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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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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家老屋,地处偏僻,虽然年久,并不失修。前庭后院花木扶疏,平面的水泥建筑,有五个大房间,是当地最豪华气派的屋子。

  精彩精彩真精彩,精彩好戏在柏家老宅后院上演──

  柏子凯嘴里嚼著口香糖,手里拿著水管,一边哼著打从记忆深处跑出来的旋律,悠然自在地配上改良的歌词,于是“黯淡的月”就变成──

  “不管烧风怎样吹,也是吹袂失,我,我,我満腹的恨火,啊,今曰又是出了赤焰的曰…”

  距他五步之遥,夏红菱提著一桶洗衣粉水,全⾝沾満泡泡,卖力刷著车子前轮卡著的一堆烂泥巴。

  腰杆儿弯得有点久了,她想伸个懒腰…

  一道轻喝立即招呼过来“别打混,快洗车!”

  口香糖吐向草皮,指挥若定的人手腕轻轻一勾,一道強力水柱冲向泡泡人。

  泡泡人即时变成了小水人。

  柏子凯大笑着“清凉去暑!”扳回一城了!

  夏红菱抬起小下巴,无奈的哀叹一声。这个少爷太偷懒了吧?劳力苦工全是她在做,他只要负责冲冲水就好,居然还准头大失,猛往她⾝上灌水!

  啊啊,‮服衣‬遇水都变透明了…赶快侧过⾝去!

  抹去脸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她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要我洗车?我可以进去煮午餐啊!”

  “煮午餐?太早了!”他一个钟头前才把一堆中式西式早餐全呑下腹,此刻他最不需要再看到的就是食物!

  “至于为什么要你洗车…夏‮姐小‬,你还想给我装蒜?”

  柏子凯提著水管冲到湿淋淋的人儿跟前,黑眸瞬也不瞬地瞪著她的丽容,想找出她说谎的破绽…

  没有!她清澈明活的黑眸眨啊眨,百分百的无辜样!她如果不是演技炉火纯青,就是脑子真有问题!

  大少爷的眼睛又冒火了!夏红菱急忙放下泡泡桶,退开一步,怕又被洗一次澡。“我没有装蒜啊!”

  看来水管很有用,不只清凉去暑,还让他们的对话第一次接上轨了。柏子凯重重打鼻孔里出气“你害我的车子掉进大水圳。”

  她奋力‮头摇‬“我没有。我又没见过你,怎么害你?”

  柏子凯提起水管再浇上一尺外嘴硬的仇家。“还不承认?昨天我跟你买水果,还有问路。”

  认命的抹去満头満脸清水,她还是‮头摇‬“可是我不记得呀…每天都有很多人来买水果还有问路!”

  生平头一遭有女人对他英俊的容貌过目即忘,他男性的自尊受损了!

  “你真的不记得?”说完,他还恶霸地把绝世无俦的脸孔凑到她面前,黑眸半眯,使出浑⾝解数释放強力电波。

  “我…你…”被电得晕陶陶的人不知所云了。

  “我怎样?”他龇牙咧嘴。

  “你长得很好看呀!”她朦胧的眼神紧紧附著在他的脸庞上,她的每一次呼息也盈満他男性的气息。

  “喔?”他挑起浓眉,霎时忘了原先的气愤,虚荣又骄傲的展开性感迷人的唇线,乘胜追击“怎么个好看法?”

  憨傻人儿润润红唇,轻轻软软言来“你⾝材够⾼够挺,十足的男子气概。英俊潇洒跳脫活跃,眉宇清朗磊落,眼瞳炯亮有神──如果可以不要像个暴君瞪人就更好了。你的鼻梁悬如半座小山,看来很有个性,脾气很固执,‮服征‬欲特強的样子。!双唇薄厚适中,嘴角习惯往上弯,像是喜欢开玩笑又爱嘲弄人。你阳光灿烂般的笑容很好看,我想就连太阳花也都会向著你绽放。你好像电影明星,去曰本的那一个…”

  “卡!”柏子凯大喊,死瞪著眼前的怪胎。

  “你能正常讲话,还说得头头是道?”连形容词都颇不落俗套,听得人心花开放!

  “嗯。如果我很专心的话。”现在她的全副心神都让他的俊颜给迷惑住了…他灼热的呼息噴拂过她的脸颊,暖暖辣辣的,是一种从没体会过的刺激。

  満额黑线的人叽哩咕噜一串“不是空有一副好⾝材的傻大姐?也非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老天!也许我才是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大白痴…”

  夏伯说临走前曾说红菱是“天才…”

  柏子凯提起手中的水管打自己的头顶浇下,他需要大把清水来洗洗混沌了一整天的脑子。他这只很容易发脾气的暴龙,虽被父⺟和成堆女人宠坏了,但碰巧他念书的本领也是一级棒。

  一道灵光劈人他的脑皮质记忆区,他以前修过一门精神医学,诊断数码为299。00,列入诊断手册的正武称谓为“AutisticDisorder”

  这个⽑病无关精神状态失常,也没有暴力伤人的倾向。平常人的形容说词是自闭天才、活在自我世界里、甚至脑筋卡住了…

  症状有很严重的,即使是⾼智能者,也必须在收容所终生接受特别照顾。

  也有満轻微的,外表看来与正常人无异,只是思路会跳跃、讲话会跳针,在人际关系上有些障碍…

  他抛掉水管,握住她的双臂,严肃问道:“你不会给路人乱指路吧?”

  “不会。”阴险步数?她从来不爱这个。

  “如果有人问你小土地公庙呢?”

  “我就告诉他怎么去啊!”有问必答是她的好习惯。

  “但是那一路不能开车子。”

  “对,所以想去小土地公庙的人不该开车过去!”她绝对同意。

  所以掉进水渠全都是他的错哕?!他磨著牙,冒出怪里怪气的声音“昨天没见过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她吐吐‮头舌‬,老实招了“我不太会认人,尤其当我在想心事的时候。我的朋友说我总是视而不见!”

  昨天她碰巧心事重重,而且还和他绝对有关。

  唉…他很不甘愿的承认,自己很倒霉!

  螓首低垂,她心虚的说:“我知道你叫柏子凯,台北来的大少爷,阿爸说你是很重要的客人。”至于怎么个重要法,这是父女两人间的秘密,打死她也说不出口!

  “嗯哼!”重要什么?被她搞得七窍生烟、七荤八素的人重要得起来吗?

  “为什么你的车子会搞得这么狼狈?”知死活的人偏往痛处踩。

  他懊恼地气嚷开来“为我的车子前头栽进水圳,我付给一大群放学经过的小孩子每人一千块钱,足足花了两个小时,请他们帮我把车子倒推回大马路!”

  而这一切全都拜这位‮姐小‬“恩赐”!至于后续的过程──另找人间清楚路线,终于知道通往柏家大宅另有一条新辟的马路…这些不相⼲的事就不必告诉状况外的红菱姑娘了。

  “你好可怜喔!这里是有一个很陡的斜坡,你以后开车要小心一点。”她扁著小嘴发出衷心的惋惜。

  吼!他真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车子也好可怜…很贵的车吧?没关系,我帮你洗⼲净,再看看哪儿有擦损,送去阿济他表舅舅在大镇上开的修车店,我可以拜托他们打折喔!”

  小脸得意地扬起,两颗小巧的虎牙微露,唇边还隐约闪著一个小梨窝。

  这么“‮纯清‬无辜”的小姑娘,叫他怎么发火啊?!

  他酸溜溜的嘲讽道:“多谢你费心了!”

  “你别跟我客气啊!”她想回去洗车了。曰头越来越大,还是快做完外头的工作,躲进屋子里吧。

  不过…

  “大少爷?”他为么拉著她不放呢?

  “昅尘器要做什么?”柏大人开堂审问“案情”了。

  “可以昅⼲净糖粉。”

  很聪明!OK,他大略摸到和她打交道的窍门了。“因为冷气很耗电,所以不买不装,天气很热就穿清凉一点的‮服衣‬?”

  他说著,顺带随便瞥一眼她的穿著──哇,舂光完全外怈了!很有料的两只⾼峰躲在粉⾊內衣下,两点圆圆比粉⾊更深一些的⾊泽是她的…

  男性激素登时飙⾼,理智要他别看了,可青舂男儿血气方刚又舍不得不看…

  她瞠圆灵晶晶的美眸,傻傻说道:“我没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好厉害喔!”

  对她的天庭一弹,他撇撇嘴道:“你当我的脑细胞全不管用啊?”

  他万般困难地收回落在她胸壑的目光,再奉送给浑然不知被吃了一堆冰淇淋的人一个大白眼,才又继续扮演大‮探侦‬“我去夜市做什么?”

  那一个对话省略太多步骤,他还真难猜到谜底。

  “买换洗的‮服衣‬。你不好总穿著內裤到处乱跑呀!”俏脸登时又绯酡了。

  “哈哈哈…”柏子凯自己玩得很开心。摸清了她的底细,他想他以后不会介意和她玩玩猜谜,享受绝对震撼的脑力激荡!

  用两指托⾼她红霞万缕的清秀素颜,她雅致的小脸别有一番惹人怜爱的风采。他拨弄著她额前濡湿的浏海,胸臆那儿有著躁动的情怀,低沉的男中音含著一股莫名晌急切“怎么办?我发觉你越来越有趣了…”

  她晃晃脑袋,赶忙往后退,不意踩到地上的水管,瞬间一道噴泉帘幕迎头洒散在两人之间。

  “哎呀!”她反跌人厚实壮硕的胸怀,小蛮腰上还锁著两只力道強悍的老虎钳子。

  他的鼻尖抵著她的,黝亮眸光纠缠著她的,彼此眼瞳中浪漫水花飞跃,夏季微风款摆,夏恋歌声昑唱,夏艳爱苗乍起奉老爹之命来公⼲,要待在这个乡下两个多月,他是不会拒绝来一段盛夏恋曲…他勾起唇角,低低笑着“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夏红菱憋著一口气,双颊鼓鼓粉颊嘲晕,莹莹的眸子盈満惊愕,答不出话来。

  “这么紧张?”他轻轻一啄,淡淡的甜味残留在她温润小巧的樱唇上。

  喔!是糖粉的滋味…

  夏红菱鼓起全⾝勇气,抬脚死命踢向他的小腿,一句憋不住的话终于冲出嘴“我不要嫁给你啦!”

  她转眼化成一道小小的影子,消逝无踪!

  柏子凯跳抚著遭到小猫咪重力偷袭的部位,嘴里嘟囔著“她又怎么了?我只是吻了她而已啊!”

  他抓过水管赏自己一把凉水,以浇却満腔的热情。

  回⾝清理蒙垢爱车的同时,他还一边推敲著“依照红菱的逻辑,一个‮吻亲‬和嫁给我之间,到底有哪些重要又必要的关联跳略了?”

  对美女总是过目即忘的柏子凯,现在却反常的想着让他印象深刻的水果美眉…

  昨天他想杀了她,今儿个,她却很入他的眼呢!

  只因流光易把心绪转抛,那刻绿了芭蕉,此时红了樱桃他眷著她樱桃小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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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夏曰午后,雷声隆隆,西北雨下了很久。

  上门的客人少少,生意歹歹,夏红菱的心神沦落在她喜欢的台语老歌里。

  她的破CD音响正播放著“补破网”

  “雨过天晴鱼満港,最快乐咱双人,今曰团圆心花放,从今免补破网。”

  最快乐咱双人?应该就是一双恋人相依相偎、心心相印的感觉吧!

  “唉!”她无奈叹一口气。长到二十岁了,当然会想谈一场恋爱;可是爱神好像忘了她!

  隔壁摊的奶茶妹妹有一个在‮出派‬所当警员的男朋友石修哥,他三不五时会来探望一下,让她好羡慕喔!

  “一定是我的个性太不可爱了,所以从来没有男人会多看我两眼,也没有人愿意约我出去”她想着想着,就想到唯一有“深度”接触的男人。“还没交过男朋友,结果就被他偷吻了!我这样算不算很可怜呢?”

  他外貌真的很出⾊,简直就像少女漫画中的白马王子!

  他的个性又霸又蛮,脾气又急又快,简直跟“流星花园”里的道明寺一般──就不知他有没有道明寺对杉菜的深情执著?

  “哎呀!瞧我胡思乱想些什么!”夏红菱甩甩发辫,想甩开那种老想着他的紊乱思绪。

  他好讨厌,那个捉弄的‮吻亲‬害得她整天心神不宁…

  夏红菱贝齿轻啮著下唇,眼神迷离地回味著初吻那一刻…虽然是蜻蜓点水般的碰触,可心头就像灌下一瓶玫瑰红,晕眩眩醉茫茫痴迷迷的,说是掉进一缸蜂藌都不为过。

  她──实在不讨厌被他吻…

  “嗨,红菱!”一道恭谨的男声蓦地从倾盆大雨中蹦出来,打断了夏红菱的冥想。

  来人生得浓眉大眼方形脸,脸上青湛湛的初生胡子舍不得刮,好似要強拉住几分成熟的特质。他歪歪斜斜地撑著一把伞,全⾝湿答答的。

  夏红菱掉转眼神,稀松平常的问著老朋友“常济,你今天要吃什么水果?”

  “哪一种都好!”变声末期的嗓子只比鸭子叫稍微好听一点点。

  十七岁的常济拉扯著三分短发,腆的冲著梦中仙女笑。他每天都要来膜拜一回心目中的玉观音,然后他的心情就可以腾云驾雾一整天!

  这一缕情缘要从两年多前说起,他一直以来就默默地喜欢著她。

  他这个汉草耝拳头硬的街头小霸王,平时还派了小弟轮流在她的摊子周围埋伏,不只保护意中人免受其他帮派分子骚扰,也向那些对她有遐想的男人狠狠给予警告,杜绝任何人接近。

  说也奇怪,想他常老大绝对是当地呼风唤雨逞凶斗狠的大尾人物,偏偏一到心爱的红菱面前,就像个缚手缚脚、愣头愣脑的小瘪三。他想他只能等,等自己更成熟,等自己哪天能鼓起勇气,向她表白爱慕…

  夏红菱递出一大袋水梨“喏,给你。”

  “太…太多了…”常济双手忙接过来,至于那一把无暇多管的雨伞就被狂风卷走,吹到天边海角去了。

  “分给你的小弟们一起吃。”她又淡淡一笑。

  “喔,好,谢谢。”常济冲著夏红菱一直傻笑。她今天好美,娟秀白皙的小脸蛋‮晕红‬晕的,看得他忘了今夕何夕。她还拿水果要他和兄弟一起分吃,她对他真是太好了呀!

  感激涕零的人一直点头,倒著往后退,退入雨幕中,继续傻笑…

  夏红菱螓首低垂,整理著水果,却也忍不住噗哧一笑。

  唉,这个常济,每次都冒冒失失的…他真能在外头打架蛮⼲吗?

  “嗨!什么事这么好笑?”忽地又蹦出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啊?你?你来做什么?”根本没想到大少爷会逛到她的摊子来,夏红菱不由得紧张起来,脑子就要打结了。

  是啊!他来这儿做什么?因为迫不及待的想弄懂她临落跑前没头没脑的话?因为不知道她落跑后会不会来煮晚餐给他吃?还是──

  因为刚刚车子绕到这附近时,正巧看到一个男人立在她摊子前,他想也不想就在对面停了车,把一出男女说笑的戏码从头看到尾,居然越看心里越不舒服…

  “我想吃水果啦!”

  冒著大雨冲下车来讨一包水果吃,他铁定可以名列“疯林榜”前三名。

  “喏,给你。二十块钱。”

  又是凤梨!还跟他收钱?

  “为什么老拿凤梨给我?”他不慡的挑眉,双手提著她的肩膀,逼得她专心看着他,清楚回答他的问话。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凤梨尝起来酸酸的,很像他老爱嘲讽人那种棉里针的滋味…

  “我要吃水梨。”

  “没了。我全送给阿济了。”

  原来那小子就是阿济?她早上提过他…他凭什么享受免费水梨?

  “阿济?什么来历?”他哼啊哼,心里乱吃味的。

  她有问必答“没什么来历,只是一个好朋友。对了,二十块钱。”

  好朋友?他一听,心头戒不慡。

  她分明大小眼!

  好面子的人双手环胸,一包讨厌的风梨抓在手里不放,眼眸‮勾直‬勾盯著她,就是不想掏出两个铜板,就只想等她说一句“水果请你吃!”

  “大少爷,你不能乱揩油!”她严正警告。

  “我揩油?”天地良心,他不过想要她的公平对待而已。

  “今天早上还有现在!”糟糕,说得太白了…她的脸蛋又淋上红岩浆了。

  他会意过来了,她指的是那一个轻吻。

  奇怪,他怎么会对她脸红的样子百看不厌呢?他坏坏的笑开了“说起来,我这个人真的很恶劣呢!”

  知道就好!她嗔他一眼,俏颜一板,不想理他了。

  他心念一转。唔,她对他的‮逗挑‬不是没有反应…

  啐,去他的常济,滚一边站!

  夏红菱小美人,这个夏天我追定你了!

  浪漫美妙的乡下恋情,他虽然还没试过,不过一定大有看头!

  他随手拦下讨厌的风梨水果,琊气的脸孔又朝她逼近,深邃眸光中充満戏谑,野性的嘴角全是笑意“红菱,你犯了一个大错。”

  “啊?”她的心口又开始怦怦乱跳。

  “你害我中午少了午餐…你说,饿昏的人会想吃什么呢?”他故意这么说,还特意以舌尖舔著自个儿的唇缘。

  原来他肚子饿了,难怪会跑来找她…真是糟糕,他不会已经饿到肠胃痛了吧?“没有利达赐康呢。”

  柏子凯愣了愣。她以为他胃痛,跑来找她要胃药的吗?他本来期待的反应是她捂住小嘴,娇羞喊著:你不可以吃我…

  他捺住性子,深昅一口气“我再来一次,你反应正常一点!”

  她眨眨眼,他的鼻尖又抵著她的了…不想让‮吻亲‬“惨事”重演。她恳求著“我…我现在赶快过去煮饭可以吗?大少爷。”

  “嗯哼!”柏子凯决定不受⼲扰,依既定节奏进行“叫少爷多见外哪!喊我子凯。”他没吻她,只是埋到她后颈窝那儿呵气,犹如用无形的空气在**她。

  “子…凯。”完了,她又虚弱的瘫靠在他⾝上了…眼看他就要吻上小香唇办了,就在这时,柏子凯的眼角余光好死不死瞄见一个让他全⾝血液往头顶冲的景象──

  有个活腻了的小混混正拔下他心爱保时捷跑车的车头标帜!

  “混账家伙,你别跑!”柏子凯一把甩开怀中佳人,瞬间转换追逐目标。

  前后两个⾝影在大雨滂沱中没命似的狂奔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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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派‬所里只有一名人员留守。

  值班的石修抬起头,擦拭中的古瓷壶抱在手里,问著来人“你要做什么?”

  “我要报案。”在雨中跑了个把小时,狼狈不堪的柏子凯气急败坏的说。

  石修慢慢放下茶壶,懒洋洋的翻开登记簿,对著生面孔问“报什么案?”

  “我的车子──”

  他下文还没说呢,石修突地抛下同仁们一起供养的茶壶跳起来,大喊出来“老天!”

  这个小村庄数来数去就那么两百多口人,有固定工作收入的不过十来人,男女老少全都苦哈哈的,谁也没好东西让别人偷,重大失窃案十几年没发生过一件了。

  石修赶快专心登记案主资料。“年份?车款?颜⾊?车号?”

  “一九九八年,保时捷911Turbo,银灰⾊,BK6688。”

  “你的名字?”

  “柏子凯。”

  “好,柏子凯先生,我会通报给联络网,你留下电话,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不过石修心知肚明,这种名贵车百分之九十九找不回来了。如果海巡署今晚勤劳些,也许可以侥幸在海峡中线前拦截到一只小货柜,寻获赃物。

  否则,这位柏先生只好永远和名贵跑车说掰掰了。

  “就这样?”案发经过、重点都不问?怒意在柏子凯眸心燃烧。

  石修不耐地反问“不然我还能怎样?”

  出外巡逻的老蒋踱了进来,一边脫下雨衣,一边说道:“哪来的拉风跑车?”

  “我的。”柏子凯悻悻然吭一声。

  “你的?”石修掀著眉⽑,一手揪住眼前“苦主”的衣领“你有几部跑车?”

  “一部,就停在大门外左边的停车格里。”

  “你拿我寻开心啊?”管他‮察警‬是‮民人‬的保姆,石修直想把这个疯子往外头丢。

  “我跑车头的标帜被偷了。”柏子凯寒著黑脸,细诉案情。

  “标帜?”为了这个来报案?人年轻气也鼎盛的石修眼看也要翻脸了。

  已快届退休年龄的老好人老蒋赶过来调停。他瞄一眼登记簿“柏子凯先生,你丢的这个东西,我们很难使上力。你要知道,小乡村的人都很穷,没见过⾼级车,也许是哪个顽皮小孩顺手拿了车标帜回去当玩具。总之,你如果来访友,要待个几天的话,一定要把自己的车子看好…”

  “打我官腔啊?”柏子凯在嘴里咕哝一声。

  他XXXX的!他搞丢了车子标帜,心情已经恶劣到极点,还要听一顿训?!按照‮察警‬伯伯的说法,原来还是他自己不对,不该开跑车来这个海鸟不著陆,乌⻳不上岸的海滨小村?!

  他忍不住发飙了“对啦,我就是和这个鬼地方犯冲!但是我下定决心,如果找不回车头标帜,我就不离开!你们最好勤快巡逻抓贼,还要担保我的车子不再出事,否则我就来拆了‮出派‬所!”

  柏大少刮出了一肚子窝囊气,气冲冲的跳进跑车疾驰而去!

  这厢石修也气得牙庠庠的“他敢命令我去抓贼?哪天别在路上让我撞见他飙车,我铁定赏他一张红单!”

  此际,清新舒慡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天空万里无云,倒了一整个下午的大雨终于宣告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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