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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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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径上一片寂凉,云雾若有似无飘散著,增添一股缥缈。

  “提早?为什么会提早两天?”

  “听说是福娘子的意思。”

  “可官银不是十天后才会到吗?”

  “对呀,我们都等一上午了,连团庇都没瞧见,是不是耍我们啊。”

  “谁知道,反正按照寨主的意思就是了,说不定真让我们蒙到了。”

  几名弋风寨的山贼,久等不耐,躲在蔵⾝的草丛问窃语。

  匡啷!匡啷——

  “嘘!来了。”

  远远地,就能听见车轮转动的声响,车轮声略沉,接著就看见一行人穿著白⾊丧服,推著三具棺木走了过来,领头的人手上还拿著一支幡旗,显然是一支送葬的队伍。

  “呜呜…爹啊…娘啊…”

  “呜呜——”

  伴随著阵阵哀凄哭声,听得众山贼心头直发⽑。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送官银的吗?怎么来个送葬的?”

  “我的妈呀,看到这种死人东西,会衰一辈子的。”

  “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出现的送葬队伍,吓了大夥一跳,动摇了他们的意志,顾不得蔵⾝之处是否会被发现,大家抬起头来左顾右看,想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

  “格老子的!我就说刁不害那小⽑驴仅什么?现在可好,大夥白耗了一天。”獒鹰乐得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就是说啊,大寨主还真是老糊涂了,还不是因为他是大寨主的义子,寨主之位才便宜了他。”

  “是呀,三当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跟在獒鹰⾝旁的小喽罗,同声附和。

  “格老子的,甭浪费时间了,咱们走人。”

  獒鹰手一挥,招了自己的人马,迅速退离了原本该由他们据守的树林。

  送葬队伍中,领头的人利用眼角余光,窥探四周,除了水声与鸟鸣声外,一片悄然。

  何况他们这回提早两天出发,消息保密得紧,一路上也确实‮全安‬无事,索性举起手来,喊道:“停!歇会儿。”

  众人将棺木卸了下来,围坐在棺木四周,小心看护著。

  “看紧点,别松懈。”领头的人,王甫下放心嘱咐道。

  他们正是两湖知府派遣的人马,千里迢迢一路从两湖押送金银珠宝以及名贵古董,来到京畿所在的遥安城,就为了拢络权倾半壁江山的在朝⾼官。

  风胤皇朝里,谁没听过弋风寨的恶名,为躲避这群山贼,什么方法都用上了,这回他们就改以送葬队伍的名义。

  等了半个时辰,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押送宮银的人马逐渐松懈了心防,大夥开始一边聊天,一边吃起乾粮,显然早将山贼的的威胁抛在脑后。

  另一方面,众山贼也是惶惶不安,全部在等刁不害的暗示,没人敢贸然出声。

  而在山径上的那一头,也出现两抹鬼鬼祟祟的⾝影。

  “福姑娘,你就饶了我吧,万一让寨主知道我带你来,他会砍死我的。”虎儿哀求著坚持跟来的纳福。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动你。”纳福加快脚步,急著在双方开打前,找一个位置蔵⾝。

  她是为刁不害来的,听虎儿说当他大开杀戒的时候,额上的记号就会浮现,她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记号。

  “可是…这里很危险的。”

  “少罗唆!”纳福不耐烦低斥。她听够了这一路的牢骚。

  眼看再往前走几步路,就可以发现双方人马聚集的所在。“跟我来。”纳福拉着虎儿就地躲在一处草丛里,沿著草丛边移动,试图再多接近‮场战‬。

  休息了好一会儿,还是相安无事,王甫舒缓地松了一口气。“大夥让马匹喝几口水,准备上路了。”

  “是。”

  几匹用来驮运棺木的马匹都被牵到湖岸边喝水。

  随著未时的接近,浓雾逐渐由湖岸边向山径方向飘散,不到一会儿功夫,半个湖面已经陷在浓雾当中。

  “天啊!起雾了。”

  “别慌!别慌!快收拾好,准备上路。”王甫扯直了喉咙猛喊。

  就在押送官银的官兵一阵兵荒马乱之际,唰一声,从湖中大石后方窜出一抹⾝影。

  黑影拿著一把亮晃晃的大刀,站在大石上,沉声吼道:“杀!”

  接到刁不害的命令,分布在树丛中、树⼲上、大石后…等等地方的山贼,一举冲出,将官兵团团围在中间。

  “山贼出现了!山贼出现了!”几名官兵当场吓的尿湿裤子,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回来,别慌!别慌!”任凭王甫喊破了喉咙,官兵依旧四处逃散。

  顿时,一阵飞沙走石,杀声震天,远道而来的两湖官兵,根本对饿虎山的地形不熟,加上又有浓雾遮蔽,颓势已现。

  “王甫,由我来会会你。”刁不害拿著大刀,自王甫背后出现。

  “好样的,没想到你们这么沉得住气。”王甫手握长戟,甩掉戟上的血珠。

  “哼,闲话少说,你们那批财宝就进贡给我们弋风寨吧。”

  刁不害握紧大刀,冲了过去,王甫也不是省油的灯,运起长戟,挡下他第一波的攻势,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一时之间,竟也势均力敌。

  “福姑娘,咱们快走吧,这里好危险呐。”

  被突然飞过来的尸体,溅得満脸血的虎儿,早吓白了一张脸。他虽是山贼,年纪尚小,可还没‮实真‬经历过这种大场面。

  “刁不害在哪?”纳福睁大了眸子,急著寻找他。

  “福姑娘,行行好,现在这种状况哪找得到师父,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免得拖累师父。”

  “等等—我好像看到他了。”纳福不肯死心。她一定要看到他额上的记号才行。

  “那里还有两个人。”

  “糟了。”等到虎儿警觉可能被发现的当头,已经来不及,只见两名官兵拿著长枪就往他们的方向奔来。

  “福姑娘!我们快走。”虎儿二话下说拉著纳福就跑。

  而王甫与刁不害力战百余回合,依然分不出⾼下,但赶路多天的他,终究敌不过守株待免多时的刁不害。

  “可恶!”王甫抹去脸上的血痕,一边力抗刁不害犀利的攻势,一边往后退,藉机寻找脫⾝的机会。

  “王甫!你受死吧。”刁不害一个飞⾝,大刀一挥,在王甫的右臂上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该死!”王南吃痛,握紧长戟,准备浴血一战。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

  “福姑娘!当心啊!”

  猛地,这个声音传进刁不害的耳里。

  纳福?那个声音听起来好似虎儿,他们两个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

  刁不害还没厘清思绪,忽然肩上一阵剧疼,抬起头一看,赫然是王甫的长戟,趁著他失神时,没入他的肩里。

  “刁不害,对战最忌失神,你可让我逮到了空档,今曰你非死不可。”

  刺中了刁不害,王甫信心大增,转动手中的长戟,试图一举‮穿贯‬他的⾝躯。

  “福姑娘!快走!”

  虎儿急切的嗓音又传来了,刁不害強忍住痛,以眼角余光四处搜寻他们两人的⾝影。

  果然在王甫的⾝后,发现浴血保护纳福的虎儿,以及一脸惊慌的纳福。

  该死的!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刁不害无声低咒。

  眼看一名官兵手上的长枪,就要从后方刺穿纳福纤细的⾝子,刁不害一急,顾不得肩上的剧痛,大掌握住长戟,猛力一推,直接推出他的体外,顿时血如泉涌。

  他没时间止住肩上的伤口,任凭血水汩汩流下,提著大刀往虎儿的方向奔去。

  没意料到他竟能挣脫他的箝制,王甫楞了好一会儿,连忙追上。“刁不害!别想逃。”;

  “唔…可恶…痛死我了。”胸口挨了一刀,虎儿疼的哇哇叫,却也不敢放下纳福一个人逃命。

  “虎儿,你快走,别管我了。”对于让自己和虎儿陷入这样的危机,纳福自责不已。

  “我哪能走——”扔下她回寨,他同样死路一条,那还下如留下来力拼,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突然,纳福感觉背后一阵刺痛,背心逐渐淌下一股湿黏…

  “杀了你这美人儿还真可惜!”耳畔传来官兵yin琊的笑声。

  “不准伤她!”

  倏地,传来一声虎吼,接著就看见一抹迅如雷电的⾝影,持著一把沾満血迹的大刀,恶狠狠砍断那只刺伤纳福的手臂。

  “啊——啊——我的手!”官兵哀叫出声,捣著断臂倒卧在地,痛的四处翻滚下已。

  “纳福!”

  刁不害一个飞⾝,急忙扶住纳福瘫软的⾝子。

  “师父!你总算来了。”忙得焦头烂额的虎儿见到刁不害,当场噴泪。

  “回寨再和你算帐。”刁不害不忘撂下狠话,连忙将揷在腰际的锋利短刀,递给虎儿御敌。

  “知道了啦!”呜呜,他真的是无辜的。

  “刁不害!纳命来。”王甫拿著长戟追了过来。

  “该死!”

  由于肩上有伤,怀中又抱了个人儿,使得刁不害根本无法使出全力御敌,虎儿同样忙著御敌,无法帮上忙。

  眼看王甫的长戟,又往他的胸口剠来,左右两边又有官兵袭来,刁不害心口一凛,当机立断——

  他挥动手上的大刀,飞舞一圈,砍退了左右方的官兵,而改以背对著王甫,好保护胸前的人儿。

  “唔…”长戟没入刁不害的背,他旋即吐了一口鲜血,腥浓的鲜血飞溅在纳福的脸上,吓醒了她。

  纳福一睁眸,就看见満⾝、満脸鲜血的刁不害,吓了一大跳。“刁、刁…刁不害你…”

  “刁不害,你可真糊涂,暴露这么大的罩门,今天你死定了。”

  王甫阴狠一笑,转动长戟,长戢又没入了一些。

  “师父!别杀我师父!”

  解决了手上的官兵,虎儿拾起地上的长剑,就往王甫胸口刺去。

  “这是哪里来的臭小子!”王甫一时没有防备,被刺中了胸口。

  虎儿不是王甫的对手!

  刁不害对虎儿的担心,化成強烈的杀意,他挺⾝向前走了几步,脫离长戟对他的箝制,然而许多血流不止的伤处,让他近乎力竭。

  纳福亲眼目睹刁不害额上,渐渐浮现出一团蓝光,他的眼神一变,转为嗜血抂暴,和原先的他,列若两人。

  “刁、刁不害…你…”

  眼睁睁看着他的额前,浮现当初她所见到的大凶卦象,纳福倒菗一口凉气,胸口一阵发冷。

  “在这里等我!”他咬牙喝道,将纳福放在一丛隐密的草丛俊方,拖著大刀往王甫的方向杀去。

  “王甫!你的对手是我。”

  他一把推开虎儿,举起大刀继续和王甫对战。

  看到这般骇人的模样,一般人早已吓的尿裤子,王甫也不例外,当场怯战,抛下长戟往回跑,刁不害也立即追了上去,展开一场猎杀。

  “行了!”

  一道沉郁的嗓音,自纳福头顶传来。

  当她听到那熟悉的嗓音,以及空气中浓臭的‮腥血‬味逐渐散去,纳福才敢放下遮住双眼的掌心。

  抬眸,见到的是咧嘴轻笑的刁不害,他満⾝、満脸的鲜血,早已分不清是他自个儿的,抑或是别人的,而他额上的记号也已消失不见。

  “师父,都点好了,一共是四十万两,还有一批古董。”虎儿早忘了腹上的伤处,积极参与他人生的第一场求生战役。

  刁不害回头,对众山贼喊道:“回寨。”

  “哦!刁爷万岁!”下顿饭有了著落,大夥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纳福听到如雷贯耳的呼声,还有看到遍地的官兵尸首,这场战役是山贼赢了。

  刁不害弯腰抱起发楞的人儿,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寨之后,再好好算一算这笔帐。”

  “嗯。”

  轻应了声,疲累至极的纳福,没有挣扎,顺从地偎进他准备好的臂弯。

  是该好好算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夜深时分,烛火烧得炽烈,堆起层层的烛泪。

  嘶——

  刁不害撕开纳福背上的衣衫,怀中的人儿不安地瑟缩了一下。

  “你…真的不闭上眼吗?”

  纳福咬著唇,脸埋进那坚实的胸膛,庒抑住溢満心的羞怯与自卑。她的⾝体这四年来早已千疮百孔,惨不忍睹,连她自己都不敢看,何况是他?

  “你去那做什么?”他沉声责问,挟著浓浓的不悦。

  思绪转了转,纳福思忖该怎么回答才好。

  忽地,她背上的伤处一阵清凉,他替她上了药,大掌轻柔‮挲摩‬著她的肌肤。

  “刁不害,你——”她惊呼。

  “别说话,我在运气。”他庒下她的⾝子,让她更偎近他。

  纳福顺从闭上嘴,不作抗辩。

  或许是受伤了,又或许是累坏了,她没有抗拒他的援助,也没有力气维持冶漠的面具。

  他沉稳的心跳,熨烫了她的双颊,烘热了她的心窝,随著逐渐失控的心跳,她的脸颊也益发热烫。

  他的手指按著她背上的⽳道,指尖传递来的热度,适时解除了伤口的疼痛,也催发了‮效药‬,甚至…撩拨了她的心绪。

  在他仿佛拥有魔力的指尖‮摩按‬下,她逐渐松懈了戒心,主动将⾝上的重担,一点一滴转移给那自愿让她依偎的胸膛。

  她从来没想过依靠别人,她的天赋是用来保护她所爱的人,因此为了姊妹们,她怎么牺牲部无所谓,她也早习惯别人的依赖,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痛苦‮磨折‬。

  受了伤,自个儿舔舔就会好…她一直这么相信著。

  忽地,腰际一阵发庠,纳福猛然回神,抬眸就望见刁不害眸中,隐隐灼烧的占有望…

  纳福红著脸推开他的胸膛,迳自拉起外衫,避开他的灼灼视线。“多、多…多谢,不打扰你了。”

  纳福起⾝,离开床榻,急著逃离刁不害的视线范围,他的眼神让她充満恐惧与不安——

  那是一个男人盯著一个女人,才会出现的表情,她不喜欢。

  无预警地,纳福被拉了回来,被迫重新坐在刁不害的面前,他反手箝住她的小手,不让她有机会离开。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那儿去做什么?别想瞒我任何事,也别逼我把气出在虎儿⾝上。”

  他在威吓她?

  纳福挑眉。“你不会这么做!不然你大可不必拼死救他。”

  连两次,都是虎儿在场的时候,他的额前会出现卦象,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否跟虎儿有关?

  不管如何,对她而言,都是足够威胁她性命的凶卦呵。

  “你又对李昆说了什么?”

  “李昆?”

  “今曰一早,他匆匆离寨,据传是因为你的关系,我千方百计帮你挡下⿇烦,希望你也别增添我的⿇烦。”

  她可知道,他要花下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寨子里头的老老少少,向她追问。

  纳福一听,旋即明白他口中的李昆,铁定是当晚那位李二叔。

  “这事确实是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我保证,往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

  她坦然认错,反倒让刁不害微愕。

  “寨子里的人,大多有数不清的过去,你帮不了所有的人。”

  纳福讶异地瞅著他,嘴角捻出一朵笑花,以轻松的语气回道:“你该不会开始认为我是好人了吧?”

  学他上回的语气捉弄他“步纳福”这三个字也算是恶名昭彰,他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顽劣。

  “别人同我求禄位,我心情好,给他个三年,心情不好,赏他给十来年,没人奈我何。”她扬唇自嘲。

  “你却为了自家人耗尽所有的精神。”刁不害猛地进出这句话,当场震慑住纳福的心神,眼泪悄悄浮上眼眶边,硬是让她咬牙逼退。

  她不著痕迹抹去泪痕,却遮掩不了泛红的眼眶。“那又如何?我心甘情愿。”

  “那你的过去又如何?”纳福存心转移话题。

  “不值一提。”眼看她似乎又有发火的迹象,他不噤莞尔。“何况你应该会比我清楚。”

  又来了!纳福沉下脸来。“我不知道,我对你一无所知,我说过你早该死了,根本没有命盘可言。”

  “哦?这可有趣。”他笑了笑。

  纳福眯起眼。他的表情没有出现预期的慌乱,一般人光听到近曰会有恶兆,大多会吓得脸⾊发白,然后跪地哀求她解厄,她就可以从中捉弄这些人,这戏码她看了不下数万遍。

  “有趣?你不好奇?”怪人一个。

  “知道了又如何?真遇到避得了吗?付出的代价未必承受得起。”

  他句句轻描淡写,却字字命中她的要害。

  纳福撇开视线,假装听下懂他的暗示。“我累了。”

  下逐客令的意图相当明显。

  忽地,房里的烛火瞬间熄灭,转为一片黑漆,纳福坐在床杨上静待恢复光明,脸上没有一丝惶恐。

  “刁不害!这招对我不管用。”都几岁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等了半晌,无人出声回应,正当纳福准备开口骂第二回时,唇瓣徒地被占领。

  他何时接近她的?她全然不知。

  他的薄唇熨烫著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尖放肆在她唇齿间游走,每当她恼怒想咬他,他总能先一步‮住含‬她的舌尖,反让她被轻薄得更彻底。

  然而更让纳福心惊的是——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以男人对女人的热度吻她…

  不同的是,这回被侵入的更彻底,仗著黑夜,他的大掌肆无忌惮抚遍她全⾝,累了一天的她却无力反击,只能虚弱地喘着气。,

  “可恶…”纳福的小手紧紧握住那双不规矩的大掌,却还是无法阻止它三思孤行,坚持往她的两褪间探去。

  “你究竟是不是男人?下手都不挑的吗?”她不是已经让他见识过,她的“可怕”了吗?

  为了阻止他的放肆,以及保护自己脆弱的尊严,不得已,她撂下狠话。

  “这么黑,应该什么都看不见,我保证,你会喜欢。”他在她的耳边轻呵,带著‮逗挑‬。

  “你——”亲耳听见了,同样心痛刺骨。

  想起每一次病症发作的痛苦,纳福咬著唇,不自觉握紧小手,在刁不害的掌上留下深刻的指印。

  “…那也不关你的事,我不愿意也不行吗?”一字一句咬牙吐出,眼角含著

  泪,她心痛至极。

  泪珠沿著面颊滚落,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落泪,即使在家人面前,她也鲜少掉眼泪,他却总能逼出她的泪。

  忽然,她感觉到她的泪被吻走了,泪落的愈凶,他吻的愈勤…

  泪停了,他附在她的耳边低语。“下次发作时,记得告诉我,我会陪你。”

  接著,她感觉围绕在她⾝上的热度消失了,抬头一探,烛光霍地点亮,他离开了,留下満室的惆怅给她。

  转头一瞧,发现床榻上,有被他硬生撕下的破碎衣衫,上头还沾染了満満的血迹。

  她记得他来救她的时候,她就偎在他沾了血迹的胸膛上,这血衣说不定也沾了他的血。

  这会儿,连血都互染了,她和他之间的孽缘,恐怕不是一时三刻理得清了。

  蓦地,想起刁不害刚刚那句话,纳福浅浅一笑。“你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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