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冠桦的条件固然无可挑剔,但战筝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万一哪天当事人真向她表⽩了,那岂不尴尬死了?
“唉!男女之间,难道就下能维持纯友谊吗?”
可能昨晚踢被子、着了凉,加上这件令人烦心的事,偏头痛愈发地剧烈;幸好没啥急件要赶,于是她告了半天假返家休息。
“我回来了!”习惯进门时招呼一声,不过客房、厨房和台,都不见室友踪影。“奇怪,小倩跑哪儿去了?”
咕哝着走回房间,战筝扔下⽪包、转头扭开浴室门,才发现里面有人。
“呀?”聂仰涛慌忙拉起挡⽔帘“对不起!外面浴室的莲蓬头坏了,所以我跑来借用你的。”
不幸那副一体成型、垂在洗⽔台上的“两点’,却怈了他的底。
“你戴的是橡胶罩?”窜起了⽪疙瘩,战筝吓得节节后退,怎知脚一滑,竟然跌了个四脚朝天“噢!”
情急的聂仰涛,立即跳出浴⽩扶人。
然而他濡的短发,以及暴露在外的“第三点”只是让情况更难以收拾。
“男人?”小脑袋瓜空⽩了几秒,喉咙才进出:“啊——”
“战姊请听我说…”他迅速套上子。
“啊-”还是尖叫。
想到自己傻呼呼引狼⼊室,甚至一度让对方上了,她简直快抓狂了。
“你别那么动嘛!我承认我不该隐瞒真相,但,我从来也没说过我是女人呀——”
他的狡辩,引爆出战筝的怒火。
“如果你不是一开始就以女装扮出现,我们怎会成为朋——”杏眸倏然一眯“你到底有何谋?”
“我没有啊…”聂仰涛装得好无辜“搬来‘终极保镖’之前,我本不认识战姊,咱们怎么可能扯上瓜葛?”
对!抵死都不能承认他有企图,因为依战检察宮的脾,一旦她知情自己曾被人看个精光,不把窥偷者千刀万剐才怪咧!
“这些话你留到警局再说吧!”
战筝起⾝,奈何脚底全是肥皂泡泡,站都站不稳。
深伯她再摔跤,聂仰涛好心伸手“要不要我帮忙?”
“你离我远一点!”狼狈地爬出浴室打电话,她急道:“非、非…”
不巧,接听的正是上回那位警卫先生。
“请问,这次又是什么会‘飞’的东西了?”
经过陈太太转述,战筝的“虫虫危机”不但成为保全室的笑谭,也让大家对该住户的“大惊小敝”留下深刻印象。所以一发现闪灯号来自十三B,他的警觉便降低了几分。
“有男人想非礼我,你们快点上来!”
“哔!‘ByeLu’说有人要非礼她耶!”按下扬声器让同僚们共享奇闻,警卫继续假正经地问:“你可以形容一下歹徒的长相吗?”
“⾼⾼的、帅帅的,体格像海军陆战队训练的精兵…”紧盯着好整以暇穿⾐的聂仰涛,她并不知在话筒的那端,已经笑倒了一片。
“那他如何非礼你?纯粹口头的扰,或者有肢体上的亵渎?”
“不!是我撞见他在澡洗,然后就——”隐约听见哄堂大笑声,战筝不噤奇怪“状况这么紧急,你们不立刻出动,还问这么多⼲嘛?”
“小、姐小,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警卫几乎笑岔了气“我知道附近有家精神科医院,或许你该去那边挂个号…”
“我没有妄想症!那个人就站在旁边,不信你们可以过来看看!”
“或许两位之间有所误会吧!如果对方确实是动机不良,又怎可能任由姐小打求救电话?”他自以为聪明地判断。
“嫁”之罪,何患无辞?八成是十三B的老处女,想设计小帅哥娶她,否则有谁会相中这种“瑕疵品”?
“警卫工作是很丰苦的,希望你能体恤我们,别再开玩笑了。”
喀!电话挂上。
“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向管委会提出严重议抗!”
忿然对话筒大吼,抬头又瞥见室友幸灾乐祸的表情,战筝更火了。
“少得意!我马上打11O,他们会受理这案子的!”
那怎么成?一旦报了警,我的⾝分不就曝光了。
“战姊非得这么做吗?”于是聂仰涛改用柔情策略“难道你一点都不顾念,小倩为这段友谊所付出的一切?”
“我…”坚决的手指,不噤僵在按键前。
“明明是百分百的男儿⾝,却一心想当女人,弄到后来,徒落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说着他突然奔向落地窗。
战筝赶忙跟过去“你⼲什么?”
“与其关到牢里让那些态变囚犯凌,我不如自己了断,省得留在世上碍眼!”脚一跨,聂仰涛整个人就悬在台上。
“小倩你冷静点!其实…我只是一时冲动,并没有真的要抓你去坐牢呀!”
命关天,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就算你肯原谅我,我也不想活了。”他苦涩地道:“失去工作,生活又无依,连最要好的姊妹淘也当我是态变,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生命诚可贵,你、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天哪!她受的惊吓够多了,再也噤不起更大的打击了!
“反正我这种‘别混淆’、‘娘娘腔’的怪胎,死了也不会有人同情!”他凄凉一笑,⾝子又往前倾了几寸。
“等等!你并非一无所有,你——你还有我啊!”満脑子只想救人,战争也没空思虑脫口而出的话,是否会替自己招来⿇烦了。
“战姊?”藉狼的脸庞缓缓转回。
“快下来吧!小倩,不论你是男是女,我们依然是好…好姊妹!”
“真的?”假装抹眼泪,他的演技堪称影帝级实力。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发誓。”她当真举手立誓“皇天在上,我战筝绝不会弃小倩于不顾的!”
聂仰涛这才跳下台抱住她。
“战姊你知道吗?我心里好苦闷喔!呜呜…”
“我明⽩、我都明⽩!”
虽然很想把这男人推开,但听他嚎啕大哭的,战筝终究是伸出了手、爬梳他凌的头发。
“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战姊…会为你想办法的!”
话说得动听,不过,她的“⿇烦”又有谁能帮忙解决呢?
上帝啊!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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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筝病了!
那天她好言劝慰了一整晚,总算稳定住室友的情绪,口⼲⾆燥之余想去喝杯⽔,怎知会昏倒在厨房里。
“听说你烧到快39度,现在感觉如何?”
前来探视的⾼英伦,其实就是那位半夜被挖起出诊的“doctor”
“谢谢⾼先生专程来看我…”战筝勉強弯起角“我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一点晕眩+”
“战姐小可能平⽇庒力过大,才会加剧感冒的症状。我劝你最好休息个十天半月,等⾝子养好了再回去工作。”
照本宣科念出“台词”再细瞧眼前头发凌、气⾊憔悴的女子,他仍然猜不透,何以聂仰涛要费尽心机赖住在这里?
“不用吧!我周一应该可以上班了。”
想到得和某人独处,战筝的脑神经细胞就死了几亿个,怎敢再多请假?
尽管他答应了好好照顾“姐妹淘”但小倩终究是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屋檐下,那⽇子要怎么过呀?
不行!一定要想法子把“瘟神”送走!
“冒昧请问⾼先生,你…对你的女朋友很‘了解’吗?”
连她这个真女人都分辨不出来,说不定⾼英伦也被蒙在鼓里呢!
“一清二楚!包括他的男儿⾝。”
早知战筝会问起,他和聂仰涛已先套好“剧情’。
“小倩原本是个弃婴,十岁时才脫离儿孤院生活。不过他的养⽗从事特种行业多年,领养小孩,纯粹是为了传承家业…”
好恶毒的男人呀!自己下海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污染无辜的儿童?
“即使心里排斥,小倩却不敢拂逆养⽗,大概是一种潜意识的反弹,他渐渐倾向女化,久而久之,就变成那副德行了…”
也对喔!在那种下正常的环境下成长,心理多少会有些“态变”!
“后来他养⽗过世,留下了一大笔债务,小倩在下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到店酒上班…”
除了中间一小段,他所说的“前因”和“后果”可是句句属实喔!
镜花⽔月在老董事长病危时,曾一度发生财务危机,全靠养子运筹帷幄,才能转亏为盈“店酒大亨”的封号便下陉而定。
只是聂仰涛行事低调,又从不在正式场合露面,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花建岳的亲生儿子,因此又称之为“花公子”
“初见小倩时,我不噤被她的美丽惑住;坦⽩讲,我的內心相当挣扎,因为我从未料到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何况这社会对同恋还存有严重歧视…”
原本掰到这里即可,不过看战筝若有所思,似乎还有顾虑,他有接着说:
“幸亏现在医学很发达,一旦小倩变成功的话,我们就不用在忍受那些异样眼光了…”
偷听的当事人,连忙在门外大喊:“姓⾼的,你哈啦够了没?”
“那我不打扰战姐小休息了。”颔首致意后,⾼英伦走出房间“大呼小叫的,你对待‘阿娜答’真是不温柔!”
“谁跟你阿娜答?我请你来圆谎,可没叫你骗她说我要变!”他的角⾊够混淆了,再加上一条“同恋”想追战筝,岂不是难上加难?
“人家被你吓到病倒,我不添油加醋,她会相信你完全无害?”
“算你有理…”聂仰涛把人推往玄关“既然黑子付的任务完成了,你也该滚蛋了吧!”
前两天,虎头帮已因多项罪证遭警方围剿,⾼英伦还趁断了周虎的腿双。一个残废的人,当然下可能再来找他的⿇烦了。
“不急!我想在家乡多留些时⽇,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讨到一位美娇娘,带回法国共度良宵…”
难得冷静沉稳的聂仰涛,也有⽑⽑躁躁的时候,⾜见他对那个检察宮多么在乎了,嗯哼!不看完这场戏,我是下会回去覆命的。
“瞧这家伙笑得好诡异,莫非…他也发现到战筝是朵‘奇葩’?”愈想愈下安,他赶快下达逐客今“限你十秒內消失,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哟?利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你也太现——哇呜!”
不到第九秒,⾼英伦被一脚踹出了大门。
“小、小倩…”
叫着走⼊客厅,战筝又一副要晕厥的模样。
“怎么下了?”聂仰涛急忙跑过去,扶她坐上沙发。
小粉⾆⼲燥的“我好渴…”
“战姊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声,我会送到你房里的。”他转⾝去倒开⽔,回来时,还附送一大碗粥“这是刚熬好的枸杞清粥,具有温补功效,你尝尝看…”
“⾼先生人呢?”四周已无其踪影。
“被我轰出去了。”
“难怪我刚刚半睡半醒时,好像听见客厅有争执声…”但听小倩平静的回答,仿佛驱赶的只是一只野猫,战筝不噤想问:“你们为什么要吵架?”
“先别谈这些,我去换个⾐服给你瞧瞧。”
聂仰涛神秘兮兮闪进房间,五分钟后再出现,已经一⾝男儿装扮。
“怎么样?好不好看?”
“的确很出⾊…”她傻愣愣地回答。
少了浓妆的粉饰,那副刀凿般的睑形是如此的刚味,覆以一头自然卷的短发,又别有一番贵族气息…
哇塞!回复男装的小倩,简直帅~~呆了!
“我前天就是穿这样去一家模特公司应征的,没想到他们今早即来电,叫我下星朗开始上班,而且薪⽔还不错咧!”
从她“惊为天人”的表情研判,他转型的第一关应该是得了満分。
“恭禧你找到工作!”她好替室友⾼兴“相信依你的条件,绝对能在这行业大放异彩的…”
“谢谢战姊!我就知道你慧眼独具,哪像⾼英伦-点都不懂得欣赏!”
这家伙老揶抡他扮女人強过当男人,偶尔在战筝面前,还假装一副很“哈”他的死相,分明是故意羞辱人嘛!
“或许他是担心你会反悔、不肯去动变手术吧!”她推断。
“那战姊呢?你持赞成还是反对票?”
虽然聂仰涛对自己的容貌颇具信心,但战筝若慡快地回答“赞成”就表示他的魅力还不够。
“这…”
她固然讨厌男人,却不愿意小倩成为真正的女人,毕竟这违背了自然法则,而且也太“暴殄天构”了。只是她不便发表意见,免得破坏了别人的感情。
“先吃粥吧!我有点饿了。”
战筝回避的态度,令他有些失望,不过聂仰涛依旧笑笑地拿起桌上的粥“瞧我这记差的,粥都快凉了。”
“谢谢你,我可以自己…”
后话尽被送到嘴边的汤匙堵住。
“在战姊元气恢复前,还是由我来服侍你吧!”
近看这张光般的笑容,战筝愈觉得他的五官俊美无俦,特别是那对深邃的眸子,仿佛会释放能量似的,教人口直发烫…
“味道可以吗?”聂仰涛问。
她恍神应道:“很香…”
香的不只是粥,还有他⾝上那股淡而不腻的古龙⽔味。
初闻的感觉,就令人心旌动摇,再深昅一口,战筝不噤联想起方才挨着他时,那片膛的坚实与宽阔…
喂到一半,聂仰涛突然说:“等收人稳定后,我就会搬离这里。”
“住得好好的,⼲嘛搬出去呢?”
⾼英伦的一番话,让她对小倩不再存有芥蒂,现在听他说要自动离开了,战筝心里反而涌起更多不舍。
“为了工作,我得暂时回复男儿⾝,若在你家打扰太久,只怕会引来流言。”聂仰涛拿起面纸擦掉她边的残汁“我可不希望最要好的朋友,成为别人非议的对象。”
这稍嫌亲密的动作,竞引发战筝小小的战栗——
酥酥的、⿇⿇的。
“吃没?要不要我抱你回上躺躺?”
“好…”战筝没有挣扎,就任由他抱起。
这是头一遭,她接受了亲人以外的男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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