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妍妍的豪华浴室里洗了一整套熏衣草美容香浴澡，欧阳敏正坐在妍妍的席梦思床上擦⼲头发。时间还早，因此她好整以暇地和妍妍闲聊，等候妍妍化好妆之后再来帮她打扮。
妍妍一边化妆，一边告诉欧阳敏，她和岳涛在『圣安娜之家』的偶遇情景。
『什么？』欧阳敏微挑双肩，故做惊奇状：『他没有称赞你的美丽？也没有表示他一向是你的忠实影迷？更没有崇拜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他是瞎子吗？』
妍妍嗤地一声笑出来，好几年前欧阳敏为了鼓励妍妍，帮她打气，总是以独特的幽默感逗她放松心情，尤其是在出席盛大宴会时，这样可以减轻妍妍面对群众眼光探照时的紧张。
虽然现在苏妍妍已经是位焰焰红星，见惯了各种大场面再世不会紧张，欧阳敏仍不改习惯。
『一个字也没说。』妍妍笑道，在眉眼之间画出蒙胧影彩。
如果是院长极力称赞的人，品德也差不到哪去。欧阳敏脑子里是如此想，嘴巴上仍然慢条斯理地冷淡嘲弄：『他甚至没千方百计打听你的电话，好订下约会…唔！我怀疑他有‘断袖分桃’之癖哦！』
『哎哟！』笑得手指微颤将眼影涂出眉梢的妍妍望着镜子里的好友说：『我想：他应该没有…呃！你说的那种癖好。』她道出了那些玩笑话。
『你们连这种话题都讨论了？不觉得『交浅言深』吗？』欧阳敏梳着头发漫不经心问：『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没有啦！』妍妍艳红欲滴的唇彩，『该说的、记得的，我全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你了。这位先生似乎…蛮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是那种死缠烂打型的男人，也许是他认为缘分未到吧！所以才没做进一步表示。』
『是吗？』欧阳敏语气怀疑。
『也许…他害羞？』妍妍猜测，眸中有一抹与艳妆毫不搭调的清澄纯真。
『哈！』欧阳敏不表苟同地冷笑，『天晓得他是不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好加深你对他的第一印象？还留把雨伞做伏笔！』
妍妍一笑置之，拉过穿著袍浴的欧阳敏坐在梳妆台前帮她化妆：『你呀！心眼总是比别人多，怀疑东怀疑西的，老是把接近我的男人当恐怖分子看，现在更好玩了，人家不想办法接近我，你又疑心他别有目的。
『不！我怀疑他不是正常男人。』欧阳敏说。
妍妍笑不可抑。
『别给我艳红⾊——我今晚可是你的『魔鬼经纪人』！』欧阳敏強调：『给我四十岁女強人的妆扮！』
『非得这样吗？』妍妍无奈道：『好吧！你说的算数。』
坦白说，帮欧阳敏化妆实在是一种挑战——不是她长相太丑无法发挥，其实客观来讲，內双眼尾微挑的凤眼、薄唇、瓜子脸的欧阳敏颇有古典仕女的丰韵，虽不是现代流行的『美』，却很耐看——问题在于她实在是太吹⽑求疵了，嫌粉底太厚、藌粉太白、腮红太艳，鹅蛋里也挑得出骨头来。
『闭嘴！』忍无可忍的妍妍笑骂道：『再-唆我就…就把你画成平剧大花脸！』
好不容易两人达成了共识，欧阳敏勉強接受了镜中的影像——棕褐⾊调的唇彩眼影，使她看起来秀丽、端庄。
『太年轻了些，看来不过三十岁。』才二十六岁的欧阳敏评论道。
『要不要我帮你画上几道鱼尾纹呀！』妍妍啼笑皆非问。
一看到欧阳敏认真考虑的表情，她连忙说明：『我跟你开玩笑的——神经！天天想扮老姑婆！』
妍妍取下了发卷，轻拨几下，一头栗⾊长发翻出闪闪动人的华丽大波浪，自然垂落在肩膀及背后，水红⾊的长晚礼服婀娜多姿的衬出她有『维纳斯』之称的完美⾝材。
正要挑选搭配服衣的首饰时，妍妍看见好友拿出来的服衣不噤大惊失⾊。
『老天！敏儿，你…你从哪弄来的这套服衣？』
『百货公司专柜。』欧阳敏答。
『嗯！』妍妍发出怪声：『我还以为上次那套黑⾊套装已经够糟了，这一套更是糟得…』
『言语难以形容？』欧阳敏帮她接腔道。
妍妍头摇叹息并数落她的衣着品味大有问题：『我的天！下次买服衣找我去吧！』
欧阳敏觉得有趣扬起嘴角，梳拢了一丝不苟的发髻才换上新衣。
『欧！天哪！敏儿，你看起来像一颗大咸菜！』妍妍悲惨地说。
『很好。』欧阳敏満意地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这才像一个可怕的魔鬼经纪人嘛！『你形容得真贴切。』
这套服衣的质料、手工皆是一流的，款式也保守，长补合⾝，会从二万多元打折到八十多元的原因正是因为颜⾊太可怕了——说绿不绿、说褐不褐，真的像是咸菜颜⾊。
妍妍有着満心感触，为了保护她，敏儿可以说是不择手段，把自己扮老扮丑，装出一副严厉凶恶的模样，喝退所有胆敢靠近她的登徒子，说来说去都怪自己不争气又懦弱，才得依赖敏儿如此伪装保护。
『敏儿，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必再这样牺牲。』妍妍叹口气：『我会保护自己的。』
『谁说的？』欧阳敏挑起双眉：『你要我放弃修理那些贱男人的乐趣吗？』
她可是乐在其中，她的伪装与冷嘲热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灰头土脸的游戏，欧阳敏早就玩上瘾了。
『万一我要是真的遇上一个好男人，被你吓跑了怎么办？』妍妍开玩笑的抱怨。
『童话故事中，王子要获得公主芳心不是都得先通过考验吗？』欧阳敏语气轻松：『我就是守护公主的噴火恶龙。』
妍妍的助理阿娟提醒她们：『苏小组，时间快到了。』
戴上了手镯、别针的妍妍连忙回答：『马上来。』
打扮就绪的两人施施然现⾝，阿娟笑着称赞：『苏姐小，你好漂亮。』随即语气一变调侃道：『欧阳姐小，你看起来真可怕！』
当了两年助理的阿娟胜任愉快也让人信任，说起话来直言不讳。
『谢啦！』妍妍和敏儿异口同声笑着说。
出门时，妍妍嫌恶地说：『天哪！你居然还找到了同一个颜⾊的鞋子！太可怕了。』
『你知道这有多困难吗？』敏儿语带笑意问。
另一位助理小瑶开口了：『欧阳姐小，这套服衣可不可以借我一天？』
『⼲嘛？』阿娟嘴快问道：『你想吓人呀！』
『差不多啦！』小瑶解释说：『我妈打电话逼我回家相亲…』
一言未毕，等候电梯的四人已哗然而笑。
『那有什么问题？』欧阳敏扬眉似笑非笑允诺道。
衣香鬓影、冠盖云集的慈善晚会，理所当然在五星级饭店会场举办，才能昅引财主慷慨解囊，这叫做放长线钓大鱼。岳涛啜饮饭店所调制的鸡尾酒如此想道。
望着阔绰奢华的排场，不噤让人赞许主办单位的慧心，大批媒体记者忙碌地穿梭会场，寻找有新闻价值的采访对象，光是这一点就使得晚会事半功倍，在镁光灯闪烁之际，绝对可以让这些名媛绅士満意。『要五⽑给一块』，皆大欢喜。一心两用的岳涛脸带浅笑，根本没有人会察觉他脑子里的嘲讽。
入口处一阵骚动，镁光灯此起彼落，令岳涛眼睛为之一亮，在心里发出赞叹。她真美！
盛妆打扮的苏妍妍足以颠倒众生，和那曰素净淡雅的模样判若两人，却各有丰彩。
岳涛凝望着伊人被媒体记者们拥簇着走入会场，如众星拱月般，心底几乎产生了一丝动摇——心动不如行动的后果，意味着他势必牺牲隐私权，任由新闻媒体追逐并冠上『摘星族』、『公子哥儿』之类的外号…
那一丝迟疑迅速消散，为了苏妍妍，一点点不便、评议，都是可以忍受的。
更何况，他不就是为了这次的『重逢偶遇』而改变了行程，参加这种令人不耐的大堆头晚会了吗？临阵退缩可不是他们岳家的家风。一抹自信的浅笑浮上了他脸颊两侧的笑涡。
不急着上前挨挤凑热闹的岳涛惬意地斜倚着墙壁，欣赏苏妍妍令人心折的四射魅力，有人群的地方就有闲话，而有些花絮还颇耐人寻味——
流言一：美艳的苏妍妍能奠定现今『新天后』的地位，是利用众多男人心甘情愿的奉献，把裙下之臣当做阶梯来踩；传闻中，她的入幕之宾包括政商名流、黑道大哥…等『重量级人士』。
流言二：出道甚早的苏妍妍阅历颇深，小小年纪就懂得善用女性的魅力，曾让监护人家庭大起风波——这是某杂志的报导；结果被苏妍妍一状告上法庭，道歉并赔偿了一大笔钱才算消灾了事。
流言三：苏妍妍颠倒众生的表象其实是在演戏，她根本是个女同性恋…
哎！云云众生，攸攸众口。岳涛微微一笑，他一向是个实事求是的人，这种八卦流言绝对无损伊人所给他的第一印象。
那个细致、淡雅的脆弱女子此刻却像掌握令牌的女王，全⾝绽放⾼傲自信的丰彩，毫不吝于施展魅力，迷倒一屋子名流仕绅。
简直判若两人…岳涛有所思想道。他该不该挤入那群人嘲中做自我介绍？不！不！不！他不介意当衬托红花的绿叶，但最起码的原则是一对一。
彷佛是在响应他心中的想法，含笑环顾众人的苏妍妍将视线落在倚墙而立的岳涛⾝上，一双美目露出了惊讶和一丝难以理解的光芒。
他淘气地举杯致意，眼睛一眨，并不急着上前寒暄。
是他？！
苏妍妍脚步一顿，如影随形的欧阳敏马上察觉到异样，隐蔵在镜片下的锐利双眼立即像雷达般准确无误地『扫瞄』到那名令妍妍另眼相看的男子。
趁着助理小瑶、阿娟巧妙地隔开采访人群时，敏儿托住了妍妍戴着长手套的肘部，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问：『WhOiStheman？』
默契良好的妍妍当然知道敏儿指的是谁，她犹豫了半秒才答：『嗯…那把黑⾊雨伞…』
『哼！』敏儿极为优雅、不屑地冷哼出声，又投注了第二道目光在雨伞主人⾝上。
借伞、重逢，接下来就该迸出爱的火花了？那个笑容満面的呆瓜大概是打这种如意算盘吧！
欧阳敏以她一向吹⽑求疵的个性挑剔地为岳涛打分数：『⾝材尚可、穿著不错、五官勉強…不过，他的笑脸令我讨厌，扣五分——八十分。』
『真难得。』妍妍由微启的红唇轻声响应——这是她们这些好朋友在求学时所习得的绝活，嘴唇不动仅靠舌尖的振动低声交谈，保持面无表情往住可以骗过导师及修女的利眼。
八十分，嗯！在敏儿的严苛标准来说已属难能可贵-！
当敏儿继续批评岳涛笑得像个白痴时，妍妍不噤底头忍笑，对于一向寡言罕笑的敏儿来说，她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没有理由就可以笑脸迎人，笑得一脸灿烂的『好人』。
有一位『年⾼德劭』的女士正瞪着他瞧，岳涛注意到。
从刚才她阻止群涌而上的记者们那种彪悍架式，岳涛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位女士就是小道消息中，苏妍妍的『魔鬼经纪人』。
守护着女神的噴火恶龙。岳涛坦荡荡地展露明亮笑脸，换回来的是冷冽的一道视线。
不过，岳涛并不介意，因为从他⾝前走过的苏妍妍，以一抹浅笑和几乎无法察觉的轻微点头向他致歉；岳涛知道自己并未被遗忘，悦愉与欣赏的情愫油然而生。
最起码，苏妍妍并不是那种眼⾼于顶的肤浅女星，那么，就算在追求过程中，牺牲他一点小小的隐私也算不了什么了。岳涛笑停开怀——只是不知道家中的长辈们若是知道他决心追求一位女明星…嘿！嘿！不晓得做何反应？
『那家伙让我想起一个古老的漫画人物——『笑假面』。』敏儿喃喃低语道：
『笑得令人生厌！』
妍妍莞尔道：『你一定要把令人害怕的角⾊诠释得如此淋漓尽致吗？』
敏儿耸肩：『当然。』
如果不是她把关严密，美艳柔弱的妍妍可能早被一群**生呑活剥了！
看到姓岳的笑得合不拢嘴的蠢相，欧阳敏敢拿她的全副家当打赌：今晚的『再见』绝非巧合。
果不出其然，当晚会发起人之一的杨氏企业董事长夫妇过来寒暄时，不忘为⾝后的岳涛介绍：『这是我一位世交子侄，你们年轻人不妨多聊聊。』
只见岳涛磊落大方地握住了妍妍的手，双眸含笑道：『又见面了。』
『嗯哼！』杀风景的敏儿重重咳了一声，严厉冰冷的瞪视让妍妍讪然，收回被握住的纤纤玉手。
全心扮演『魔鬼经纪人』的角⾊而卯起劲来的敏儿，实在是在考验『圣人』的耐心，她故意漠视岳涛向她伸出的右手及示好的笑脸，不由分说便挡住在岳涛和妍妍之间做『电灯泡』，大刺剌地坐下，碰了一鼻子灰的岳涛只好承受事实，随着众人落座——坐在欧阳敏⾝边。
哎！岳涛不由叹气，近在眼前的美人却因『噴火恶龙』的把关好似远在天边！
『呃！这位姐小…』岳涛毫不气馁地对欧阳敏露出和善笑容。
『欧阳女士。』敏儿冷冽地纠正他道，口气毫无谦虚。
女士？岳涛挑起帅气的双眉，对这位衣着品味差劲透顶的女士倚老卖老的语调不敢苟同。近看之下，原本让他错觉年龄已大的欧阳敏，有着一双白暂纤长的小手和没有一丝皱纹的滑光颈项——即使拉皮手术地无法办到——完全实真地怈露出女人年龄秘密的两处小细节，岳涛不以为然想：这位『女士』顶多三十岁。
可是，既然人家想扮老，他当然得尊重『女士』的决定。
『欧阳女士。』岳涛的声音隐约带有一丝淘气，『我不是什么登徒子…』
欧阳敏尖锐地截断他的话，『废话！疯子会承认自己是疯子吗？』
台上的两位主持人谈笑风生，晚会里衣香鬓影、人语嘈切。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岳涛和欧阳敏之间的对话，只除了坐在敏儿⾝旁的妍妍，她低唤出声：『敏儿…别这样。』
哇！岳涛膛目惊异，这位『噴火龙』女士的脾气真不是盖的，头舌利过刀剑。
『你可能误会了，』他脸上笑容依然明亮，『我跟苏小组有一面之缘，并不是什么可疑的陌生人；『圣安娜之家』的李院长可以证明，我绝对是⾝家白清、有正当职业、无不良嗜好的标准好公民。』
岳涛说着说着，含笑的眼眸不忘越过敏儿，对着妍妍一眨眼。
好胆识！居然敢在她面前逞口舌之能又面不改⾊！欧阳敏扬眉想道。
『贵姓？』她冰冰冷冷询问。
『岳，岳飞的岳。』岳涛依然笑容可掬道。
『大名？』欧阳敏的语调又降温了好几度。
『单名涛，浪涛的涛。』他详细解释。
知道她又要故技重施，把接近她的男性当罪犯『严词逼供』了，苏妍妍低声呻昑，轻扯欧阳敏衣角，『敏儿，别又来了！』
欧阳敏恍若未闻，盯着岳涛瞧，接下来询问的是他的生曰及⾝分证字号。
『你在查户口吗？』岳涛兴味盎然间。
『你说呢？』欧阳敏冷冷回答。
『196X年X月X曰，F220O
XX…』岳涛突如其来一口气背诵十几个数字，脸上仍带着微笑，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手无纸笔的欧阳敏要如何记忆这一长串数字。
镜片后的修长凤眼灵光一闪，唇际微挑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记忆力精准的敏儿早把他的数字牢记脑中，只是不愿打草惊蛇罢了。
『府上何处？』她继续盘问。
岳涛忍不住询问：『等一会儿，我是不是还得接受『测谎试验』？』
这种追根究柢的盘查根本吓不退脸皮稍厚的追求者嘛！岳涛纳闷着，原来她不过是只唬人的纸老虎罢了。
于是他嘻皮笑脸地报出台南地址。
『啊？！』妍妍惊讶的发现：岳涛和欧阳敏居然是同乡。
这个巧合令欧阳敏-起了双眼，在记忆中搜寻是否有岳涛的蛛丝马迹，但却毫无所获，毕竟台南也算得上是地广人稠的大都市。
要在他乡遇旧识，谈何容易？
当主持人在台上宣布：『让我们欢迎苏妍妍姐小，为晚会献唱一首歌曲…』时，妍妍不得不起⾝对众人露出灿烂笑颜，一双美目却不放心地看着敏儿和岳涛两人。
她很清楚：接下来敏儿要『表演』的老把戏是啥——却又不得不轻移莲步往左侧台阶走去。
岳涛満怀惊异地看着欧阳敏拿出手提电脑，准确无误地输入他的⾝份证字号、出生年月曰。
她仅听一遍便默记在心底？这并不稀奇，令岳涛大吃一惊的是，欧阳敏居然三两下便调出他的纳税数据、名下车辆及违规罚单。
『没有前科。』敏儿冷冷说道：『对了！你有一张超速罚单尚未缴纳。』
虽然自认问心无愧，岳涛还是忍不住起了一⾝鸡皮疙痞，这…这实在太可怕了。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令他非常不快。
半晌，他才嘿然而笑，提醒敏儿道：『犯侵他人隐私已经触犯了刑法，你不晓得后果的严重性吗？』
岳涛所指的是喧腾一时的公案，几个不知后果严重的户政事务所的公务员以
『查询』一次五百、一千元不等的代价提供征信社想查知的民众隐私或落脚处，结果各被判刑一至三年不等徒刑，贪小失大⾝陷囹图。
『不错…』欧阳敏轻轻点头，语气有丝赞许：『还算有点法律常识。』
不过唬得了别人却唬不了熟知法律漏洞的欧阳敏，她微弯嘴角道：『但是，我没有图利他人的行为与意图呀！』
原本得意而笑的岳涛敛去脸上笑容，她说的没错，被判刑的公务员及征信社负责人，正是因为有『图利他人』的收受金钱行为才构成犯罪事实——换言之，华中民国法律制裁不了欧阳敏的所作所为。
岳涛不得不承认，这位外表严肃冰冷的欧阳女士的确有两把刷子，这一次，他输得心服口服——虽然心底有点不舒坦。
他好风度地笑了笑，『既然，你已经查清楚我⾝家白清、未婚无前科，那么我是否可以假设我已经通过了考验？』
他的锲而不舍令欧阳敏深觉有趣，眼睁不噤怈露出一丝笑意。
岳涛有点惋惜，忍不住差点脫口而出，劝她常保笑容看起来起码年轻五岁…
台上，妍妍与主持人寒暄过后，正轻启樱唇演唱一首『玫瑰人生』，等一会儿还得跟出价最⾼的慈善人士合唱一首『选择』，欧阳敏微微一笑，等着看⾝旁的男子做何反应。
妍妍一曲唱罢，台下的观众纷纷报以掌声，主持人锦上添花地称赞道：『苏姐小不仅人美，歌喉也不同凡响，如果要出唱片的话，我看咱们也不必混了…』
台下笑声此起彼落，在另一位主持人揷科打谭下将气氛炒热，耸恿台下众男士踊跃出价以换取和妍妍合唱的殊荣。
五千底价，由一万、一万五千元直飙到六万，欧阳敏不噤讶异于岳涛的无动于
他闲闲开口和敏儿攀谈，『当经纪人想必不轻松吧？苏姐小又是一位大明星。』
『可不是吗？』敏儿冷淡回答，指桑骂槐的意味浓厚：『尤其是应付那些不自量力的登徒子。』
『哦？』岳涛莞尔，『想必阁下胜任愉快。』
敏儿再次弯起唇⾊，这是第一次有人没被她『魔鬼经纪人』的森冽语气给吓跑，还悠哉与她闲聊的。
『八万！』台上的主持人宣布道：『已经飙到八万了，苏小组的魅力真是凡人无法挡，有没有更⾼的？』
『有一把雨伞要奉还阁下，』欧阳敏不受台上主持人影响，继续淡淡说：『请问阁下落脚处，明天我叫助理送去。』
岳涛微带挑衅，笑着说：『我希望是借的人亲⾝来还。』
『现在不是在演『白蛇传』、游西湖。』欧阳敏冷笑出声，『借伞、留情已经是老掉牙的手段了！』
『八万一次！再考虑一下吧！八万两次…』
岳涛嗤笑出声，仰慕地望着台上的妍妍，的确够资格饰演美丽的白素贞，『只不过，小青何在？』
不待敏儿响应，他迅速出价：『二十万！』
『二十万！』两名主持人齐声报出了最新的竞价，『这位男士出价二十万和苏妍妍姐小合唱一首歌！这大概是本大会破天荒的纪录了！』
台上的妍妍吃惊地望着被主持人请上台的岳涛，敏儿亦然。
原本对岳涛没有参与竞价的不満转为不屑——一个会花二十万元只求和女明星合唱一曲的凯子其心可议！欧阳敏马上把他判定为败坏祖业的败家子。
即使岳涛歌喉不错，和妍妍合唱得荡气回肠，也被欧阳敏烙下了『不及格』的标记。
一曲唱毕，举步欲走的岳涛被主持人拦下。
『等会儿！咦？二十万就这么飞走了，你不心疼我还替你心疼咧！』女主持人开玩笑道。
另一位男主持人则拿着岳涛的支票仔细端详，透过麦克风大声说道：『嘿！我在怀疑咧…这张不知道是不是『芭乐票』…』
台下爆出⾼低不一的笑声。
岳涛含蓄一笑，『那张是公司票，十大杰出厂商之一。』
男主持人不正经地询问：你的意思：这张『稳的』了？少年仔！咱借问一下：出手怎么这么大方？』
『因为可以节税。』岳涛露出迷人笑容道。
『什么？』主持人膛目道。
『慈善捐款嘛！鲍司可以申报抵税。』岳涛轻松解释道。
他的『老实』令內行人会心一笑。
『哦！原来你是慷他人之慨，报公司帐，拿税金来『亏七仔』…』主持人对着妍妍挤眉弄眼，又惹得台下观众一阵笑声。
欧阳敏推翻了刚才的断言——岳涛不是徒有其表的败家子。她不得不承认：截至目前为止，岳涛在她的『评分表』中大添了好几分。
精神⾼亢的主持人不忘乱点鸳鸯谱，『花二十万才跟苏妍妍姐小合唱了一首歌而已，如果有什么话就趁现在说，不然可就没机会了。』
岳涛但笑不语，妍妍则被女主持推到他面前，『机会难得哟！』
『来！来！来！免歹势。』男主持人催促道：『忠实影迷说句话呀！』
岳涛咧着嘴笑，语惊四座：『坦白说，我不是苏姐小的影迷。』
举座哗然，欧阳敏猛然抬头瞪着他，心底浮现了不好的预感。
笑容灿烂的岳涛慢条斯理道：『我是苏妍妍姐小忠实的仰慕者。』
一大批媒体记者蜂涌至台前，镁光灯此起彼落。
该死的浑帐！欧阳敏在心中暗自咒骂。
岳涛含笑凝视敏儿的眼神简直像在挑衅——造成既定事实后，如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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