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直视不见

　　程秋燕所说的尝尝苦头，恰恰是元旦归来以后，我们马上要面对的现实问题。因为就在元旦之后。

　　原本应当将全部精力放在考试之上的付金川和孙颖，向包括我们在内的，学院里并不太听话的学生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自从吕林和孙颖分手之后，孙颖理所应当地投入了付金川的怀抱，她似乎想要用此举来报复吕林对她的怠慢，也要用另一个颇为名望的男朋友，让分手这种事情不会影响到她一直塑造的，高高在上的形象。

　　不过具吕林透，孙颖是一个绝对不可能看得上付金川的女人，纵然付金川再才华横溢，可是贫寒的出身都会令对贫穷极为厌烦的孙颖保留自己的真心。究其原因孙颖的家境也十分一般。

　　而且属于城市里的小市民阶级，让她既缺少乡土的质朴，又缺乏优质的涵养，一心一意想要上位的特点，恐怕也是这种夹心层家庭培养出来的必然。

　　先不说一直让人误以为家境优越，对金钱都不太在乎的孙颖，竟然会是一个过于惺惺作态的小市民家庭的孩子，就说她此时很大可能还是在利用付金川这一点，这个女人虽然不那么简单，可确实不是惹人喜爱的类型。

　　如果说和付金川的交往只是孙颖用来掩盖自己被吕林甩掉的工具，那么元旦后将付金川提出的‘政合一’进行具体深化，规定凡是期末考试不及格的同学，一概不得参加下学期的社团活动，便是孙颖将矛头直指诸如图社这类小社团的撒手锏了。

　　例如我们社团，程秋燕便是六人之中最有可能挂科的人选，原本偶尔不及格再补考一下也算正常，可此令一出，便让我们不得不打响保卫程秋燕的战斗了，不仅于此，孙颖也在很多场合表达出对图社的敌意。

　　尤其在吕林回归社团之后，更是抓住图社动用真金白银来投资这件事大做文章，什么‘过多利益会导致学生组织的不纯洁’、‘万一赔钱对学生们难以代’、‘几个学生怎么可能搞懂金融市场’这类论调层出不穷，要不是于雪莎一直小心谨慎。

　　而且他本人有着经济学大奖的背景在支撑，图社本学期内能不能保住自身的生存都成了问题。

　　因为要考虑到社团的生存，也要考虑到燕大对学术要求较高的大背景，于雪莎认为我们不宜和孙颖进行正面冲突，当务之急还是抓好自己的功课，并督促程秋燕务必在年底全科通过。

　　不过无论是心思缜密的于雪莎、性格直的程秋燕，还是对孙颖了如指掌的吕林，他们可都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猫，他们也早就拟好了要如何反击的策略，势必在寒假之前让孙颖栽一个大跟头。

　　不过反击的前提还是要先巩固好自己的阵地，在程秋燕最不擅长，黎姗姗也学得不太好的高等数学考试前夕，身为图社社长的于雪莎特别指令江雨星和赵代庸连夜为程秋燕补习功课。

　　其中数学较好的江雨星负责为程秋燕讲题，赵代庸则自告奋勇地要为自己心中的偶像端茶倒水。

　　至于黎姗姗，则交给数学学得还可以的我来为其补习。因为吕林所在的发展经济学专业明天一早也有重要的考试，于雪莎干脆求老师破例开放了我们社团的活动教室。

　　如此一来在大多数人都要挤在狭小的自习室里复习之时，我们七个人干脆可以独享一间教室来复习了。

　　“小燕燕，这是我给你买的零食，你要学烦了就多吃点…”开始复习没多久，赵代庸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归来，手里提着一大袋子零食和饮料，而且据我观察，这里面貌似还真都是程秋燕喜爱的种类。

　　“代庸…谢谢你啦…”在除了于雪莎、吕林和我以外的其他人面前，程秋燕大多数时间都温顺地像只小绵羊。也正是因为这种系的少女气质，才让他当初一举俘获了大量宅男的心吧。

　　每每程秋燕对赵代庸出甜美微笑之际，赵代庸都会面红耳赤招架不住，显然他也是十分受用。

　　而且越来越折服于程秋燕的魅力。有时我也会想，或许撮合赵代庸和程秋燕这对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人毕竟还是有自私的一面，加上程秋燕对此似乎并不感兴趣，我暂时还是独享可以和伪娘偶像谈恋爱的快乐吧。

　　不过相比赵代庸一脸甜蜜的表情，黎姗姗最近却始终情绪低落，每次来社团开会时都少言寡语，在校园里见到我之时也不再开心地微笑。

　　她的性格里貌似也有某种固执，在否认了自己身体不适或家里有状况之后，无论我如何巧妙地询问，她都不透自己不开心的真正原因。

　　在于雪莎的严格要求下，就连总喜欢调皮捣蛋的程秋燕，也不得不为了自己在社团的未来暂时收心，开始踏踏实实地让江雨星帮他解题。

　　其它几人也很快进入学习的状态，在期末考试的压力下努力学习着，在专注的氛围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午夜十二点。

　　不过按照我们的计划，大家恐怕还要在这间教室里至少学习一个小时才算结束，当然埋头苦读也需要偶尔放松，因为正值冬日，我和赵代庸便担负起为其他人去打点热水的任务，两个人拿着总共七个水瓶走出了教室。

　　奇怪的是，走出教室后的赵代庸，或许因为只有我们两个单独相处，脸上很快浮现起这个笑面佛脸上很少出现的愁容。不知为何，这份愁容给人的感觉，和黎姗姗脸上的忧愁似乎有相似之处。

　　“阿力，我真是羡慕你啊…居然可以和小燕燕一间宿舍。你确定你从来不会被他的魅力所惑吗？”

　　应当是早就想和我交流交流，走出教室之后，赵代庸很快开口。“我不会…我不喜欢男人，所以他再可爱，我也没什么兴趣。”在燕大这种校园环境里，我还是不敢轻易承认自己和程秋燕的秘密关系。

　　要知道和伪娘交往这种事，在天朝依然会轻易背上道德包袱，为了我和程秋燕的学业，我们已经说好要对外守口如瓶了。

　　“哎…喜欢他的人没法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的人却不懂得珍惜…小燕燕虽然总是会对我笑，可我知道那只是偶像对粉丝的笑，而不是女孩子对男孩子的那种…”

　　虽然过去也经常抱怨我的好运，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赵代庸用严肃且哀怨的口吻说出此事。“代庸。你不会…真的喜欢小燕燕吧？他可是个男人啊…”因为这是赵代庸首次郑重地表达着自己对程秋燕的喜爱，我也对他报以自己的郑重。

　　“我…我不知道…如果让我妈知道我的女朋友是小燕燕，她一定会打死我的…可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只是在他眼里，我恐怕只是个无能的死胖子吧…”说到比较关键的难点，赵代庸出了落寞的表情，家庭的压力和自己的弱小，想必是最让他心烦意的问题所在。

　　“代庸…”看到自己的朋友此时如此难过，其实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自己一个人霸占了三位绝伪娘，表面上还要如此道貌岸然地假装纯洁，让并非没有良知的我深感愧疚。

　　“对了，别光说我了，你对姗姗到底是什么看法？你不会不知道人家已经暗恋了你一个学期吧？”或许是自知自己的问题暂时也解决不了。

　　赵代庸话题一转，将问题抛到了我这一边。“我…我当然知道…”如果对此事我还要装傻充愣，恐怕赵代庸也不会相信。

　　其实人非草木，我当然清楚黎姗姗过去每每见到我时便要会心微笑的含义是什么，我也对黎姗姗可爱的容颜，乖巧的性格和丰硕的身材并不反感。

　　只是如今我已经有了于雪莎、程秋燕和吕林，而且我还起誓不能和女交往，我想我恐怕永远无法回应黎姗姗了“你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否则我想不出姗姗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你为什么会一直视而不见。”

　　好在赵代庸没有把问题联想到我和舍友们复杂的关系上，不过此时此刻他似乎也在等待我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很可能会传到黎姗姗耳朵里。‘我到底要不要干脆拒绝姗姗？借代庸的嘴来告诉她。

　　也不用担心两人面对面翻脸…可是我下不去手，姗姗确实是个善良的好姑娘…而且我要是直白地拒绝，她必然会立刻退出图社吧，而且让朋友代为传话。

　　这样太不男人了…’“代庸，我只是…并不是百分之百确定姗姗喜欢我…”稍作思索并拿了主意后，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着赵代庸。

　　“你真是块木头。那我现在告诉你，姗姗就是喜欢你，只是你一直视而不见，让她现在也变得很苦恼，像我一样苦恼。”交谈之中我们已经将每个人的水瓶装热水，赵代庸或许也没想让我对他做什么解释，说完便转身离去。

　　不过我却隐约感觉到，似乎同为暗恋他人而不得的人，赵代庸既然能知道黎姗姗的想法，说明他们私下的关系应该也不错。当晚在继续学习了一个多小时后，大家相继准备离去，不过赵代庸却似乎可以要撮合我和黎姗姗一般。

　　主动提出为了两位女生的安全，由我送黎姗姗和江雨星回女生宿舍。在赵代庸提出这个提议之时，我偷偷看了看三位伪娘的表情，奇怪的是应该也知道黎姗姗对我有好感的他们三人没有表出丝毫的不，吕林甚至表示要让我帮两位女生拿书包，并嘱托我注意她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