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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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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张大型信封,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有些泛⻩。从厚度来看,可以确定里面几乎没装任何东西。

  “这个…是不是当时所拍的相片?”

  “请问可以拿起来看吗?”

  “请。”获得显嗣的首肯,佐伯轻轻说了声失礼,便将信封打开。他自里面取出一张照片,仔细的端详着。

  “哦…真是张令人感到怀念的相片。”三宮玲以那把钥匙打开‮行银‬的‮险保‬箱后,从里面取出的…就是这个只放了一张相片的信封。

  “相片上的人是你和我⺟亲…另外还有刚出生的我。对不对?”

  “是的,少爷说得很正确。这是显嗣少爷満月时所拍的纪念相片,由于夫人的好意,我⾝边也有一张完全相同的相片。”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幅亲子图。”

  “一名男与一名女,再加上一位小孩一起拍照,不管是谁看起来都会像家族吧。”

  “这是张很有意思的相片。我一开始看到时,还以为是合成的。”显嗣伸手从佐伯那里取回了相片,接着放在自己脸旁。

  “我还想说到底是谁取得了我的相片,然后才作出这种东西的。”佐伯不发一语。不过,仍旧保持微笑。

  其中和显嗣的⺟亲以及刚出生的显嗣一同拍照的那名男子。如果不知道这张照片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不论是谁…应该会认为这是显嗣与子一同所拍下的相片。

  相片上那男人的长相和显嗣是如此的酷似。经过了二十多年,男人的头发已经显得斑⽩…还蓄了胡…增添了几分苍老,但是如果仔细辩认,还是可以看得出这两人之间的神似。

  为何当初⽗亲会对自己的子与显嗣疏远…今天终于⽔落石出。

  自己心爱的子和其他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就算没有确定,只要心中有这个疙瘩在,就不可能把这孩子当成亲生儿子来疼爱的。何况孩子的⽗亲,还是自己所看中,亲手挑选出来作为管家的男人。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为这孩子的出生感到⾼兴。就算明知心爱的子对这孩子充満了亲情,也是一样的。

  “关于刚刚琴美的事件…”彷佛没看到显嗣拿在手上的照片,佐伯以沈稳的声调继续往下讲。

  “其中有几点和事实不尽相符的地方,现在我马上为您说明。”

  “什么地方跟事实不一样?”

  “琴美的死…其实是意外。”在苦涩的语气中,佐伯闭上双眼。

  “当时我正设法说服琴美,打算令她改变心意不要对少爷下手。可是后来还是失败了…我们当时起了很大的争执,等到我回过神来,才发觉琴美已经被淹死在她自己所放的‮澡洗‬⽔中。”如果按佐伯的说法…那他一开始本就没有杀害任何人的意思。

  他的出发点,只是为了要保护显嗣。不过如此而已。

  发现有人想谋害显嗣的意图,自己就无法对这件事置之不理。为了解救显嗣脫离危险,即使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

  这个…应该可以说是天使然吧。

  “显嗣少爷。”佐伯严肃的看着显嗣。

  “我想说的话,全部就只有这些了。显嗣少爷的推理实在是非常准确而且⾼明。不过,在少爷‮警报‬之前,我还有一件要事相求…请少爷允许我这最后一次的任吧。”

  “你说吧。”

  “只要几个小时就够了。可以允许我利用一点时间,跟这长年相伴的老房子诀别吗?”显嗣笑着颌首。

  “反正今天的餐会也必须中止了。就随你⾼兴吧。不过…这也是我以主人⾝份所下的最后一道命令。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的。”埋下头后,佐伯站起⾝来。

  “真的很感谢您,显嗣少爷。”

  “佐伯。”看着即将走出大厅的佐伯,显嗣再度出声叫住他。

  佐伯停下脚步回过头,朝着显嗣微微低头。

  显嗣呑了呑口⽔,百感集的说出这句话。

  “你真的…你真的是我的…”

  “显嗣少爷,您是西园寺弓三郞老爷的亲生儿子。”以相当缓漫,但极为坚定的语气,佐伯仅回答寥寥数语。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显嗣无言以对,只是会心的点头。

  连续数⽇的大雪,这天终于停了下来。

  几个小时后,一辆保持低调而刻意关闭警铃的警车悄悄停到西园寺家前面。便⾐刑警一左一名走在佐伯⾝后,以上⾐遮住他铐上手铐的双手。

  佐伯在走进警车前,又回头望了一下显嗣。

  显嗣静静地看着佐伯,佐伯也不发一语地看着显嗣。

  所有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不过,还剩下一件事…必须要趁现在马上说清楚。

  “佐伯。”

  “是…”听到显嗣的叫唤,佐伯微微低头。

  “请问有什么事?”

  “我不会将这间屋子处理掉的。…同时我也不会再另请新管家。”显嗣的这句话使得佐伯双眼微睁。不过,他只是轻轻的笑着摇‮头摇‬。

  “您大可以不必这样。小的已经将大半辈子都放在这楝屋子上了。这是我自己所希望的人生,所以小的并不后悔。而且…”老仆的双瞳在夕余晖下微微缩起,佐伯看着这楝屋子的轮廓,眼里闪着一种奇异的神采。

  “或许我早就应该离开这楝屋子了。这个地方对我而言,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一楝被山茶花所围绕的prigione。”

  “prigione…”显嗣知道这句话的意义。那是意大利语中的…“监狱”的意思。

  ⺟亲也是…他也是。还有佐伯也是。或许⽗亲也是。

  这个家所有的人,都像是这楝屋子里的…囚犯。

  听到刑警的催促,佐伯的⾝影悄悄消失在车子里。

  一直到警车完全消失为止,显嗣就这样怔怔的目送它离去。

  在寂静的气氛中,显嗣警觉背后有动静。

  “我先把话说清楚。”显嗣回头。

  “就算你把我杀了…也是得不到半分遗产的,小夜。”小夜全⾝颤抖。

  显嗣微笑,缓援走到小夜⾝边,将她手上握着的那把菜刀菗起,然后朝着积雪的庭院丢出去。

  “鞠并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不过我想你可能也对法律方面的事情不大清楚。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像遗书这种法律文件,就算上面有本人签署,如果文件內容不是本人以手亲笔书写的就不具任何法律效力。”看着小夜苍⽩的脸,显嗣轻轻‮摸抚‬着她的脸颊。

  “你放心好了。没有任何人想杀你的。不过,如果你是真心的想杀我的话,为了保护自己我只好不得不动手。不过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所有情况都是对你不利的。”小夜的皓齿用力咬住樱

  “很抱歉,小夜。我并不会就这样乖乖被人杀掉的。…因为我现在已经有一位想和她一同度过下半辈子的对象了。为了这个人,我会想尽办法活下去。”小夜呆若木的站着,纤细的肢体不断颤抖。显嗣轻轻拍了一下小夜的肩膀,便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至于那个东西你就当作是一个纪念吧。好好保管起来,然后随便你要去哪里都行。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任何女仆了。”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显嗣本⾝,也不期待听到任何答案。

  佐伯按照显嗣的意思将鞠的房门上锁后,就把房间的钥匙给了显嗣。趁佐伯对这楝屋子进行最终告别的时间,显嗣开锁进了鞠的房间,去寻找几天前自己依照鞠的意思在上面签了名的那张“遗书”

  但是…整间房间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发现那张东西。

  答案就只有一个,一定是某位第三者把它拿走了。

  琴美和鞠…这些有着相同目的,一面工作一面想找机会把显嗣杀掉的共谋者,一个接一个的遭到杀害。相信下一个遭到杀害的人就是自己,因而导致精神错的,正是那第三位的暗杀者。

  或许小夜在餐厅…不只显嗣,就连下人都可以自由出⼊,甚至蔵匿凶器的环境中,装成错的样子引显嗣与她时,就已经把刚刚拿在手上的那把菜刀蔵在⾝上了。

  佐伯知道她们的策略,所以在让她们进显嗣房间之前都施行过很彻底的全⾝检查。而且为了不让她们临时打歪主意,所以整个服侍过程中都在显嗣房门外等待,以备一旦万一发生事情时可以马上冲进去。

  要是没有佐伯在的话,显嗣可能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小夜手中所握的那把菜刀正说明了一切。

  进⼊屋子里,三宮玲已在玄关等候多时。“辛苦您了,显嗣先生。”

  “嗯。”

  “昨天您要我找的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真是⿇烦你了。”接过玲手中递出的信封,显嗣轻轻回应着。

  “请问这样子就可以了吗?我是不是可以去做自己份內的工作了?”

  “这个嘛…”即使面对这样的情形仍保持一贯从容的模样,对于玲的強悍显嗣报以微笑。

  “我想这样就可以了。另外…我希望可以更新契约书的內容。”

  “更新?请问条件是什么?”

  “我要你到‮国美‬当我公司的总裁秘书…换句话说,就是想雇用你成为我正式的个人秘书。”玲轻轻的笑出来。“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老板。不过…我可以以个人秘书的名义,在雇主没有主动要求时提供一些特别服务吗?”

  玲边说边微笑,眼眸中又浮现那种俏⽪的神采,显嗣听到她说的话,也跟着笑了。“没有必要。”

  “那么…我想我们马上就可以进行契约书內容的更新了。”玲微笑着朝显嗣点头,随即起⾝往二楼…也是她工作的书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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