门外的最后一句话。

  字字句句嵌人楚楚的心窝,将她的心捣成片片碎片。波士顿地区的医院?事情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又是他的家族在搞鬼?顿时她的小脸如槁木,心境如死灰。

  难怪他昨夜就是不肯向她讲个清楚,原来这一切是一个大圈套,复仇者的面具已然揭露,那么复仇者的目的呢?

  楚楚颓然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心痛难当。

  祁磊摇晃着失神的楚楚“项楚楚,岩岩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对我坦白?”

  他果真是为了岩岩而来,她终于知道爱恨纠缠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她收回没有焦距的目光,换上锐利的眼神“我从来都没打算说。”她的心正被揷人一把利刃,鲜血狂流不止。

  祁磊抿紧薄唇,眼露精光,怒气正在酝酿“那昨夜算什么?”

  “一时贪欢!只是我不知道隔天会后患无穷。”楚楚裹⾝的床单掉了大半,但她一点也不去搭理,只随意地撩拨了一下垂落胸前的长发,风情万种。祁磊深知自己的临界点在哪里,所以不敢轻易去挑动自己的怒火,因为一旦爆发了,将不可收拾。

  床上这个性感美丽的女人纠缠了他六年,却完全不知他温文儒雅的外表下,有着滚沸熔浆流窜在血液中,可以将她推入地狱,彻底摧毁。

  爱她不是仗着力气霸道野蛮欺庒她,让她流泪含恨反抗,所以,他的寻妻之路才会如此迂回。偏偏这个女人不只野性刁蛮,还其笨无比,只会扭曲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真相。

  祁磊紧瞅着楚楚半晌,眸光越来越暗沉“这部电影资金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没有恶意的权谋,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就怕你知道了会胡思乱想。”

  楚楚听不进任何理由“我现在只想你滚出我的生活,我不想再见你!”

  一片天族地转让祁磊变成一只噬血猛兽,墨黑瞳眸射出凛冽阴森的冷光。

  “项楚楚,你小心点,别把我逼得理性全失,可爱的女人与可恨的女人只有一线之隔而已!”她为何非得把他推到地狱深渊,难道女人都‮忍残‬噬血?

  楚楚冷笑以对,‘你以为我在乎你的反应?别太⾼估你自己了!”

  祁磊攫住她冷漠的小脸,凝聚全⾝力量逼出最后一句“岩岩呢?”

  “你要岩岩?”问着,她用力咬住嘴唇,苍白的嘴唇竟泛出一滴鲜红的血丝。

  “我当然要!”他要属于她也属于他们的一切!岩岩的脸综合着他与她的优点,清朗天真的孩子,只会让人爱不释手,可惜他错过了岩岩早期的成长。

  楚楚发觉自己已走到悬崖边,昨夜只是场七彩缤纷的梦,今晨觉醒后竟是无边的孤独,为了今生仅剩的最爱,她不惜粉⾝碎骨。祁磊,你好狠的心,我恨你!

  她甩开祁磊的钳制,跌跌撞撞地冲到床下,双膝跪落地,瞬间两行清泪已潸潸落下“我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只求你不带走小岩岩,他是我的。”

  她想一个人拥有小岩岩?又是一个把儿子据为己有的⺟亲?祁磊很透了这种女人,又一次他的生活被同一个女人给毁灭得支离破碎!

  楚楚赤luo地跪在原地,任由长发飘落胸前,仿佛全世界发生任何事她都不在乎了,她泪水迷朦的眼睛死盯着祁磊的。

  楚楚的行为反常得离谱,竟不见她的心⾼气做,祁磊有着瞬间的疑惑不解。

  他抬仰望天,缓缓喘出一口气“从头到尾,你都在对我演戏?”

  “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四岁开始每天都在演戏。”楚楚嘴角浮出一个凄惨的微笑。

  真的让他给猜对了,楚楚没拿过真心来相待!

  祁磊脸⾊铁青,冲过去将她丢上床,双手不停摇晃着她的肩膀,从齿缝中阴恻恻迸出话“很好,这一场戏有得演了!如你所愿,等着我的要求吧!我会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痛不欲生?六年前与他的那一次生离死别,她早就尝过这种滋味了。

  楚楚双眸含泪,偏转过脸,小嘴含糊地吐出一句“也不过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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