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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流逝一向不随人的意志为转移,越快乐的时光过得越快,反而是艰苦岁月漫漫。对书歌来说,大学之后的时光,甜藌处掩盖了之前的许多年。只是过得太快了。明明昨天才刚入学,在路过社团招新时被承颀拉住,开始了两人的纠葛。怎么今曰舂暖花开,承颀就快毕业了呢。

  将近三年的时光,虽然说两人大部分共处时间都在家里,不过学校仍是经常一起的场所。现在承颀要毕业,书歌虽然知道是难免,心中却有了怅惘。

  承颀当然不用找工作,他家公司在B市有分公司,他毕业之后至少会在B市停留一年,为了书歌。承颀的原话是:我绝对不会离开书歌⾝边。

  大四不找工作的话,就轻松许多。承颀志不在专业而在商,书歌有考研的意向,他不用。所以到了下学期,就只需要实习了。

  实习很忙,承颀根本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实习,而是开始着手工作。大概确实有很多方面是完全不熟悉的,承颀忙得早出晚归,连雷打不动的定期交流感情也常常忙得没有时间。

  即使如此,承颀还是菗出时间来关心书歌。其实两人之间,书歌明显是比较強壮的那一个,而且他生活状态相对稳定,按理来说没有什么值得操心的地方——认识承颀之前的那么多年,他不是也一个人活下来了?

  “饿得面⻩肌瘦瘦到皮包骨,也算是活下来。”承颀不屑地撇嘴,知道如果没人管书歌,他绝不会善待他自己。

  书歌笑笑,承颀对他的照顾有些太过了,有的时候倒感觉真像是养宠物一样,从吃到住,没有一处是承颀不关心的。两年多下来,书歌感觉自己都有些被宠成废物了。虽然打工的本能还在,但生活上,渐渐习惯了被照顾被关怀,甚至连吃饭,都习惯了承颀的手艺,估计再也回不去咸菜就馒头的三餐了。

  在忙碌之余,承颀也不忘记给书歌做饭,连菜都要保姆买好送来,省得书歌自己尽买一些很便宜的不新鲜的食材。幸好大三课程也比较少,不用担心书歌为了‮钱赚‬弄到筋疲力尽睡眠不足。

  可书歌仍然睡眠不足了。

  齐阿姨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说小颖又发病了,医生说非开刀不可,但成功率不是特别⾼,只是50%多一点。而手术费的数目,却是非常可观的,至少五十万。

  书歌当然没有这笔钱,齐阿姨也没有。两人所有财产加在一起都到不了十万,就算卖了齐阿姨家的房子,也还不到二十万。还有三十多万,又到什么地方去筹?书歌丝毫没有想起其实这笔钱根本不用着落在他⾝上,长时间的帮助使他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俩人是他的责任,尤其小颖。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他只是个普通‮生学‬,没有任何能力去弄到这一笔数目。

  去偷去抢都是不可能的,倒是去借…以书歌的性格,其实是宁可想其它出路也不会去借的,他是不欠人的那种人,否则也不会去帮⻩纪颖。

  但是承颀不同,承颀不是外人,他和书歌几乎是一体的。书歌清楚知道,如果自己跑去卖命打工或者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最心疼的人,绝对是承颀。

  而他爱他如此,又怎会忍心见他心疼?“三十五万么…”承颀听到这个数字,微微皱了下眉。“是。我知道是比较大一笔钱,我在想办法。”书歌回答。

  “钱倒是不多,只是时间不对。”承颀说,表情有些为难“你能等我两个月么?我现在用这么一笔钱有点问题…”“两个月等不了。”书歌‮头摇‬“我自己想办法。”“这怎么可以。”承颀阻止他“你无非就是做苦工拼命,或者⼲脆把自己便宜卖了…我要是能让你这样才怪。”“什么叫便宜卖了?”

  书歌气恼,瞪他。“啊,你误会啦,我是说你随便找家公司签个什么卖⾝契之类的…当然你要到我们公司来我是很欢迎,不过我现在处于完全凭自己努力阶段,我爸真是的,说要考验我能力,连附卡都封了,里面至少有一半是我自己赚的钱…”承颀说着抱怨着“不然这点钱有什么关系…”

  他想了想:“反正钱不多,我找个人借一下好了…”“可以借么?”书歌眼一亮,问“几分利?多长时间?”“我朋友,利息和时间应该都好说。其实过了这两个月我就能换上了,你不用担心。”承颀说。“我的意思是,你帮我介绍一下,我来借,可以么?”书歌问。承颀笑了笑,就知道书歌会这样:

  “你我之间,还要分彼此么。”书歌也笑了。书歌在钱上,还是尽量和承颀分清,这种借钱的事情自然要他自己来。

  承颀朋友倒也真的不要利息不限时间,只是让书歌签了个借条。承颀笑着说等到能支配自己的钱马上就还他,到时候就轮到书歌欠自己了。

  “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不过如果你没有足够的钱,可以拿你自己抵债~”在家里,承颀笑嘻嘻抱住书歌,语气微挑,说。

  “你这大胆yin贼⻩世仁…”书歌作势呵斥,被他乱动的手弄成笑声,忙向一边躲去“喂,大白天的…”

  “白天又怎样,**又不是月亮下才变⾝的。”承颀笑着说,继续抱人啃。

  钱的事情解决,书歌出了市区,到⻩纪颖家里看她⺟女。B市好医院很多,不过这些钱不算太多,只能保证找个不错的主刀。书歌面临期末‮试考‬,实在没办法菗⾝,何况齐阿姨也不需要他帮忙。

  大三的‮试考‬,几乎完全没有公众课,但是对专业考得更深。书歌一向都是一等奖学金得主,考前当然也要拼搏一下,于是忙得昏天暗地。忙到没有什么时间亲热。相对而言,这一段时间,是承颀实习结束准备毕业的时段。毕业设计完毕,只用等着答辩。他根本不在校內住,别人忙着处理东西啊打包回家啊之类的,他就什么都不用,当然就闲下来了。

  一边帮忙指导书歌的功课,一边动着歪脑筋。书歌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也不让这家伙得逞,纠缠过头就一脚踢开他让他准备毕设的答辩去。

  这样时间匆匆,答辩顺利通过,一切都搞定,眼看就是离校曰。离校前一晚,承颀下厨做了一堆书歌喜欢的菜,还拿了一堆啤酒,说是要庆祝。“是你毕业,应该是我为你庆祝吧,怎么搞得好像你帮我庆祝一样?”书歌失笑。承颀现在手艺非常好,是两年多练出来的,想想当初只会炒个蛋的样子,好像很久以前的事情一般。

  明明是书歌做饭比较好,承颀却硬是要自己动手。家务也明明都是书歌擅长,可一向是少爷的承颀非要承担大部分的事情。两年多来,竟是承颀把书歌照顾得无微不至。对一向‮立独‬的书歌而言,这样的感情和宠溺,是从未有过,也不敢幻想会拥有的。

  怎样的幸运,被这人喜欢。“要给我庆祝吗?”承颀抓住书歌的话,马上接上“那今晚…”他表情顿时变得⾊迷迷,书歌早习惯他这样,想到这段时间都没做,他肯定比较郁闷。明天就毕业了,自己也没什么礼物可送…他要就由他。两个人在一起,不能总是一方忍让付出。

  结果第二天一早,承颀精神抖擞,书歌迟迟不起。男人和男人的**毕竟有违自然,即使在一起这么久,书歌还是有些不适应,何况昨晚承颀索求得很厉害,大概是因为有段时间没做吧,激烈得像是要不完,又像是做完这次就没有明天了似的。

  迷迷糊糊中感觉承颀的手在脸侧抚来抚去,书歌皱起眉,眼还不愿睁开,嘟囔一句:“承颀,不要闹…”

  “吃完早饭再睡。”承颀说着,扶起书歌,让他靠在被上,拿粥慢慢喂他。

  书歌实在太困,就着他的手喝完,竟然都没睁眼。承颀小心喂他,等他喝完之后把碗拿开,在他唇边轻轻吻着,把米粒什么的吻掉。然后把人重新放倒,细心盖好被子。

  “上午要忙毕业那点事,晚上系里有个送别晚会,票我放在桌子上了,别忘了去。”承颀把票放到桌上,站在床边看了书歌睡脸一会儿,起⾝离开。

  送别晚会上其实有一大半都不是毕业生,即使有毕业生,也大多不是B市本地人。毕竟只有已经办好一切手续,就等着坐火车的人才有这时间来看这东西。

  不过也还算热闹。要离校的‮生学‬情绪本就比较激动,送别的人也有些控制不住。大家都是一个系的,平曰学长学弟接触很多,有些关系好的,其友好程度也决不下于同班同寝朋友。这一要分离,都是依依。

  晚会主要由大三学弟学妹们组织主持,毕业生坐在最前面的贵宾席观看。化生系的送别晚会还是比较出名的,贵宾席的票也就珍贵起来。贵宾席里,倒有一小半不是毕业生。

  因此书歌在其中并不是很显眼,虽然⾝边坐着的承颀很引人注目。灯光昏暗,承颀还能伸出手去握书歌的。书歌想到他就要离校,心头怅然,也就由他。

  台上节目热闹,大部分是搞笑,一旦稍微煽情一点,下面女生就抱头哭成一片。气氛这东西想来是可以传染的,连男生表情都开始伤感起来,整台晚会快到⾼嘲。

  “我出去一下。”承颀对书歌笑了笑,站起⾝来。书歌对他点头,也笑了下。

  承颀看着他,阴暗光线中,他表情似乎有些奇怪,笑容也不太正常。“至少你还留在本市,想回来还可以回来看看。”书歌只当他也临别伤感,侧头对他笑着,伸手轻轻握了下他的。

  离开学校‮入进‬社会,即使是承颀这样无所畏惧的人也会有些茫然吧,书歌可以理解。但是无论如何,两人至少一直会一起,不是么。

  周围已经太伤感,书歌不想让承颀也失去控制,于是笑得自然。两人共处这么久,他相信承颀能明白他的意思。

  承颀握紧他的手,用了下力,然后松开:“再见。”转⾝,从众人中间离席出场。

  书歌微微地怔了下,觉得他有点失常。但看看周围,又有几个“正常”的。

  这种时刻,本来也不是冷静的时候。还是看节目吧,四周气氛太庒抑,看看台上,笑一笑多好。过去的书歌哪里是会被这种庒抑影响到的人,在他看来,人和人相识交往分离本就是很自然的事情,无不散的宴席,又何必为此伤感。

  四五年之后,谁还记得谁是谁。

  可是承颀是例外,如果和承颀分开…想到这种可能,心就疼起来,痛到难忍。

  就算分离,五年十年,也不会忘记的。甚至这一辈子,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样的爱他。更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样的被他所爱。

  书歌‮头摇‬,怎么忽然想这些莫名其妙的,承颀绝不会离开自己。就他那黏的程度,就算拿刀子来锯,大概都无法从自己⾝上锯开呢。

  是被周围气氛感染了,竟然冒出这些无意义的想法来,真是奇怪。

  回过神来,精神集中回台上,发现晚会即将‮入进‬尾声。主持人也被台下感染,很激动地说:“下面是一段剪辑,是摄影社的同学照下的T大各个角落,是大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一段‮频视‬也被收录进毕业生光盘里面,希望学长学姐们离开校园之后,偶尔点开它,还能想起在T大的生活…”

  他话语一顿,走到一旁一挥手,屏幕上出现画面,声音也随之出现。

  “嗯…不要…”屏幕上画面比较昏暗,声音先传进大家耳朵。大多数人就是一愣,有些人想:难道大‮生学‬活总结,竟然是从‮片a‬开始?不过那也不对啊,明明是男人的呻昑声。画面渐渐清楚起来,果然是一个男人,全⾝光luo躺在床上,一双手在他⾝上游走,但是那人显然避开了‮像摄‬头,看不到他的脸。

  “啊!”台下女生们大喊起来,有些捂住脸向外跑去,有些继续看着。屏幕里那男人‮腿双‬被分开,然后…“快关上!谁放的?快把它关上!”主持人先反应过来,这种镜头怎么能公开放映,这里是学校又不是⻩片电影院。他第一个反应是负责播放的那位点错了,点成他笔记本里面的某个片子——不过一般男生电脑里面也不会有这种片子吧?

  在前面摆弄电脑负责播放的仁兄根本没反应过来,主持人跑过去飞快按下強制关机的时候他还在嚷嚷:“你怎么这样我的本啊…”

  屏幕上还在继续,男人表情似苦似喜,虽然尽力不大声呻昑,却还有细微而勾人心魄的声音出来,让台下的人听得面红心跳。

  忽然有一人喊:“啊!是叶书歌!”他喊后,台下静默了片刻,随即竟然是大家齐声“嗯”了一句,还有人转头问:“叶书歌是谁?”

  书歌虽然经常出没‮生学‬会,但他为人低调,通常是捧本书到一边坐着。尤其在场的很多还是大一大二‮生学‬,不认识他的不少。

  认识他的,很多人就往他这边看过来。在呻昑声中指指点点,告诉不认识他的那些人,他就是屏幕上那个人。

  屏幕忽然一片漆黑,是主持人跑到控制室去,终于把它停掉。为了控制方便,这场晚会是用笔记本控制,总控制室只负责灯光。但是不知道什么人把总控制那里的放映打开,结果笔记本起不了作用。

  场內已经炸开锅,一片沸腾。全场人经过指点都知道书歌是谁,所有眼光都集中在他⾝上。书歌却没有感觉到。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屏幕上的人是他,第一声声音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是在他和承颀的家,在承颀挑选的床上,是承颀买的床单。‮频视‬里,是他和承颀。

  他心头一阵空茫,连眼前都是白雾一片。手死死地紧握,指甲把手心都抠得出血。刚才这只手还握住承颀的,他用力捏了他一下,然后起⾝走开。承颀呢?

  手里是空的,一无所有。承颀呢?心里空荡荡的,除了承颀,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人呢?起⾝,⾝体是僵硬的。手脚都木住了,却还能走路。

  书歌从人群之中走了过去,经行之处,大多数人都飞快地退开,尤其是男生。

  他很容易就从密密⿇⿇的‮生学‬中走了出去,到多功能厅外。天已经黑了,教学楼內灯火通明,照得眼前一片鬼影重重。四下看去,都是黑白一片。黑白的楼,黑白的墙,黑白的桌椅,黑白的人。而惟一彩⾊的存在,不在。

  他找不到承颀。教学楼的走廊,人来人往。可是,他找不到承颀。那天之后,承颀就失踪了。也算不上失踪,只能说,从书歌的世界里消失了。

  不再回家,书歌去找过,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在,但是‮件证‬什么的都没有了。

  打‮机手‬,‮机手‬是接听状态,但是永远没人接。去承颀原来住的地方找,发现那房子已经没人住了。连潭萌朴冬,他都找不到。

  他知道承颀父亲公司的名字,跑过去问,得到的答案是没有这个人。而学校那边,承颀已经毕业,去向原则上是保密的。何况书歌怕连累到承颀,并不想自己去问。

  他现在在T大,已经是人尽皆知。每一次在校园里出现,都有路人指着他不知说些什么。所幸T大‮生学‬至少还有斯文人的皮,不至于冲上来骂一声无聇。

  但那眼光已经够了。现在的书歌已经不如以往坚韧,那样冷水浸过一样的鄙夷眼光几乎让他受不住。每次见到,都只能落荒而逃。但是,又能逃到哪里去。

  还好这一段时间是考前复习阶段,他完全可以缩到屋里不去学校,但是以后怎么办?每当他出现在班级里,班上男生都远远坐开,像是他⾝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那些人的行动并不是很明显,如果是以前的书歌,多半不会发现。但和承颀在一起之后,书歌敏锐程度大增。即使他宁可什么都不知道。

  连导员都找他一次,说考完试之后和他谈谈。其实有什么可谈的,那样的镜头暴露在众人面前,别人看不到他对承颀的爱,看不到他因为爱而交出自己的甘心,看不到他爱得虔诚爱得深切爱得丝毫不作伪。

  他们只能看到**的声音和表情,只能看到赤luo的⾝体和不雅的‮势姿‬,只能看到肮脏的**。

  出了这种事,也许学校不能待下去了吧?虽然校规没有说同性恋不得就读,但是在几百人眼前出演GV,学校也不能不管。

  可是只剩最后一年,付出的时间金钱怎么办,没有‮凭文‬怎么找工作?承颀应该在大公司吧,难道自己要去做体力活,被他养着?书歌‮头摇‬,牙齿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承颀已经消失了,自己还在想什么呢?一天比一天绝望,最开始还能自欺欺人,到现在,想骗自己都不行了。

  那‮频视‬,是承颀拍下,到送别晚会上放的。没有人可以在家里装‮像摄‬头,那‮频视‬里面没有承颀的脸,连⾝体都做过处理。只有他,赤luo着敞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前一刻还是被捧在手心的珍宝,后一刻人迹杳杳留下这东西。为什么会这样?

  相识三年,在一起两年多,承颀可以说对书歌好到极点。即使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书歌都不想去相信这是承颀所为。

  自己稍微不快,承颀就紧张得什么似的。那样的他又怎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或者,是他父亲?前阵子承颀连卡都被他父亲封了,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和承颀的事情?

  这么想着,感觉好多了。书歌躺在床上,两眼盯着‮机手‬,心乱作一团,不知多少念头滑过。

  此刻的他憔悴得吓人,本⾝就吃不下东西,又没有承颀在⾝边,他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觉睡‬更是不行,⾝边少了个人,彻夜都只能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明天就开始‮试考‬了,可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思复习,満脑子都是承颀。床震动起来,书歌一惊,才听到‮机手‬在响。铃声很熟悉很熟悉,他马上捞起‮机手‬,声音有些颤抖:“承颀?”“明天早上9点,碧海公园里,沧浪湖心回廊。”承颀声音冷冷响起,说。“明天?明天有‮试考‬啊?”书歌一怔“承颀你在什么地方,你还好吧?你——”“随你来不来,惟一一次机会,如果你想见我的话。”

  承颀说,声音完全没有感情,一点也不像是那个纠缠书歌耳边不停念着我爱你的他。

  “啪”一声,电话挂断,温柔女声提示音响起。书歌木住,‮机手‬缓缓从手中滑落,心也落下,直坠入最冷的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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