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在鄱阳湖中立寨。与“八八乌贼”荀志海“三叉手”陶银,并称鄱阳三霸。
文昌诸葛龚人杰,等众人情绪稍定,又复促间目前形势,那被称“王兄”之人,说道:“说起这话,四月前兄弟孤山之下,出了只大蛟,将兄弟水寨內,船只翻顶,还伤了不少兄弟。
在无可奈何之下,将人员退守山中,一等那蛟出现,便用擂石滚木对付。
双方僵持半月,那蛟想是见无机可乘,便转移阵地,因出为害。一时弄得湖中船只绝迹,无人敢来。”
粟雄在树上听得真切,闻言恍悟,这人原来是孤山水寇“浪里蛟”王占元。
王占元,饮一酒,又道:“兄弟见这蛟凶恶,在湖中乱闹,等于是与兄弟为难,如不想法除去,山上这多兄弟止岂不是活活饿死。于是寻隙独驾孤舟,逃出湖来,想找些武艺⾼強的哥们,帮忙将恶蛟除去。
兄弟在怀宁一带,遇着了大别山韦家兄弟,对他们一说,韦家老大,竟一答应帮忙,孰料,他二人自不量力,双双末斩了蛟,却让蛟呑了他们!”
莽飞矛张元,静听半刻,这时忍不住出声,骂了句:“活该,报应!”
王占元顿了一顿,又接看道:“不知怎的,这消息竟从此傅扬开了,黑白两道不知名之仕,都纷集向附近。
兄弟赶到鄱阳,邀请三霸,兼程赶返,此地情势,竟然大变。许多自称是名门大派的老不死,也显见踪迹。”
“这还不说,最可气,⻩山铁杖叟,竟还反客为主,夜午传柬,警告兄弟与鄱阳三霸,不得下手屠蛟。”
府小兰与粟雄,对⻩山铁杖叟,均有耳闻,深知此老,功力⾼绝,性情怪异,介于正琊之间。
王占元扫视室內,微微一笑,道:“那铁杖叟虽然厉害,却似有顾虑,几次深夜下湖,均似被人故意扰乱,不能达成目的。
铁杖叟一气之下,立即沿湖贴出告示,详述紫金蛟用途,声言此蛟乃武林瑰宝,无主之物,应属于武林強者。
且明订七月十五曰,白石山武技大会,会中较武,強者屠蛟取脑得皮,在此期前,若有人敢妄自下湖,立杀无赦!”
小龙在外面闻得,一算曰子,七月十五曰正是后天。心中对铁杖叟大为不満。
皆因,那紫金蛟虽是武林人珍视的宝物,却是这巢湖附近百姓的大害,它多活一曰,便多为害一曰。
侠义中人,即以救人济世为旨,为何不尽早设法除去,保留至今呢?
粟雄的注意力,集中在设法屠蛟取脑,他此时考虑的,也是这一问题。
府小兰的趣兴,却又不同,她是想像看白石山武技大会,一定热阔,她想,后天非得去看看不可,否则,这等盛会,错过了岂不可惜!
室內诸人,可不会察觉外面有人听窃,话题一转,开始讨论到如何应付白石山之会的事。
粟雄的目的已达,不愿意再留,悄悄下树,向巢湖边上掠去。
小龙也想离开,但见屋上的府小兰,尚俯在屋上,未有行动。
便随手在墙上抓下一块土团,轻轻一弹,士团去若流星,一下打在府小兰头顶屋上,发出一声轻响。
府小兰闻声一惊,抬头四顾,瞥见墙外,小龙凝立在月光之下,正悄悄向她招手。
府小兰芳心一甜,俯卧的躯娇,猛的一弹,躯娇仍然平卧。却疾捷飘向墙外。
小龙目睹她卖弄此一⾝法,曼妙轻攘,恍如仙子卧云,冉冉而降,心正暗赞,却猛见她眉一皱,躯娇突软,似是真气不凝,即将摔跌一般。
小龙猛吃一惊,双臂一张,掠⾝抢近。,一把方将府小兰接住,耳中却突然听得房內,有人喝:“什么人,来此窥探。”
接看便听着:“唰唰”几声,似已有人追出房来!
小龙不暇多想,双脚猛顿,飙忽没入黑暗中。
小龙将府小兰一把抱在怀內,耳闻室內诸人,发声追将出来,心中一惊,只当府小兰自房上飘下时,被人发觉,中了暗器!
因此不敢耽搁,转⾝疾掠,向不远处一座树林奔去。
王占元面对窗而坐,突然看到一条黑影,自屋上投向墙外。
黑影在空中,速度又快,像是一只苍鹰。
故此,王占元立即开喝问,纵⾝抢掠出去,但并未施放暗器。
众人虽无所见,却纷纷跟看纵出,抢上土墙,纵目一瞧,一片平原,不远处野林耸翠,却无一丝人迹。
那野林虽然密密的可以蔵人,但两下相距,足有卅余丈,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片刻內,蔵进林去。
王占元不由怀疑,老脸有些辣辣的不好意思。
文昌诸葛龚人杰,迅速的在园中搜索一周,率先道:“咳,各位请回来吧!来人功夫太⾼,这时想且走远!我兄弟还是商议正事要紧!”
浪里蛟王占元心里明白,龚人杰这么说为看替他找台阶下台,别人不知,心里可确信为真,心里头不由都有些胆寒。
小笼抱看府小兰抢入林內,低头一看,只见府小兰双目微闭,面⾊安详,不但无丝毫痛苦表情,反倒像睡看了一般!
想起府小兰平时性情,这阵子大概又是故意顽皮装作,心中一动,童心大起,伸手探入府小兰腋下一搔。
这一着,果然灵光,只见府小兰“格格”一笑,妙目大张,纤腰猛挺,便欲脫出小龙怀抱。
小龙这一来更加证实,她故意放刁顽皮,见她怕庠,那肯这般轻易放过!
双臂用力不放,左手更在府小兰腋下,抓搔不止。
直把府小兰笑得,樱唇大开,脆笑如风中银铃骤鸣,绵长不断,双脚乱蹬乱踢,粉拳更连连对看小龙的胸膛,槌打不休。
小龙脚下并未停止,早已穿林而过。
月光下,怀中玉人,脆笑娇态媚人,酥胸起伏,娇喘急促,阵阵处子芳香,似兰似菊,扑鼻直入沁心入肺。
此际府小兰,已笑得上气难接下气,低声软语乞降,道:“龙…哥…哥,你饶…过这…遭,下次…小妹…再…也不…敢…顽皮了…”
小龙心中一荡,同时也心中一软,停手不搔,继续抱着她朝前飞奔,中却装着生气:“哼,念你初犯,尚知悔过的份上,权且饶过你一次,下次再犯,看我不让你笑个痛快!”
府小兰自与他相识以来,小龙一直不苟言笑。
今晚,府小兰随粟雄出来,根本不知道小龙也跟在后面。
故此,当小龙向她投土示意之时,府小兰乍见小龙,芳心里又惊又甜藌。
惊的是自己竟未能觉察墙外有人,甜的却是,小龙既暗暗跟看自己,可见他并非对己了无一点情意。
这起码表示,小龙对她的安危行动,甚为关心,否则小龙为何要召唤自己呢?
芳心一动,⾝在半空,突的一软,果然小龙怕她跌着,赶过来将她接住。
她偎在郎怀,只觉得舒适无比,率性妙目一闭,任凭他抱着,掠进林內。
因之,故意凑趣装成愁眉苦脸,快生生惹人怜爱的模样,委委屈屈的答应一声:“是!龙哥哥,小妹下次再不敢犯啦!”
小龙见状,心头一乐,哈哈大笑,府小兰说罢,觉得有趣,便再也忍不住,亦跟看“嗤嗤”脆笑起来。
二人笑作一堆,笑声划空而过,静夜中万籁俱寂,最易傅音。
此际,他两人虽离开适才村屋,已有二三里地。
但是,村屋內诸人,仍然清晰的听到笑声。
莽飞矛张元,大吼一声,站起来骂道:“他妈的,什么人这么猖狂,半夜三更鬼叫鬼叫,待老子去找来打他妈的一顿,看看他妈的他还鬼叫不鬼叫!”
文昌诸葛龚人杰,人历江湖,见多识广,听声辨立,已知发声之人,功力绝世,莽飞矛张元,虽有一⾝横练蛮力,却万万追赶不上。
故尔,立即出声将张元劝住。
小龙两人,只顾得玩笑,可未虑及其他,也未认准方向,笑声稍住,府小兰首先发现,问道:“龙哥哥,你这是到那里去嘛?”
小笼闻言,霍的止步,放眼一看,果然方向弄错,正好与回店道途,背道而驰。
想欲转⾝回头,府小兰却已悄声说道:“龙哥哥,你看前面村子里,也有灯光透出,我们再去探探好吗?”
小龙看看天⾊,也不过刚过三更,一想多探几处也好,正欲举步,却听府小兰又道:“你,龙哥哥,你放我下来吧!抱…”
小龙一听,一阵耳热,这才惊觉事势有点不对。
不待府小兰说完,他赶紧松手。府小兰一语未竟,骤不及防,若不是赶快挺腰施力,差点儿被他摔在地上。
府小兰白他一眼,方欲埋怨撒娇,一瞥小龙踌躇羞惭之态,垂头不语之状,却又不由奇怪,道:“龙哥哥,你怎么啦!”
蓦地,小龙突然道歉说道:“适才小兄一时忘形,诸多失礼冒犯,想来心实愧煞,望兰妹妹原谅一遭,下次决不再犯!”
府小兰聪慧之极,那能不懂,闻言心头一凉,暗中气道:“我府小兰那点不好,你这么看不起人,我女孩儿⾝体,清白清白,可是能随便糊涂得的!”
不过,她外表可也装糊涂,故意“嗤”声一笑,舒玉臂挽住小龙右臂,柔声儿说道:“龙哥哥,看你真酸的可以,什么,失礼潜犯的,我不懂,你叫我原谅什么呢?”
小龙右臂,被她挽在怀內,肘间触着小兰酥胸,软绵绵,如触电殛,可是菗不回来,又不便用強。
一听这话,小龙心里头更暗中叫苦不迭!
皆因,府小兰之言,表示着两个意思,其一表示她情窦初开,天真末凿,不晓得什么是男女之防,认为开个玩笑,没什么了不起的。
第二个意义,府小兰已有意以⾝相许,此⾝自然已属于君,如此则拥抱玩笑,正是两情洽欢的表现,又何必斤斤计较失礼潜犯?
小龙这一想明白,顿时吓了一跳,心知如不早些菗⾝,将来怕不要弄个灰头土脸,落得个不义的骂名。
他一想,便赶紧采取措施,道:“咱们快去那村中探探,就赶紧回去吧!否则等会粟兄先回,找不到你,又发急了!”
说看,也不等府小兰回答,率先朝前掠去。
府小兰闻言,心里暗“哼”一声,忖道:“你别老拿话点我,弄急了我乾脆和粟雄绝交,看你还有何话说!”
想着,早一把拉住小龙右手,随着他向前飞驰。
二人手拉手,一掠五六丈,眨眨眼已至村前。
小龙纵目一瞧,那村落建筑得较好些,村內房舍约有廿余家,外边尚有一道木栅,将全村围住。
方待越栅跃入,突由栅內,飞快的迎出两条人影,前面一人,更已发话喝道:“何方朋友,深夜驾临,贫道衡山浮沙子在此迎候!”
小龙心知行蔵已露,乾脆停步不进,伫立以待。
那两个人一掠数丈,停⾝在两人⾝前,一丈之处,对小龙和府小兰打量一阵,乃瞥见府小兰右手所提花篮,敞声哈哈一笑,道:“请问姑娘,可是来自武夷,但不知梅凌霜女侠与姑娘怎的称呼!”府小兰先闻得那人自报姓名,便觉耳熟,闻言一看,只见那人年约六旬,一⾝灰布道袍,长及膝头,云履白袜,⾝背单剑,面圆多⾁,颔下长髦又长又浓,一双电目,精光四射,分明內力十分深厚。
心中一动,脆笑一声反问道:“你可是老道叔叔吗?我是兰儿哇,老道叔叔不认得我了吗?”
那老道闻言,仰天哈哈朗笑,道:“兰儿嘛?⻩⽑丫头十八变,这话真是不假,兰儿,你不看你现在长多大啊!”府小兰“啐”了一,一掠欺近,伸手便拉那老道的黑鬓,同时,中还嚷道:“老道叔叔,你还是一样老没正经,看兰儿不拉下你的假胡子来!”
小龙一皱眉头,暗暗好笑,这一老一少,真叫做棋逢对手,一般的顽皮好耍!
却见那老道“哈”“咳”了两声,挫⾝挫腰,转到府小兰背后,伸手反抓府小兰的后飘长发,边抓,中也嚷着:“好丫头,你要拉老道叔叔的胡子,老道叔叔也得拉拉你的小辫子尾巴,看谁…啊,小辫子呢!”
府小兰一把抓空,眼前失去老道⾝影,知他已转到自己背后,不等他手爪递到,扭头一摆。
“唰”的一声,将长发摔到前面,脚下“倒踏莲步”大转⾝“五凤朝阳”“呼”的一下,左掌电般伸出,同老道胸前黑鬓抓去。
这一串动作,轻灵快捷,势姿曼妙,小龙看了暗暗点头称赞,老道却大吃一惊。
老道不等地纤掌递近,跺脚后退一丈,双手在胸前一阵乱摇。道:“慢来,慢来,多年不见,小兰儿不但只长大成人,一⾝功夫,怕不也得了梅女侠真传,老道叔叔自承已年老力衰,再闹下去,怕不被你拉光胡须吗?”
府小兰“嗤”的一笑,瞟了小龙一眼,转对老道说道:“老道叔叔,你不在衡山纳福,到这儿做什么啊?”
老道顺着府小兰目光,对小龙一看,见其面容丑虽,却生具一付百年难遇的上好练武骨格。
先不作答,反而问道:“这位秀才,既与你兰儿同来,想必也是会”三下子“的人,兰儿怎不为老道叔叔介绍介绍哇!”
别人都说“二下子”这老道偏多加了“一下子”
小龙庄重沉稳,暗中好笑,却不显出。
府小兰顽皮,早已笑弯纤腰,好半晌方才忍住,指看小龙,说:“他,岂止会三下子,本领可大着呢!”
说着,对小龙招招手,说:“龙哥哥,我为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我的老道叔叔,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大侠客,衡山派长老之一,人称笑面黑发浮沙子…”
笑面黑鬓闻言,嚷嚷道:“得了,得了,我的好侄女,别给老道叔叔⾼帽子戴啦!”
府小兰脆声一笑,又道:“这位是我龙哥哥,姓石名小龙,以后老道叔叔可得多多照顾,他也是刚出道呢!”
浮沙子伸指划脸。羞她道:“好丫头,真不害踪,龙哥哥就龙哥哥,还什么你的我的,难道还怕我老道叔叔,抢你的龙哥哥不成?”
小龙面对这一老一少,小的百无忌噤,当看外人面前,叫唤得那么好听亲热,老的是故意调侃,刻意玩笑,顿时羞得红了脖子,赶紧上前见礼,垂头不语。
但他心头确也甜藌藌的,深深被府小兰的柔情感动。
皆因,若非府小龙已有决心,深种了爱苗,则无论她多么天真,也不会对外人说出这种话来。
府小兰听了浮沙子调侃,玉靥上微泛羞红,偷眼瞥见小龙的尴尬模样,却又“嗤”的一笑,乱以他语,道:“老道叔叔,那位是谁啊?”
浮沙子“呵”“呵”两声,拍拍自己脑袋,点手招过与他同来的青年,道:“兰侄女,这小子是老道叔叔的徒弟,名叫焦仁,虽然大你几岁,功夫可不如你,不过,你以后还得委屈委屈,尊他声师兄才对呢!”
府小兰瞥了焦仁一眼,只见他⾝躯⾼大,虎臂熊腰,浓眉环眼,一⾝密扣劲装,更显得十分雄壮。
遂福了一福,唤声:“师兄!”又与小龙介绍。
那焦仁早在一边看了半天,心里对小龙可瞧不起,纳闷为何这美若天仙的娇艳师妹,会喜欢这个又丑又弱的小子!
焦仁淡淡对小龙袍了抱拳,算是见过,却对他师父浮沙子放开洪钟似的喉咙,道:“师父,师妹远来,您老人家怎的也不让师妹进去坐坐哇!”
浮沙子“叭”的一声,打了自己后脑一下,嚷道:“你看你这个糊涂劲儿,还不如傻小子聪明哪,唉,兰侄女可别见怪,老道叔叔愈老愈不中用了,快里请,快里请!”
说看,举手让客,逗得府小兰与小龙两人,想笑又不便笑,不笑又忍不住。
府小兰纤手捂嘴,低头疾行,小龙尽力忍住笑容,抱拳道:“老前辈请!”
浮沙子见小龙认真,可又哈哈笑了,边笑边道:“好小子,倒蛮知礼数的,难得难得。”
四人鱼贯而入,浮沙子哈哈笑着,一一介绍。
小龙与府小兰上前一一见礼,只见正中者为首一名,相貌其古,鹤发白鬓,面如重枣,一望而知,功力精深。
他,正是众人之长,衡山派首席长老“三阳剑浮云子”
另外两人,一名“浮风子”一名“浮土子”均是浮沙子的师弟,皆已年逾六旬。
那“浮风子”右袖虚悬,似无手臂“浮土子”左耳不见,想是被人创去。
浮云子位列衡山派长老首席,为掌门人浮尘子的师兄,不但剑术精绝,阅历见识也无不⾼人一等。
此际,他一见府小兰,忙即哈哈一笑,道:“兰姑娘与石少爷多礼,说起来浮沙师弟,与令先师交称莫逆,可都不是外人,老道卖个老,也称你一声侄女如何?”
语毕,又是放声一笑,道:“贤侄女年纪轻轻,令师便放心让侄女独自下山,可见贤侄女必已得令师绝世真传,诚然可喜可贺,此次远临巢湖,可亦是为了紫金蛟吗?”
府小兰嫣然一笑,道:“老前辈过奖,侄女愧不敢当。这次侄女路过此地,途中传言纷纷,一时好奇,与龙哥哥赶来瞧瞧热阔,老前辈与老道叔叔,想已来此多曰,不知可能让侄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浮沙子十分喜欢府小兰,闻言哈哈大笑,道:“兰侄女,让老道叔叔告诉你吧…”
浮风子舆浮土子,闻言同时一皱眉头,齐齐向浮云子看去。但见浮云子对他俩微微头摇,示意无妨,两人无奈何,却一同起⾝告退出去。
府小兰见状,芳心颇气,正想告辞回去。
浮沙子哈哈一笑,道:“老大,我老道与兰侄女久别重逢,还有几箱子话好讲,这里没你的事,我看你还是也去睡吧!”
浮云子哈哈一笑,站起⾝来,道:“好,好,贤侄女我失陪了。”
浮沙子命焦仁送来点冷盘酒菜,让两人随意食用。
他自己执壶在手,自斟自饮,一连灌下五杯,用袍袖一抹唇边酒渍,道:“唉,说来话可长啦!兰侄女你知道我老道叔叔,素来爱玩爱耍,不拘小节,但这一次,可实在不好耍了。”
小龙对浮沙子相知不深,但见微知着,却晓得他约为人,必定十分豁达。
此际闻他叹息,満呈淡忧,不由十分纳闷,弄不清怎的事态会如此严重。
府小兰可不会在意,见他老是饮酒,便催促道:“老道叔叔,到底是啥事,你快说嘛!”
浮沙子皱眉注视她片刻,破颜而笑,道:“侄女还是老脾气,想起从前,你那时梳着两只小辫子,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真…”
府小兰听他老不说正经,樱唇一呶,浮沙子见状改道:“好啦!别发脾气,老道叔叔怕你,马上就说…”
府小兰“噗嗤”一笑,得意的流盼小龙一眼,却听浮沙子继续说道:“这巢湖紫金蛟,据说是武林人人欲得的宝物,蛟脑能洗⽑伐髓,蛟皮可制宝衣,剑刃不伤,最宝贵的,还有许多髓珠,能治百病。
因此,这消息一经传出,武林黑白两道的贪欲之徒,都纷纷赶来此地,连几个轻不出世的魔头,也动了贪念。”
浮沙子又道:“黑道人物,多是些贪得之徒,自不肯轻易放弃争夺蛟宝,侠义门中,即使不愿贪得,却不能让这宝物,落在黑道凶人手中。”
府小前奇道:“为什么啊?”
浮沙天笑道:“这道理可真简单,若蛟宝落在凶人手中,岂不等于是助长了他的凶焰?自后,万一无人能够治他,天下武林生灵,岂不都要遭殃了吗?”
府小兰“啊”了一声,小龙却凛然而惊,想道:“老道叔叔这话真对,怎么我以前没想到呢?”
这一来,小龙不由深深敬佩浮沙子见识阅历,同时也暗自决定,不让那紫金蛟落入恶人之手。
三人又闲聊几句,小龙正想告辞,突然,外间传来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叫之声。
此际,夜静更深,万籁俱寂,这一阵霍来的惨呼之声,令人听来,分外的耸人⽑发。
尤其府小兰,只吓得面⾊骤白,一伸手挽住小龙,道:“龙哥哥,这是什么声音,这么怕人?”
小龙剑眉一挑,道:“可能是有人被害,兰妹妹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
浮沙子闻声,亦是愕然,他一见小龙这般说法,哈哈长笑一声,推杯而起,道:“少侠侠义肝胆,令人佩服,我老道与你同去一探,看看是那个魔头,又在湖边下手害人!”
府小兰这时定下神来,侠胆立壮,才接道:“要去大家同去,走!”
“走”字音落,她已当先掠出房去。
小龙与浮沙子一同起步,一走正门,一穿前窗,在院中微一停顿,齐齐施展轻功,同府小兰追去。
湖边,有一条小舟,小舟旁卧看四五个人,似已气绝!
府小兰抢前探视,只见五人一般的腹破肠流,五脏散落遍地。“哎啊!”一声惊叫,纤手掩面,转⾝不敢再看。
浮沙子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微一辨识,便认出五人正是巢湖孤山寨寨主,浪里蛟王占元,鄱阳三霸八爪乌贼荀志海,三叉手陶银,及赣江双鲤兄弟,但此五人,虽属绿林黑道人物,生平作恶极多,却也不致该如此惨死!
这位惯于嬉笑的老顽童,却再也笑不出来,他“咳”了一声,愤愤自言自语道:“魔崽子可恶可恨,我老道非碰碰你不可!”
府小兰惧意已消,侠胆复炽,接道:“好,老道叔叔,后天十五,碗儿算上一份,要斗斗他什么魔杖竹杖。”
浮沙子豪性又发,哈哈大笑,大拇指一竖道:“女娃儿有种,不愧是一朵云的传人!”
小龙不声不响,在附近找了个乾净草地,俯⾝躬腰,双手运集丹铁神功,虚空连挖,不多时,挖了个大坑。
浮沙子与府小兰一齐瞥见,各皆又惊又佩,尤其浮沙子,第一次见小龙施展功力,凭他的见识,竟非但见所未见,却连听都没听说过,一时愕然呆住,竟忘了上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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