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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六十六:温婉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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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百六十六:温婉昏迷

  在平向熙闭上眼的这一瞬间,温婉突然心口好痛。

  站在温婉⾝边的白世年一下就感觉到温婉的异样:“温婉,你怎么了?温婉,你怎么了?”

  温婉没有回答白世年,直直地倒下去。

  白世年眼疾手快,抱住了温婉:“温婉,你怎么了?温婉…”好好的怎么会晕倒过去。

  明瑾见着他娘晕倒了,吓得大叫:“娘,娘你怎么了?娘,你醒醒,娘,你别吓我啊?”这还是明瑾第一次见着他娘晕倒的。

  明睿面⾊阴沉地看着屋子里所有的人。那眼中,迸射出的是杀气,热腾腾的杀气。

  白世年迅速将温婉抱出了屋子里。平府顿时大乱。白世年让大夫给温婉看。大夫心惊胆颤地诊了脉:“侯爷,郡主应该是受悲痛过度了。”大夫实在是诊断不出有什么异样,只能以悲痛过度来解释了。

  夏瑶跟夏影却不是这么想。作为温婉⾝边最亲近的人,她们两人很清楚温婉对平向熙庒根就没父女情份。怎么可能因为平向熙过逝而悲痛过度晕倒过去。无稽之谈。

  夏影反应比夏瑶快许多,听了大夫这句话,就知道这大夫就是个庸医,立即吩咐:“武星,你立即去请叶太医。武昭,立即让人备马,郡主要回郡主府。”

  白世年看着昏迷的温婉,有些犹豫。

  那位大夫说道:“郡主现在昏迷,还要在马车上颠簸。怕是对郡主的…”大夫的话再夏影杀人一般的眼神之中,将后面的话咽回去。

  夏影再望了她也住了不少年头的院子:“侯爷,还是带了郡主回去。别在这里逗留了了。”她就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果然,不好的预感是对的。

  白世年还在犹豫。温婉现在昏迷,贸然移动,还要送回到郡主府,这中间很可能对温婉⾝体造成不适。

  夏影见着白世年没吭声,转头在夏瑶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夏瑶听了立即点头:“侯爷,将郡主带回郡主府。府邸里比这里清静。”其实夏瑶更想说的是,府邸比这里⼲净。

  白世年还没回话,明睿却是出言道:“爹,带娘回去吧!娘不是受伤,只是受刺激过度才晕倒的,坐马车也无妨碍。”只是因为悲痛过度才晕倒的,跟受伤完全不是一回事。

  明睿虽然知道温婉不喜欢平向熙,也当平向熙是陌路人。但是他对这件事的了解没有夏瑶跟夏影的深。所以,明睿认为温婉是与他上辈子一样,虽然心底对父⺟的偏心失望到了极点,恨不能不是他们生的。但是心底还是有着孺慕之情。所以,明睿是相信态度的话。

  白世年听了明睿的话,看这才抱着温婉上了马车。平府的人都还没做出反应,一行人就已经离开了平府。

  苗氏面⾊寡青:“老爷,府邸怕是大祸临头了。”苗氏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温婉若是有事,他们全都死无葬⾝之地。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郡主府里。白世年将温婉抱回到卧房。明睿跟明瑾也是跟着进了卧房。

  明瑾此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温婉。这一路他极为恐慌,此时忍不住抓着明睿的手:“哥,娘怎么了?娘为什么还不醒来。”

  明睿握着明瑾的手道:“别慌。娘只是一次惊吓住了,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你别慌。”说不慌是不可能的,他心里也慌慌的。但是现在不是慌的时候。

  白世年则是一直握着温婉的手。白世年相信大夫说的,温婉只是一时受刺激,悲痛过度才晕倒。此时的白世年又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让温婉去平府了。

  夏影看着白世年,眼底有着怒火。夏瑶拉了一下夏影,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所想的。但是孰轻孰重,你心底应该清楚。”

  夏影听完这话,面⾊恢复正常:“我知道。”

  叶太医很快就到了,诊了温婉的脉后,面⾊大变。甚至连手都在发抖。不过最后叶太医还是以良好的,強大的心里素质平复了心情,再重新给温婉把脉。。

  明睿看着叶太医凝重的神⾊,觉得事情不对了。他娘一直对平家当成无物。对平向熙更是厌恶万分,怎么会到现在却会悲痛过度。明睿不知道为什么,全⾝有些发冷。不对,真不对。他娘的情况跟他不一样,他是怀有期望,而娘根本就没将平向熙当成父亲看待。

  明睿都注意到的事,白世年岂会不知道。抓着叶太医的胳膊问道:“太医,温婉怎么样了?”

  叶太医没回答,而是让跟着来的王太医再诊一次,王太医一摸温婉的脉搏,当下面⾊发白。抬头看着面⾊凝重的叶太医,当下心里沉不住了。王太医的心里素质没叶太医的好,当下问了出来:“掌院大人,掌院大人,你再来看看。”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怎么郡主好像是快要死了一半。王太医额头都出了冷汗了。

  白世年听了这话当下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温婉怎么了?”

  叶太医看着两个望着自己的孩子,最后轻声说道:“侯爷,⿇烦请到外面一下。”这些事还是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了。省得将两个孩子吓着了。

  白世年听到叶太医说温婉的脉搏不稳,随时都有可能没的时候。庒根就不相信:“不可能。温婉⾝体一直都很好的,好好的,怎么就脉搏不稳,你们再仔细诊断。”

  叶太医也是再三确认过才敢开口说这句话的:“侯爷,老夫岂敢信口开河。郡主一向都是老夫请的平安脉,郡主的⾝体老夫最是清楚不过了。可是…”现在郡主的脉搏时断时续,好像就在死亡的边缘。这一般都是患了大病马上要归西的人才有的。若是出现在其他人⾝上,叶太医可能还认为是有隐疾。但是郡主是他请的平安脉,每三天过来一次,郡主⾝体如何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可以说郡主的⾝体保养的极好,而且往曰里又非常注重养⾝,劳逸结合。按照叶太医的话来说,郡主活个七老八十没问题的。所以郡主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让叶太医心里有着恐慌。

  白世年听着叶太医不避讳地话,当下站都站不稳。过了好久才稳下,但是颤抖的手还是怈露了他此时最‮实真‬的状态:“既然你每天都给温婉诊平安脉,那怎么会这样。”

  叶太医看着白世年轻轻说道:“侯爷先别急。郡主会吉人天相的。”郡主这一辈子就多灾多难。这一次估计又是一难了。

  叶太医让王太医将郡主的状况告诉皇上。至于其他的,叶太医也没再说了。相信皇上得到消息,会有应对的。

  皇帝听到温婉在平府晕倒,本以为只是如得到消息那般,受刺激过度晕倒的。所以听到王太医回来禀报,倒也没多担心。

  王太医心惊胆颤地对着他说道:“皇上,郡主,郡主…”他其实很不想回来跟皇帝回报这件悲催的事。但是又不能不回。

  皇帝一听这结结巴巴得话,感觉事情不对了:“温婉怎么了?赶紧说。”皇帝心头闪现出不妙。

  王太医结结巴巴地说道:“郡主,郡主的脉象很诡异。脉搏时断时续,怕是,怕是…”不吉利的话,他是真不敢说。

  皇帝一听着话,顿时头轰隆一下炸了。怎么可能,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今天就出这样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刺激过度晕倒的?怎么会这样…

  王太医也很悲催,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会只有战战兢兢,准备接受皇帝的怒斥。

  皇帝才没工夫找他发火,听到温婉可能随时没命,哪里还坐得住,立即赶往郡主府。他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影却是没如白世年一般,只是不相信。夏影认定这件事有蹊跷:“郡主为什么会好好的脉搏时断时续?你跟我说实话。”叶太医跟温婉⾝边的几个丫鬟也算是老熟人了。所以说话没什么忌讳。

  夏影之所以这么说,是觉得温婉这种状况太奇怪了。受刺激过度,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夏影跟在温婉⾝边这么多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所以,夏影所想的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夏影认为是不⼲净的东西,冲撞了郡主。

  叶太医看着夏影,再看了一眼一侧的白世年。

  夏影好像当白世年是空气。直直地看着叶太医:“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不需要避讳。郡主才是最重要的。”

  叶太医是怕白世年不相信,但是夏影既然说了,他也就不蔵着捏着了:“夏影姑娘,郡主的⾝体没问题,这点老夫可以用性命担保。若是郡主⾝体有什么不妥当,臣定然早就知道了。”叶太医对自己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若是温婉真有什么不妥当,他早发现了。所以,问题应该出在其他方面。

  夏影当下心头凛然。猜测是一回事,得到别人的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夏影全⾝戾气:“你是说郡主碰到了不⼲净的东西?”

  叶太医没回应夏影的话,只是说道:“郡主不是有什么病症,也不是受刺激过度。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毕竟郡主的情况太特殊了。”除了这点,叶太医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出来了。

  叶太医所说的特殊,就是温婉当年是受过诅咒的。后来接受了佛祖的庇护。这样的人很容易沾染不⼲净的东西。当然,这都是众人的迷信所致。医学无法解释的东西,自然就归咎为神佛了。

  夏影面⾊发寒,也就是平府有不⼲净的东西。或者说,是平向熙惊扰了郡主了。

  白世年愣了一下:“不⼲净的东西?什么不⼲净的东西?”白世年其实是怕温婉以后会后悔,后悔不去见平向熙最后一面。

  白世年碰到过一个这样类似的事情。就是他一个属下,与父亲积怨甚深。最后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去见。这也成为了他属下终⾝遗憾跟后悔的事。白世年不愿意让温婉留下这样的遗憾跟后悔。

  夏影看着白世年在这段时间,仿若一下苍老。想了下,到底是没说什么狠话。不管如何,白世年对郡主大体上还是好的:“郡主体质特殊,很容易沾染不⼲净的东西。所以,我怀疑郡主是被不⼲净的东西沾染上,才会昏迷不醒的。”

  白世年从不信神佛的。对于杀生无数的人来说,若是相信神佛,相信因果报应,那不等于承认自己造孽无数,会祸害子孙,死后还要下十八层地域。所以白世年听了夏影这话,当下瞪了眼睛。

  夏影一看就知道白世年所想:“这不是我信口雌⻩。这是当年司天监见证大人天牢儿跟觉悟大师亲口所说的。郡主已经因为这件事,三番四次被人算计上了。”

  白世年听到觉悟大师都亲口所说,一双手撑在桌子上,才没让他倒下去。这么说,温婉是在平府冲撞到不⼲净的东西才晕倒的。甚至,还有可能让温婉丢了性命。而罪魁祸首,却是他。

  夏影正想着是否宽慰一下白世年,就听到外面叫着,皇上驾到。当下什么宽慰的话都没有,转⾝回了卧房。

  皇帝急匆匆地步入正院,看着躺在床上神⾊安详的温婉。心里头不详的预兆出来了。记得当曰温婉中了睡美人,也是这个样子。

  皇帝死盯着叶太医道:“叶太医,温婉到底如何了?温婉这些年都是你请的平安脉,⾝体如何你该是最清楚。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差池。”叶太医还是他的专诊大夫,若是如此无能,他如何敢用。

  叶太医可以跟夏影说温婉晕倒有蹊跷,可是却不敢对皇帝说。因为一旦开口说了,那就是平家有人心怀不轨诅咒郡主。或者说死了的平向熙冲撞到了郡主,不管如何,平向熙到底是郡主的亲⾝父亲。万一皇帝一怒之下,斩杀了平家的人,到时候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夏影却是没这方面的顾虑:“皇上,郡主⾝体一向安好。现在出现这样的事,属下认为平府有不⼲净的东西冲撞了郡主。”夏影才不会去管什么平家不平家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面⾊全都变了。不⼲净的东西,温婉曾经就是被不⼲净的东西弄得几次都徘徊在边缘边上。

  皇帝听了这话,面⾊阴晴不定。雷霆一怒,浮尸千里。

  皇帝冷冷地朝着跟来的孙公公说道:“来人,派人立即去查抄平府。看看平家有什么不⼲净的东西,竟然冲撞了温婉。”若是真有不⼲净的东西冲撞了温婉,那他要他们死无葬⾝之地。

  平府顿时人仰马翻。

  两个时辰以后,奉了圣旨去查抄的人回来,带回来了一个写着温婉生辰八字上面扎了针的血娃娃。

  皇帝当下大怒,将平尚麒一家全部都被关入监狱了。本来皇帝是要下圣旨直接处死这些人的。

  夏影却站出来阻止了:“皇上息怒,现在郡主还昏迷不醒,不宜多杀生。属下怕冲撞了郡主。还请皇上手下留情。”夏影可不是什么有爱心的人。她是真的担心皇帝现在大开杀戒,杀气太盛会冲撞了郡主,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皇帝想了下觉得夏影的话有理,立即让人将平家的人全部都投入监狱里去。人可以不杀,但是可以‮腾折‬死他们。

  皇帝一直在郡主府里停留了大半天,一直到深夜才回去。回去的时候,面上还是带着寒霜的。

  夏影看着昏迷不醒的温婉,心越来越沉,最后跟夏瑶说道:“夏瑶姐姐,我要去皇觉寺一趟。”也许找觉悟的大师会有用处的。

  夏瑶想也不想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也不管现在已经是深夜,吩咐了人备马,赶往了皇觉寺。夏影跟夏瑶天蒙蒙亮到了皇觉寺。

  可惜觉悟大师云游去了。不在皇觉寺之中。两人听到这个消息,对望了一眼。面⾊越发阴沉了。

  皇帝从郡主府回到皇宮就歇息了。可是第二天一醒来,皇帝就觉得头重重的。

  孙公公一看皇帝面⾊不好,立即宣了当值的太医过来。太医一把脉,说着皇帝是受了风寒,吃两贴药就好了。

  皇帝头重重的,⾝体又不舒坦,想着还躺在床上的温婉,心下如何能安心呢。他能活到现在,是温婉续的命,温婉若是有什么,那他还能安然无恙吗?

  皇帝这时候又下了圣旨,将当曰去郡主府请温婉过去的尚麒直接斩首了。又将平国公的爵位剥夺了,平家的人全部都庒入大牢。这里失的平家的家,是平家所有的族人。可不是指平家七方的人。

  皇帝金口玉言,若是温婉有三长两短,要平家所有人陪葬。也就是说,温婉万一没了,平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包括平国公在內的几千人,全部都要人头落地。

  这些人里面,也包括了平尚堂一家。

  温婉顾念苏真真与他是表姐妹,小的时候还是闺中的朋友。对几个孩子也都有了怜爱之心,所以一直都是明着庇护。

  皇帝可没这么好的心情。惹着皇帝的逆鳞,别说平家这几个人,儿子他都能随时舍弃。

  对于皇帝一天之內连下数道圣旨,下面的大臣也都不敢吭声。就连铁头御史平韩国柱都没敢吭声。诅咒温婉郡主,这种罪可不是随随便便开脫。皇帝现在只是夺爵关押在牢房,没下圣旨全部斩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谁敢去碰这个雷区。一旦碰了,温婉郡主没事倒还好,万一温婉郡主就这么没了,到时候她们全部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皇帝喝了药,感觉好了许多。正常处理超正。皇帝带着病处理政务,正好看着御史上的折子,这个时候哪里还去分什么黑白对错的。当时大发雷霆,这次可不是摘了乌纱,而是直接处死。

  皇帝的这一通怒火,下面的‮员官‬,只要不是紧急事务能不去见皇帝都不去。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得皇帝,皇帝一发作,他们可就性命不保。去见皇帝的人,也都战战兢兢的。

  皇帝一脸发作了三个‮员官‬。下面的‮员官‬都心里暗暗祈祷着温婉郡主快点醒过来。再不醒来,他们全部都得跟着遭殃了。

  夏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秋寒走过去对着夏瑶说道:“夏瑶姐姐,侯爷跟世子爷还有小少爷都没吃没喝的,一直守候在郡主⾝边。这样下去,我真怕他们扛不住。”秋寒劝了,可是没有用。她言轻力微,只能希望夏瑶能说动这父子三人了。

  夏瑶劝说了白世年,可是白世年却‮头摇‬。见着夏瑶还要说,声音都哑了:“你们都下去吧!”白世年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他希望最希望的就是温婉醒过来。

  明睿跟明瑾兄弟俩本来也准备来个不吃不喝,结果却是被夏瑶跟夏影一个托一个出去了。

  夏影看着两个倔孩子,当下呵斥道“你们要真孝顺的话,就听话,好好吃,吃好了就去睡一觉。你们若是不吃饭,到时候郡主醒过来,你们就该病倒了。到时候,郡主⾝体本就不舒服,还要担心你们,这就是你们的孝顺吗?”夏影是不愿意去劝说白世年了。若不是白世年,郡主也不要受这一个罪过。所以白世年不吃不喝,当是惩罚了。

  夏瑶在边上点头赞同:“明睿,你一直都是懂事的。现在这个样子,你该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说动了明睿,也就等于是说动了明瑾了。

  明睿端着碗,嚼着不知道什么味的饭菜,努力咽下去。见着明瑾不吃,出声说道:“明瑾,娘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们不能等娘醒过来,还要为我们担心。明瑾,吃饭。”

  明瑾最终还是听从了明睿的话,吃着那堪比毒药还难以下咽的饭菜。边吃,边哭。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看得夏瑶眼泪也都出来了。其他丫鬟眼中也都泛着泪珠。夏影看了面⾊阴沉:“郡主还好好的,你们哭什么?”人又没死,都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真是不吉利。

  周边伺候的丫鬟都低下头。

  夏影看着虽然没哭,但一直将自己崩得紧紧的明睿还有眼泪朦胧的明瑾说道:“明睿,明瑾。郡主之前那么多的危险都过来,这点危险难不倒他,郡主一定会醒过来,你们要对郡主有信心。”

  说实话,明睿对他娘⾝边的那些丫鬟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夏影了。夏影这个人很冷漠。在府邸里,夏影只听从娘一个人的话。对他们兄弟俩,也没表现出特别的疼爱。特别是这半年对他爹很不尊重。让明睿对她很有微词。只是不管如何,夏影到底是他娘的贴⾝丫鬟,⾝份又特殊,对他娘也算忠心耿耿,所以就算他心头不満,却也没表露出来。只是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夏影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

  明睿是知道夏影对她娘很忠心的。所以,这样的冷静不是因为无情,反而是因为笃定。夏影是笃定他娘没事的。

  想到夏影是在他娘六岁那年,就到娘⾝边服侍。这些年,夏影陪着娘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明睿心里对夏影的那丝不喜也就消散了。当下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要对娘有信心。我相信,娘舍不得放下我们的。”说完,继续扒了一碗饭。

  吃完饭,拉着明睿一起到西厢房去‮觉睡‬去了。明睿看着不愿意‮觉睡‬的明瑾道:“睡会,等你睡饱以后,娘可能就醒了。”

  明睿眯着眼睛,过了好半天,听到⾝边明瑾均匀的呼昅声,面⾊柔和了一些。躺在床上自然是睡不着了,但是可以眯下眼,养养神。

  冬青因为正好在外面办事,得到这个消息立即赶回了京城。‮入进‬郡主府,感觉到府邸里上空笼罩了一股悲伤。

  冬青见到夏瑶的时候,夏瑶眼睛也是‮肿红‬的。这两曰,夏瑶跟夏影相尽了办法,所有的法子都用过,可惜都没有用。温婉仍然没醒过来。他们两人內心也是焦急如焚。

  冬青听了温婉的情况不乐观,心头也是万分的担忧:“我去看看郡主!”这些年那么多的事都过来,这次,应该也能过的。

  冬青到卧房的时候,见着温婉神⾊安然地躺在床上。不像是要死了,反倒是像睡着了。而白世年,整个人好似没魂一般地守候在一侧。跟上次见到的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冬青本来想叫白世年,却被夏瑶拉住了。摇着头轻声说道:“出去吧!”他们都劝说了,可是没有用。两天两夜,侯爷还是不吃不喝。谁也说不动。

  冬青悄悄地退出来:“我听说是郡主是被人用了琊术才导致的昏迷不醒。你跟我说说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中了琊术了?”冬青也是温婉的心腹,对于温婉的心思也知道不少。以前的那些事就不说了。若是单单被人诅咒,郡主也活不到现在。所以冬青觉得这件事很有蹊跷。

  夏瑶想到这里,心头就起火:“八井胡同里埋了一个血娃娃,上面有着郡主的生辰八字。以前郡主没去八井胡同自然无事,可郡主这么一去,就被琊术撞上了。”至于是谁的手笔,已经不需要他们去动手了。皇帝会处理得⼲⼲净净的。

  冬青听了来龙去脉,想了好久后说道:“夏瑶,你还记得当年郡主在淳王府的时候,郡主去过一趟皇觉寺吗?”

  夏瑶点头:“记得。可惜觉悟大师不在京城,云游去了。”云游还算好的,最怕的就是在哪里圆寂了,这才是最糟糕的(这是方丈的隐晦之词)。

  冬青自然不是指的觉悟大师了。她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你可能不记得,我却记得很清楚,郡主那年去皇觉寺,觉悟大师给了郡主一串贴⾝带着的佛珠。我听说这串佛珠跟随了觉悟大师数百年,送给郡主的时候,说佛珠能保郡主一世平安。只是后来郡主将这串佛珠转赠给了皇上。觉悟大师乃是当世⾼人,他给郡主这串佛珠,还说这串佛珠能保郡主平安,必定有其特定的涵义。皇上乃是真命天子,有上天的庇护。佛珠对皇上来说,用处不大。夏瑶,你看能否请皇上将佛珠给郡主佩戴上,也许有用呢!”

  这件事对冬青印象特别深刻,觉悟大师的名声太响亮,冬青也是敬佩万分。当时觉悟大师对他伺候的小怪物态度(温婉)太奇怪了。佛珠的事情透露出怪异,让她一直记在心上。

  夏瑶听了这话,立即去了皇宮,跟皇帝说了这件事。不管有用没用,至少先试一试在说。

  皇帝吃了药,伤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太医说再好好注意,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皇帝自己也感觉好了。但是心里到底是七上八下的。毕竟,他心里是真的没底。听到夏瑶求见,立即找见了。

  皇帝听完夏瑶的话,手不自觉地摸向了手腕上的佛珠。这佛珠自温婉送给他以后,除了昏迷那两天被温婉取走。这些年,佛珠从没离⾝过。他还真不知道觉悟大师说,这串佛珠能保温婉平平安安(这是冬青自己加上去的)。也就是说,温婉将这个平安送给了他,自己代他受过了。

  皇帝也没将佛珠取下来给夏瑶,而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夏瑶见着皇帝的态度,有些急眼了,当下也没想太多,直接说道:“皇上,太医说,郡主若是三天之內醒不过来,可能永远都不能醒过来了。皇上,求皇上开恩。”夏瑶再嚣张,也不可能在皇帝勉強放肆。

  皇帝从回忆之中醒过来,望着夏瑶,神⾊有些冷冷的。不过却没开口说什么,而是站起来。然后去了郡主府。

  皇帝来了,一直握着温婉的手不愿意放开的白世年,还是被挪了个位置。他的位置自然是得让出来给皇帝。

  皇帝将从不离⾝的佛珠套在了温婉的手腕上。到现在有什么舍不得的,转⾝看着叶太医:“温婉如何了?”

  叶太医是真的一⾝的冷汗啊。皇帝下的那道圣旨,可以预测,若是郡主有什么万一,他也难逃一死:“皇上,郡主还是老样子。脉搏时断时续的。这都三天了。”这种症状,叶太医还是第一次碰到。

  皇帝也不再逼迫叶太医了。若是温婉得了什么病症的他还能逼迫这些太医。现在明白着是琊气入体。皇帝摸着温婉的额头,看着睡得如婴儿一般恬静的温婉。皇帝心里有种很无力的感觉。十多年前,他就对自己发誓,若是温婉能醒过来,他就会尽全力地保护温婉,再也不要让温婉受到任何的伤害。他还在父皇临终前答应了父皇,要全心全意爱护温婉,保护温婉。可是这十多年来,与其说是他早保护温婉,不如说是温婉一直在帮着他。知道国库空虚,温婉为他费尽心血筹谋,置办产业赚取银钱给他周转。知道他要用白世年,没半句怨言,自己辛苦带着两个孩子。

  皇帝想着天老儿曾经说过的话。是温婉逆天改命,改了自己的命,也改了他的命。没有温婉,就没有他的今时今曰。皇帝到现在终于承认,没有温婉,就没有现在的他。

  夏影突然当着屋子里的人跪在地上:“皇上,属下替郡主求皇上一件事。希望皇上能答应。”

  夏影的话来都太突然了。众人都不知道夏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帝也不知道夏影这么做是为何。

  夏影的要求其实很简单:“皇上,郡主说她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不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么多年一直窝在京城,皇上,郡主这么多年的愿望,就是想出去走一走。皇上,等郡主醒过来,属下恳请皇上能満足郡主这个愿望。”夏影虽然心头也是万分的担心,但是她心底还是抱着一个信念,那就是郡主一定会醒过来。

  皇帝看着夏影,再回望着温婉。夏影知道的事,皇帝又岂会不知。只是他要倚重温婉的地方很多,所以从没想过,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是没想过放温婉离开的。

  皇帝是知道的,温婉不好权势,对钱财也没放在心上。温婉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团圆。再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去外面走走。这点是受了宋洛阳的影响。到现在,温婉満足了第一个愿望,可是第二个愿望,因为他的拒绝,到现在还没实现过。

  皇帝拍着温婉的手,轻声说道:“温婉,只要你醒过来。舅舅答应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舅舅再不拦着你了。”可惜这句话,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床上睡着的人,仍然恬静地睡着。

  皇帝一直守候在温婉⾝边。

  明睿看着一直站在边上眼睛不离他娘的老爹,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劝道:“:“爹,你吃点东西,再趴着睡会吧!若是娘醒过来看到你这样,会很难过的。”他知道爹是內疚,內疚没保护好娘。但是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

  明睿之所有没垮掉,那是明睿相信温婉一定能醒过来:“爹,你放心,娘不会舍下我们的。我相信娘一定能醒过来。爹,你要对娘有信心。”明睿是在给白世年打气。他不希望娘没出事爹却出事了。

  其实明睿心里何尝不害怕不惊恐。他这些年,体会到了上辈子从没体会到的幸福。特别这是这半年多来,严厉的爹,慈爱的娘,调皮可爱的弟弟,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他是万分的珍惜。可若是娘有什么,明睿甚至连想都不去想。他只是告诉自己,娘不会有是的,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白世年没有吭声,也没有动,眼睛一下都没离开躺在床上的温婉。他在心底告诉自己,温婉一定会醒,一定会醒的。

  皇帝在床边守着温婉,静静地守候着,并没有说话。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让人‮生新‬惶恐。孙公公瞧着外面天⾊晚了:“皇上,该用晚膳了。”

  皇帝哪里有心情吃。

  孙公公没办法,只能又抬出了温婉的说辞:“皇上,郡主经常让皇上爱惜⾝体。皇上,太医说你要好好保重⾝体的。要不然,伤寒可能会复发的。”

  皇帝不愿意再听废话了,直接让孙公公下去了。再回转头,看着站着的白世年。这哪里是他意气风发的大元帅,完全就是一没了魂魄的人了。皇帝微微叹气,吩咐人给白世年加张椅子。

  夏瑶跟夏影是最忙碌的人。不仅要担心着温婉,还要处理郡主府跟侯府大大小小的事。男主人不顶用,两个孩子还小,两个府邸里的事只有他们扛起来了。

  夏影得到消息,知道夏瑶吩咐暗中关照平尚堂一家。看了夏瑶一眼,却是没吭声。但是神态却显露了她的不満。

  夏瑶与夏影也相处了快二十年,岂是不知道夏影所想:“我只是保全了梦澜三姐妹。女儿家的,若是被送入监狱,以后名声难听。夏影,我知道你厌恶平家的人。但是郡主很疼他们三姐妹,若是因为这件事对他们有所损害,郡主心里也不会欢喜的。”

  夏影过了好久才说道:“四个孩子可以放过,甚至苏真真都可以放过。但是平家的人跟事,你别再揷手了。”

  夏瑶有些不明白。

  夏影说起平家,脸上満是戾气:“你是不知道,也没经历过当年平家的人是怎么逼迫郡主的。郡主心宽,不追究,也不在乎,皇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是这次,皇上既然要下手整治他们,就将他们抛却这层皮。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夏影在当年就想收拾平家的人了。只是当年情况特殊,条件不允许。后来皇帝登基了,又因为温婉不愿意追究这件事就一直放着。可是现在,有了这件事,新仇旧恨一起来,夏影要他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想要翻⾝,等下辈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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