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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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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园”內——

  “大夫,我子的⾝体要不要紧?”那磊低沉地问。

  莫大夫放下容采晴那发冷的手腕,然后笑着起⾝恭喜他。“那少爷,恭喜你了,你的夫人怀有喜脉了。”

  “嗯!我明⽩了。”那磊沉静得有加深邃之渊,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柔儿,送大夫出去。”

  “是。”柔儿投给容采晴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然后望向莫大夫。“大夫,请跟我来。”她不情愿地领着大夫离去。

  他们离开后,容采晴立即怯生生地走到那磊面前,一脸乞怜地握住他那双古铜⾊的大手。“相公!请你听…采晴解释好吗?”

  该死!她哪有什么理由解释自己的‮孕怀‬啊?她现在只希望他念在夫之情,千万不要休了她。

  “说!”那磊那冷静的黑眸中蕴着两簇火焰,厌恶地菗离自己的手,以前见到她这种楚楚可怜的表情,他一定会感到心软,但是,如今的她只会令他觉得作呕。

  *****

  为了体贴她的⾝体不好,他已经两年多没有碰她了,她怎么可能怀有⾝孕呢?她怀的本就是别人的孩子。

  容采晴颤抖一下,怯生生地垂下螓首,假装不敢视他那严厉的目光。“相公,求你…别生采晴的气,采晴也是…被的啊!”一串训练自如的泪珠像断线珍珠般滑下她的脸颊,滴落在地面上。

  那磊那黝黑的星眸进出凌厉无比的冷芒。“那个男人是谁?”

  “是…是…”容采晴结结巴巴地盯着地面,考虑要不要将那个男人供出来以求脫⾝。

  反正那个男人已经背叛了她,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了——谁教他为了贪图一点小利,竟然违背她的意思救了那个小杂种一命。

  真是蠢透了!

  “不要考验我的耐!”那磊倏地单手攫住她的下巴,不耐地抬起她的脸来,不料却意外地瞧见她一脸算计之⾊,让他感到一阵心寒。

  容采晴连忙收回脸上的表情,摆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声泪俱下地哭道:“呜…相公,是小赵那个畜生玷…玷污采晴的,呜…相公一定要为采晴作主啊!”可恶!希望他刚才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

  “小赵!?”那磊质疑地眯起冷冷的黑眸。“方才救了华儿的那个小赵。”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容采晴仿佛受不了这种煎熬般,抱着双臂痛哭失声。“呜…就是他強暴我的,他趁着相公住…住在‘竹园’的时候,每晚呜…潜进我们的房里,強迫我跟他做…那件事,呜…”

  “你怎么不说呢?”那磊的嗓音变得非常深沉,存疑地盯着她那哭起来有些做作的大花脸。

  “呜…这么丢人的事…教我怎么启口嘛?”容采晴为了增加说服力,跌跌撞撞地冲向墙壁。

  “你在做什么?”那磊抓住她的手腕。

  容采晴哀痛绝地摇了‮头摇‬。“呜…相公如果不信,采晴惟有一死来表明清⽩了,呜…”

  *****

  她这个狠招下得极险,若是弄得不好,她就要⾎溅五步了,幸好他拉住了自己,这证明了他并不是像表面这么冷酷无情,事情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用不着死。”那磊松开她的手,走出“松园”一会儿,不久,他又折了回来。“小赵等一下就来和你对质了。”

  他很快就可以知道事实的真相了。

  容采晴此时的脸⾊只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

  “叩叩…”

  没有多久,刚领完赏银的小赵已经在门外有礼地敲着门板,他眉开眼笑地以为又有赏赐可拿了。

  “进来。”

  小赵无忧无虑地走进来!庒不知道他们的奷情已被识破了。“少爷,你找小的有什么事?”

  那磊的双毫无笑意的扯出一抹弧度。“小赵,夫人说你每晚潜进‘松园’污辱她,真的有这回事吗?”

  “少爷,冤枉啊!”小赵一听,马上呼天抢地了起来。“小的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敢打夫人的主意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夫人不満小的救小少爷一命!所以心存不満!故意诬陷小的,少爷,你一定要明察啊。”

  *****

  可恶!这女人竟敢出卖他!她八成是不想活了!小赵那浊⻩的眼眸中飞快闪过一抹险的诡光。

  “小赵,你说话要摸着良心啊,”容采晴一脸伤痛地揪住自己前的⾐衫,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明明是你強迫我的,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呢?何况,你救了华儿一命,我感到⾼兴都来不及了,我为什么要诬陷你呢?”

  “别演戏了,夫人。”小赵不屑地加重“夫人”二字。“谁不知道你恨死小少爷了,老是背着大家喊他小杂种。”

  “你、你…别胡说八道!”容采晴气得牙庠庠的,差点就忘了继续演出她受害者的角⾊。

  那磊没有‮趣兴‬吭声,任由他们狗咬狗、一嘴⽑。

  “我没有胡说,而且,我还亲耳听到你命令柔儿把小少爷推下池,要不是我忠心耿耿,小少爷早就被你淹死了。”小赵鄙夷地撇了撇嘴巴,然后诚惶诚恐地转向那磊。“少爷,这完全是夫人威胁要辞退小的,小的才会不得已和她⼲那档事,少爷,请你一定要明察啊!”

  他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没有半点虚假,当初确实是容采晴以威胁的手段迫他的,否则,他只是小小的长工,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啊?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那磊把目光调往花容失⾊的容采晴,震怒地问。

  果然最毒妇人心!前阵子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当好华儿的⺟亲,没想到她心里计划的却是如何除掉华儿。

  天!他怎么会娶一个这么险毒辣的蛇蝎女人呢?更可怕的是,他被她那矫柔的外貌蒙蔽了将近十年。

  “相公,我…”容采晴的樱动了几下,整个脑袋突然陷⼊一片空⽩中。“你听采晴解释…”

  “不用解释了,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害那华就好了?”那磊挂在嘴角的冷笑充満了讥诮和轻蔑,女人变心是不需要理由的。

  容采晴眼见无法再欺瞒了,不噤老羞成怒地瞪大眼眸。“因为我想吓唬一下容采月,把她走。”

  *****

  算了!‮娘老‬豁出去了!

  现在即使她说破了嘴,也无法扭转他对自己的想法,那她还解释那么多⼲嘛?做都已经做了。

  “为什么?”原来她早就知道容采月的存在了,难怪她能够说晕倒就晕倒,那磊两道霾的剑眉不噤皱了起来。

  “为什么?”容采晴一脸嘲讽地笑了出来。“她夺走了你所有的注意力,让你的心思全挂在她那儿,你还问我为什么?我恨死那个女人了。”

  她竟然为了这种理由下毒手!

  一抹厌烦的神⾊掠过那磊的俊容。“算了!你和你的情夫走吧!那家容不下你了。”对于她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心灰意冷得不想再追究了。

  “你不能赶走我!”容采晴骄蛮气愤地跺了跺脚。“我替你们那家生了一个女儿,还有,你们,那家酒厂的酒之所以会那么有名,全靠我带来的一张酒方,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赶我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居然翻脸无情,他们好歹也做了十年的夫耶!

  “你要赖着也可以,我会通知岳⽗来领你回去。”那磊的语气冷得冻人,说完,他绷着俊脸离去。

  早知道请个大夫就能揭穿她的谋诡计,他刚才也不用为了‮全安‬的考量,送走容采月和华儿了。

  “不要,我为什么要走…”

  容采晴那气急败坏的叫嚣声传遍整座“松园”

  *****

  “容姑娘,你在不在啊?”王大娘提着一个花梨木雕的沉重食篮,站在一条又脏又的巷子內吆喝。

  其中一间木屋的门立即被轻轻推了开来。

  “咦?王大娘,你怎么来了?”阿芝那张兴⾼采烈的小脸探了出来,她从容采月搬到外头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跟在她⾝边服侍了。

  “老夫人叫我炖一锅人参来给容姑娘和小少爷补一补。”王大娘一踏进木屋,就忍不住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屋內简单的摆设。“奇怪!容姑娘怎么住得这么简陋啊?”

  害她走了大老远的路,丢脸地问了一堆人后。才找到这个小巷子。

  “容姑娘说要省钱。”阿芝蹦蹦跳跳地接过那盒精致的食篮,乐天知命得很。“这里除了小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啊!而且附近的邻居好照顾我们喔!”

  “你这丫头真是容易満⾜。”王大娘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对了,怎么没瞧见容姑娘和小少爷?”

  阿芝小心翼翼地把人参汤从木篮里端出来。“容姑娘带小少爷去街上兜售手绢了,看样子应该快回来了吧!”

  “手绢!?”王大娘疑惑地坐下来。“这东西能卖吗?”一般姑娘家不是都自己买布回去制吗?

  “当然可以!而且还很好卖耶!”阿芝骄傲地拿了几条半成品出来给王大娘看。“你看,容姑娘在手绢上绣的这几朵小花是不是很可爱?以前容姑娘就是靠这种绣花的手绢养活小少爷的喔!”

  她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嗯!容姑娘真有生意头脑,做女人实在太可惜了。”王大娘爱不释手地摸着其中一条绣着⽩荷的手绢。“连我这年纪有一大把的人看了都有些心动,何况是那些尚未出嫁的⻩花闺女。”

  “对啊!才几天的工夫而已,这种绣花的手绢已经在镇上形成风嘲了,有一大堆讨厌的人在偷学容姑娘呢!”阿芝皱了皱俏鼻。“不过,还好容姑娘的绣工是里头最的,她们怎么学也学不来。”

  王大娘生气地拍了桌子一下。“那些人太可恶了!”

  “可不是,当初我看到那些劣质的模仿品时,要不是被容姑娘给拦阻,我早就气得冲回府里向老爷和老夫人告状了。”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调适,阿芝还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

  这时…

  “阿芝,你怎么还没消气啊?”一个冷凝的嗓音响起。

  只见容采月一手提着竹片编成的篮子,一手牵着那华走进屋里,她⾝着一袭朴素的青布⾐裙,间束了一条三指宽的⽩⾊带子,浑⾝上下没有半点装饰,但是看起来仍然清丽灵秀极了。

  阿芝吐了吐⾆头,连忙跑过去帮她提篮子。“容姑娘,阿芝是帮你打抱不平耶!你怎么还笑人家啊?”

  服侍容采月久了,阿芝的胆子也愈来愈大了,不再像以前动不动就惊慌失措了。

  容采月淡淡一笑。“王大娘,你来多久了?”

  “刚到而已,老夫人吩咐我带人参汤来给你和小少爷喝。”王大娘热络地拉着她和华儿坐下。“来,快趁热喝了。”

  “老夫人太客气了。”容采月勉強喝了几口汤后,就因为感到恶心而作罢。“老夫人他们还好吗?”

  “除了想念华儿外,老爷和老夫人的精神都不错。”王大娘讲完,突然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了,府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喔!”

  “什么大事?”阿芝好奇地睁大眼睛。

  王大娘双眼发亮地庒低声音。“你们知不知道夫人被少爷休了?”与其说他们这些下人不喜容采晴,还不如说他们讨厌那个代替她颐指气使的柔儿。

  “为什么?”阿芝张大了嘴,露出惊讶的模样。“是不是少爷发现夫人设计容姑娘被赶出去的事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

  “阿芝,我说过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容采月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帮华儿处理骨头。

  “噢!”阿芝搔着头忏悔了一下子后,忍不住靶‮趣兴‬地追问:“王大娘,你还没说夫人为什么会被休?”

  王大娘继续说下去。“听说夫人背着少爷找男人,而且还怀了那个男人的野种,少爷在一气之下,就把夫人休掉了。”

  对嘛!哪个男人受得了绿云罩顶的滋味?

  “哇,”阿芝叫了一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容采月则微微皱起一只柳眉,无法相信容采晴竟然做出这种事来,不知她是太蠢,还是太有自信了?

  也许是太有自信的成分多一点吧!那女人一向认为她可以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她的遭遇只能说是自食恶果,不值得同情!

  “还有,柔儿已经被送进宮府了,那天就是她把小少爷推进池塘的。”王大娘感慨地摇了‮头摇‬。“唉!她的心思真是狠毒,连小少爷这么可爱的小孩子都舍得下毒手,不晓得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她只是听令行事的可怜虫而已。”容采月对柔儿的同情多过于容采晴。

  不过,若是她知道容采晴的坏心眼多半是来自柔儿的怂恿,她大概就不会在柔儿⾝上浪费同情心了。

  “容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好像早就知道是柔儿害小少爷一样。”王大娘奇怪地问。

  “关于此事,华儿前几天已经告诉我。”容采月那清亮的明瞳着心疼的盈盈⽔光,自从发生落⽔的事件后,华儿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原来如此。”王大娘转了转眼珠子,乘机委婉地说出今天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对了,老夫人要我转告容姑娘有耐心一点,她和老爷已经在想办法说服少爷让你们回那家了。”

  容采月突然变得面无表情,漠然地道:“我知道了。”一想到他无情的驱逐,她的心就不噤揪痛起来。

  那天,她伤的不只是自尊,更多的是感情。

  *****

  早上,趁着那磊去巡视酒厂之前,那老爷和那老夫人忙不迭地跳出来,敞开双臂联手堵住他。

  “有事吗?”那磊望着这对老夫老的可笑举动,俊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这几⽇是他生命中的黑暗期,⽩天,他为了处理酒厂的事和容采晴留下的烂摊子,镇⽇忙得焦头烂额;夜晚,又因为想念容采月而辗转难眠、该死!他快被这种空虚的感觉疯了!

  “儿子啊!”那家两老鼓舞地互看一眼后,那老爷小心地露出像弥勒佛般的笑脸。“我们知道你很忙——”

  “爹,长话短说。”那磊截住他的话。他⽗亲已唠叨起来,⾆头可是比女人家还长。

  这不肖子真是不给面子!那老爷嘀咕地偷瞪他一眼。“是这样子的,我们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要把采月和华儿接回来?你娘很想念华儿。”那老爷不好意思承认他思念华儿,只好卑鄙地推给子。

  “是啊!儿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把华儿接回家里啊?娘快想死他了。”那老夫人表面上是附和丈夫的话,留给他面子,事实上,她早巳偷偷捏了他间的肥⾁一把,以惩罚他的心口不一。

  那磊抿着薄,深不可测的黑眸徐缓地眯了起来。

  那家两老瞧见他那看似不耐烦的神⾊,不约而同地哀叹一声。唉!今天真是出师不利!早知道他们就挑他心情好的时候再来游说他——但问题是,他每天都板着一张酷脸,谁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好不好啊?

  “儿子,我们明⽩你最近因为采晴的事不太好受,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你总不能难过一辈子啊!”那老爷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那种女人本不值得你留恋,忘了她吧!”

  唉!他真的不懂,他儿子长得这般俊伟不凡、英出⾊,虽然个冷漠了点,但不失为一个好丈夫,容采晴怎么会移情别恋,看上小赵那个丑小子呢?他怀疑她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你爹说的没错。”那老夫人担心他受创过重,从此不愿再接触女人,所以赶紧开导他。“像采月就比采晴可爱多了,你应该把感情放在她⾝上才对。”

  “可爱!?”那磊嘲讽地低哼一声,她是他见过最不可爱的女人。

  “对,”那老夫人点头強调她的话。“你不觉得采月‮诚坦‬直率多了吗?她不会故意说好听的话来讨好我们,所有的喜怒哀乐全写在一张脸上,而且,她被你占尽便宜,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你可别负了人家啊!”

  那磊的俊脸上掠过一抹莫可奈何。“不用说那么多了,你们想接他们回来就去接吧!”

  他当然清楚容采月的优点,但是,他更明⽩她的难,他迟迟没有派人去接他们回来,无非是想等她气消了再说,偏偏他的双亲不懂他的用意,在他的耳边叨念个不停,简直快把他烦死了。

  好吧!要碰钉子让给他们去碰吧!他懒得管了。

  “咦?”那家两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笑容。“儿子,你答应啦?”

  他们本来以为要花一个早上,费尽许多⾆才能说服那磊那颗固执的脑袋,没想到话才说了一半,就轻轻松松地完成任务了。

  奇怪!这似乎太容易了一点吧?

  难不成他早就想派人去接了,只是不好意思拉下脸而已?那家两老同时狐疑地眯起老眼。

  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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