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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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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直夫重新拿起了望远镜,鹰崖山前的战况开始进入胶着,隐藏在山石掩体后面据守的山贼虽然个个悍不畏死,可是在rì本兵jīng准的法下伤亡开始增大。善战的rì本兵渐渐稳住了阵脚,利用地形建起了临时的简易工事,已经能够和对方形成僵持了。这时只要将大炮调过来轰上几炮,打垮对面的工事,旺直夫相信对面的支那人一定会向他们的正规军一样一溃千里。

  这样看来,已方的胜利好像只是时间问题,旺直夫现在担心的是,千万别让那个楚天歌给跑了,否则的话即使攻下鹰崖山,那这次行动也只能算是失败。

  旺直夫这样想着,不经意的调转了方向——他或许还是有些担心那个“断肠谷”因此望远镜的焦点便转往那里——他立刻呆住了,出现在镜头里的,竟然是一个有着熟悉面孔的支那人,这个人曾经被他用步击倒后,但是竟然没有死。这在他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猛然的他就记起来这个人是谁了——楚天歌?!这三个字鬼魅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稍后,镜头里出现一个长长的、闪着金属光芒的东西,他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朝前面扑倒下去。

  很不幸的是,就在旺直夫发现楚天歌的时候,后者已经摸到了离他只有五十米左右距离的地方。这样的距离对于健康的狼牙战士来说,基本上是十投十进篮筐,而楚天歌作为其的jīng英,即使现在并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是这么短的距离他还是拥有足够的信心的。况且就在他的手榴弹拖着白烟往旺直夫头顶砸落的时候,在他身后四周,七七八八的声响了起来——最擅长打游击和浑水摸鱼的鹰崖山好汉们近乎本能的开了

  不愧是经年行伍的“皇军jīng锐”不得不承认的是,旺直夫在发现敌袭的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战术动作。如果对手不是楚天歌,那么这一劫他肯定能够逃得过去。其实,就在他用望远镜捕捉到楚天歌身影的时候,如果他更冷静沉稳一些、更有心一些,他应该能够发现,对方的右手上正握着一个冒烟的东西。没错,在拉开弦以后,楚天歌延迟了几秒钟才扔出了手榴弹,这样,就确保其能够在目标上空开花。于是,虽然旺直夫很漂亮的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前扑躲避”的战术动作,依旧没能够摆“天照大神”的眷恋——手榴弹在他刚才立身的地方临空爆炸,数以十计的弹片击了他的背部,甚至有一枚恰好击了其后脑勺。于是,就在许多rì本兵远远的被爆炸声吸引,然后看到了旺直夫的表演,并为自己的主官能够作出如此漂亮的前扑而惊叹的时候,离他最近的那些rì本兵却声嘶力竭的狂喊起来:“旅团长阁下!”“保护旅团长!”…然后,他们纷纷朝楚天歌等人藏身的地方shè击,有一个机手将口调了过来,同时,几个身处后方的迫击炮手开始调整方向,想要炮击那几个胆大妄为的支那人。

  张正强等人正艰难的将两门大炮推、拖过来,由于山路崎岖不平,不时面临上下坡,虽然有两匹马借力,他们还是整的一头大汗。众伪军虽然身上也吊着,可是看他们现在的样子,更像是民夫。

  经过一段艰难的山路,他们刚刚将其一门大炮推上这里还算平整的地方,旺直夫在他们的视野里却飞了起来,漂亮的飞起,重重的落下,然后再也没能够起来。

  张正强和水红天处于众人的前面,他们恰好有幸见到了这一幕,张正强立刻惊问:“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水红天却是又悔又恨,他现在终于明白赵小山是怎么死的了——原来断肠谷真的可以走人,而且,水红袖他们早就想到了这一条。

  他没有回答张正强的问题,却有意的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到对方后面,他低声说:“旺直夫死了,这仗还要打吗?”

  好像是要对他这句话作出注释,鹰崖山前面rì本兵的简陋掩体后面,七八个rì本兵站了起来。他们口刚刚呼喊出要为旅团长报仇之类的豪言壮语,几乎同时,对面闪起一蓬火光,硝烟过后,七八个rì本兵被土炮大面积shè出的铁砂子、碎石子打成了马蜂窝,鬼哭狼嚎的倒下了。

  而在他们身后,一直趴伏在地上的rì本兵和伪军,先是长腿的伪军受不了面前凄惨的一幕,开始不顾一切的溃逃,稍后,那些rì本兵也开始后撤;而就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被愤怒和悲怆昏头脑的rì本人在两个佩戴大尉军衔的rì本军官的带领下,cháo水般的向楚天歌他们藏身地发起了一波接一波的攻击。

  “rì本人疯了,他们这是找死,必须喝止他们!”水红天急了,他可以不顾惜rì本人的xìng命,可是rì本人拼光之后,谁来做他们的坚强后盾呢?!山地条件下,集体的冲锋和送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王正强跟着rì本人有短时间了,了解这些东瀛人的个xìng和军规,他摇摇头苦笑道:“别管他们了,他们这也是没办法,主官一死,下属都会受到责罚。我们还是赶快将炮架起来尽尽人事吧!”

  小鬼子一旦开始集体冲锋,那些迫击炮和机手因为怕伤到自己人就不敢轻易的开火了,这给了楚天歌他们息和调整的机会。

  楚天歌适时的接连抛出两枚手榴弹,炸得离他比较近的一群鬼子鬼哭狼嚎、人仰马翻的,然后他边开边往刚才上山的地方退去,一边大声喊:“弟兄们!别管大炮了,边撤边打吧!咱们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常却不同意他的提议,这家伙该是打仗杀人有瘾,大声道:“撤什么撤,小鬼子这是送死呢!上天有好生之德,爷爷们就成全他们!”说这话,这家伙竟然站了起来,先是准确的抛出一枚手榴弹,炸飞了一个机手和其武器,接着便双连发,点名也似的将离楚天歌最近的那群鬼子逐个的击倒在地。

  有了常做榜样,他身后左右的那群鹰崖山的好汉们好像要比勇武似的,都站了起来,扔手榴弹的扔手榴弹,打的打,好像自己是不死之身似的。

  rì本兵训练有素、法极准,即使是这种群龙无首的状态下,其混乱冲锋的威力也不可小视。随着一个好汉被一枚三把子弹直接将脑袋击穿,跟着又有一个被一在脖子上开了个,楚天歌急了,他大骂道:“常你混蛋!小鬼子发疯!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用不着跟他们一样疯!”

  楚天歌当上大当家不过几天时间,威信根本没建立的起来,况且现在是在瞬间决定生死的战场上,多少会改变人本来的秉xìng——常虽然算是脾气好的,此时也发起了xìng,楚天歌这话才骂完,他肚子里便滋生出一串怨气和愤慨,不过,就在他张嘴yù要发作的时候,好像要应验楚天歌那句话似的,他只觉得左肩巨痛,左手顿时力,紧握着的驳壳便甩了出去,身形一晃,差点摔倒——一颗子弹击了他的左肩,将那里的肩胛骨击得粉碎。“娘的,老子竟然挂彩了!”他在肚子里暗语着,身子一矮,忍着剧痛往后退去。

  事实上,鹰崖山参加这次任务的好汉们之,常才是大家的主心骨,他这一退,其他人便都矮下身来,开始边撤边打,不再一味蛮干了。

  楚天歌见机得早,早退一会,这时已经到了常附近的一块大石后面,他抓住机会一撂倒了一个正持瞄准的鬼子,问常:“老常,没事吧?!”

  常疼的咬紧牙关根本开不了口,心却是肺腑不已:“娘的,狗rì的没长眼睛啊,老子都伤成这样了!”

  刚开始离得远,楚天歌没看见他的伤势,上面那句话问出口,现在才注意到了,他不由倒一口凉气,然后立刻对附近的几个人下命令:“你们带着常大哥先撤,我拖住他们!手榴弹留给我!”说着,他将最后一颗手榴弹摸出来,用嘴咬开盖子。

  开始见楚天歌退得最快,不少人心腹诽他是个怕死鬼呢,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误会他了,当场一个长脸络腮胡子的道:“大当家,你带着常老大先撤,我来殿后!”

  楚天歌直接回绝了他:“快带他走!这是命令!”说着,凌厉的一眼瞪了过去。

  络腮胡子先是一愣,然后不自的执行起命令来。他猫跑向常,和另外一个兄弟正要将常搀扶下去,后者却用近乎嘶哑的声音吼了起来:“大胡子,混蛋!做小弟的怎么可以扔下老大先撤,听我的,你们带大当家先走,我留下来!”然后,好像是补充说明原因似的,他的声音一低,轻声道:“我的左肩已经废了,活着也没多大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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