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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戈兰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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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坦克壕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产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得到广泛应用的一种用于阻滞敌坦克行动而构筑的一种沟壕式障碍物。可以为反坦克火器摧毁敌坦克创造许多有利的条件。

  其实说到底,这防坦克壕就是一条加宽加深的壕沟,具体尺寸要看对付的是什么坦克,以敌人坦克一头栽下去爬不起来为准。如果是以美军现在的潘兴坦克来算,挖个深两、三米,宽四、五米的就差不多了吧!

  可以想像,如果坦克硬是要从这里开过去,那就会掉到这壕沟里出不来,那时候就任志愿军战士们折腾了。到时志愿军战士们所要做的,似乎就是从交通壕钻进防坦克壕,然后出点身子把反坦克手榴弹往掉入壕沟的坦克,或是正从桥上开过的坦克底部一丢…

  事实证明,防坦克壕就算是对现代能优良的坦克,仍然具有很好的障碍作用。在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的时候,以列军队就以一条防坦克壕轻松地击毁了叙利亚相当于一个装甲师的250辆坦克和260辆装甲车。

  不过以列挖的这种防坦克壕与普通的防坦克壕有些区别,普通防坦克壕是把挖出的积土分别堆在壕沟的两侧,而以列士兵却是把挖出的土方全部放置在己方一侧,形成了一道两米多高的土堤。仅仅是这一个小小的变动,在战场上却能起到大作用…

  这种以列人发明的防坦克壕因其修建在戈兰高地,所以被称之为戈兰壕。我现在带领志愿军战士们在谷地间挖的,就是这种戈兰壕。

  我把防坦克壕修建在志愿军战士防守的两个高地之间。这里地势平坦,十分适合坦克和装甲车发起集群攻击,当然也正是防坦克壕能发挥作用的地方。

  “同志,你们这是在折腾啥?”几个180师的战士站在壕沟顶上问着。

  “防,防坦克壕!”正一身泥水挥舞着铁锹的虎子闻言不由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应了声。

  “防坦克壕?”180师的同志一听着就不由笑开了:“同志,就这一条沟也能防坦克?感情那美国佬的坦克也是泥做的?”

  “去去去…咋,咋不能了?”虎子不服气地应道:“有种咱们就等着瞧!到时你们可别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喽!”

  等180师的同志笑着走开后,虎子这才凑到我身旁小声地问道:“崔副营长,你说这防坦克壕,它还真能防坦克?”

  “就挖吧你,咋那么多废话!”我没好气地应了声,然后朝战士们大声喊道:“同志们,加把劲,一定要赶在敌人的前面完工,挖好防坦克壕就是胜利!”

  “是!”战士们应了声就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志愿军擅长土木作业,再加上这一段防坦克壕只有一百多米长,所以只用了半天的工夫就完成了,战士们甚至还有时间在雨水里练习了一会儿投弹。

  正如任凤有和虎子所说的,战士们都不愧是投手榴弹投出来了,还没练习多久就有一名战士在三十五米的距离下把手榴弹投到了规定的范围内,只引来了周围观看的志愿军战士一片叫好声。

  “美国佬咋还没来哩?”赵永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就美国佬这速度也能叫援兵?只怕等他们赶到了这伪军都要让咱们给打得差不多了!”

  “是因为天气吧!”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答道:“美国佬的军队都是机械化部队,朝鲜的公路年久失修,这雨一下啊!公路上泥石、塌方什么的就多,他们这是一边修路一边前进呢,哪有那么快!”

  “也是!”闻言赵永新不由笑道:“还是这雨下得好啊!这雨一下,美国佬的四个轮子都比不上咱们两条腿了!”

  “有啥好的?”虎子嘟喃着应道:“他们要是走得快些。也用不着俺等得那么烦了!这手都了都…”

  正说着,雨幕中突然隐隐传来一阵阵雷声。但是让人意外的是过了好一会儿那雷声也没有停下来,而且还越来越响,战士们很快就意识到那不是雷声,而是敌人汽车和坦克的马达声。

  “做好战斗准备!”随着我的一声命令,战士们纷纷跑进了战壕,我则带着赵永新的那个连队爬上了防坦克战壕旁边高地上的阵地里,这里驻守着180师的一个连队,他们的任务是守住阵地,而我们则是负责对付敌人的坦克。

  “隆隆”声越来越响,不一会儿六百米外公路的拐角处就出现了两辆谢尔曼坦克和两辆载着美国大兵的汽车。谢尔曼坦克已经被改装成了铲车,坦克上上下下包括汽车上穿着雨衣的美国大兵都是一身泥水。照想这应该是一支在前面开路侦察的小分队,他们一路上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现在个个都疲惫得没有多余的力气侦察,以致于车队又往前开了一百多米才猛然发现前面一条又长又高的防坦克壕!

  “Fuck you!”在面吹来的风声中,我依稀听到了他们高声咒骂的声音,这让我觉得美国人其实很可爱,因为他们竟然会抱怨敌人给他们制造的麻烦。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就从我膛里了出去,一名汽车上的美军从汽车上摔了下来,跌倒在雨水中。

  现在的我通常都是以这种方式做出回答!

  这声不但把美军吓了一跳。就连180师的志愿军看着也吓了一跳。在之雨幕中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五百米外汽车和坦克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而我却能一命中汽车上的美军士兵,这不由让180师的战士们纷纷侧目朝我望来。

  “谁?谁打的?”这时战壕里却有人用质问的口气地吼叫着:“是谁不听命令随便打?”

  “唔!”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在这战场上严格遵守命令的还不在少数。

  “咋了?”虎子有点不悦地应道:“美国鬼子已经发现咱们了,为啥不能打?”

  这时美军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炮声,那些美国佬似乎是想报刚才那一箭之仇,只把手里的轻重武器朝我军阵地打一通,坦克也不停地转动着炮塔发出一枚枚炮弹。但是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人,甚至连志愿军的阵地在哪都看不到,那些炮弹、子弹全都是不着边的飞,只看得志愿军战士们嘲笑不已。

  “瞧瞧!”虎子示威似的朝刚才发出质问声音的方向叫着:“刚才那一是咱们崔副营长打的!咱能打得到鬼子,鬼子打到不咱们,这才叫痛快!”

  “就是!”赵永新也跟着叫道:“崔副营长这一啊!就是长了咱们志愿军的士气,狠狠地打击了美国佬的嚣张气焰。要这时还遵守命令等美国佬走近了再打,你当那些美国佬侦察兵是傻子啊?就几十个人也敢朝咱们阵地冲?”

  “那也得听命令不是?”战壕中又传来了不服气的声音:“要都不听命令,那还有什么组织、纪律,你们就是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

  “你…”虎子眼睛一瞪捋起袖子就要过去揪人。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见此我不由出声制止道:“这正打仗哩,大伙儿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有啥好争的?同志们注意,美国佬该打*了,都做好撤回坑道的准备!”

  “是!”战士们应了声,就都不再出声了。

  我不由暗叹了一口气,不同的部队就难免有些摩擦。在现代的资料里我就知道这60军的成分就颇复杂,有国民投降的、有起义的、也有当过土匪的…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虽说180师大多数的战士都是带着一种崇拜的眼光看我们,但还是有一少部份人不服气。他们看着我们这支部队刚加入就得到上级重用,心里难免会有些别扭。也难免会有人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就像刚才有些战士嘲笑我们的防坦克壕打不了坦克一样。

  正想着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啸声,我朝战士们一挥手,战士们就会意顺着战壕排成阵撤回了坑道。雨天泥土比较松,单人防空没挨几炮就会垮了,而且也多积水,所以躲进坑道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是二十几分钟后,当敌人炮火往后延伸我们钻出坑道时,却惊奇地发现被炸得七八糟的战壕里躺着不少志愿军战士的尸体,而且还有不少志愿军战士在疯狂地挖着被埋在单人防空里的战友。

  “怎么回事?”见此我不由大惊,抓过一名小战士就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进坑道?”

  “连长,咱们连长…”那名小战士也许是头一回见过这么猛烈的炮火,头脑还有点不清醒地说道:“咱们连长说你们是胆小鬼,说你们没见过世面,美国佬才打几炮就把你们吓成那样,说是咱们不进坑道…”

  “他娘滴!你们连长呢?”一听这话我不由怒火中烧。

  “在那…”那名小战士笔了笔坐在不远处,正目光呆滞地看着战壕上十几具尸体的一名中年战士。

  我也不说话,两三步跑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出手就往他脑袋上顶…

  “砰!”的一声响,好在赵永新及时赶来把我的手举到了空中,否则这个连长早已脑袋开花了。

  “崔副营长!”在志愿军战士们错愕的眼神之下,赵永新从我手里抢过手劝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他也是没跟美国佬打过仗,不知道美国佬大炮的厉害…”

  那名连长这时也被那声响给惊醒了,雨水中,他脸上的迷茫和呆滞只在这一瞬间就转化为痛苦和后悔,眼睛里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水珠直往下掉…

  我还是不解气,揪住他的领子把他位到跟前,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告诉你,战场上没有胆小鬼,也没有英雄!战场上只有保全自己杀死敌人!战士们的命,是用来和敌人拼命的,不是给你逞英雄的!”

  说着一把就把他推倒在泥水中。也不理会180师战士们的眼神,带着赵永新他们就朝高地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心里就后怕了,刚才那一如果真把那个连长给毙了,那还不和道要受到什么样的处分!现在感情是杀人都杀麻木了,一发火、一冲动就要拔杀人!这往后的日子…

  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山脚下,在防坦克壕后不远的战壕上卧倒,架起了步透过瞄准镜往前一看,就看见一队队穿着雨衣的美军在三十几辆坦克的掩护下朝我军阵地走来。前排的七、八辆是已经改装成铲车的谢尔曼坦克,还有几辆拖着车辙桥,后头则跟着一大堆的霞飞和谢尔曼,外加五辆潘兴。

  美军陆战一师的阵容果然不同凡响,一下就出动了三十几辆坦克。据说这支部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立过许多战功,是美国海军陆战队中历史最长、参战最多的一支“王牌”被誉为“美利坚之剑”而且还有人说在二战时,仅仅这一个师的部队在太平洋在的战果就完全超越抗战中国国军和八路的整个战绩。

  不过我却觉得这实在有些夸张,因为在朝鲜战争开打不久,志愿军就在长津湖全歼了北极熊团,甚至还缴获了其团旗。而北极熊团就是美陆战一师的一个加强团,其实际兵力接近志愿军的一个师。如果这支美军真有那么强的话,那怎么会在志愿军手下就变得没脾气了呢?

  不过他们经过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看来对付防坦克壕已经很有经验。而且他们似乎不把志愿军战士构筑的这种怪模怪样的反坦克壕放在眼里。这不,他们一次就带出动了这么多辆坦克,摆明了就是要用谢尔曼迅速推平防坦克壕,或是架起钢架桥,然后再让后方的作战坦克一拥而上。

  也许他们是以为志愿军战士没有什么防坦克的经验吧!所以他们也不把这毫不起眼的防坦克壕放在眼里。只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种防坦克壕可是在二十几年后,让现代的新式坦克都吃了大亏的戈兰壕。

  随着一阵密集的炮声,美国的机、大炮朝我军阵地开火了,坦克和步兵分为两队朝防坦克壕两侧的高地进行火力压制,并且派出一小队美军对高地发起试探进攻。但是在这雨天里,想要攻下一个高地是十分困难的,180师的战士们虽说没有与美军作战的经验,但是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弱,在这占有天时地利的条件下,打的也不困难,很快就把美军的两次冲锋给打了下来。

  而就在我们的正前方,十几辆由谢尔曼改装的工程车就忙开了。

  首先。他们遇到的困难是改装着铲车的谢尔曼坦克发现自己无事可做,因为在他们试图用推土掩埋的方法,想填战壕的时候,发现积土全在防坦克壕的另一侧,他们竟然无土可用。如果要用的土的话,他们就必须把坦克开到山脚下铲土。这显然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志愿军的炸药包或是手榴弹都有可能投到它们铲土的位置。

  于是他们只好利用架桥坦克在反坦克壕沟上架设车辙桥。车辙桥实际上就是装有轮子的两块钢板,利用谢尔曼坦克上的起重、牵引设备,将它们按照坦克履带的间距一左一右的架设在壕沟上,使坦克可以顺着这两块钢板开过壕沟。

  但是当他们架设好之后才发现架好的桥一头高,一头低。而且高的一头架设在松软的积土上,使得钢架桥很不稳定。

  “崔副营长!”赵永新小声地在我身旁说道:“敌人架好桥哩,咱们是不是该上去了?”

  “再等等!”我回答道。

  这时敌人终于鼓足了勇气派上了一辆霞飞坦克缓缓开上了车辙桥,这霞飞虽说是轻型坦克,但也有十八吨重,只开上一小段车辙另一头松软的泥土就被得往下一沉…接着过了一会儿,坦克手终于再次鼓起勇气把坦克往前开,车辙越陷越深,而且由于积土密度不一样两段积土下陷的深度也不一样,坦克也跟着慢慢地歪向一旁,只惊得把头在外面的坦克观察手朝下方大叫:“回去,回去!”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只听轰的一声,整辆坦克就翻了个身掉进深深的壕沟里。真是苦了那些坦克手了,这十八吨重的坦克在身上只怕不轻…

  美国佬倒也不懒,跳了十几个步兵下去想抢救坦克里的坦克手,但是随着两声地雷的轰响,那十几个步兵最后只有两个被炸得脸漆黑的爬了出来,然后就再也没人敢往下跳了。

  接着那些美军坦克在防坦克壕前转了几圈,也许是始终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跨越,只得无奈地退了下去。

  “啥?就这样撤退了?”虎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像水一样撤退的美军,他手里还拽着一个反坦克手榴弹,正准备大干一场呢!

  我不由苦笑一声,就算是二十几年后的叙利亚军,面对这样的防坦克壕都毫无办法,整整进攻了四天损失了几百辆坦克也没有攻下来,更何况是现在的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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