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谨以此句以自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文先生听了张胜讲他的惨痛历史听得笑不可抑扶着椅背前仰后合的不上气来。
张胜有点吃鳖地看着他⼲⼲地道:“文哥我那时是幼稚了点儿可…也不至于让你笑成这样吧?”
“哈哈哈…”文先生继续大笑不停地向他摆手笑了好半天才着耝气在椅上坐了下来:“你这小子逗死我了我很久没有这样大笑了呵呵呵…你呀呀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炒股的人…哈哈哈哈…”
文先生说着又笑起来:“至于这样吗?你后来都没再打听过蜀长红的情况?”
张胜摇头摇想了想忽然也笑了:“文哥现在想起来我的心境也不同了可是当初…唉!你是大人物我看得出来也许还是那种含着金饭匙出生的人你是理解不了我那种心境的没多少钱。总共一万多块钱但是对我这种穷人来说那是比天还大地一笔财富一下子就打了⽔漂…那一阵儿我像掉了魂儿似的一想起来心就像油煎似的那种痛…我真的不想再去触碰它…”
文先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眯起了眼睛:“嗯。我的确从没拿一万块钱当回事不过…你这种心情我能理解兵败滑铁卢败在那种沉重的打击上。倒不在钱的多少。”
“不过…”他狡黠地瞟了张胜一眼:“拿破仑败了虽败犹荣。你小子败了却败得稀里糊涂极品啊。哈哈哈…你是我见过的最极品的炒家你那几千股蜀长红复权后按现在地市价大概能卖到四十多万吧。出狱后记得翻出你那股权证去证券易所把它卖掉吧我看它的后劲已经不太⾜了。”
“什么?”张胜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道:“文哥。你说我…我买的蜀长红没做废呢?”
文先生“噗哧”一声又笑了。忍俊不噤地道:“拜托你别跟我讲笑话。我听了就忍不住…呵呵当然没做废你问的那个小子大概是和你开个玩笑吧。嗯难能可贵地是你居然当了真哈哈哈…”
“什么?”张胜坐在那儿简直像做梦一样三年从买⼊蜀长红到现在不过三年⾜⾜翻了四十倍做什么生意有这么大的利润做什么生意有这种奇迹般的丰厚回报?
“唉!当年我也买过蜀长红的…”文先生笑罢陷⼊了沉思当中自言自语地说:“我是蜀长虹第一批法人股股东当初我买过万地蜀长红法人股说实话啊…除了你这样的傻瓜没人能拿这么久…
呵呵马克思说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可以让人冒着上绞刑架的危险去冒险又有哪个能眼睁睁看着百分之五百、百分之八百地利润就在眼前还能攥着手中的股票稳若泰山?我就是从那时候起才把自己的经营方向从实业转向…”
说到这儿他脸上地神⾊黯淡了一下转目望去却见张胜本没有听到他说话犹自盘膝坐在垫上喃喃有词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文先生笑道:“怎么感受到证券地魔力了?我书架上有些这方面地书藉都是理论方面的东西没有具体作地指导不过我一直以为这才是本的东西什么炒股三十六计、七十二招的都是人向惑你有趣兴的话不妨看看。”
“哦谢谢文哥”张胜果真依言站起走到书架旁翻选了起来。还没看完的那本《马克斯恩格斯文选》里夹了书签他把这本书拿了下来同时又拿了一本《证券市场》。
张胜并非受过⾼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但他求渴知识同时在生活中他积累了很多从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一法通万法通世间万物的原理原本就有着许多共通之处实践所得与书本理论相印证体会到的东西较之那些先从课堂上间接汲取知识然后才从生活中印证并获得经验的人走的是一条逆向之路但殊途同归甚至更快一步。
尤其是在这样既枯躁又令人痛苦难耐的环境里沉浸于知识的学习也令他转移了注意弥补了精神的空虚。
每天张胜都替地阅读文先生书架中政治、经济、哲学方面的理论书籍这些知识毕竟过于枯燥一种书读累了就换一种来休息脑子文先生喜聊天的时候就把学到的知识拿出来和他辩论从与他的谈中获得更精辟成的经验。
当张胜走进监狱之前时无论他经历过何种坎坷与挫折但是那种稚气、单纯与童心在他⾝上仍然存在。对生活的认识仍显浅薄。但是在监狱特殊的环境中他得到了迅的磨炼。
在对知识的学习和文先生时不时的点拨中他思想中的某一部分变得深刻了格中的某一点变得深沉了但那还不是他的全部在他的意识中还有许多人中复合的格不断在替表现着他的特质正在渐渐生着变化连他自己也感觉到这种变化。
这天他阅读《专业投机原理》。感到疲倦后便换了《马克思恩格斯文选》休息脑子当读到其中一篇《路易。波拿巴政变记》时其中的一句话昅引了他:“你把我看做棉蚂蚁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狮子地”
看到此他感到一股热流涌遍浑⾝抬头望
的光浮尘在透明的光线中异常清晰看着它。也能感受得到光的温暖。
“谨以此句以自勉!”张胜在心底轻轻地对自己说。
“梁所长…”
看守所梁所长一回家就看到一个笑容甜美的姑娘站起来俏生生地跟他打招呼。
“找你的。等你半天了。”梁所长的爱人一见丈夫回来便冷着脸说。
她的态度很不友善梁所长看看那位笑容可掬地姑娘向夫人心虚地笑了笑。
以前有客人上门尤其是有提着礼物上门的人。梁太太是非常的即便是年轻女人也没有什么戒心。她的态度转变是从去年夏天开始地。
那时她的同事托她帮忙想从留拘所里把一个人弄出来。梁太太便找老公帮忙梁所长答应了请了半天假。换了便装陪着老婆和她的女同事去了市第五留拘所。
留拘所拘押的人成分很杂。不过里边关地最多的就是姐小。那一阵儿严打扫⻩搂了不少姐小。全在那儿关着呢。扫⻩怎么扫?怎么处理呢?一般都是罚款了事金额从3ooo到5ooo不等因为是严打期间所以附加了一条治安留拘。
这个行政留拘所里的女学员大多数都是涉⻩的。梁所长找到在那担任导领工作地一位朋友被直接带进了留拘所梁太太那位女同事的人没犯啥大事儿有人出面那位导领就把人放了。
梁所长大有面子在两个女人的奉承下飘飘然地正往外走结果被一个女号地留拘人员给看到了。一见他带了三个女人往外走那些妖精忽啦一下全扑到了门口。
一个女人娇滴滴地说话了:“哟这不是梁大哥吗?梁哥你这是看谁来了你要是认识人帮我递句话把我放出去呗。”
另一个风地姐小也急喊:“还有我还有我梁哥还记得我不?我是飞龙大店酒地!你搭把手把我也带出去人家免费给你服务你不是喜毒龙爆口加三通吗?大不了我全答应你是了。”
说着两个女人一撩裙摆露出⽩花花的腿大摆着造型冲他“刷刷”地放电梁所长当时就萎了冷汗刷刷地。
从那以后梁所长就生活在⽔深火热之中了但凡值班必定会分时段接到几通老婆地电话且必须用单位电话接通才行。平时应酬也严格规定回家时间梁所长理亏于前庇都不敢放一个。
今天又来了个年轻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梁太太极为不悦本能的不愿让这女孩和老公有什么接触。她说完了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拉起宝贝儿子的手说:“来宝贝儿回屋再给妈写一篇字儿做几道数学题做的好的话星期⽇让你爸陪你去游乐园。”
梁所长的儿子七岁刚上一年纪长得⽩⽩胖胖吨位颇重。他正抓着块巧克力啃着一听妈妈让他做题极不情愿待回来听到去游乐完这才慢慢腾腾地跟着妈妈进里屋了。
梁太太打开“拼音田字格”让儿子写字然后便支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外边的谈话。
梁所长看看放在沙旁边的两个装着香烟、⽩酒、保健品的礼品袋和一个果篮笑笑说:“同志你请坐请问你是…?”
小璐坐回沙腿双并着双手放在膝上有点紧张地绞动着修长的手指:“梁所长我是…看守所在押的张胜的家属。”
“张胜?”看守所里的犯人梁所长未必都认得不过这个亲过警花、踢过牢头莫名其妙地被人要暗杀、又莫名其妙得到文先生的青睐予以保护的刺儿头他倒是知之甚详。
梁所长眉心一皱脸上的笑容冷淡下来。警惕地问:“张胜地家属?你来见我有什么事?”
小璐笑的很客气脸上带着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腼腆地说:“梁所长我家张胜是被人冤枉进的看守所…”
“这与我无关我既不是检察院、也不是法院我只负责看押嫌疑犯你找我是找错了人了!”梁所长一脸正气地抢着说。
小璐又是浅浅一笑:“人家知道这事儿不归您管。也没奢望您把他放出来。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嫌疑犯在牢里的全安得您负责才成吧?”
“嗯?”梁所长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什么意思?”
小璐脸上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紧张兮兮地四下看了看。梁所长也被她专注而紧张的神情感染了就像家里蔵着俩特务似的他也跟着四下看了看然后小璐才庒低嗓门。小声说:“梁所长我听说看守所里有人要害他。”
“尽瞎说!”梁所长一口否认他眯起眼看着小璐。突地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去过看守所。跟小卢在门口说过话儿。是吧?”
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是不是他对你胡说八道地?嫌疑犯关在看守所里。怎么会有人害他?是察警还是被察警看管的犯人?真是可笑你不要听信这种谣言!”
小璐勾直勾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梁所长被她怪异的眼神看得有点⽑骨怵然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漂亮的姑娘看得心里冷。他直觉地感到哪儿有点不对劲可是又现不出什么来。
“你骗我!你骗我!啊!”小璐一声尖叫把梁所长吓得一灵梁太太也嗖地一下从里屋蹿了出来。
小璐満脸恐惧地站起来浑⾝颤抖着往后退一只手指着他结结巴巴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要害他的人就是你你就是凶手我要警报!察警在哪我要警报!救命啊!”
⾼八度的救命声陡地在梁所长家的客厅里响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梁
跃而起气恼地说心中隐约明⽩了点什么。
“我杀了你你是凶手!”原本温良柔婉地一个姑娘突然目露凶光眼光直张开十指向他挠了过来。
客厅里“稀哩哗啦”声不绝与耳…
“老婆你这是⼲什么?”梁所长苦着脸看着老婆。
梁太太一边匆匆地收拾东西一边愤愤然地骂着男人:“你在外面不是拈花惹草就是惹是生非让我在这儿怎么住?我跟着你受啥罪都不怕可是你没听那神经病说要是她那个什么胜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来咱家闹就把咱家孩子给杀了?
你可记住了姓梁的小东可是你们梁家的独苗苗儿要是他有个好歹你们老梁家就绝后啦!你就在外面腾折吧你就结些不三不四的社会人吧行了你自己过吧我带儿子回娘家。我回头就给你爹打电话他要是还要这个孙子就让他来管教管教你这个儿子我是没办法了。”
“我说我说不至于吧我在看守所上班什么好人赖人没见过?什么软话硬话没听过?哦让人说两句就怕了?再说我是所长真有犯人出了事要负责任地是我我能不上心吗?”
“你跟谁说呢?你去把那精神病说服了吧!”
梁太太把一张病历啪地往他面前一拍吼道:“你能你有本事她就把你儿子给活煮了你能拿她怎么办?人家是精神病大钢印在这上边扣着呢三院的诊断书你梁宏伟在看守所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拉屎放庇威风的不可一世可是出了看守所我问你你能拿个精神病怎么办?”
梁所长看看诊断书赫赫然写着地郑小璐三个字也哑口无语了。
梁太太收拾好东西一牵儿子地手说:“走儿子咱们去你姥姥家。”
“妈我还要跟爸爸去游乐场呢。”
“去什么游戏场要是让个疯子给盯上妈可护不了你。你爹本事大等你爹派来一大帮察警保护你你再去游乐场吧。”
梁太太扯着儿子忿忿然地走出卧室大厅中一片藉狼就像遭人洗劫了似地。梁太太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哽咽着说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像个女佣人似的侍候你又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说我哪点对不住你?你在外面心花对不起我现在又往家里招祸这⽇子没法过了。你不把那个神经病地事给摆平休想我再回这个家!儿子走!”
梁所长眼睁睁地看着老婆扬长而去困兽似的在客厅里转悠了两圈儿突然把一腔怒火都到了卢管教头上:“这个混蛋犯人群殴事件我好不容易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又给我招来个神经病。
***上回犯人越狱的事已经给我记了大过他小子是想把弄下台是怎么着?这个神经病今天是来了我这儿要是跑去分局、市局一闹我这顶乌纱帽还保得住吗?”
⾝边多少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这个肥缺呢不说远了王副所长就是其中一个。就是她不去找上级要是了病张着嘴巴四处说真一句假一句的也够我受啊。
梁所长拧着眉⽑想:“张胜这小子现在攀上了文先生的⾼枝只要不给其他犯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他就全安得很等他案子一了滚出我这看守所就不关我的事了。”
“这神经病姓郑是他女朋友?怎么安抚她好呢?这疯子怕是只听张胜的话可张胜…对了整顿、先要整顿一定要整顿整顿完了让那个张胜给家里写封信我给他递出去⼲工作我也不能⼲到自己离子散啊。该死的卢正旺都他妈你惹的祸老子就拿你开刀!”
轰轰烈烈的看守所整风大会开始了。
会上梁所长声⾊俱厉地指出近来看守所內部管理人员自由散漫违反看守所规定收受犯人家属财物的现象已有抬头;在押犯们不服管教私下打架斗殴的情况时有生前不久还生了一起重大恶斗殴事件虽然当事人已经受到了严厉的惩处但此风不可长必须坚决杜绝、严厉打击以防出现更大的全安事故。
大会上梁所长还宣布了两条重要决定:一是从现在起取消在押犯的放风时间为期三个月以示惩戒。在这段时间里要求各号房的全安员组织大家进行深刻反省狠抓思想源务必杜绝犯人间打架斗殴事件的再次生。
二是在会上宣布了对卢管教的处理决定。鉴于卢得同志在看守所任管教期间私自收受、贪污在押犯家属的财物达数千元之多严重违反看守所规定在群众中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严重败坏了看守所⼲警的形象在此宣布对卢得同志予以除名处分。望所有在职的管理人员以此为戒严格遵守看守所的规章制度自觉抵制不良风气做好民人的好公仆、在押犯们的好帮教。
梁所长说完还展示了卢得收受财物的证据一双⾼档⽪鞋一条⾼档⽪带香烟十余条五粮两瓶茶叶若⼲零零总总地堆満了一桌子张胜在人群里眼尖现那⽪鞋和⽪带正是自己进所时被没收的东西。
一阵轰轰烈烈的整风大会过后看守所里清静了许多在押犯们都乖乖地呆在各自的号房里见到张胜穿个⻩马甲外出打⽔没事叼个雪茄在狱里闲逛时都忍不住投去羡的目光:“人家小胜哥就是牛啊小⺟牛逛南极都牛B到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